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進期貨市場,我們就能更快地擠兌他,直到他現金再次枯竭,最後不得不質押他擁有的梅裏特風投的股票給交易所或者銀行。”蘭亭暄繼續分析道,她根本沒有想到,段瀟薇在梅裏特風投已經直接把王建材逼到這條路上去了。


    “而且……”蘭亭暄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我還以為他一開始就會選擇風險更大,但收益更大的期貨市場。說實話,期貨市場風險再大,也沒有加密貨幣的風險大。”


    “王建材在國外加密貨幣市場連續八年蟬聯投資回報率榜首的位置,在國內搞期貨,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衛東言看了一遍收盤後的股市狀況,也查了一下今天梅裏特風投的資金走向,認同了蘭亭暄的推測,說:“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現在就看明天了。”


    “不過……”衛東言也是躊躇了一下,才繼續問:“就算王建材最後不得不質押了梅裏特風投的股票,但就像你說的,他對這種高風險的交易更有經驗,你還有信心給他使絆子嗎?”


    這也是蘭亭暄猶豫的地方。


    她難得歎口氣,說:“到了這個時候,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沒有條件的,創造條件也要擠兌啊……到時候看吧……”


    衛東言不是很喜歡這種說法。


    他皺了皺眉:“你最好有充足的方案,光是臨場發揮是不夠的。”


    因為衛東言這一句話,蘭亭暄整個周末都在加班做功課,隻盼著臨場發揮的時候,不用再臨時抱佛腳。


    那個時候,是真正的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


    時間在工作的時候變得特別快。


    一晃眼,一個周末又過去了。


    周一,蘭亭暄來到海市金融中心大廈的公司上班。


    她今天來得比較晚,快九點才來到辦公室。


    股市九點半才開盤,所以她也不算遲到。


    來到辦公室後,她照例去共用茶水間做咖啡。


    這一次,她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人見了蘭亭暄,也非常激動:“蘭亭暄!你也跳槽了?!”


    正是她以前在梅裏特風投的同事童壯壯。


    童壯壯從梅裏特風投跳槽到東安創投,據說是去了投資部。


    蘭亭暄也到這裏一個多月了,今天才見到童壯壯。


    她清冷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微笑:“童壯壯,你好。”


    “我不算跳槽,梅裏特風投把我開了。”她輕描淡寫的說。


    童壯壯瞠目結舌:“不是吧?!你這麽模範的員工,梅裏特風投居然解雇你?!他們是不是想關門了?!”


    蘭亭暄繼續微笑:“誰知道呢?不過感謝他們,不然我也不會邁出這一步。”


    她朝門外的方向微揚下頜:“我現在是梅蘭資本的老板之一,就在那邊。”


    “哦?!那個梅蘭資本,原來是你開的啊!恭喜恭喜!——對了,梅裏特風投是以什麽理由解雇你的?”童壯壯十分八卦地問。


    蘭亭暄笑容微斂,淡聲說:“……得罪了首席執行總裁,他當然想讓人誰走人,就讓人誰走人。”


    私營企業就是這樣,別說國內小公司,就算是國外大公司,隻要是私企,得罪了大老板,照開你不誤。


    這個時候沒人提程序正義。


    老板的喜好,就是私營企業最大的程序正義,國內國外都是一個樣。


    童壯壯聽得張大嘴,過了好一會兒,才悻悻地說:“那可是真是……多行不義了!”


    說完又想起一件事,神秘兮兮湊近蘭亭暄說:“蘭亭暄,不過你也別生氣了,我聽在梅裏特風投的朋友說啊,王建材現在是左右逢敵……段瀟薇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擠兌得他不得不質押他梅裏特風投的股票給交易所!”


    蘭亭暄微微一怔:“……質押股票?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上周五下午。我朋友是投資部的,幫王建材辦的手續……嘿嘿……恕我不能說那個朋友是誰……”童壯壯賣了個管子。


    蘭亭暄也沒想追問到底是誰。


    她隻是一再確認:“真的嗎?這個消息準確?!”


    “千真萬確。”童壯壯用腦袋擔保,還說:“王建材質押了他擁有的梅裏特風投全部股票,得到很大的融資能力,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幹票大的……”


    這種能力,可不是幾百萬幾千萬,那都是以億起步的。


    蘭亭暄若有所思點點頭。


    童壯壯和她寒暄之後,高高興興回去上班。


    蘭亭暄心情也好多了。


    雖然她不是社交活躍者,但還是有跟“真人”聊聊天的需要的。


    蘭亭暄捧著咖啡回到辦公室,發現自己的嘴角還是翹著的。


    這一整天,她的心情都不錯。


    可是直到下午收盤,她也沒看見王建材那個交易賬號,在期貨板塊發起任何交易。


    不管是做多(買),還是做空(賣),他都沒有出手。


    “難道自己想錯了?”蘭亭暄嘀咕,心裏不是很有底氣。


    這是她第一次真刀真槍上陣跟王建材掰手腕。


    之前隻能算是勝利了一小半。


    而且還是在她熟悉的領域。


    現在可以說來到了她不熟悉的領域。


    雖然在書麵上,理論上,她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


    可沒有實際操作過,她還是不清楚期貨市場的風險到底有多大。


    她等了一整天,都沒有結果。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冥思苦想。


    如果童壯壯說的是真的,那王建材應該上周五就布局好了。


    王建材質押股票的時間,比她預計的還要早得多。


    看來梅裏特風投是真正缺少現金了。


    可他今天為什麽沒有出手呢?


    蘭亭暄預料他會到期貨市場以小博大,難道她估計錯了?


    還是王建材依然在觀望,或者還在選擇他想入的期貨合約?


    眼看外麵的天都黑了,蘭亭暄才離開辦公室回家。


    到家之後,她在洗漱、做飯、吃飯的時候,腦子裏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直到晚上九點半,她突然想起來,會不會王建材沒有在國內買賣期貨合約,而是在國外買賣!


    因為國內交易所,也是可以進行國外期貨交易的。


    炒國外期貨市場的國內交易員,時差都是顛倒的,都過著國外時間。


    盯倫敦盤的,過的是英國倫敦時間。


    盯紐約盤的,過的當然美國紐約時間。


    蘭亭暄想到這一點,頓時豁然開朗。


    她睡意全無,連忙來到自己的書房,打開電腦,登上國外的交易網站。


    她想先用她生父沈安承那個交易賬號看一看大盤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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