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捷報傳來


    旨意剛下達了不久,便也引起轟動,翊王帶兵倒不好奇,但女子隨行是怎麽回事?


    一時間,中書、門下兩省散騎常侍、諫議大夫、左右拾遺、禮部及十三道言官奏表諫言,非議激烈,以為製所不合。


    姬弘智置諫不聞,一意行之,貶斥眾臣,以儆效尤,舉朝禁言。


    厝城位於昷岄西北邊緣,東係常山,南臨溫州,北麵多是荒地,中有低山起伏,闊野長空,連綿不絕。


    數萬將士穿越常山低嶺出現在一帶開闊的平川,馬行軍速度並不緩慢,遙遙看去像是一刃長驅直入的劍鋒,在半黃的山野間破出一道玄色銳利,將大地長長劃開。


    當先兩騎一紅一皇,率先奔馳於眾騎之前,十數名近衛落在身後,分做兩隊如同鷹翼般展護左右,激起塵土飛揚。


    那人容貌天成,一襲明黃鎧甲將他的高貴透顯的淋漓盡致,山巔獵獵疾風灌入他的袖口逆風張揚如墨青絲,喝馬疾行,馬健似飛,人魅如魑,大氅在風中鼓噪。


    那女子亦沒著騎裝,青絲紅衫,衣裳沒有任何複雜的圖騰,卻盡顯妖嬈嫵媚,原本的血色珊瑚已然取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卻也是精致的赤金鏤空弧形麵具,雖未再有血色珊瑚的張揚妖冶,卻看著到精煉了不少。


    原本這三萬將士還心存擔憂,畢竟西北戰事緊張,若是女子一起,行軍隻要要慢些,卻不想這位司巫,竟絲毫未讓他們失望。


    奔上一道低丘,眾人收勒馬韁,停下略事休息。


    鬆開緊勒馬韁的青白指節,姬雲翊翻身下了馬,他金絲蜀繡長靴不染纖塵,卻在黃土沙塵中浮沉腳步,他不由半闔眼眸,思緒紛亂。


    “殿下,此地便是溫州,再有半日,就能到厝城了。”沫非一襲玄色盔甲,精明的眸子卻未因數日來的疲憊消減幾分。


    姬雲翊並未答聲,視線隻落在那抹紅衣之上,幾日下來,他行軍的速度並不慢,可這女子並未抱怨分毫,倒真讓他有幾分意外。


    “厝城現在如何了?”涼薄之聲,攜著悠悠冷香傳來。“探子來報,厝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坔桑將領亦不敢貿然行動,隻是截了糧草,坐收漁利。”


    “地圖。”


    沫非動作很快便也將羊皮底圖撲在了地上,姬雲翊長身玉立,那長眸微眯,卻也道:“厝城地勢雖還算有利,可坔桑的幽門關卻也不是難攻下的,若想破了坔桑的城池,這幽門關必先得到了。”


    “可這是……”


    “傳令下去,半個時辰後出發。”


    “是。”


    姬雲翊站在原處,寬袖迎風,姿態綽約,看著不遠處的身影,優雅的步伐靠近。“司巫大人果真不若常人。”


    “奉旨而已,還得勞煩殿下照應了。”血紅色的袍子,在風中飛舞,墨色的長發,在沙中揚動。


    “好一句奉旨。”斜眸輕挑,視線卻也停留在那女子的瞳上,性感的薄唇邊噙著殘酷嗜血的笑容更是攝人心魂。“司巫大人,可有人說過,你的眼眸很漂亮?”


    妙弋原本無波的神情微微收緊,靜靜的望著他,這一刻,他的清澈如水的眸子,突然揚起了墨色的碧浪,一圈一圈,泛著點點光澤,璀璨卻又迷離。


    血色,很漂亮的顏色……是的,有人曾說過。


    “殿下說笑了,此來不詳之眸,又何來漂亮之說?”


    “那司巫大人的意思便是,繼任司巫一職亦是不詳?”


    “難道不是?”


    繼任司巫,不過是個開始罷了,而生在權利的中心,沒有步便是一滴血,每滴血,便是一條命,她注定,要用這些血染紅衣袂。


    姬雲翊亦被她的回答一愣,深寂眼波一如瀚海,星光璀璨般閃了幾下,卻也恢複常色。


    剛想說什麽,卻見一襲玄衣盔甲的沫非走了過來,道:“殿下,前方探報,坔桑軍隊向溫州方向集結,溫州離厝城多是水路,隻怕這坔桑的軍隊會趁夜色渡河過去!”


    “你能探到的消息,秦郢不會探不到,若真要夜襲,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姬雲翊冷言。


    “莫非是誘敵之計?”


    “不管誘不誘敵,命將士紮好草人,趁夜色混淆敵軍視聽,派幾千箭術較好之人佯攻,做出援軍已到的跡象,另遣幾個輕功好的,自自幽門關懸崖爬上去,裏應外合,攻打幽門關。”姬雲翊原本冷冽的眸散發著明顯的狠意。


    “王爺是要……”沫非眼眸一亮,卻也瞬間明白,圍攻厝城的將士人數不算少,隻怕必要的路上已然少不了埋伏我們的敵兵,此事的幽門關人數必不多,亦無人會想到真會有人從幽門關後崖上去,所以防守必不會太嚴。


    聲東擊西,若幽門關被攻,圍攻厝城的敵人自會返回增援,此事秦郢若追擊,坔桑亦討不了好。


    “屬下這便去辦。”


    妙弋站在原處,目光平靜,似縱然是麵前海水翻湧,掀起萬丈波瀾,似乎依舊無法打動那雙隻剩血腥的眸子。


    姬雲翊之能她是知曉的,否則主上也不會把目標轉在他身上。


    夜色漸濃,本該是萬籟俱寂的夜,卻不得不變的喧囂躁動。


    傲然上馬,一身赤金兵甲的姬雲翊麵色冷然的騎坐在馬背上,雙目如鷹阜般審視著前方,嘴唇輕抿,如墨的眸帶著冷硬的鐸芒。


    隻聽得一聲嗡鳴,天空中浮現出一抹弱不可見的光亮,這是翊王府獨有的暗號。


    “放!”姬雲翊白皙的手輕抬,語氣卻依舊冷然。


    話音剛落,無數利箭便也射了出去,一波接著一波,而突如其來的蕭殺之意亦讓原本困意十足的坔桑將士猛然驚醒,看著原處密密麻麻的黑影和襲來的利劍,亦是嚇的一顫。“有敵情!有敵情!”


    而原本在另一端的沫非亦是瞧準了時機,翻身上馬,道:“行動!”


    說完,打馬向前,身後的將士急急跟上,猶如從黃泉的方向肅殺吹來,卷起少年們獵獵翻飛的衣角,吹過他們烏黑紛揚的長發,振翅欲飛,直如義無反顧撲火而亡的飛蛾。層雲堆積的天空上,有黑色的巨鳥飛過上空,翅膀撲朔,發出淒厲的長鳴。


    一道銀光從暗處飛躍而出,直直插在那幽門關守門將領身上,前勁探入後勁出,滴滴血跡在那長槍之上晃動。


    幽門關的將領亦是錯愕,還來不及反映,大批旋甲將士便也殺了過來,而這時城門卻打開,原本守門的將士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雷霆般的呼喝聲頓時響起,無數的士兵們舉起了手中的刀槍,殺意像岩漿一般的沸騰。他們嘶聲長呼,聲勢驚人!


    眼睛瞪的老大,似到死也想不通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妙弋站在山巔之上,望著那被火光和血跡染紅的城池,眼底亦無半分波動。


    姬雲翊帶兵自無失敗可能,更何況還是幾萬精兵,察覺有異,秦郢亦是領兵衝出了厝城,坔桑將士被兩麵夾擊,隻一晚時間便也慘敗,而幽門關亦然失手。


    主將見勢逃離,秦郢乘勝追擊,截殺窮寇,終於幽門關外鮮城荒郊一舉殲敵,斬獲主將,此戰大勝。


    初曉,朝陽方在荒漠天際映出霞光,姬雲冽已達營前。


    天光泛金,似在赤金盔甲上鑲出浮動的光芒,耀目中帶著金戈鐵馬的寒氣,姬雲翊翻身下馬,款步走向帥帳,身後數人相隨。


    妙弋麵色清冷,亦跟隨在他身後。


    秦郢等已同諸將迎出。“翊王殿下!”


    一晚的惡戰,必是人疲馬乏,可秦郢和其身後的將領卻已太過狼狽,嘴唇幹裂麵無血色,顯然不是因惡戰所致。


    秦郢有些充血的眼殺意卻還未盡褪,身上的盔甲已經破損,殷虹的血跡從那被刀劃開的口子流出,他卻沒有半分在意,但望著眼前的翊王,不敢與之對視,臉上卻露出幾分擔憂。


    姬雲翊卻並未在意,步入帥帳,戰袍一揚坐入主位,目光冷冽嘴角卻勾起嗜血的笑意。“原因。”


    戰力均衡的情況下,即便糧草供給不及時,亦不可能落到被圍攻的地步,更何況還有一國皇子失蹤。


    秦郢臉色微變,卻也道:“是末將禦下不嚴,致使中郎將陳瑜投敵燒糧,斷其根本,坔桑再行挑釁之事,瑉王為保留根本,這才下令封城。”


    糧草被燒,軍心必不安,加之後援遲遲未到,他們隻得封城死死抵抗,若非如此,隻怕這厝城早已失手。


    “陳瑜投敵?”姬雲翊眼眸微眯,領過兩次兵,這陳瑜他還是知道過的,投敵?


    “自糧草焚燒之日起,陳瑜便已失蹤,後經人奏報,才知他早有叛敵之舉。”


    “何人奏報的?”


    “中郎將邱誌。”


    “現在何處?”


    “瑉王殿下責其知情不報,延誤軍機,按軍令邱誌已自盡。”秦郢充血憔悴的眸微沉,他雖不知到瑉王的目的,卻也看的出瑉王是不相信陳瑜叛變的。


    “哦?”姬雲翊目光微斂,卻也掩下所有複雜,薄涼的聲音依舊冷言道:“瑉王是怎麽回事?”


    本書源自看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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