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五年後。


    小男孩下課把小女孩拉到校門外小巷子裏,獻寶似的從口袋裏捧出一大把糖果給她,小女孩眨巴著眼,趁他繼續翻口袋的空當把那堆糖果裏的香香紙拿出來,看到皺巴巴的紙上寫著“我愛你”。小女孩得到寶似的在前麵跑,小男孩在後麵追媲。


    夜裏回到家,小女孩有些愧疚地看著小男孩因為“太早早戀”被他媽媽訓得抱著樹站了仨小時丫。


    ……


    慕慕是在一年級結束,轉二年級的時候被接回a市的。


    彼時剛入秋,院子裏的梧桐樹葉子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慕慕從外麵的黑色車子裏跑下,繞滿了整個別墅都找不到自己那架剛練了才沒倆月的小提琴,一張小臉垮著,聽見外麵有人叫自己,軟軟地應了一聲才出去。


    黑色商務車在雨水的衝刷下愈發亮眼,兩個挺拔俊朗的男人站在雨中低聲交談完就見一個粉嫩的小女孩從別墅裏跑出來,慕晏辰眸色頓時一緊,俯下身來愛憐地抱了抱她,低語了兩聲讓她去車上跟瀾溪一起。


    突然沒了人在後麵像尾巴一樣跟著她轉悠,小慕慕一時有點不習慣。


    在媽媽懷裏拱了一會之後她爬起來,跪在沙發上小腦袋用力往上探,水汪汪的眼睛張望了半天落滿落葉的院子都沒看到某個小怪胎,她失望地把腦袋貼在靠背上枕了一會,又一個激靈猛然抬頭,瞪大眼睛,卻依舊隻看到細雨連綿的空蕩蕩的院子。


    “你兒子呢?”


    “說是有點感冒在上麵睡覺,誰知道又跟誰鬧什麽脾氣。”


    “嗯……”慕晏辰若有所思地應了聲,勾唇笑笑,“像你。”


    “胡扯,”聶明軒黑著臉低低說了一句,“我上回不是說了麽?你要真待見我家兒子不如就選去當女婿,我保證也不嫌棄你家閨女。”


    一抹閃耀的流光閃過眸子,得意而自如,慕晏辰淺笑著轉身:“等慕慕長大讓她自己決定吧……至於羨慕你倒不至於,瀾溪這次產假休得長,有空我讓她多過來跟蘇暖討教經驗。”


    聶明軒眉毛頓時跳了跳!


    “這什麽時候的事?已經確診過了?”


    “嗯。”


    “你小子動作倒是快……”


    “我先走了……你保重。”


    商務車性能穩定地發動,輕微的嗡嗡聲伴隨著震動傳到後座,小姑娘賴到父親懷裏笑眯眯地摟著他的脖子跟他分享著許久未見的親昵,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卻定定地透過車後玻璃往外看,看著漸行漸遠的慕宅若有所失。


    若有所失。


    而此刻的聶宅二樓——


    雨打樹葉,冰涼的雨水往窗戶裏麵濺,小男孩戴著鴨舌帽在桌邊托腮坐著,眉眼之間已經能透出一絲俊朗來,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泛著冷冽。他小手拿著琴弓不得要領地在小提琴上拉扯,卻拉不出聲,好不容易拉出聲來卻扯得他耳膜痛,總不似她拉得那樣好聽。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小臉也很燙,說病了倒是真的。


    外麵車聲響。


    他冷冷抬眸,一張小臉朝著樓下看去,那豪華的商務車正碾碎一地的落葉往外走。他看到後方車窗上模模糊糊的剪影,小姑娘抱著她父親的脖子笑得濃情蜜意,方向一直都對著他。


    他看到了她歪著小腦袋靠在父親背上微微出神。


    他看到車子拐了個彎,消失不見了。


    空蕩蕩的世界裏隻剩下雨聲,那一瞬間他剛剛感受到人情冷暖的小心髒浮起一種很濃很濃的感覺,是那種好像比哭出來還要難過的……難過。


    就是很難過。


    可是之前的時候他老爹說——


    這一輩子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呢,往往不必在意,能見麵的總是會見麵。而在你們分別,到下次再遇的這段時間裏,請你用來成長。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在下一次對她悸動的瞬間裏,成熟地知道該怎麽樣去追逐,去愛,去爭取,去緊緊地牽住她的手不是因為怕她撞車,而是因為你想要跟她永遠在一起。


    小男孩淡淡垂了眼。


    仿佛就是那麽一瞬間,他心中的小宇宙回歸,滿心滿手都是力量。他渾身都冒著雄糾糾氣昂昂的自信把小提琴掛起,跑到自己的小床上去睡覺——


    他知道隻有養精蓄銳,才有來日方長。


    ……


    下次再見到你,我們一定都會是彼此最想要見到的模樣。


    ******寶寶篇分割線******


    時光倒流許多年。


    a市新區。


    剛剛喧嚷過的會議室裏還有著組員們翻找和塗改過的淩亂稿件,一時間走出去沒人收拾,紀恒有些疲憊地輕輕靠在轉椅上,揉揉眉心,慶幸著這起策劃案的最終定稿,繁忙總算是能告一段落。


    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卻不想去吃飯,索性翻翻日程,他一雙清眸緩緩定睛在了周五晚的空格上,那空格裏用紅筆標注著——


    “寶寶一歲生日紀念。瀾溪。”


    a市哪怕因為靠近熱帶季節轉換不明顯,也能讓人因為這一句話而感受到時間是整整過了一個輪回的冬去春來,轉眼很多事都已成定勢。


    紀恒一張俊臉微微泛白,定定看了很久。


    對瀾溪,他後來所知的事情甚少。


    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他接了起來。


    “喂?”


    “紀總監?”


    “什麽事?”


    “我是李晴,喬總讓我通知你一聲周六晚上有你跟你那位重要客戶的會餐,隻有你和branda兩個人還有幾個高層,你記下這回事別忘了,待會我把地址和具體時間發你郵箱裏……”


    紀恒俊逸的眉逐漸蹙起來。


    泛白的薄唇輕啟,他淡淡打斷她:“喬總周六沒有別的安排?”


    李晴頓時怔了怔,她用肩膀夾著電話翻了好幾遍行程表:“有倒是有,不過您具體說哪一個?”


    “一個生日宴邀請。”


    “……哦,”李晴終於翻找到了,拿起電話道,“有的,那個寶寶生日宴是吧?喬總收到了不過看了看就吩咐我推掉了,沒說過要去,估計不怎麽重要吧?”


    估計,不怎麽重要吧。


    紀恒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一雙清眸裏麵泛起幾縷血絲來。


    其實,也應該不是不重要。


    隻是當她已經成為繞著別的星球做公轉運動的一顆行星,哪怕覺得重要,又有什麽用?


    “……好,”他啞聲道,“我知道了。”


    中午不吃東西還是不行,他定定坐了一會走出門去,誰知道一推開門又聽見外麵的吵鬧聲,他不禁微微蹙眉,感覺每天中午聽這一通激烈又不失水準的爭執簡直成了必修課。一記冷冽淡漠的眼神望去,就看到了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的branda——


    跟她對吵的是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說是靠關係進策劃部的,看著軟綿綿任誰都可欺負一把的模樣卻偏偏不是能掐捏的軟柿子,branda的氣焰覆蓋了整個策劃b組,唯有她敢梗著脖子跟組長吵得臉紅脖子粗,被罵的劈頭蓋臉也要為b組組員爭取福利,幾次branda的文件夾都快摔到她臉上,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裏卻依舊燃著可憐兮兮的不怕死的倔強。


    紀恒輕不可聞地歎口氣,收回眸子裏的冷冽。


    走過去輕輕拽了拽branda的袖子,他淡淡道:“喬總找,你先上去一趟。”


    branda氣得不行,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回頭狠狠看了紀恒一眼這才罷休,把文件夾一摔:“成,我先去。你給我等著聽見沒有?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了!!”


    小姑娘含著淚咬唇不說話。


    等branda走開了之後紀恒才正眼看看她,帶著磁性的低沉嗓音淡漠道:“你一個新來的要跟組長吵什麽?論經驗論資曆論水平她都比你強,你每天哪裏有那麽多事情跟她吵?”


    小姑娘抽噎:“她不讓人用qq……”


    “這是公司規定。”


    “我要申訴,qq比電話方便,接多電話容易老……”


    “你應該是跟別人閑聊被她發現了才對。”


    “屁,我裏麵隻有加企業好友。”


    紀恒臉色頓時一黑。


    “這個東西多少有弊端,不是誰都會約束自己……”


    “屁,其實是她不會用,我要主動教她她還罵我……”小姑娘抹著眼淚,坐下來打開飯盒扒飯,“我都是好心的,我那天跟她說教她怎麽把自己嫁出去不用當老處.女,我那麽興致勃勃地想要對她好,她罵我罵那麽凶……她就知道裝成熟裝老女人裝著有自尊,可是自尊能當飯吃嗎當錢花嗎,能當男人用嗎……嗚……”她大大地扒了一口飯。


    紀恒的臉再次黑了黑。


    他突然有種感覺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還是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都是這個邏輯。


    ——說話直接,不懂圓滑,被罵成這麽慘還不忘記吃飯,心理素質很強大。


    敲敲她的桌子,他淡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抹著眼淚:“錢元寶。”


    “……”紀恒深深蹙眉:“嗯?”


    “錢元寶。”她又重複了一次,腫得跟核桃似的兩個眼睛閃著無辜的光。


    “……哦,”紀恒狠狠尷尬了一把,接著淡淡道,“那你吃飯我先走,”這種情況他哥大男人也管不了,“下回遇到這種事還跟她吵嗎?”


    “嗯,”小姑娘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嗓音帶著哭腔咬了一口滿饅頭,“吵。”


    紀恒:“…………………………”


    嗯。算了。


    那就當他沒說過吧。


    ——————————————


    o(╯□╰)o內容不夠了添了一個小段子給大家看,湊3000字,剩下字數算送的哈,慕少和寶寶們滴番外到此為止,偶要去想想後麵寫啥還是就此不寫,麽麽噠~~~~貓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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