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言麵無表情地看著王建材,並沒接話。


    蘭亭暄挎著衛東言的胳膊,陰陽怪氣地說:“這話說的……如果我們衛總參加的是王總的葬禮,王總會不會更高興?”


    王建材臉上火辣辣地,視線轉向蘭亭暄,皺眉說:“請問你是哪位?你認識我?”


    蘭亭暄一點都不急,冷冰冰地說:“這不是梅裏特風投創始人梅四海的葬禮?”


    “是啊。”


    “你剛才不是自己說這是你嶽父的葬禮?”


    “對啊。”


    “全海市金融圈的人都知道, 梅四海的女婿,就是梅裏特風投現任首席執行總裁,叫王建材。”


    “呃……”


    “所以我叫你王總裁,有什麽問題?雖然我不認識你,但這隻是簡單的推理,王總不用謝。”


    蘭亭暄抬手理理自己的帽子。


    王建材訕笑著點點頭, 依然狐疑看著她, 琢磨自己從來不知道衛東言有這麽親密的女伴……


    正在想再問幾句,安東尼來了。


    他同樣帶著幾個白人, 男男女女都有。


    一看見衛東言,他就大步走過來,往他背上拍了一下,用英語說:“勞倫斯,你來得可真早!”


    然後又朝蘭亭暄弓腰說:“伊莎貝拉,我可以叫你貝拉嗎?”


    伊莎貝拉的英文全稱是Isabella,昵稱可以叫做Bella,也就是貝拉。


    蘭亭暄麵無表情反對:“不行,我們沒那麽熟。”


    “哈哈哈哈!勞倫斯你這個私人助理可真有意思!”安東尼哈哈大笑,好像他不是來參加葬禮,隻是來參加party一樣。


    王建材臉都黑了。


    安東尼的笑聲引起教堂裏另一邊外國人的注意,其中就有那個紅發女人所在的一群人。


    他們見狀也走了過來,笑著打招呼,也說:“這位伊莎貝拉女士脾氣可真不小,今天中午在金恒那邊的餐廳裏, 伊莎貝拉女士可是批評了我們一頓。”


    衛東言這時才出聲, 他笑得一臉雲澹風輕,低沉的嗓音有種出乎意料的溫柔。


    他看了蘭亭暄一眼,溫和地攤了攤手,一臉寵溺地說:“伊莎貝拉是我的私人助理,你們知道的,我沒有生活自理能力,平時所有事情都要聽她的,你們可要小心點,得罪了她,我都沒辦法幫你們說好話。”


    安東尼捶著衛東言的肩膀大笑:“不會吧?!勞倫斯!沒了她,你還不能吃飯了嗎?!”


    “雖然很荒謬,但事實如此。她一生氣,我還真有可能沒有飯吃。”衛東言兩手插進褲兜,還聳了聳肩。


    “你開什麽玩笑!”


    “沒有開玩笑。所以我奉勸你們對她好點,不然,上帝都幫不了你們。”衛東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惹來又一通哄堂大笑。


    空氣裏頓時充滿快活的空氣。


    連王建材都忍不住莞爾。


    他本來對蘭亭暄的身份還有點懷疑,但一看她跟衛東言的那些外國朋友和同行們都那麽熟悉,他頓時打消了疑慮。


    梅瑾歡在牧師那邊聽見這邊越來越熱鬧, 不由皺了眉頭,讓自己的秘書去找王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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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材對衛東言躬身笑著說:“衛總,招待不周, 您請自便,我夫人那邊有事叫我,我先過去了。”


    衛東言也沒說話,不過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王建材回到梅瑾歡身邊,滿臉的笑意立刻垮下來,沒好氣說:“我正跟衛總說話呢,你叫我幹什麽?”


    不等梅瑾歡說話,王建材又譏諷道:“這是你父親的葬禮,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操辦的,我隻是你身邊的一個道具人而已,你還要我做什麽?”


    梅瑾歡見王建材生氣了,也覺得最近自己是太忽略他了。


    定了定神,梅瑾歡柔聲問:“我好像看見衛總帶了個女人進來?還挺親密的?”


    “嗯,那是他的私人助理。還挺寵著的……”


    “私人助理?從來沒有聽說過衛東言有私人助理……”梅瑾歡忍不住往蘭亭暄站的地方看了幾眼。


    那女人個子很高,腰背挺得筆直,還戴著遮了半張臉的貝雷網紗帽,看不見她的長相。


    王建材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說:“……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他在國外的相好,剛剛弄回國的。”


    “這你也知道?想不到你對衛總這麽了解。”梅瑾歡意外地看著王建材。


    王建材從西裝褲兜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夾在手指間,說:“剛才我就在那兒站著,你請的國外那些投行的高管們,對衛東言和那女人都挺熟悉的,所以我推測是他在國外的相好。”


    說完又補充說:“衛總今年也三十了吧?一個身體健康的三十歲男人,你還指望他從來沒有過女人?——這年頭,如果他這個年紀的男人沒有女人,就肯定有男人了。”


    話糙理不糙,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梅瑾歡哼了一聲:“你們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嗬嗬,彼此彼此。”王建材抬手給梅瑾歡看手指間的煙,“我出去抽根煙,等儀式開始的時候叫我。”


    他不等梅瑾歡回答,就自顧自轉身出了教堂的門。


    梅瑾歡抿了抿唇。


    她的秘書在旁邊小聲說:“梅董,王總現在說話可跟以前不一樣的了……”


    “嗯,我父親死了,他沒了緊箍咒唄。”梅瑾歡不以為然,“行了,你去統計一下,看看主要客人都到了嗎?如果都到了,兩點鍾正式開始儀式。”


    梅瑾歡的秘書帶著人去清點人數。


    蘭亭暄也沒閑著。


    衛東言帶她站到大廳一個角落,從這裏,可以一眼看到走進來的都是哪些人。


    她發現他們公司的高管還幾乎都來了,唯一沒來的就是段瀟薇。


    而段瀟薇據說早就向梅瑾歡表示了哀悼,給她送了花籃。


    那花籃現在就和別的花籃一起,擺在前麵梅四海的棺材周圍。


    她悄聲跟衛東言說:“這葬禮可真西式,連花圈都沒有,隻有花籃。”


    衛東言不動聲色:“這是一種姿勢。我推測,梅裏特風投的公司戰略會有重大改動。”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不奇怪。”蘭亭暄目光投向梅裏特風投員工那邊。


    除了高管,也有一些普通員工出現,大部分都是投資部和市場推廣部的。


    蘭亭暄故意好奇看著那邊。


    那邊的員工也看向蘭亭暄這邊,但沒有一個人認出來蘭亭暄。


    他們隻是驚訝地發現,東安創投那個號稱鑽石單身漢的衛總,居然帶著女伴出席這種場合!


    如果不是葬禮場合,他們真要掏出手機猛拍然後發朋友圈了……


    梅瑾歡的秘書清點完人數,回頭向梅瑾歡匯報。


    梅瑾歡見人都來了,馬上去教堂後麵找牧師。


    牧師的住處離教堂這邊隔著一個小小的花園。


    可她剛一出去,就看見一個胡子拉碴,頭發髒的打結的男人,正拉著王建材嚷嚷說:“你給不給錢!你不給我就去自首!”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又不認識你!給什麽給!”王建材一臉惱怒。


    那人大聲說:“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你是梅四海的女婿!梅四海雇我幹髒活兒不給錢,就得你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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