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終於熄掉了,月光下,每個人身上都像披上了一件血紗,蒙蒙朧朧的看不清楚長相,因為誰也不敢亂動,所以看起來一個個就像徘徊在陰曹地府的孤魂野鬼……


    突然,秦天霖聽到了像野獸一樣喘息的聲音,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有一部分是旺伯和洪天雷的。(.)他們兩個和秦天霖對視了一眼,突然瘋狂地叫喊起來,仿佛大聲的喊就能把所有的驚悚都叫出來。


    然而,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樹藤纏住了洪天雷的腳,洪天雷拚命掙紮,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拉扯那些樹藤。


    可那些樹藤,就像那塊蛇皮一樣,統統都活了過來。它們像蛇一樣,蜿蜒著由洪天雷的小腿爬上大腿,再由大腿纏上腰,爬上胸膛,勒在他的脖子。


    洪天雷以為自己死定了,胸腹火燎燎的作痛,整個頭部也脹得利害。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好像是獅子或老虎發怒時的咆哮,身體猛然變得輕鬆起來,那些已經把他裹成了棕子的樹藤一下子全都不見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拚命地呼吸,可因為太急促,反而把口水吸進了呼吸道。於是他一邊咳著,一邊掙紮著想爬起來,但是幾次手忙腳亂的又摔了下去。


    終於渾身顫抖著爬了起來……


    剛剛站起來,旺伯就撲了過來,他身上裸露的地方,所有皮膚都變成了在水中泡了半年的爛樹皮,肚子裂開了一個大口,裏麵無數樹藤的嫩芽在發瘋地向外湧。嘴巴裏、耳朵、鼻子爛掉了,裏麵伸出蛇的舌頭一樣的藤條,舔在我臉上,那感覺粘濕、滑膩……


    洪天雷一腳踢開了旺伯,拚命的逃跑,不管其他人,也不理身後的慘叫。


    森林裏不時有一些樹藤纏到他身上,但都沒有第一條那麽大的力氣,都被他扯斷,甚至是咬斷……


    跑了大概一百來米的樣子,那些樹藤一樣的東西追過來了,雖然在夜晚看不清楚,但洪天雷確確實實感覺到,它們就象虯結在一起的蛇團,大概有三、四米高,在他身後拚命地追趕,越追越近,終於追上了……”


    洪天雷眼球內布滿了血絲,臉色蒼白如死人,全身上下都失控地顫抖起來,匯聚在下巴的冷汗,一串串地滴落到地麵上。


    這時候,秦天霖不知用什麽方法點著了一大堆樹枝,然後開始按一些奇怪的方位將那些點燃的樹枝插到地上,然後開始不斷擴大火把的範圍,將他和洪天雷兩個人圍在一個圓圈內。那些詭異的樹藤似乎非常畏懼這個圓圈,圍著圓圈不停地打轉,卻始終沒有進來。


    洪天雷顫顫歪歪地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然,他並沒有指望秦天霖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之所以開口說話,也隻是想讓自己快點鎮定下來。


    秦天霖卻歎息道:“河灣裏的那塊天然石板,應該是某個部落或巫師門派的祭壇。估計是因為我們不小心做了某些不敬的舉動,褻瀆了祭壇,才激活了那些巫師們用秘法煉祭過的守護樹藤,這才惹來了殺身之禍。”


    洪天雷一怔,他好像第一次認識秦天霖一樣,有些驚懼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是一名玄師,這次在緬甸克倫邦首府巴安的街上,我看到老板李艾的麵相上似乎有些問題,然後由他的麵相推演出他的八字,再從他的八字出發,以四化星作為預測的太極點,推演出疾厄宮出現星群組合,這才知道你們這些人可能會有一場劫難,本來是想指點你們化解的,可是在預測的過程中我發現在疾厄宮突然被一大團的陰影遮住,居然讓我無法看清你們的命理走勢,我才下定決心以傭兵的身份跟你們一起來看看,沒想到……隻救下了你一個人!”


    洪天雷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了,看著秦天霖的雙眼中充滿了敬佩。半晌之後,他才諾諾地道:“你是說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


    “是的,他們已經成為巫師的獻祭了,估計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巫師的獻祭?”洪天雷慘然一笑,有種說不出的淒惶。“娘的,我洪天雷從小闖蕩江湖,幾乎每一天都是在血雨腥風中度過的,可是從沒有哪一天,老子有今天這麽狼狽、這麽害怕過!”


    秦天霖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拍了拍洪天雷的肩膀,努力讓他冷靜下來。


    對峙了四個多小時之後,天色漸漸亮了。


    四周的樹藤早已經不見蹤影,秦天霖和洪天雷回到了河灣處,果然如秦天霖所說的,現場除了一片狼籍外,其它什麽也沒有發現,沒有活人,也不見屍體。


    洪天雷不死心,在那塊自然大石上仔細搜索了幾遍,結果除了他們棄置的雜物,連一滴幹枯的血液也找不到,所有人就仿佛憑空蒸發了一樣。


    洪天雷再次頹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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