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天碟穀覓仙蹤,癡情公主相思濃。
風波逝去餘影跡,二十年後又重逢。
天域皓天境,扶搖縱橫、浩瀚廣闊,清淨的光明世界,似乎一切都未發生,驚心動魄的風波過後,再不見眾仙影蹤,偌大的一座君山,失去了熱鬧喧囂,好端端地一幅浮圖景致,也顯得落寞而蒼涼。
仙界,天地間萬物生靈夢寐以求的極境,如今卻顯得異常的沉寂安靜,絕大部分高仙,可能又已經各回居所,開始了恬淡逍遙的潛心靜修,長生不老、壽與天齊,是他們心中執著的終極夢想,斟破仙道的無限誘惑,始終讓他們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二十年了,孫天蘊,你還好嗎?還記得我淩水柔嗎?你可否曉得,當初那個不懂事的刁蠻丫頭,正夜以繼日、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你嗎?唉鬮”
一聲喃喃憂歎,從綠茵碟穀上空突然傳來,光華倏閃,緊接著一條柔弱嬌小、楚楚動人的倩影浮現,黛眉深鎖、淚眼婆娑,天仙小公主淩水柔,竟是滿麵愁思、人見猶憐。
閉目任由身子從空中緩緩降落,小公主兩臂伸展、淩空虛抱,似乎正在用鼻子嗅尋著空中曾殘留下的熟悉氣息。
‘二位人仙始祖勿憂,孫天蘊甘願受罰!’,此時,淩水柔的腦海中,浮現的全是當年孫天蘊毅然決然的傲骨英姿,他那清朗的語聲,更是餘音不絕、繞響耳際哦。
誰言仙界無情、誰敢說仙界無愛,二十年過去了,這位天仙小公主卻依然不能把心目中的傳奇青年忘懷,盡管她如今已是一名玄天境的六品真仙,可就是不能突破逾越自己心底深處的情關。
也記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舊地重遊了,淩水柔每到心煩意亂、不能自己時,便會來這君山碟穀,搜尋回味、憑吊一下當年的青春記憶,不知為什麽,她隻有在這裏,才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這遠比守候在五域界河邊,去捕捉孫天蘊的真影實像更為奏效,也許此時,她才感覺孫天蘊隻是陪伴在她一個人的前後左右。
那界史無前例的皓天盛賽,好像就在昨天才剛剛結束,因為博傲斯的猝死,淩水柔有幸撿到了最後一個進階幽天的玄仙名額,可也正是在那界賽場上,三清仙皇毅然將孫天蘊罰下了五域界河,自此無形中,也在她的心田裏同時栽植下了一棵二十年的憂苦相思樹。
天地都可以覆滅重生,宇宙蒼穹之間,還有什麽真的可以無窮無盡,三界內的萬物生靈,有幾個可以成為遙遙無期的絕對永恒,長生不老、仙顏永駐,也許就是讓仙家堅守本心、苦修真我的一個托辭借口,到頭來,就有誰能真正超脫自然生靈的無限範疇。
用界河流水鑄造神靈仙府,這怎麽可能?淩水柔每每想到這,連後背脊柱都往外冒涼氣,她甚至預感自己再也見不到孫天蘊了,而能讓她支撐到現在、依舊心存幻想的,並非單單隻是因為她對孫天蘊的一往情深,更重要的是,整個蒙伽仙團所有仙家、他們對孫天蘊的信念支持,讓她這個本土天仙受到了極大的感染和鼓舞。
如今,人仙域,無論是低階陽天,還是皓天境以上的高階境天,隻要有人間蒙伽的修真仙家存在,他們就都會聚集到界河岸邊,他們好像對孫天蘊極為推崇,深信青年一定能最終建成神靈水府、取得仙道大成,他們要為他祈禱、他們要為他祝福,他們與五域仙家的彼此冷寞不同,人與人之間似乎始終穿連著一條無形的情感紐帶,他們完全就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就連修仙煉道,都要同進同退、群策群力。
那場麵感人至深,這些年來,幾乎仙界五域也都為之側目動容,看在眼中,淩水柔心中喜憂參半、極為糾結,喜的是,羨慕孫天蘊一路修仙,可以結交下如此眾多的至親佳朋,與他同生共死不離不棄,憂的是,自己盡管早對孫天蘊芳心暗許,可卻始終無法融入蒙伽仙團的集體,眼瞅著他身邊擠滿了紅顏伉儷、嬌娃美女,卻唯獨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界河流水,這些年也開始逐漸變得怪異,再也不見了原有的一平如鏡,不知是否與孫天蘊忽上忽下往來沉浮有著莫大關聯,純淨的河水有時奔騰咆哮、濤起浪湧,又有時忽然微泛波瀾、靜如處子。不論是低階仙家,還是為數不多的聖、靈高仙,似乎大家越來越多的關注和祈盼,完全都被這一河之水承載,各不相同的思忖心理忽而沉重、忽而歡喜,緊緊追隨著河水的起伏波動。
時光,是一把鋒利的刻刀,可以輕易抹去許多不愉快的記憶,如今二十年已過,不知現在,憤恨,是否還填充在四獸靈仙心裏,成為依舊不可磨滅的傷。因為孫天蘊,他們甚至曾遷怒與其他四域眾仙,連五域仙王的麵子也不給,他們的理由很充分,一再死咬孫天蘊過激絞殺博傲斯,粗暴挑戰了仙界律法。
迫於無奈,從不在低階境天現身的三清仙皇終於露麵,道皇老聃想出的一個頗為巧妙的折衷辦法,終於化解了一場一觸即發的五域浩劫。兩種心境、兩種願望,讓伏羲氏和女媧的殘存魂靈與四獸靈仙最終統一了意見,前者被孫天蘊說服,包括所有的蒙伽眾仙在內,他們都一致深信孫天蘊可以完成那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四獸靈仙這邊,他們根本不相信,千百萬年來,自己四位與天地同生的靈仙都無法參透的仙道,能被小小的一個蒙伽飛仙者一斟而破,三清仙皇讓孫天蘊修建界河水府,分明就如同把他永久囚禁,那和讓他形神俱滅沒有什麽差別。
“孫天蘊、孫天蘊”,身形落定,淩水柔蹲下身,雙手輕撫著生機盎然的綠草,嘴裏喃喃自語、不停叨念著孫天蘊的名字。
嗅吸著沁人心脾的泥土芬芳,淩水柔感覺渾身說不出來的舒服,就如同孫天蘊正陪在她身旁,望向她的目光中,也同樣盈滿激情與癡狂,這一刻,他們二人的內心,竟是如此從未有過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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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淩水柔隻覺心頭一蕩,腦袋忽然有些發沉,不由一陣睡意襲來,身子一歪,仆倒在了綠茵草場。
“哎呀,水柔妹妹,你終於來了!”
“是啊,你終於來了,快醒醒、醒醒”
昏昏沉沉中,一聲聲熱切的呼喚傳入了淩水柔耳際,緩緩睜開雙眼,小公主發現自己倚躺在一處土丘矮坡,眼前的一切似乎自己從未見過,竟然完全是一個全新的空間。
閃閃爍爍,似乎不住跳動的光明,發生周圍的四麵八方,高高在上、天空滿眼蔚藍,嗅一下、再用耳朵仔細聽,時遠時近的鳥語花香,讓淩水柔倍覺驚詫。
“哎,快看,醒了醒了,妹妹,你讓我們等的好苦啊!”
“可不嘛,你這天仙小公主,好難請哦!”
一張又一張秀美的麵龐,接二連三映入了淩不柔的眼簾,圍成一圈,足有十來個人。
“你、你們”,可能是還沒徹底緩過神,淩水柔腦袋還有些空蕩蕩的,她分明覺得眼前這些美女的麵孔好熟悉,可在哪裏見過,卻一時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嗬嗬,柔姑姑,你好貴人多忘事啊,看看,我,你還認識不?”
聲音傳自人群外,不等淩水柔尋找,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一二的男孩子,已經分開眾人,站到了她的麵前。
“孫、孫浩然!”
驚愕的厲呼,從淩水柔口中發出,要不是身高上的差距,她可能都會直接喊出孫天蘊的名字,因為眼前這個男童實在是與他的父親太像了,別人也許記不清了,可孫浩然,淩水柔如何能不認得,當初在君山腳下,她曾經施計激得男童,脫口道出了與孫天蘊的血親關係,進階賽場上,她曾有意謙讓,讓他順利地爭得了衝升幽天的玄仙名額,如今雖然已經時過境遷,可以往的一幕幕,就如同剛剛發生般,頃刻間,在小公主的腦海中接連浮現。
“哎,妹妹,浩兒,你認得,難道就把我們都忘了不成!”,一身紅妝如同炭火,迎上來的,正是睛生紅瞳、滿臉俏皮的藍心桐。
“呃”
聽著那親切故作責備的追問,看著四周圍一條條青春靚影,淩水柔直到此時才如夢方醒,邢如霜、藍心桐、宇文珊、先知語羞、菲斯曼美巫,還是魏靈兒、碧瑤和青鸞鳳女,原來站在自己周圍的,竟然全是蒙伽仙團、孫天蘊的紅粉知己。
“這、這是哪,你、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掙紮著,從矮坡站起,淩水柔握握這個的手,搖搖那個的肩,激動地就如同一個與失散小夥伴重逢的孩子,興奮的心情簡直無以言表。
“哎呀,這兒是我們營造的夢境啊,小公主,你不是也曾到過界河巡遊的夢境中嗎?應該並不陌生啊!”,看淩水柔仍舊不知自己所在,青鸞鳳女連忙出聲介紹。
“什麽!夢、夢境,怎麽,這裏竟是孫天蘊的睡夢幻境?”
淩水柔愣了,她倒是從父王淩絕口中聽說了,界河巡遊已經將自己的睡夢仙訣傳給了孫天蘊,可萬沒想到,這才短短二十幾年的功夫,孫天蘊竟然可以營造出如此完美的空間,與當初界河巡遊的夢境相比,這裏的疆域、景致,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嗬嗬,妹妹,這裏不單單是相公一個人的夢境,應該算是我們共同營建的睡夢家園,不信,你看!”
一直在旁微笑不語的邢如霜終於說話了,淩水柔順著冰美人手指方向,凝目朝四外望去,才發出,四周圍桑田沃土、好一番山河社稷,而在那山川河流、綠林繁花之間,無數道身影正在或倒或臥、心無旁騖地潛心修煉著。
“蒙、蒙伽仙團,你、你們原來都在這兒?”
剛才是愣,可淩水柔現在卻完全就是懵了,她實在沒想到,這裏幾乎囊括了所有的蒙伽眾仙,無論是低階陽天、炎天、朱天,還是皓天境以上的幾重高階境天,凡是飛升仙界的蒙伽眾仙,竟然全部都聚集在了這個睡夢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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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都可以覆滅重生,宇宙蒼穹之間,還有什麽真的可以無窮無盡,三界內的萬物生靈,有幾個可以成為遙遙無期的絕對永恒,長生不老、仙顏永駐,也許就是讓仙家堅守本心、苦修真我的一個托辭借口,到頭來,就有誰能真正超脫自然生靈的無限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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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哪,你、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掙紮著,從矮坡站起,淩水柔握握這個的手,搖搖那個的肩,激動地就如同一個與失散小夥伴重逢的孩子,興奮的心情簡直無以言表。
“哎呀,這兒是我們營造的夢境啊,小公主,你不是也曾到過界河巡遊的夢境中嗎?應該並不陌生啊!”,看淩水柔仍舊不知自己所在,青鸞鳳女連忙出聲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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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水柔愣了,她倒是從父王淩絕口中聽說了,界河巡遊已經將自己的睡夢仙訣傳給了孫天蘊,可萬沒想到,這才短短二十幾年的功夫,孫天蘊竟然可以營造出如此完美的空間,與當初界河巡遊的夢境相比,這裏的疆域、景致,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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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微笑不語的邢如霜終於說話了,淩水柔順著冰美人手指方向,凝目朝四外望去,才發出,四周圍桑田沃土、好一番山河社稷,而在那山川河流、綠林繁花之間,無數道身影正在或倒或臥、心無旁騖地潛心修煉著。
“蒙、蒙伽仙團,你、你們原來都在這兒?”
剛才是愣,可淩水柔現在卻完全就是懵了,她實在沒想到,這裏幾乎囊括了所有的蒙伽眾仙,無論是低階陽天、炎天、朱天,還是皓天境以上的幾重高階境天,凡是飛升仙界的蒙伽眾仙,竟然全部都聚集在了這個睡夢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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