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他怎麽會在這裏?啊,想起來了,原來給自己的趕車的人便是他。


    囧,想起一路來唱的歌,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不出所料,小林子的一句大燕二品正妃就把所有人唬住了,以她現在的身份,別說是侯府的正房夫人,就是安定候,見了白染寧也得行禮。


    大夫人知道事態輕重,不敢貿然欺辱白染寧,隻好將矛頭指向小林子:“既然如此,那就由他來受罰!”


    “不可以!”白染寧斬釘截鐵,同時伸手,將小林子護在身後。


    大夫人抬起手,輕輕撥弄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笑地得意:“主人犯了錯,理應由奴才來承當,你要是心疼這太監,就自己乖乖掌嘴十下。”


    呸!讓她掌自己的嘴?做你的大頭夢去吧!


    “小林子,我們走,這家不回也罷!”若是早知安定侯府有這麽一個賤婦,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回來。


    剛拽起小林子的手,小林子就猛地掙開,側身俯首,謙卑道:“大夫人說的是,既然是我家主子犯的錯,那就理應由小林子來代替受罰。”


    “喂,你……”白染寧衝他打眼色:“沒必要,我們回宮,諒她不敢追來。”


    小林子衝她一笑,搖頭:“不可,娘娘難得回府一趟,奴才知道娘娘心中歡喜,不可因這樣的小事,而壞了娘娘的心情。”


    暈倒,敢情她之前唱的歌,全被小林子聽去了。那歌詞,那調調,確實挺嗨皮的,而事實上,在見到這個什麽狗屁大夫人前,她也的確挺嗨皮的。


    可現在已經不嗨皮了,既然已經不嗨皮了,那就絕不能讓令自己不嗨皮的人嗨皮,她的人生理念就是:誰惹得自己不痛快,對方也休想痛快,要不爽,大家一起不爽。


    “小林子,你站一邊去,今天本小姐就要代替爹爹,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自以為是的老妖婆!”推開小林子,挽袖,綁發,摘耳環,去頭飾。娘的,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四大金剛不好對付,暴打老妖婆可是隨便。


    大夫人也來氣了,完全忘記自己身邊還有四大金剛,也挽起袖子,準備親自上陣。


    兩人就像兩隻雄糾糾氣昂昂的鬥雞,紅彤彤的雞冠耀眼奪目。


    “打死你這臭丫頭!”


    “廢了你這老妖婆!”


    就在兩人即將衝向對方的刹那,分別有兩股強大力道,將二人向相反的方向扯去。


    白染寧低頭一看,攔腰抱住自己的手臂結實有力,小麥色的皮膚,充滿了獨屬男人的陽剛之氣,鐵血的鐫狂霸氣,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


    她敢肯定,這手臂的主人,絕對不會小林子。


    對麵,也有一人死死抱住大夫人,將歇斯底裏的大夫人使勁往後拖。


    “娘,冷靜點!”抱住大夫人的男子身著緋紅色官服,腳蹬黑色祥雲靴,腰束花犀綬帶,麵容儒雅清俊,臉部線條柔和,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大夫人扭頭,對男子道:“逸兒,你回來的正好,這臭丫頭竟敢對我不敬,你幫我教訓她!”


    男子臉上出現一絲尷尬,看了眼白染寧,一臉無奈:“娘,您與寧兒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大夫人一聽,剛略有平息的怒火,立馬像熱氣球一樣鼓掌起來,尖叫著大喊:“和平相處?我為什麽要與她和平相處?她害死了我的萱兒!我可憐的萱兒啊!”一邊拍大腿,一邊鬼哭狼嚎。


    白逸扶住母親的肩,柔聲勸著:“娘,這事不能怪寧兒,那時她和萱兒都小……”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到底萱兒是你妹妹,還是這臭丫頭是你妹妹!”大夫人像吃了炮仗似的,眼睛瞪得滾圓,一手揪著白逸的衣領,一手指著白染寧。可憐白逸熨帖整齊的官服,竟被她擰成了皺巴巴的麻花。


    白逸微笑著道:“萱兒和寧兒都是兒子的妹妹。”


    “你……你這混賬東西!”大夫人氣得跳腳,別人不幫她就算了,竟連親兒子也跟她對著幹。


    聽著二人的對話,白染寧隱隱猜到了什麽。


    雖然不知事情的詳細經過,但總算也明白了,為什麽這個大夫人待自己會如此刻薄。


    萱兒?原來安定候,不僅僅隻有自己一個女兒,隻是另一個女兒不知遭受了怎樣的禍事,早夭了,若是那個什麽萱兒還在,進宮的,怕是不會輪到自己。


    可惜可惜,進宮做了娘娘也沒用,誰讓是妾室生的,沒地位沒人權。


    對了,她剛才說,萱兒是自己害死的?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心地有那麽壞嗎,小小年紀就知道害人?


    看樣子不像啊,若是真的會害人,又怎麽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寧兒,母親並非有意要針對你,萱兒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你多多擔待一些,今後能忍則忍,別與她一般見識。”環在腰上的手漸漸鬆開,同時,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


    轉頭,一張棱角分明臉龐出現在眼前。


    男子有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臉部輪廓剛毅深邃,一頭墨發幹練地在頭頂盤成髻,用赤金的鑲紅寶石冠扣住,看起來大氣凜然,給人一種張狂恢宏的氣勢。


    不用想,這位,一定就是白家的長子,掌天下兵馬大權的鎮南將軍白瑞。


    “大哥,萱兒不是我害……”死的吧三個字沒有說完,那邊的大夫人又開始大吼大叫起來:“白染寧,萱兒就是被你害死的,我可憐的女兒,要不是你,她也不會死!你這個殺人凶手,賤人生的……”後麵的詞,肯定是“野種”,不過,她也沒機會罵出來,因為白逸已經將她的嘴巴給捂住了。


    “大哥,我先送娘回屋,你陪寧兒去我房裏。”白逸焦急地丟下一句,便半哄半迫地將大夫人帶走。


    “走吧,去老二的房間。”白瑞是手握重權的鎮南大將軍,早已另立府邸,這次會與白逸一同回侯府,是因為剛下朝就碰見了前去找白逸求救的侯府丫鬟,心知不妙,於是便與白逸一同回趕了回來。


    以前,小妹總是會被母親罵哭,身上也有母親擰出的淤痕,府裏都是些見風使舵的奴才,隻能由他們哥倆出麵保護小妹。而這次……


    白瑞垂首看向走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平靜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委屈的痕跡。


    他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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