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川流不息的人流車輛在她身後形成一道溫暖的風景線。


    聶明軒在心裏笑了笑。


    下一瞬喉頭一痛,他蹙眉,握拳抵住唇劇烈地咳嗽了兩下,隻覺得感冒病毒快把人折磨死了,太陽穴附近的血管突突跳著,發疼發燙,似乎還有些發燒的嫌疑媲。


    蘇暖心裏頓時一疼,水眸裏滿是擔憂,想跑過去的瞬間又頓時訥訥地停住腳步——怎麽回事?生病的是他,她為什麽要這麽擔心丫?


    手裏捧著油膩膩的生煎包,燙的手心兒疼,她愈發不明白自己怎麽也變得這麽奇怪。


    “你就想這麽一直站著?”聶明軒眯起黑眸沙啞地問出一句話。


    蘇暖在心裏歎了口氣。


    這種被吃得死死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望望四周避開車子,她跑到他麵前舉起手來:“你吃過午飯沒有?沒有的話要不要吃包子?”


    聶明軒看著那熱氣騰騰的生煎包臉色有些複雜,垂眸看她:“你特意跑來找我的?”


    “我打工的賣場就在附近。”蘇暖低頭悶悶說道。


    還沒得到什麽回應後麵就跑上來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看到蘇暖對她禮貌地頷首點點頭,接著把一個塑料袋遞到聶明軒手裏:“聶先生。”


    “去吧。”聶明軒拿過塑料袋淡淡對那人說了一聲。


    蘇暖看著那塑料袋裏的飯盒愈發覺得奇怪,纖細的眉蹙成一團,她拿手撥開塑料袋的一角看了看,是附近一家快餐店的標識,她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聶明軒,你怎麽中午就吃這個,我以為……”她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以為就隻有她們大賣場裏麵的臨時工還有這附近艱難維生的小店鋪員工才會到這種快餐店吃飯,他聶明軒何以至此??


    一抹瀲灩的流光閃過黑眸,他懶得理會她的問題,泛白的薄唇輕聲吐字:“你是去裏麵還是就在這裏。”


    蘇暖怔了怔。


    “我……就在這裏吃,我待會還要回賣場,就休息一個小時。”


    聶明軒點點頭,從車旁閃身過去徑自坐在花壇邊上,他眸色冷冽沉靜,這樣沒有任何風度可言動作都被他做得優雅自如,一次性木筷在他修長的手指間分開後遞給她:“中午別隻吃包子否則下午撐不住,看看喜歡什麽先拿去吃,我有點沒胃口。”


    蘇暖心裏微微震驚,拿過筷子在他身邊坐下。


    寒風將她發絲吹得微微淩亂,她問道:“你剛剛在外麵是跟你員工商量事情嗎?是不是這裏要擴建?可是你不是說你沒錢還欠債,你要拿什麽擴建啊?”


    聶明軒雙肘壓在雙膝上,十指交扣,嘴角冷冷勾起了一抹弧度。


    ……擴建。


    “聶明軒。”他不說話,蘇暖有點擔心,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這裏不是要擴建,而是市政規劃要重新修路,包括你們賣場前麵的地段很快就要被挖起重建。之後就是這一整條街的建設規劃,政府包工後統統拆除,造一條全市絕無僅有的商業文化中心街……當然這是兩年內的規劃,現在招標已經在進行中了。”


    蘇暖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這一整條街,再看看規模恢弘的“夜無疆”,它在白晝裏安靜地蟄伏著,到了夜晚便如鬼魅一般成為整個城市的靈魂。


    “你是說這裏會被拆?”


    聶明軒冷冷垂下眼簾,伸手拿起她塑料袋裏的一個生煎包來把玩著,淡淡啞聲道,“前三個月內不會拆,隻是修路造成交通阻塞,而且會從這附近最大的停車場先動手……這種天氣就再不會有什麽人往這邊來。”


    蘇暖怔怔地看著他,像是自己心頭肉被活生生挖了一塊一樣,渾身抖微微顫抖。


    “那……不就完蛋了嗎?”她眼眶被寒冽的冷風吹得泛紅,“沒人往這邊走的話生意要怎麽做?我們這裏不是市中心步行街,我們隔了好大一段路呢幹嘛偏要往這裏修?!那他們要這裏的人怎麽活啊,修路修三個月,稍微了解一點的商鋪都會從這裏不約而同地搬走,或者再慘淡經營三個月等著政府的拆遷賠償!可無論如何結果還是被拆啊!!”


    連她都懂的道理,聶明軒想必早就懂了。


    他神色淡然沉靜,把生煎包放下雙手繼續交疊,淡淡囑咐她一句:“快點吃,你時間快到了。”


    蘇暖泛紅的眼眶裏浮起淚水來,剛想再繼續說的時候突然怔了一下。


    不對。


    她怎麽能忘了聶明軒出自什麽樣的家庭呢?她怎麽能忘記他父親是做什麽的呢??


    一雙水眸再次仰頭看了看“夜無疆”的獨屬招牌,口中嗬出的熱氣瞬間凝結成霧,蘇暖回過頭來啞聲問道:“這些是不是你爸爸的意思?”


    聶明軒不做聲。


    “你爸爸一定是故意的是吧?”蘇暖眼眶更紅,喘息不定地說道,“他要拆了你的路,毀了你的娛樂城,讓你在外麵做都做不下去?本來哪怕那兩宗收購案擱置了你還是可以考夜無疆的盈利來還清家裏的債務的,可他就是要逼得你走投無路,逼得你回家道歉認錯,再照他的安排去走他的老路,是不是這樣?”


    ——可是怎麽能這樣呢?


    ——怎麽能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呢?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呢?


    聶明軒卻笑了笑,嘴角冷冽的弧度緩緩勾起,眼神裏卻滿是暖意。


    “所以你現在知道我不是騙你了?”他淡淡說了一句看向她,眯起眼睛捏住她的下巴啞聲道,“覺不覺得我現在不比你好多少?不同的不過是我還穿得衣冠楚楚人模狗樣,再過不了幾天也就會變成一個空殼司令,像你說的那樣為了維持生計慘淡經營?”


    蘇暖眼裏冒著淚水,心裏狠狠地疼了一下。


    一開始她真的以為聶明軒是騙她的,她真這麽以為的。


    可是當真正眼見為實之後她突然覺得心裏那麽疼,她總覺得她父母已經夠極品了,聶明軒卻比她好不了多少。


    可最讓她心疼的不是這個。而是隨便外人怎麽看他,怎麽說他,他都不能用類似“衣冠楚楚人模狗樣”這種詞來形容他自己。她不許。


    望了望四周,蘇暖忍下眼底快要掉出來的眼淚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她站起來朝著遠處跑去。


    聶明軒怔了怔,看著這個白色的身影朝著遠處跑,她火紅色的圍巾掉下來又撩上去,像是冬日裏一抹跳躍在人心坎兒上的暖色精靈。


    幾分鍾之後蘇暖從一家店裏跑出來,在便利店又買了些東西,跑回他麵前來。


    氣喘籲籲。


    “這個是感冒藥,白加黑,白天吃白色的不會困,這個是熱豆漿剛磨出來的,我本來想買牛奶的可是你沒吃東西不能空腹喝,”蘇暖一口氣說完,把手裏的兩樣東西遞給他,“給你。”


    聶明軒看著她手裏的兩樣東西,深眸微微顫動。


    見他不接,蘇暖把東西都放在他身邊,矮下身來伸出雙手抱住了他。


    緊緊地,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


    這個男人讓她打從心底狠狠地心疼,她很想給他點力量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加油。”她埋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說完蘇暖就起身,一雙清亮的水眸裏有著前所未有的神采,看他一眼便朝著賣場的方向跑回去,跟著一群人過了斑馬線,遠遠地朝他招了招手跑了回去。


    聶明軒凝視那個方向良久,薄唇微微泛白,回味著剛剛她抱住他那一瞬的感覺。原來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他們就已經不謀而合,連她也覺得,他不該就此放棄。


    蘇暖。


    他垂下頭,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竟然念出了“一生”的味道。


    ***


    晚上大排檔收攤,蘇暖下班裹著圍巾往門口跑,朝後跟老板揮著手道別,卻看到老板異常曖昧橫生的笑,連四周的客人都笑得很不尋常。


    她臉紅心跳地推門出去,迎麵卻撞到一個人懷裏,她想退後卻被一雙長臂撈緊攏回懷中,大掌扣緊了她的後腦,在她發鬢落下疼惜的一吻。貓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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