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門診大樓的大門,麵對外麵沉沉的黑夜,希裏策才覺加西亞的夜晚的風還是有些寒冷的。她剛才身上出了不少的汗,現在被風一吹,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抖索。


    唐葉秋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拍了拍希裏策的肩膀,好像問候戰友的方式一樣。而希裏策也感覺得到了一些寬厚的安慰,心裏順暢多了。剛剛的緊張感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我狼人他們,還好嗎希裏策有些稀裏糊塗,不知道自己在問些什麽。


    放心吧,他們肯定沒事。我完全相信他們那頑強的戰鬥力和生命力。唐葉秋忽然笑了笑,說:看起來,你喜歡狼人


    希裏策沉默了。她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她好像積攢起了莫大的勇氣,抬起頭看著唐葉秋,明亮的眼神裏麵流動著堅定的神彩,好像臨別贈言似的說道:如果這一去,我死了,請你轉告狼人,我確實是喜歡他。


    有些話,還是你留著親自給他說吧。唐葉秋轉過了頭,淡淡的說道: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天空的上方有幾片烏雲在不停的連綿的飄動,月亮一會兒被遮了進去,一會兒又露出臉來。而傾瀉下來的月光也時暗時明。在這變幻莫測的月光照耀下,那座五層高的居民小樓空無一人,獨自矗立,看起來陰森的就好像中世紀歐洲的吸血鬼城堡。


    希裏策長長的深呼吸,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慌亂。緊緊的跟在唐葉秋的後麵,惟恐被她甩掉。在接近那座居民樓的時候,唐葉秋並沒有沿著直線前進,而是從旁側繞了一個彎,舉起狙擊鏡觀察了兩分鍾,才以蛇形的行進方式繞到了居民樓的後方。她走了一會忽然停了下來,蹲下身體,仔細的檢查遺留在地上的一些蛛絲馬跡。


    怎麽不直接衝進去希裏策跟在唐葉秋的身後小聲的問道。


    樓前2o米的地方全部是對方最好的狙擊視野,我們直接衝進去的話,隻能送死。唐葉秋一邊用手輕輕的摸著地麵一邊回答,說的話十分的簡潔明了。


    我有一個問題,如果那個女人挾持著總統,並沒有按照她說的那樣在居民樓的五層等著我們,怎麽辦我們不是撲了一個空嗎希裏策感覺自己現的這個問題非常嚴重,一副如果那樣可麻煩了的樣子。


    對方既然求戰,肯定會在這幢樓裏麵等著我們的,但她會不會在裏麵下陷阱埋伏我們就難說了。唐葉秋抬起手指聞了聞,低聲說道:地麵上有她腳底沾染的血液留下的血腥味。看來她也是把這裏的環境好好的觀察了一番。這樣看來,她肯定是躲進這幢居民樓裏,以逸待勞了。


    希裏策學著唐葉秋的樣子,用手在地麵上蹭了蹭,然後放在鼻子底下使勁聞了聞,可是根本就聞不到什麽血腥味。她實在納悶,難道這個女人的鼻子好像警犬的一般靈敏嗎她不禁問道:為什麽我聞不到什麽血腥味。


    辨別氣味是需要通過大量的練習才能獲得的身體本能。這是一鍾專項技能,你沒有練習過,當然什麽也聞不到。如果周圍沒有氣味幹擾的話,我甚至能夠聞出淺埋在地表之下的地雷的味道。唐葉秋站起身來低聲說道。


    聽了唐葉秋的話,希裏策半信半疑,又把手放在鼻子下麵使勁聞了聞,可還是什麽都聞不到。她跟上唐葉秋低聲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


    你的問題太多了。唐葉秋頭也不回的打斷了她的話:說話太多會暴露我們的行蹤的。從現在開始,除非生緊急情況,你要時刻保持閉嘴狀態。


    呃好吧。希裏策隻能點了點頭說道。在這個時候,希裏策忽然有一種感覺,她感覺就像這樣,慢慢的溜進屋子,然後找到夢,開槍打死她,救出總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好像跟著唐葉秋,這一切行動都有了保障。可是當她看到唐葉秋那謹慎的眼神四下搜索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事情也許並沒有那麽簡單,那或許隻是自己的一種錯覺。


    唐葉秋領著希裏策從大樓的後方迂回環繞了一圈,繞到了狙擊視野的死角,然後兩個人慢慢的溜進了黑燈瞎火的居民樓內。一進到這幢建築內,希裏策忽然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上了她的心頭,也不知道是這裏的黑暗還是這裏的空氣,讓她的胸口好像壓上了一塊大石一般難受,覺得的連呼吸都不通暢了。希裏策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胸口,拚命的大口喘息了兩下。


    聽到希裏策的動靜,唐葉秋轉過頭,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是身體直覺對於危險地方排斥的本能反應。保持呼吸,心裏放鬆,一會兒就好了。


    希裏策點點頭,她按照唐葉秋的姿勢舉著槍,槍口略微偏下,朝向身體的一側,慢慢的從一樓上到了五樓。她兩個進了這幢居民樓裏才現,這裏的格局還是那種老式的居民樓樣式。不是那種一家一戶,而是中間有一條長長的過道,在過道的旁邊有一排住的房間,就好像大學裏麵的宿舍一樣。雖然這裏沒有燈光,烏七八黑,但這裏窗戶很多,並且玻璃都在戰火中被震碎了,透光度很好。月光透過窗子灑了進來,把一切物體都鍍上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唐葉秋看到這種老式居民樓的建築,心裏不由得對係裏策也產生了一些同情。這種格局的居民樓在中國都已經差不多被淘汰完了,但沒想到在加西亞共和國的都還保留著。看來他們國家的金融流通確實是非常的緊張,需要資金的注入來刺激經濟的展和活力。唐葉秋不是經濟學家,但她心想,拿軍隊換美元,這種事情太離譜了,但對於他們國家來說,或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


    唐葉秋好像一隻夜行的貓一般,行走不出一絲聲音。她把狙擊槍舉起來四下搜尋著目標,保持高度警戒。而希裏策卻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點什麽,她隻是感覺很緊張,一種莫名其妙如臨大敵的緊張。她隻能緊緊的跟在唐葉秋的後麵,一句話也不說的靜悄悄的跟著。


    你蹲在這裏,仔細的盯著那個拐角的情況。唐葉秋讓希裏策在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蹲了下來,小聲對她說道:我要去檢查一下左邊的幾個房間,但是那裏的情況太危險了,你就蹲在這裏,不管生情況你都不要亂動。過一會兒我就會回來的。放心,在這裏敵人看不到你。


    我希裏策剛要說自己不行,但她還沒張開口,唐葉秋就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頓時周圍陷入了一片絕對的寂靜和淡淡的黑暗之中,出了她自己,空無一人。


    希裏策沒有辦法,隻能蹲在那裏一動不動。把手中的ak步槍舉了起來,朝著前方的拐角處。現在也隻有這件武器能夠帶給她心理上的一點點的安全感覺。


    希裏策在黑暗中睜大自己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拐角處,心裏在暗暗祈禱千萬別出現什麽情況。這時她感覺到四麵八方的黑暗都朝她擁擠了過來,那黑暗如同墨汁一樣,濃濃的裹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的呼吸困難。在這個時候,她甚至產生了類似那種幽閉空間恐懼症的心理狀態,覺得一股黑暗的力量正在逐漸的吞噬掉她。希裏策不由張大了嘴巴拚命的呼吸了幾下,才感覺糟糕的情況好了一點點。這時她都能清楚的聽到自己那急劇而有力的心跳聲。


    這種情況真是太糟糕了。希裏策可以打賭,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恐懼過。她不由得又重新握緊了手中的ak步槍,這時才現雙手的手心裏麵全都是汗。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她的後背的方向傳來,希裏策雖然保持著沒有動,也沒有喊叫,但她全身的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甚至整個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她剛想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幾隻老鼠忽然從她的身邊嗖的一下竄了出去,嚇的希裏策的心髒砰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渾身的汗毛也刷的一下全部戰栗了起來。


    呼希裏策長長的喘了一口氣,這種感覺,真是比死過一次還難受,幸虧自己咬緊了牙關,沒有喊叫出聲音來。否則那一聲尖叫絕對會傳遍整幢居民樓的。抹了抹額頭上流下來的冷汗,希裏策把手心裏全是汗的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重新握緊了手中的步槍。


    人在黑暗中,很容易會喪失對於時間的感覺。希裏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長時間,隻覺得周圍的黑暗隨著時間好像河水一樣慢慢的流淌過,她恍惚覺得自己有一種懸在空中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看不見,摸不著就在希裏策的意識有點走神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希裏策全身的神經瞬間收縮,好像觸電了一般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驚懼的情緒,張開大嘴就要尖叫。可是她剛剛張開嘴巴還沒喊出聲來,就被一隻手死死的捂住了。接著從她身後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是我,刺客。


    唔希裏策好像得了大赦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虛脫了。唐葉秋甩了甩滿手的汗水,低聲說道:你太緊張了。


    我緊張希裏策驚魂未定的說道:你跟個鬼似的突然從後麵冒出來,我沒被嚇死已經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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