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蒹葭眼見無法帶走墨霞,隨即孤注一擲,咬牙道,


    “夏漣漪!我為你著想才私下帶走墨霞這小賤人!但你太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公堂上見!我現在就去大理寺為三夫人伸冤!”


    夏蒹葭說完回頭看了安子瀟一眼,安子瀟的視線此時還在漣漪身上。


    夏蒹葭心底的不安愈加濃鬱。


    一聽要去大理寺,墨霞眼圈一紅,對漣漪搖搖頭,“小姐!我……我什麽都沒做!我沒有謀害三夫人……我沒有啊……”


    這種情況,墨霞一個小丫頭能忍住不哭已屬不易。暗香不知何時也到了墨霞身邊,握著她的手安慰她。


    漣漪衝暗香點點頭,這丫頭比墨霞更機靈一點。


    “三妹一個人去大理寺會不會太孤單了?正好我也要去大理寺告上一狀!那就一起吧!”漣漪唇角斂了笑容,惟剩眼底的一絲寒徹。


    夏蒹葭一愣,旋即冷冷開口,“我要去告墨霞謀害三夫人!告你袒護奴婢!你去幹什麽?難道是帶墨霞這小賤人自首?”


    夏蒹葭完全沒料到漣漪會提出到大理寺,她還以為自己提到大理寺的名號,夏漣漪會嚇的不知所措!可她竟然一點都不緊張!如今,夏蒹葭在漣漪身上根本討不到一點便宜!就連她的子瀟哥哥的視線都被夏漣漪吸引了!


    這是她決不允許的!


    漣漪這會從容的整理下衣裙,一左一右招呼上暗香和墨霞往外走。


    “你去告你的!我去告我的!不過……到最後,誰是被告還不一定!”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漣漪邁步踏出院子。


    大理寺是嗎?她倒想見識一下這給皇親國戚斷案的大理寺究竟有多大能耐?!


    夏蒹葭瞪著漣漪背影,嘴巴張了張,卻見身旁的安子瀟已經邁步走出院子,夏蒹葭一怔,急忙追上去。[]


    走在最後的宋辰軒看了眼安子柔院落的方向,心下,隱隱不安。那個夏漣漪一會會不會看出什麽?


    如今的夏漣漪……根本不像一個女人!而像從地獄而來的玉麵羅刹!


    ……


    路上,漣漪簡短的問了墨霞幾個問題,便閉目養神,不再吱聲。墨霞和暗香見她如此冷靜自信,也都靜下心來坐在馬車內。她們小姐今非昔比,不再是昔日任人欺負的聾啞醜小姐!既然小姐如此自信,她們做丫鬟的還愁眉苦臉的做什麽?


    漣漪的馬車不比安子瀟他們的快,而夏蒹葭又擔心漣漪先到了大理寺之後胡說八道,一路上都在催著安子瀟快點,安子瀟臉色沉鬱,不知道在想什麽,對於夏蒹葭的催促隱隱有些不耐煩,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以他以往對夏蒹葭有求必應的態度比起來,今天的他,的確有些反常。


    夏蒹葭忍住心底不快和委屈,隻盼在大理寺一塊收拾了夏漣漪和那兩個丫鬟。


    大理寺卿今日不在,負責斷案的是年輕的大理寺監察史紀藍庭。元國四大家族之一,紀家的二公子。


    紀藍庭和安子瀟、宋辰軒都認識,但並無深交,眼見他們與夏蒹葭一同來了,淡淡的打過招呼。


    夏蒹葭見漣漪還未來,當即提筆寫下狀子,既然鬧到大理寺了,她就沒有退路了!一定要整倒夏漣漪!如今爹爹駐守邊關,南平王向來不過問王府事宜,那是個玩起來連當今聖上和皇後都找不到的爺。


    夏蒹葭認準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尤其是現在能說話的漣漪,無端讓她心驚!單單是安子瀟看向夏漣漪的眼神,就讓夏蒹葭無法忍受!


    半個時辰後,漣漪那輛藍布馬車才晃晃悠悠的停在大理寺門口。


    墨霞和暗香一左一右隨她進入大理寺。


    公堂之上,衙役肅立兩側,年輕的紀藍庭正襟危坐,五官眉眼明朗溫潤,一看便是個溫和知禮的男子。隻那雙眼神深處閃爍的光亮,隱隱透出一絲倔強認真。


    按照元國規矩,漣漪無需向紀藍庭行禮,因著王妃身份,還可以坐在紀藍庭右手邊旁聽。漣漪想到自己這待遇還是沾了那素未謀麵的平王的光,這平王向來行蹤不定,最好他永遠都不要出現!她樂得安生自在!


    漣漪朝紀藍庭微微頜首,旋即隨意的坐在湘妃椅上,低垂的眉眼清冽冷然,那五官雖然蠟黃平淡,但因這垂眸的傲然風華,卻是透出一絲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特殊氣質。就連平日除了斷案不近女色的紀藍庭都忍不住側著頭看了她好幾眼。


    大理寺的消息向來來得快,夏蒹葭進來之前,紀藍庭已經聽說剛才在王府後院夏漣漪諷刺安子瀟是來曆不明的男人!都說她現在不聾不啞了!如今看這氣勢……這個女人……莫不是真的轉性了?


    見紀藍庭盯著自己看了好幾眼,漣漪不覺眨眨眼,冷聲道,


    “紀大人要等到吃過午膳才升堂?”一句話說的紀藍庭尷尬不已,安子瀟則是深深看了漣漪一眼,這個女人一旦開口說話,竟是如此的能言善辯!當真是刺了他的眼。


    紀藍庭這會急忙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一拍驚堂木,沉聲道,


    “現有夏將軍三女夏蒹葭代將軍府三夫人一告丫鬟墨霞下毒謀害三夫人!二告平王妃夏漣漪袒護丫鬟徇私枉法!”


    紀藍庭話音落下,夏蒹葭得意的看向坐在那裏的漣漪!


    漣漪垂眸冷笑,安然捧著暗香沏好的香茗,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架勢,惹得安子瀟再次凝眉看了她一眼。


    下一刻,中毒昏迷不醒的將軍府三夫人被四個下人抬到了公堂之上,三夫人躺在床板上麵色鐵青雙唇緊閉,貼身丫鬟小彩紅著眼睛跪在一旁,一看到墨霞在場,當即跳起來就要廝打墨霞,


    “你這個凶手!大人!就是她對夫人下毒的!昨天傍晚她回府找大夫給醜……給平王妃看病……”小彩差點脫口而出醜八怪,意識到這裏不是將軍府,才急忙改口是平王妃。


    小彩是三夫人的心腹丫鬟,平日囂張跋扈慣了,向來不將漣漪放在眼裏。


    “因為三夫人身體不適讓她去二夫人那裏叫大夫,墨霞就對三夫人破口大罵,走之前還說三夫人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平王妃和平王,遲早吃不了兜著走!她……”


    不等小彩說完,紀藍庭一拍驚堂木冷喝一聲,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喧嘩!跪下!”


    紀藍庭看著溫和清朗,辦案的時候卻是一絲不苟。


    小彩被他嗬斥一聲,氣焰消了大半。


    後麵的話都與漣漪推測的相差無異,墨霞幫她找了大夫之後,要去她院子裏拿點東西,經過她在將軍府的院子就必須經過三夫人的院子,墨霞當時著急早點去平王府看她,因此走的太著急,還撞倒了給三夫人準備晚膳的小彩。


    墨霞這時候委屈的看向紀藍庭,“大人明見!奴婢當時是心急王妃病情走的有些著急撞到了小彩!但奴婢絕對沒有下毒!這一切都是他們誣陷的!”


    “誣陷?!墨霞,王府中可有好幾個證人都目睹了你與三夫人發生爭執!而且藥廬的無花粉隻有你領過!三夫人又正好是無花粉中毒!你作何解釋?”夏蒹葭揚起手臂狠狠地指向墨霞,眼底閃過濃濃殺機!


    漣漪這時候卻是不緊不慢的擱下茶盞,清眸淡淡的掃過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三夫人。


    嗯,的確是無花粉中毒!


    不過墨霞領無花粉是為了滅後院的蟲子的,漣漪在將軍府的院子潮濕陰冷,春天一到,小蟲子就開始複蘇!這背後陷害的人還真是設想周到!


    紀藍庭視線快速掃過眾人,正要說話,卻見宋辰軒上前一步,淡淡道,


    “大人!三夫人身上的毒並非無藥可解,我今早配了一副藥,藥引子已經成熟,隻要給三夫人服下,用不了一刻鍾,三夫人立刻蘇醒!一旦三夫人醒來,孰是孰非,不就一清二楚了?”


    宋辰軒說完,吩咐下人端上他精心調製的解藥!


    竟是一碗蠕動的紅色蠱蟲!


    在場眾人,就連那些衙役都有受不了嘔吐的,唯獨漣漪,端坐在太師椅上穩如泰山,任憑那碗血淋淋的紅色蠱蟲從她麵前端過,眉梢都不動一下。


    隻是……下一刻,就當紀藍庭命人檢驗蠱蟲的時候,碗裏的一條蠱蟲突然跳了起來,蠕動著紅色的身子直撲紀藍庭麵頰而來。


    在場眾人除了漣漪具是臉色大變,並沒有人留意到漣漪垂眸閃過的一絲冷笑。


    就連距離她最近的紀藍庭都沒發覺!


    可抬起頭來的漣漪卻不覺一怔,剛剛,是她的錯覺嗎?為何會覺得暗處有雙眼睛在盯著她笑呢?


    那笑容盯得她周身一冷,單是眼神就如此幽冥犀利,本人豈不是更加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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