柳如心又在河邊坐了會兒,直到那張微腫的紅唇看上去不再那麽惹眼,這才漫步朝著駐紮的營地走去。(.無彈窗廣告)卻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被人喚住,“丹陽……”


    如今已是晌午,陽光暖暖的高掛空中。南宮羽徽那欣長的身姿緩緩的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金色的陽光普灑在他的身上,為他渡上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暈,柳如心不由眯了眼,南宮羽徽甚是俊美,此刻在陽光的映襯下越發令人不敢直視,柳如心知道自己的相貌已經是極美的,可是終究還是略遜色南宮羽徽一籌,微微一失神,南宮羽徽卻以來到她的眼前。


    看著那個目光灼熱而執著的人,柳如心的心底沒來由的生出一抹心虛。倘若放在前世,能有南宮羽徽這樣光風霽月,綻放風華的男子為夫,不知要羨煞多少旁人;可是,已有過一世經曆的她,再也不是前世那個以貌取人、爛漫無知的小女孩了;如今,有了這些既定的變故,他……和她注定是無緣的。


    “丹陽……”南宮羽徽見她愣神,不由再次開口喚道。聲音很輕,卻不自覺的帶了一絲緊張參雜其中。在看到方才那一幕之後,他本以為他會毫不猶豫的大聲斥責她,質問她,然而,原先在腦海裏早已準備好的說詞,卻在她回頭的那一刻,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原先再多的準備,在麵對她的這一刻都是無用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柳如心回過神來,隻覺臉頰一陣發熱,有些不自覺的別過頭去,斂回思緒,這才笑著招呼道:“原來是南宮世子,好巧!”


    柳如心麵上笑容不減,心底卻是暗暗叫苦不迭。自從厷詔帝壽宴一別後,本以為那件事不過是一時衝動過後的戲言,待時間一久,便也就逐漸遺忘了,卻沒想到,這麽這廝竟是當了真,甚至為了及早促成此事,竟不惜施用苦肉計,拿性命脅迫父母。(.好看的小說)在得知這件事後,柳如心的心裏不可謂不震撼的。


    身為一個女人,被男子傾慕,且在得知有男子為了她不僅違抗父母之命,甚至為此還差點丟掉性命的時候,那小小的虛榮心暫時得到滿足,心裏難免會生出竊喜;然而,得意過後,柳如心的心裏更多的卻是心虛及愧疚。


    寧國公府不比鎮國公府!


    那裏人口複雜,老寧國公雖然將爵位傳給了現任的寧國公,然而,老寧國公尚還健在,寧國公府並未分家,除了承爵的長子,也是現任的寧國公外,他的下麵還有一個嫡次子及四個庶子,這麽一大家子聚集在一起,個中矛盾可想而知!


    倘若單單是這些的話,倒還好說,畢竟要依附於長房生存,即便是有了矛盾,也不敢太過。然而,現任寧國公卻是妻妾成群,除了正室嫡妻育有一兒一女外,膝下庶子庶女更是多不勝數,比之他父親前任寧國公,有過之而無不及。


    或許是血脈裏便遺傳了祖輩的風流血統,也或許是為了掩飾他龍陽之癖的事實,到了南宮羽徽這一代,便直接打破常規,妻子還未進門便要接納他早已妾室成群的事實。


    同時,府中還時不時的會有各種親戚,尋找各種由頭登門打秋風。麵對這樣的一大家子,柳如心自認她沒有那個精力應付。這也是為何一早便直接否決了南宮羽徽的主要原因。


    否則,總歸是要找個男人過日子,誰又不想找個風流倜儻的男人相伴一生?不說別的,單單看著也很賞心悅目不是?


    南宮羽徽並不知道柳如心的想法,否則,即便是在含糊的一個人,此刻怕是都無法如此淡定了吧?


    南宮羽徽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之上,在看向柳如心時,已經換上了愉悅的笑意,道:“是啊,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好巧!”


    “嗬嗬……”柳如心幾不可查的輕籲一口氣,微微垂眸,剛好掩去瀲灩的眸光,應聲笑了起來。


    一時無話,空氣也因此而變得靜謐起來。南宮羽徽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覺得喉頭一陣幹澀,看向柳如心的眸光不由落在了那張因為宗政毓燁霸道的深吻而略微顯得有些紅腫的唇上,盡管紅腫已經消去了不少,然而,隻要仔細一看,還是能從其中窺探出一絲軌跡來。


    “宗政毓燁!”


    “你該娶妻了!”


    南宮羽徽耳邊不由回想起方才聽見的話語來。雙手不自覺的越握越緊,青筋暴跳。


    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一絲掙紮。一邊是心儀已久的摯愛,一邊是交心多年的兄弟……


    南宮羽徽深吸一口氣,強烈的將心底即將爆發的怒意給強壓了下去。


    像是察覺到那股隱動的氣息,柳如心不解的抬頭看去,然而,此時的南宮羽徽卻是早已恢複了他一貫的作風,正好向她看來,眼底還帶著一如既往的寵溺,隻是,倘若細看的話,那裏還帶著一絲未來得及完全掩去的陰鷙及狼狽。


    然而,這一幕,柳如心終究是要注定錯過去了,在接觸到他那目光的一瞬,隻覺那目光太過灼人,柳如心麵頰一燙,還沒來得及細看,便又迅速的別過臉去。


    隻是,她有所不知的是,這樣的她竟透著股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異樣風情。讓一直關注著她的南宮羽徽又是一陣晃神。


    “那個……,如果沒事的話,我,我就先回去了!”麵對南宮羽徽,柳如心心底的底氣始終是不足的。此時的她更像一個做錯事後,便想溜之大吉的小孩。顯得有些狼狽,卻又是那般的可愛。


    在南宮羽徽心裏,柳如心給他的感覺似乎總是張揚的、肆意的,即便是做錯事,也是那種不負後果的。雖不至於是非不分,欺街霸市,卻也將京都傳言中的跋扈兩字發揮到極致。即便是厷詔帝的壽宴,她都敢利用,這樣的女子還有什麽是不敢做的?可如今麵對他時,她卻……


    南宮羽徽的眸底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神傷,轉瞬便被他掩飾下去,繼而恢複了往日那副桀驁的姿態,目光卻是溫情款款的看著柳如心,調笑道:“怎麽?我竟成了蛇蠍猛獸不成?竟讓你這般避之不及?”


    原本沉悶的氣氛,被他這麽一說,倒顯得鬆快了起來。


    “南宮世子真會說笑,像你這般謫仙一樣的人物,俊逸灑脫,卓爾不凡,又怎能同蛇蠍猛獸相並論?丹陽也是遵從醫囑,出來活動一下,如今,也有些時候了,再不回去,怕是那些下人一著急,又該煩擾祖父了!祖父他身子不好!”柳如心唇角至始至終都噙著一抹適宜的淺笑,不會讓人覺得冷漠,也不會顯得刻意討好。


    說到底,她還是要離開!南宮羽徽喉頭一陣幹澀,心底有股說不出來的不言而喻的沉悶,他似乎總是能夠從那雙看似寫滿笑意的雙眸裏麵尋到一抹淡淡的疏離感。


    “丹陽……”南宮羽徽喃喃喚道。看著那張向他看來的臉孔,南宮羽徽很想大聲問她,之前說好的上門提親的事可還算數,可是,在麵對那雙澄澈靈動的眼睛時,也不知怎的,口中的話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南宮世子可是有話想說?”也不知怎的,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柳如心的心裏竟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一雙瀲灩的大眼無比認真的看向南宮羽徽,心底似乎在期盼著什麽,又似等待被人宣判死刑的囚犯。可謂是無比的糾結。


    看著一臉純善的她,南宮羽徽的腦中不自覺的想起方才那不堪的一幕,他很想大聲的質問她,為何要背叛曾經對他的承諾!為何要拋給他一個在兄弟與女人之間抉擇的難題!為何在跟他兄弟之間有了奸情之後,還能用這般無辜的眼神麵對他!


    “沒有!”可是,在麵對她那略顯糾結,卻又帶了些希翼的眼神時,也不知怎的,南宮羽徽情不自禁的便吐出這麽兩個字來。


    柳如心心底一鬆,隨即又有些失落。她本以為南宮羽徽會接著這個機會提出那個約定,她也好借此機會好像他表明其中的誤會,可是,如今看來,這個願望似乎注定要落空了。


    “不是說要回去,不如由我送你如何?”見她神色怏怏,南宮羽徽以為她是累了,不由出聲說道。


    不用了!拒絕的話幾乎脫口而出。然而,當那雙幽藍的目光在觸及到南宮羽徽那灼熱而誠摯的目光時,拒絕的話語愣是被柳如心給生生的忍了下去。


    “能有你這般風度翩翩,雅人深致的兒郎相送,丹陽倍感榮幸。隻不過,卻是不好耽誤世子,更可況,這裏離營地也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柳如心俏皮的打趣道。


    這些話可謂是已經很含蓄的了,可還是讓大病初愈的南宮羽徽微微變了臉。強壓著心底翻湧的情緒,這才沒有變臉,隻諾諾道:“丹陽可是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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