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言沒有阻止蘭亭暄,而是給她提供便利。


    他說:“正好我們公司那個海外加密貨幣交易項目可以正式運營了,我們的蘭言資本也在合作名單中,你可以正大光明去梅裏特風投跟段瀟薇接觸了。”


    那個項目已經籌備半年多了,終於到了要上線的時候。


    ……


    又是周一。


    這一天,蘭亭暄六點起床,照例晨練之後才去洗澡。


    為了安全著想,她這些天在衛東言這裏沒有出去晨練,而是在這套房子的健身房裏。


    衛東言在家裏布置了一個小型健身房,各種健身器材應有盡有,光是跑步機就有好幾種,還有橢圓機,劃船機和健身車。


    蘭亭暄早上鍛煉一個小時,跟在外麵晨跑的運動量差不多。


    吃早餐的時候,蘭亭暄說:“雖然在家裏健身是一樣的,可我不想一直躲在家裏麵。好像我怕了他們一樣。”


    衛東言抬手給自己的豆腐腦裏加了一勺辣醬,淡淡地說:“這隻是權宜之計。等我跟朋友聯係了,給你安排幾個貼身保鏢,你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蘭亭暄皺眉:“衛總,你對‘自由’兩個字是有什麽誤解?——隨時被保鏢跟蹤還叫有自由嗎?”


    衛東言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話題說:“今天去梅裏特風投開啟動會議,你都準備好了嗎?”


    蘭亭暄點點頭:“準備好了,我會在會上發言,是吧?”


    衛東言點點頭:“你作為合作方代表之一,在啟動大會上發言。到時候台下的聽眾,就是梅裏特風投的員工,還會在網上直播,所有合作方的員工,還有向相關政府部門都會到會,或者從網上旁聽。”


    “陣仗不小啊……”


    “我這個項目,也是政府的重點扶持對象,是有各種政策傾斜的。”衛東言很有把握地說。


    蘭亭暄偏頭看了他一會兒,什麽都沒說,放下碗筷,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去了。


    今天她回梅裏特風投,算是“衣錦還鄉”,她那些淘寶爆款,均價九十九的職業女裝,不能再穿了。


    蘭亭暄的衣櫥裏,已經有了幾套可以當門麵的衣服。


    她換上一身象牙白的“愛麗絲+奧莉維亞”重磅真絲職業套裝,氣質立刻就不一樣了。


    真絲一般做襯衫比較合適,套在羊毛西裝外套裏麵。


    但是她這套職業女裝,卻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是重磅真絲。


    褲子是九分褲,恰好在她踝靴上方一點點,重磅真絲的料子極具垂感,走路的時候微微搖曳,衝淡了職業套裝過於嚴謹的氣勢,不顯山不露水的帶出一點點女性的溫婉柔美。


    蘭亭暄並不是個傳統女子,但她今天需要這樣的裝扮,來對衝她將要打的一場硬仗。


    她不是故意要示弱,而是希望今天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達到最大效果,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她已經意識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想單打獨鬥,已經不可能了。


    兩人一起出門的時候,衛東言詫異看了她一眼。


    他確實從來沒有見過蘭亭暄穿這種體現女性柔美的衣服,而且她今天不再遮掩自己的容貌,那個大黑框眼鏡也不戴了,臉上薄施脂粉,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明豔不可方物。


    蘭亭暄迎向衛東言的視線,展顏一笑:“衛總,怎麽了?不認識了嗎?”


    衛東言回她一個微笑:“嗯,很漂亮。”


    這是他第一次直言不諱地在她麵前誇她好看。


    蘭亭暄也很開心,大大方方點頭說:“謝謝衛總誇讚,我也覺得今天很不錯。”


    ……


    坐著衛東言的車再一次來到梅裏特風投,蘭亭暄心裏不是不感慨的。


    她大學一畢業就進了這個公司,在這裏幾乎是全年加班,不止996,經常是997。


    三年多時光,簡直一晃而過。


    現在回到這裏,她還沒有找到生父沈安承去世的真相。


    所以,她今天打算不遮遮掩掩了。


    跟著衛東言進入梅裏特風投大樓,來到五樓的大會議室。


    今天這裏布置的特別豪華闊氣,下麵的員工坐得滿滿的,梅裏特風投總部的員工幾乎都來了。


    進入會議室之後,蘭亭暄就落後兩步,讓衛東言跟那些大佬走在一起,自己跟在他們後麵,看上去跟那些人的秘書差不多。


    但是她的氣質更清冷,臉上的表情也更平靜,沒有秘書那種特有的善解人意。


    梅裏特風投的員工很快認出了她,一個個開始交頭接耳,同時對她指指點點。


    蘭亭暄一點都不怵,也沒裝作自己不認識這裏的員工,而是不時對他們點頭微笑,還朝自己熟悉的金融分析部,和投資部的前同事門招手問好。


    郝進群看見她進來,比誰都驚訝。


    他在座位上不安地移動著身子,過了一會兒,還是越眾走過來跟她問好。


    “……你真的是蘭亭暄?”


    蘭亭暄微笑點頭:“怎麽了?不認識了?”


    “你沒戴眼鏡。”


    “我本來就不近視。”蘭亭暄淡淡地說,腳步不停,已經往主席台上去了。


    梅裏特風投公司的工作群裏,此時正瘋狂發言,跟刷屏一樣,全部是跟蘭亭暄有關的談話。


    她的照片被人偷拍了放到工作群裏,大家都在不斷驚呼感歎。


    “美女啊!想不到蘭亭暄是這樣的美女!”


    “她為什麽要戴眼鏡啊!如果她不戴,進公司第一天我就追她了好伐!”


    “切……人家就是防你們這些好高騖遠不自量力的普信男!”


    “你們看她手上戴了那麽大一個鑽戒,估計是攀上高枝了!”


    群裏的人議論紛紛,都好奇死蘭亭暄為什麽來公司了。


    因為王建材有意無意封鎖跟蘭亭暄有關的消息,所以梅裏特風投裏沒多少人知道蘭亭暄自己開公司做老板了。


    等蘭亭暄坐上主席台,梅裏特風投的員工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蘭言資本’,就是蘭亭暄新開的公司!”


    “她也自己做私募了!”


    “嘖嘖!果然啊,我就說她那麽厲害,不可能在我們公司居於人下的!”


    “嗬,你以為開公司那麽容易啊?我覺得啊,她不過是仗著長得好看,被有錢人包養,所以才有錢開個公司給她玩玩……”


    這種酸溜溜的話也有不少。


    但是很快就被金融分析部和投資部的同事給懟了。


    “說這種話的人居然也是我們公司的同事!……我已經在慎重考慮要不要繼續在這種公司待下去了。”


    “就是,這麽無知,還這麽自信,誰給你的勇氣?你知不知道蘭亭暄在我們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是金融分析部和投資部的定海神針了?!”


    “不會吧?這麽誇張?比段總和王副總還強嗎?”有的人不甘心被奚落,於是開始拉踩,還是跟公司裏最大的兩個大老板拉踩。


    那兩個部門的內部員工當然不會上套,隻扔下一句:“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與猴子的差距還要大。”


    蘭亭暄對此一無所知。


    她坐在主席台上,就開始一遍遍回想今天要講的話。


    很快,時間到了,會議開始。


    前麵照例是一些大話套話,除了衛東言這個主要負責人發言,還有政府領導,銀保監和四大銀行的代表發言,然後是幾個大的合作夥伴發言。


    梅裏特風投算是第三大合作夥伴,是段瀟薇代表公司發言的。


    等大的合作夥伴講完話之後,蘭亭暄作為幾個小公司的合作代表,也出來發言了。


    她拿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緩步走到主席台上的講台前,用手整整話筒,微笑著開口:“大家好,我是蘭亭暄。”


    “半年多前,我還是梅裏特風投投資部的一個普通員工,今天卻已經是蘭言資本的老板,能夠直接參與到這個大項目中來,我要特別感謝梅裏特風投對我的栽培和扶持。”


    “可以說,沒有梅裏特風投,就沒有我的蘭言資本。”


    蘭亭暄抬頭,目光很自然地往台下所有人麵前掃過。


    她看見了那些同事,同時也看見除了公司高管,梅裏特風投的大股東,和董事會成員也都到場了。


    蘭亭暄身高腿長,站在講台前,氣勢十分迫人。


    但她那身柔美的象牙白真絲套裝,又中和了那種氣勢,不會讓一般人有不適感。


    蘭亭暄看了一圈,收回視線,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投屏放幻燈片。


    她身後的大屏幕上,很快出現一張男人的照片。


    王建材一看這張照片,立刻悚然變色。


    段瀟薇也輕輕“咦”了一聲。


    那些在梅裏特風投待過九年以上的員工,也都不約而同挑了挑眉。


    蘭亭暄放出的這張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她的生父沈安承。


    蘭亭暄微笑說:“我有今天的成就,還要感謝一個人,那就是我的生父,沈安承。”


    這句話一出,如同蜜蜂一般的嗡嗡聲頓時在會場上響起來。


    蘭亭暄沒有給這些人反應的機會,馬上又說:“我想在場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生父沈安承,曾經也在梅裏特風投工作。”


    “九年前,他就是梅裏特風投的代理投資總監。”


    “也是在這個位置上,他被誣陷‘挪用公款’炒幣失敗,最後跳樓自殺。”


    “我大學畢業之後來梅裏特風投工作,唯一目的就是查清我生父死亡的真相,因為我不相信我生父是這樣一個作奸犯科之人。”


    ------題外話------


    晚上七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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