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整個下半身都被壓在車輪之下,正在不停的往外咳血。他的一頭長全披散在了地上,亂的跟一團鳥窩似的。整張麵孔難能可貴的暴露在了眾人的麵前。


    鬼魂看著他,冷冷說道:你就是盆栽


    雖然長頭沒有遮擋住他的臉,失去了他一向的認識標記,但這個家夥就是盆栽。唐葉秋走了過來,蹲子問道:博士跟多桑呢他們在哪


    咳咳盆栽的話還未說出口,就先嗆出來了兩口血。接著虛弱的說道:他們跟著多桑,早就跑了救我


    唐葉秋站了起來說道:隊醫,看看還能不能把這個家夥帶回去拷問。


    隊醫用手摸了摸盆栽頸部的動脈跳動,抬頭說道:腔內的全部內髒都已經遭到破壞,他撐不過五分鍾了。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帶走了。唐葉秋冷冷說道,接著抬起了自己的右腳,朝著盆栽的臉部狠狠的踩了下去。盆栽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呼叫出口,就聽噗唧一聲,他的整個麵門已經被踏的稀爛。


    老虎背起歐陽莫正要上車,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這些暴露在雨中的屍體,不禁問道:難道就把這些屍體扔在這裏


    唐葉秋拉開車門頭也不回的坐上了車,眼中盡是還沒有完全消除的冰冷殺意。她冷冷說道:沒關係,我打電話給徐立明,他們香港警察會處理的。


    水,給我些水喝歐陽莫剛上車,就顫抖著幹裂的嘴唇要水喝。剛才他在外麵已經接了一些雨水喝,但還是緩解不了身體裏因為缺水而幹燒的難受。


    隊長,你再忍耐一下,現在還不能給你水喝。隊醫一邊檢查歐陽莫的傷勢一邊說道:你體內的電解質已經紊亂了,這個時候再喝水會造成細胞濃度失衡的。到了駐地後我會給你注射葡萄糖補水他的話還沒


    說完歐陽莫忽然伸出手狠狠的一把拽住了他,眼中閃爍著流動的光芒,嘶啞著聲音說道:血清金黃色葡萄球菌的血清,被注射到了我的體內。從我的身體裏把血抽出來救頌猜


    隊長隊醫看著歐陽莫雙眼中逐漸黯淡下去的神采,不由得緊緊的握住了他的雙手,聲音顫抖著說道:放心吧隊長頌猜一定會沒事的你也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隊醫這麽說,歐陽莫終於釋然的咧開嘴笑了一聲,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睡了過去。唐葉秋坐在他的身邊,始終陰沉著臉一句話都沒說,但她的雙拳卻緊緊的捏著,好像在手裏攥著兩把憤怒的火焰。


    放鬆點當歐陽莫再次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想掙紮喊叫時,穿著白色大褂的隊醫出現在了他有點模糊的視野中。他一隻手按住了歐陽莫的肩膀,另一隻手拿著手電筒照了照歐陽莫眼中的瞳孔。接著又翻開他的下眼瞼照了半天,一邊說道:隊長,放鬆。你現在在香港市立醫院的單獨病房裏,你很安全。


    歐陽莫轉動眼珠看了看周圍的場景,白色的牆壁,透著淡淡陽光的窗簾,還有床頭掛著的一個輸液瓶,裏麵的葡萄糖營養液一滴一滴的流進了他的身體裏。歐陽莫終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剛剛緊繃起來的身體一下癱軟在了床上。


    隊醫,我歐陽莫剛說了一句話便皺起了眉頭,他聽到自己如此嘶啞微弱的聲音就渾身不舒服。停頓了一下又強忍著難受說道:我的聲帶被燒壞了嗎


    隊醫正在忙著檢查他身體上的皮膚和傷口,頭也不抬的說道:是的,因為你嘶叫過度,脆弱的聲帶被強電流給燒壞了,你最好少說話。不過比起你的聲帶,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的身體吧說到這裏隊醫不由自主的罵了一句:這幫變態的畜生


    海因茨歐陽莫叫著隊醫的名字,嘶啞著聲音說道:我對不起你,蛇頭跟天網他倆


    我知道了,隊長。隊醫正在忙著的手猛然的停了下來,沉默的站在那裏,低聲說


    道:我已經知道了,格林尼隊長和天網都已經死了。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正在被注射葡萄糖溶液的歐陽莫躺在床上,定定的看著天花板,兩道淚水忽然從他的眼睛裏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針頭上,洇一大片。他的身體還在處於缺水的幹涸狀態,可是水份一到了身體裏還沒有混合進血液,就變成淚水從眼眶裏流了出來。歐陽莫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可還是止不住淚水的奪眶而出。他幹脆放任了眼淚的肆意流淌,嘶啞著聲音問道:頌猜呢頌猜怎麽樣了


    隊醫正在小心的挑開他身上被電流燒焦的傷口上縫合的銅絲,他一邊專心致誌的剪斷這些已經深深嵌進了肌肉裏的銅線一邊回答道:他就在你的隔壁,現在情況很穩定。我剛才已經從你身體裏抽出了血液,送去化驗室分離血清了。我已經對你的血液做了初步檢驗,對金黃色葡萄球菌確實有殺滅作用。


    聽到這個消息,歐陽莫閉著眼睛,不再說話了。任由無法阻止的淚水在他的臉上肆虐。這時隊醫已經清理掉了他身上所有的銅線,不禁問道:


    隊長,你身上的皮膚雖然受到了重創,卻沒有繼續潰爛。難道他們還給你做了治療


    一個叫做安迪的黑人軍醫。歐陽莫嘶啞著聲音說道:他偷偷的幫助了我。你們能找到我,也是他把我植入皮下肌肉裏的追蹤器挖了出來。你們有沒有殺死他


    應該沒有,被擊殺的人中沒有現軍醫打扮的黑人。他應該跟著多桑逃脫了吧。隊醫把從他身上取下的銅絲裝在了手術盤裏,端在手中轉身走了出去,說道:隊長,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做,不要亂動專心養傷就好。你的身體現在需要休息。


    海因茨歐陽莫嘶啞著叫住了他。隊醫轉頭問道:隊長,什麽事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歐陽莫麵無表情但卻流淚不止的雙眼給震驚了他無法想象出來,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痛苦表情的人,雙眼卻在自動的無比悲傷的流淚,這個人的心理和身體,受到了何等殘酷的煎熬和折磨


    海因茨,告訴大家,我沒有對敵人吐露出一個字來歐陽莫嘶啞著


    說完了這句話,重新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是隊長隊醫的眼圈紅了,他急忙轉過頭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門口等待的暗鐵的人全部圍了上去,圍住隊醫七嘴八舌的問道:怎麽樣,隊長的情況如何


    不怎麽樣隊醫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說道:雙手的十根手指的指甲全被拔掉了,內髒大麵積出血,心髒被電流烤得應該有五成熟了,自從救回來到現在,他的心率就沒跳到一個固定的點上。12對肋骨折了五根,還有一根雖然沒斷但是嚴重骨裂。微血管爆裂的比完整的還多,主動靜脈內膜被高溫清得一百年都不會有血栓。身體內的多處肌腱被尖銳物體刺穿而產生了斷裂,體表七成淤傷傷口大麵積炭化,全身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背部大量組織和肌肉被開水給燙死了體無完膚已經不能形容他現在的樣子。我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下來。


    聽到隊醫這麽說,所有人都沉默了。唐葉秋更是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句話都


    沒有,仿佛是一座石刻的雕像。過了一會兒,兩道抑製不住的淚水一滴滴的從她的臉龐滑落,狠狠的墜落到了地麵上。


    這是唐葉秋平生的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她在索馬裏見到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歐陽莫時,控製不住的抱著他的身體痛哭流涕。而這一次,唐葉秋卻是在無聲的哭泣。


    她不出任何聲音,甚至說不出話來。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絕望,就像有人狠狠的扼住了她的喉嚨一樣。唐葉秋愣愣的站著,紋絲不動,就像一座流淚的雕像。


    撲通一聲,小張狠狠地跪在了隊醫的麵前他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雙手捂著臉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喊道:隊醫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治好隊長我求求你了


    小張隊醫急忙蹲體,把小張扶了起來。小張一下趴在了隊醫的肩頭痛苦起來。就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種痛苦的氛圍之內的時候,鄭且和他的女兒鄭櫻櫻走了過來。鄭且教授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道:我有兩個老朋友


    ,正在往這邊趕來。他們或許能幫上你們的忙。


    :今天剛從濟南回來,還是兩更,爭取從明天恢複三更兄弟們,鮮花支持我吧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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