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看到他來,眉開眼笑,隻是,賈寶玉一陣風從她麵前刮過,把懷裏的東西朝林黛玉麵前一放,興奮地說:“林妹妹,你看看,好不好看?”


    探春吃吃地笑著說:“二哥哥,幾日不見你,書可讀得好了?”


    賈寶玉這才發現,屋子裏頭,不隻是三春在,就連薛寶釵竟然也在一邊喝著茶水,隻是臉色不大好看,他一進來,眼中便隻有林黛玉一個,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太孟浪了,不好意思地說:“寶姐姐,好久沒見了,原來你也在這裏啊。(.無彈窗廣告)最近你都在做什麽,臉色看著不是太好,是不是病了?”


    寶釵心裏一喜,正要拿腔作勢,表現一番柔弱無力,楚楚動人的樣子,哪知賈寶玉馬上轉過身子,又討好地拿起那個不倒的胖老頭,在林黛玉麵前顯擺起來:“林妹妹,你看看,好不好玩,怎麽推他都不會倒,你看,你看,是不是很有意思啊。你喜不喜歡啊?”


    林黛玉一頭黑線,不倒翁!你丫,這是姐兩歲的時候就玩扔的東西好不好!不過,她還是上道地送了一個驚喜的表情:“呀,真的哦,二姐姐,你們都來看啊,真的是不倒,寶哥哥,你打哪裏弄來的稀奇玩意啊?”


    寶釵一肚子話噎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來的,見幾個人在那裏你一句我一句的玩了起來,倒把她給扔到腦袋後頭去了,不由得一陣氣惱,隻是,強行忍住罷了,還得擺出一個端莊的笑臉出來,隻是坐在那裏渾身打擺子一般抖啊抖。


    賈寶玉聽到林黛玉喜歡,哪裏還忍得住,得意之下,便嘰嘰喳喳地圍著她打起了圈子,跟個猴兒一般。


    半晌,又回過頭來,朝著薛寶釵一笑說:“寶姐姐今天是怎麽回事,我剛才問你是不是病了,你也不理我一理,是不是想著我這些天沒有去你那裏,你生氣了吧!”


    寶釵見他好不容易想到自己,這才勉強找到聲音,正要回答說哪裏會,隨知,探春拿著那個可愛的竹筆筒子大聲說:“二哥哥,你把這個送給我好不好,這個東西和我那幾枝筆卻是很配。”


    賈寶玉馬上看著林黛玉說:“這是林妹妹的東西,我作不了主,你問一問林妹妹吧。”


    林黛玉見寶釵在一邊張口結舌的樣子,心內暗笑,便不在意地說:“本來呢,寶哥哥送給了我,我是舍不得的,不過,寶劍配英雄,筆筒配書法家,我當然不會介意了,三妹妹隻管拿去吧。”


    探春喜得拿在手中,不住地摸著,惜春卻拿著那隻草螞蚱不依地說:“不行,不行,這個得歸我了,林姐姐,你可不能心偏才是。”


    林黛玉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個小玩意麽,這些個東西,有什麽好玩的呢,便一擺手:“拿去吧。”


    賈寶玉見她們把玩意選走了,隻有迎春沒有得,便大方地說:“林妹妹,你若是喜歡,下次我再買幾樣子回來,這個不倒的胖老頭,就送給二姐姐吧。”


    林黛玉笑嘻嘻地說:“正是呢,二姐姐你看這個東西多好啊,無論怎麽樣,都不會倒下。”你也要像她一樣啊,風吹雨打,依然能咬牙頂住才是。


    賈寶玉這才又想起來什麽似的,一拍頭,不好意思地對著薛寶釵說:“寶姐姐,你到底有沒有病啊,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氣了?”


    林黛玉端著水杯子,心裏好笑地想著,你若是再不給你寶姐姐說話的機會,怕她這回真的會病呢。


    果然,薛寶釵深吸兩口氣,才算平靜地說:“謝寶兄弟的關心,我…”


    “這是什麽好東西?哪裏來的?”她還沒說完,賈寶玉眼睛又瞄到了林黛玉收架子上的一個西洋玩意,正是那可以上發條的八音盒,卻是薛寶釵配著那包燕窩一並送過來的。


    林黛玉暗暗好笑,見寶釵的臉都黑了,嘴唇也咬上了,好像在強忍著一般,再看著賈寶玉兩眼亮晶晶的,便示意雪雁拿過來,遞給了他:“這是寶姐姐送給我解悶的,西洋玩意,可不是普通常見的東西,寶哥哥可要小心些才是。若是弄壞了,寶姐姐的麵前,我可是過不去的。”


    賈寶玉小心翼翼地打開來,在雪雁的指導下,把八音盒的發條上足了,慢慢,幾個單調的音符連續發了出來,不外乎是什麽小調這類的,就這水平,已經夠吸引人了,誰叫當時技術如此呢。


    薛寶釵見林黛玉如此給自己麵子,這才把那緊緊握住的手,從袖子裏頭緩緩地鬆開,臉色也慢慢地白了回來。


    輕笑一聲說:“林妹妹不必如此,不過是個小玩意,雖然得來不易,也不是什麽太寶貴的東西。寶兄弟若是喜歡,下次有了便送你一個吧。”


    賈寶玉不知道是不是應得太急了,剛說出個好字,便咳咳嗽起來,弄得臉也紅了起來。


    林黛玉關心地問道:“寶哥哥,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轉臉問秋紋:“你們二爺這兩天有這樣的情況嗎?”


    秋紋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陰差陽錯之下點頭道:“回林姑娘,我們二爺這幾天是有一點點咳嗽,不過,不是太嚴重,應該是現在秋躁引起的吧。(.)”


    好丫頭,你太可奈了,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啊。


    林黛玉又轉臉對賈寶玉說:“寶哥哥,這可大意不得啊,身子骨重要,不要讓老太太和太太老爺為你擔心啊。況且,我最是知道這咳嗽有多難受了,這些年,纏纏綿綿的,弄得我身子不成樣子,好在,老太太尋到了這個好方子,才算是讓我解脫出來。你們看我這幾個月可有半點不適?”


    馬上對雪雁使了個眼色:“把那包東西拿出來。”


    賈寶玉看著她對自己如此關切,好感動啊,恨不能自己真的得了咳嗽之疾。


    雪雁打抽屜裏頭拿出一個藍色白底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麵。


    探春伸長脖子看了一下說:“林姐姐,是什麽好東西,還包這麽嚴實。”


    林黛玉見薛寶釵臉上神色一變,笑著說:“你啊,我能有什麽好東西,好東西不都被你們給拿去玩了嗎?”


    “這個啊?”她輕輕一拍,笑容滿麵地朝著賈寶玉說:“這可是好寶貝呢,上等的官燕,是前天寶姐姐送給我的,說是她家裏鋪子裏頭的,精品。最是滋陰平喘的佳品。喏,還有一大包雪花洋白糖,我都沒舍得吃呢。寶姐姐果真是最疼人的,最貼心的人。不過,我想著,我的身子也好了,再有,鳳姐姐把庫裏頭的也都拿了過來,還有大半包子沒吃完呢。這一包呢,就送給寶哥哥吧,算是我借花獻佛,寶姐姐,寶哥哥,你們都不介意吧。”


    不等她說話,又指著東西對秋紋說:“一會別忘記拿回去,每天仔細地小火熬粘糊了,放上糖,口味好點,一天兩回,看著你們二爺喝下去,這一包子喝下去,估計就沒事了,什麽病也都好了,就算是沒病,也是滋補佳物,強身健體。”若是有問題,喝下去,氣都沒了,咳嗽自然除了根。


    秋紋笑嘻嘻地謝了,剛要去拿起來,便聽寶釵大叫一聲:“不行,不要拿。”


    一屋子人就被這種淒厲的喊叫鎮住了,不知道還以為被上了炮烙呢!馬上就都驚奇地看著她,也是啊,若是換作別人倒也無他,可是,寶釵,這平時多穩重嫻雅的一個姑娘啊,那是規矩裏頭的標兵,賢惠裏頭的頭名,剛才那一嗓子,嚎得拉鋸似的,別說是幾位閨閣裏的姑娘,平時輕聲細語的慣了的,這猛的一下子,擱誰誰不驚啊。


    還是林黛玉先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問了句:“為,為什麽,不,不行啊?是不是,這燕窩,”嘿嘿,等你好久了,趕緊說吧,為什麽會不行,不要啊,親愛的寶姐姐。


    薛寶釵這才感覺著自己反應過巨了點,麵上顏色卻白了起來,站到林黛玉的麵前說:“不是的,不是的,燕窩沒問題,燕窩是好的。”是好的,你剛才叫那麽大聲做什麽,再說了,我又沒有說燕窩有問題啊,寶妞!急了吧,拿你的燕窩,送給你的男人,嘿嘿,你說這算不算高?寶哥哥,你先委屈一回,我不是真的要害你喲。


    林黛玉喘了口氣,柔弱地說:“寶姐姐,我沒有說燕窩有問題啊,我的意思是說,這包燕窩不能送人麽?為什麽寶姐姐發這麽大的脾氣呢?”姐早就明白了,哼,果然,有問題!你操的什麽心,姐早就明白了,就等著看你的笑話。神馬玩意啊。


    薛寶釵懊惱地說:“哦,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這是我送給林妹妹你的,雖然你的身子比原來好上一點點,不過,到底也不能斷了,病去了根才是好的。再說了,總是叫鳳丫頭到庫裏拿,萬一,老太太和太太她們要用,還有別的姐妹也要用的話,不是就饑荒了麽,到時候,一尋沒了,大家都曉得是林妹妹你在喝,那麽,麵上嘴裏不說什麽,心裏肯定會埋怨上你幾句,我也是為了林妹妹你著想啊。再說了,這東西是我自家鋪子裏頭的,不值得什麽,寶兄弟身子不舒服,也要用的話,我回頭叫鶯兒拿來一包就是了。秋紋,等會你隨著鶯兒到二門上說一聲,晚上便會送到裏頭,妨礙不了什麽事情。”


    賈寶玉卻不依地說:“你晚上把燕窩送到林妹妹這裏不一樣嗎?這包是林妹妹的心意啊。”真是的,林妹妹送我一點東西,你就心疼成這樣子,什麽人啊。


    薛寶釵心裏直罵娘,什麽林妹妹的心意,我看是你想承林妹妹的情意才對!狗咬呂洞賓的家夥,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她不得不好心地說:“本來,可以照寶兄弟的說法去做,隻是,隻是,”隻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寶玉,如果不是定下來我要嫁給你,我才懶得管你吃不吃呢,可是,現在,到底該怎麽說呢。


    林黛玉麵上好笑,心裏狠笑著,不在意地說:“既然寶姐姐已經打算好了,那就算了,不過,今年的秋天,實在是太幹燥了些,我聽著幾位姐妹好像也不大舒服,喉嚨都有些咳呢,不如,”


    薛寶釵強笑著,大方地說:“不如一會我再叫鶯兒跑一趟,那一並,姐妹們都一人一份吧,反正都是自己人,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割肉啊,林黛玉,你好狠啊,居然,當眾把自己鋪子裏頭的燕窩給搜刮淨了。那可是今年才進來的上等官燕啊。現在隻盼著她趕緊把自己送的燕窩早點吃完了事。


    林黛玉半是得意半是調皮地朝三春一擠眼,笑著說:“瞧你們,都激動壞了吧,站著做什麽,還不趕緊謝謝咱們的寶姐姐,對咱們姐妹多好。怪不得人一進府裏,個個都在誇呢,寶姐姐果然是最溫柔美麗,善良仁慈,體貼知心,情真意切,心誠意真,這叫咱們心裏,怎麽過意得去呢。”不整一整你,姐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啊。不過,這還是小小的一點開胃菜,大餐還在後頭,你就等著慢慢的品嚐吧。


    惜春一手拔著她的草螞蚱,一邊說:“寶姐姐家大業大,鋪子多,要什麽沒有,就這點子燕窩對她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根本就不會放在眼中,林姐姐也太沒有見過東西了,還感激成這樣子,再說了,這些年,姨媽他們在這裏住著,別的不說,也到底省了不少的房錢呢,是吧。”眼角有意無意的朝她身上一瞄,要多明顯,就有多明顯的――蔑視。


    薛寶釵臉色有點黑,霎時覺得她們變得好可惡,麵目可憎得一蹋糊塗,這話一出,自己身上跟一百根針在紮著似的,渾身又痛得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反正是到處不自在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若是她會功夫,怕一袖子便想把她們全給扇到天涯海角,永不相見才好。


    見林黛玉在一邊慢騰騰地包著那一大包燕窩,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眼角卻分明是一種譏諷嘲弄,眼神清澈得泉水一樣,她心裏突然有一種恐慌,覺得自己的心裏想的什麽,似乎早就被她看透了一般。自己的那點小陰謀,小打算,在她的麵前,無所遁形,赤果果的擺在了她的眼前。再看賈寶玉站在她的身旁邊,一臉甜蜜專注全心寵溺的樣子,兩隻眼睛,滿滿的,全是濃如烈酒般的情意,一不小心,便能溢出一屋子來。這更讓她覺得好刺目,好刺心,好窒息。她好想趕緊逃出去,逃到自己的屋子裏頭,隻有在那裏,自己才能自在地呼吸一口空氣。對了,要趕緊回去,要告訴娘親,這一回,咱們的計劃,又打了水漂了。


    ------題外話------


    網絡有病,發了好久,都發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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