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翩躚這個人,生於商賈世家,有錢人有錢得久了,除了發現了錢的妙處,更加發現了權的妙處,無奈家傳不是讀書的種子,幾番應試都名落孫山,熄滅了他從科舉入仕的念頭。[.超多好看小說]現如今進京來,原是想巴結下宮裏的關係,弄個采買之類的內務官員幹幹,沒曾竟見著了太後。


    穆心蓮起初召見他,不過是看在他孝敬的南珠大而整齊,又聽說他是有名的富豪,一時好奇於是便隔著簾子見了。


    前麵說過,燕翩躚由於生得好,在女人堆了一向人緣不錯,那一日湊巧又進上一株極美的珊瑚,正是寶樹如花,公子如玉……隔著隱約的珠簾,頗有些身在水晶宮的錯覺。


    穆心蓮一生,十六歲封妃,十七歲生子,不到一年,又成了寡婦。先帝與她憐愛雖有,但畢竟年歲相差甚大,又是帝王之愛,能有幾分甜蜜?她這一輩子,雖然仆婢環侍,衣食無憂,女子之中尊榮已極,卻從不曾被男人小心翼翼地討好過,甜言蜜語地奉承過,更何況這個男子,還生得貌比潘安?


    於是,穆心蓮一見之下,頓生好感,頻頻召見,也就不奇怪了。


    當然,頂著母儀天下的帽子,她還沒有做出什麽太出格的事情,但是她那顆心卻有些活絡了。這自然都是燕翩躚的功勞,本來,穆心蓮在公務上,是一竅不通的,不然也不會什麽都交給穆見深打理,經不住燕翩躚幾次三番地遊說,便覺得穆見深也不怎麽靠得住,自己幾乎要被穆見深架空,於是想要抓住些東西。多次在穆見深麵前,流露出給燕翩躚一個中樞職位的意思這正是燕翩躚的目的。


    可惜。穆見深不同意。


    燕翩躚要達到目的。有兩個辦法:第一,靠著太後這座大山,與穆見深為敵,扳倒了他正好,扳不倒,也是製衡地一方。太後是不會隨便犧牲他的;第二,靠著太後這座大山,與穆見深化敵為友,成為穆氏集團地一部分。


    第二條,怎麽看都比第一條輕鬆,畢竟太後也不一定會與穆見深撕破臉,萬一他們最後和解,那麽作為中間地那個,下場就很可悲了。


    燕翩躚想與穆見深化敵為友。


    可穆見深不想,他一心要把這個造成風言風語的家夥趕出京城。本著先禮後兵的策略,才有了這次宴請,席上雖然說得隱晦,但是意思很清楚:“京城風大,燕子還是在南方比較合適。”


    燕翩躚正愁怎麽與穆見深和解。緊接著承平便出現了。


    和解這件事情。一定要是雙方勢均力敵才行。如果一方強大。一方弱小。那是無法和解地。強大地一方會選擇將弱小地一方吞食。而不是把威脅留著。從目前地形勢看。是穆見深強大。而燕翩躚弱小。雖然他有太後做靠山。可是在政事上。太後起不了什麽作用。真正辦事地還是穆見深。這就決定了。萬一穆見深想給他小鞋穿。那是很容易地。而且說不定是要命地小鞋。


    承平出現地剛剛好。她可以牽製穆見深。隻要她站在自己這邊。穆見深就不會對燕翩躚趕盡殺絕。說不好。還要優待。


    燕翩躚迅速下了個決定娶這個女人!


    錯誤地觀點往往帶來更嚴重地後果。但是在燕翩躚看來。這是筆穩賺不賠地買賣。穆見深就算吃醋。也不能休了公主另娶不是?


    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這真是個好理由。


    燕翩躚看著門外承平的背影,很妖媚地彎起嘴角。


    陽光撒在門外,好像給承平的背影鍍上了一層金色,周圍地人都隱去了,唯有她的紅裙,如石榴花般鮮豔……。


    另一邊。


    燕翩躚可以看出穆見深對承平的愧疚,承平當然不可能什麽也不知道,穆見深在討好她,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那麽,他可以做到哪一步呢?”承平惡毒地笑著,很囂張地騎著馬穿過鳳求凰的大堂。


    大堂裏沒一個客人,可是仆人丫鬟不少,承平故意一路上帶翻瓶瓶罐罐弄得雞飛狗跳,秦姨跟在後麵,一會兒叫道:“哎呀,我汝窯花瓶!”一會兒哭道:“天啊,我的羊脂玉如意……!!”


    那聲音,真是聽得人心肝兒都顫。


    承平住馬在大門外,哈哈笑道:“都記在輔國公賬上!”


    秦姨可憐巴巴地看向穆見深,穆見深歎口氣,無奈地笑道:“好吧。”


    承平還在想,要不要再給穆見深惹點麻煩,身後突然有人叫道:“……平老板……?”


    轉頭一看,臨街的台階下站著一個書生這不是許嵐嗎?


    承平道:“你來幹嘛?”她有些吃驚,難道化了妝,換了衣服,瞞得過眾人,竟瞞不過這個書呆子?


    其實許嵐並沒有認出他,不少過是到門口隨便一問罷了,承平隻聽見了後半截,等到承平轉身詢問,這才從聲音裏聽出了點兒端倪,仔細地看了看眼前濃妝豔抹的女子,喃喃道:“平老板?”


    “叫我阿平吧。”承平點點頭,小聲道:“這裏是京城,你可不要亂說話。”她人在馬上,俯身低頭對許嵐說話,臉上含著笑意,看起來好像與許嵐的關係很不尋常。


    穆見深從裏麵出來,看見地就是這幅樣子。


    “他是誰?”穆見深問。


    燕翩躚這會兒也走了出來,饒有興味地看著穆見深,那眼神似乎在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哦。


    “學生許嵐。”許嵐行禮道。


    承平心裏笑道:“你倒有眼色,知道這位是個人物。”


    穆見深轉頭看向承平:“他是你什麽人?”


    這話問得,實在有些居高臨下,想來穆見深這幾年風光慣了。漲了氣性,承平有些不悅。胡謅道:“當然是我家地人。”


    “家人?”穆見深問。自己也沒注意到已經是眉頭緊鎖,意外的惱怒地樣子了,重複道:“你的家人?”


    “是啊。”承平笑道。


    許嵐卻不給麵子地說:“承蒙老板看得起,可是說學生是家人實在是太抬舉了,學生蒙老板看顧已是千恩萬謝,實在不敢高攀……。”


    原來他以為承平這句話。是要嫁給他。


    穆見深換了笑臉道:“說你是家人確實是太抬舉了。”


    承平地家人全是皇室貴胄,何時輪到你這個小書生?撇開了關係,他心中好似開了朵絢麗的鮮花,滿滿地撐著,全是歡喜。心情一好,不禁對那書生也和顏悅色起來:“你自稱學生,是來應試地士子嗎?”


    “正是。”許嵐道:“可惜我丟了路引和薦書,如今正在設法。”承平不悅地咳嗽了兩聲。


    穆見深問道:“有辦法了嗎?其實我也可以幫個忙。”他偷眼看了看承平,覺得她顏色微變,似乎不太高興。


    這又是哪裏錯了?


    “難道她心裏不是想幫這個書生?”穆見深心中疑惑道。


    “已經讓人帶信回鄉了。”許嵐說。他倒是很相信馬大夫說的,讓家裏再送一份來就是,至於路途的遠近,時間的長短,完全不在許少爺的考慮之中。


    燕翩躚笑道:“何必舍近求遠?你求求眼前這位,很快就能辦了。”說完,往穆見深身上一指。


    許嵐有些猶豫。


    承平本不想許嵐去考功名,隻要流碧接受,這個性子綿軟的家夥不是正好?她起了意要撮合兩人。自然是讓他離功名越遠越好。於是皺眉道:“是嗎?不知道如今地市價,多少錢可以買個狀元郎?”


    穆見深趕緊道:“哪有這種事?科舉是為國選材。要是花錢就能辦到,那真是我輩的恥辱。將來九泉之下,無顏見先帝。”


    別說得好像你多尊敬你老丈人一樣,你壓根就沒見過他老人家好不好?


    承平的臉色有些怪異。


    燕翩躚說:“辦個路引而已,那不就是您一句話麽?”


    “那也不行,有司各有律法,我這樣亂了規矩,何況他已寫信回鄉,自然是能辦到的。”穆見深凜然道。


    燕翩躚笑了笑,見穆見深不鬆口,也不再說話。


    許嵐倒是不負承平所望,拒絕道:“這位大人說得對,有司各有律法,怎能徇私枉法,亂了綱常?”


    穆見深笑了笑。


    燕翩躚心道:“書呆子。”


    “這樣就好,不過我不是讓你在書局等麽,你來這裏做什麽?”承平問。


    許嵐老老實實回答:“我今天在書局遇到一個人,他說可以幫我辦了路引,還能推薦我去太學,這樣的好消息,我就想著過來與老板你說一聲,不過剛才這位大人說得對,不能為一人之事徇私,我還是去回絕了的好。”


    燕翩躚搖頭:“這人真是呆得沒邊兒了。”


    穆見深道:“能去太學確實好,隻是推薦一下,不算徇私,你還是去吧。”趕快去吧,承平身邊的男人,都統統消失最好。


    許嵐點頭:“那我過幾日,做些文與他,也好引薦。”


    承平很是失望,這樣下去,怎麽撮合他和流碧啊?看來是無望了,於是惡聲惡氣道:“先說好啊,你走就走,工錢是沒有的。”


    穆見深有點吃驚地看著她。


    燕翩躚道:“平老板真小氣,剛剛才賺了一萬兩,怎麽就賴上工錢了?”


    “燕兄,你竟在這裏。”突然一個聲音插進來,聽語氣似乎與燕翩躚很熟。


    而這聲音,分明是個女子壓低了嗓子說話,眾人不禁好奇地瞧過去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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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了,希望各位還能繼續喜歡。


    要不要猜一下,來者是誰?其實很好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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