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今天這大喜的日子,你怎麽都不通知姐姐一聲啊,這可有點兒不厚道了吧,難道――”拖出了上揚的尾音,海李娜突然眼風一轉掃向了梁磊,她幾步走到梁磊身邊,細細打量了他一眼,“難道是怕姐姐搶你的新郎嗎?”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梁小天王這是要有多搶手,才能讓三個女人婚禮現場上搶人!


    紛囂中,丁曉寒唇邊噙著與海李娜所處無異的邪笑走了過來,“gamiy小天後,新婚快樂!”


    邪肆張揚的笑容,毫無破綻的舉止,頓時讓何瑤心裏浮起一陣毛毛的涼意。


    “丁、丁姐,你也來了……”


    丁曉寒白了她一眼,我不是剛剛就來了,還甩了你一巴掌嗎?!


    吸氣、微笑,丁曉寒指尖挑起了何瑤驚如小鹿般的小臉,泫然欲泣的眼眸加上楚楚動人的表情,格外得惹人愛憐,當下裏丁曉寒心裏便冷笑起來。


    “小天後,結婚大喜的日子竟然哭,是舍不得離開海老嗎?”


    說完,丁曉寒裝作尋找似的、抬頭在人群裏閑閑地瞄了幾眼,“海老呢?閨女結婚的日子,做父親的怎麽不在啊!”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都疑惑起來,貌似到現在為止大家都還沒有見過海老的麵兒!vfhe。


    議論紛紛開始――“對呀,海老這是去哪裏了?”


    “海老呢?”


    “……”


    “海老在這兒呢!”一道冷然渾厚的聲音自身後教堂大門處不期然響起,穿透音色混雜的紛擾,充滿著軍人特有的氣質。


    眾人紛紛轉頭,有同時抽氣――


    “海老?”


    海木言坐在輪椅上,一隻手僵硬地搭在扶手上,半邊臉上肌肉萎縮抽搐,看上去極其不對稱、甚至隱隱約約露出了骷髏般的姿態,而發出聲音的正是推著他的警衛員。


    堅毅的眼神冷冷掃過眾人一眼,警衛員推著海木言朝著何瑤的方向走過來。


    “小姐!”衝著何瑤,冷漠沒有溫度的音調,警衛員微一頷首,而後,他突然轉向了海李娜,頓時、眸間染上了一層彩色的霧氣,深深彎下腰去成九十度,警衛員幾乎哽咽,“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默,全場一片靜默。良久,海李娜笑著扶起了警衛員,“海叔,好久不見!”


    海叔,即警衛員,跟在海木言身邊三十幾年,名諱海一。


    伸手抹了抹眼睛,海一抬起頭來,伸手攬了攬海李娜的肩膀,“大小姐,您受苦了!”


    “不苦,海叔,我不苦!”嘴裏說著無所謂,眼角卻在觸到海木言消瘦的不成麵容的臉上時,眼眶刹然紅了起來。


    “海叔,我爸爸這是怎麽了?”在海木言輪椅邊蹲下,手指顫抖著撫上他凹陷進去的臉頰,海李娜所有的憤恨和怨屈在眨眼間盡數散去。


    海一低下頭去,聲音暗默,“三個月前,我被調離海老的身邊去青海執行任務,前幾天剛剛回來,可是他們一直不讓我見海老的麵兒,今天趁著小姐結婚警備調離,我才終於見到了海老,哪知不過三個月,竟然成了這樣……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海老!”大何有李。


    悔恨和不甘盡數在這位戎馬生涯接近三十年的中年漢子眸中滑過,泣不成聲終於打破了所有硬撐出來的強悍。


    “海將軍,您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悲愴淒涼的音調,所有人都為之動容,更有之前和海木言相處不錯的同僚已經掉下了眼淚,他們所熟識的海木言,是一條錚錚鐵血的漢子,卻沒想到,毫無心理準備之下,人就變成了這樣!


    “木言他,究竟是怎麽了?”


    沉默了良久良久,終於有一位德高望重、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老人站了出來,腳步虛浮身子有些站不穩,聲音卻依然充滿了堅毅的威嚴,同是軍人出身,和洛城四將一輩的人,海木言跟著蘇杭劍之前曾在他的手下做過事兒。(.)


    這位老人目光淩厲得如同鷹隼,環視一圈最終鎖定何瑤,“何小姐,這三個月裏是你在照顧木言吧,請你告訴我們,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木言會變成這樣?!”


    被點到名的何瑤驚了一顫,扶著牆角站起身來,閃爍了一下眸光,丁曉寒和海李娜同時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何瑤!”海李娜剛想站起身來提步上前,一直眼神淡漠無神的海木言突然哼哼了一聲,尚能活動的左手抓住了海李娜的手腕。


    海李娜驚,扭頭驚喜地喊了一聲,“爸爸!”


    聽到海李娜的聲音,海木言眸底有一絲彩色的喜悅滑過,努力想擠出一絲笑卻無果,急得他嗷嗷地用半邊身子在輪椅上掙紮起來,力氣大的海一整個人抱住他都壓不住,“海老,海老,您冷靜一點兒!”


    海木言眼角有渾濁的水花緩緩流下,一滴一滴打在海李娜的心尖上,海李娜一下子就控製不住,哭著回身撲到了海木言的懷裏,“爸爸,爸爸,……”這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血濃於水!


    緊緊抱著,父女相依十幾年,這種感覺根本不是外人能夠體會的,海木言狂躁不安的情緒頓時安定了下來,靜靜地任由著海李娜抱得越來越緊。


    “娜娜……”已經三個月無法說話的海木言念出了自己女兒的小名,雖然口齒不清、但確確實實是三個月來唯一的發音。原本還努力維持著淡定的gamiy何瑤有些撐不住,臉色刷然一片慘白。


    “幹爹,你好了?”驚愕之中的濃濃不敢置信。


    聞聲,海木言僵硬地微抬了下巴,眸色刹然見冷冽起來,瞅著這個海李娜不在的時候自己最疼愛的養女,他的情緒裏複雜得難以辨清。


    張了張嘴,吐出來的是“哼哼嗚嗚”的不明之音,何瑤頓時又如心擱到了肚子裏一般,深深吐了一口氣,這一舉動,卻頓時讓心裏多少有點兒思量的人們起了疑心。


    安慰似的握了握海木言的手,海李娜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衝著何瑤走去,“何瑤,這三個月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爸爸會坐在輪椅上!”用的是“我爸爸”,而非“爸爸”,一字之差將何瑤排除到了外人的行列。冷冽質問的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陰陽怪氣,此刻的海李娜,渾身上下透著冷冷的寒意。


    何瑤縮著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尋求梁磊的支持,卻在抬眼搜尋中不期然發現梁磊正滿眼溫柔地盯在丁曉寒的身上,而丁曉寒自始至終都抱著手臂慵懶地靠在牆邊瞅著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驚恐和害怕陡然間被嫉妒衝翻,慘白的小臉上揚起一抹女王範兒的笑,高傲地揚了揚下巴,何瑤踩著高跟鞋朝梁磊走過去,“老公~!”


    “噗――”嗲就嗲吧,可是這種油滑濕膩的調調從何瑤嘴裏冒出來,一個沒忍住,丁曉寒笑噴了,一口紅酒沒咽下去,盡數噴在何瑤的臉上,丁曉寒眼眸一眯,接著就見何瑤臉上的紅疹以一種極速的速度迅速蔓延,很快整張臉就被紅疹子布滿。


    可是,何瑤自己還不自知,仍然一副驕傲的孔雀樣子瞪著美瞳眼珠挑釁著丁曉寒,後者毫不在意,漸漸表情恢複正常,身子往後一倚,又慵懶地靠到了牆上,可是,那眼神怎麽看怎麽戲謔、更加看好戲起來。


    一陣人群騷動,又一票記者圍著離雅晴進了教堂。


    誰都沒有看,離雅晴就是衝著何瑤走過來的,還不等近到眼前,離大天後就豪放地狂笑起來,“哈哈……笑死了,gamiy你這是吃屎來著還是故意在臉上糊了一層屎?”


    屎?這麽粗俗的字眼,教堂這種神聖的地方她居然也能說得出來,丁曉寒不讚同地瞪了離雅晴一眼,“離雅晴,你來這裏幹什麽?”


    “當然是來看好戲的了。聽說海李娜被放出來了!”自己以為消息很靈通,離雅晴捂著嘴巴湊到丁曉寒耳邊耳語了一句,一抬眼,正好撞見海李娜麵無表情的眸子。


    尷尬了一下,離雅晴幹幹一笑,衝海李娜伸出手來,“你好,我是離雅晴!”


    “海李娜!”木偶似的伸出手,凍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可以做丁曉寒的徒弟了。離雅晴暗自腹誹著,卻不知道,這位海李娜不但是丁曉寒“劫”出來的,而且這行事舉止還師從了丁曉寒。


    背光裏,丁曉寒唇角漸勾。


    “那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回家,這裏沒有你的事兒!”


    不想讓她身上濺血,離雅晴卻不領情,嘴角一撇,又湊到何瑤眼前,伸著指甲想刮刮她臉上那層黃乎乎的膿液,手指還沒碰上,就被丁曉寒一聲驚呼――“離雅晴,住手!”,隨即手背上狠狠挨了一下。


    “靠之,丁曉寒你他娘的幹甚?”


    “不要碰她,會傳染的!”


    一聽這話,離雅晴的手猛然收了回來,“真的假的?”


    “假的!”


    何瑤這才驚覺自己臉上的不對勁,伸手一摸,一層油膩發黃的膿液沾滿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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