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漸漸臨近,到了跟前,為首的男子看到飛霜之後,瞪大了眼睛,一鞭子就朝飛霜這邊甩下來。


    這一鞭子也不偏不倚的朝著距離飛霜最近的漣漪甩來。


    隻是,不等這男子將皮鞭揚起,下一刻,殺豬一般的嚎叫聲已經從他口中傳出。


    “啊!嗷嗷!我的手……啊!”為首的男子哀嚎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出手的鐵鷹麵無表情的垂下眸子,墨鷹和白鷹已經上前將男子踹在腳下。


    “瞎了你的眼,敢在我家主子麵前動鞭子!”白鷹冷喝一聲,巾幗不讓須眉。


    跟隨男子一同前來的大多是三腳貓功夫的家丁,都沒看到鐵鷹是怎麽出手的,現在紛紛下馬,卻不敢上前去扶起自家少爺。


    麵前這些人一看氣勢就令人生畏。


    地上的男子哎呦哎呦的慘叫著,一開口吐出兩顆門牙來。


    飛霜這時候來了精神,一腳踩在男子的後背上,“就是他就是他!對我不軌的就是他!”


    漣漪看了眼飛霜,又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


    男人一身錦衣綾羅,一看也是出自大戶人家,隻是這作風卻是不知死活。


    “你、你這個小賤人……偷了我的東西竟然敢跑……”男人一邊痛呼著,一邊開口道。


    “你偷了他的東西?”漣漪眼睛眯了眯,看的飛霜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這位姐姐,誰叫他為富不仁呢,我就隨便從他家後院拿了點銀子接濟了一下窮苦百姓而已,那些銀子我可是分文未取,都給了尋常百姓家了。”


    飛霜急忙解釋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透著倔強明亮的光芒。


    漣漪覺得她不像是在撒謊。


    “那些銀子是不是也給了私奔的那對小情人?”漣漪一句戳在飛霜軟肋上,飛霜啊了一聲,然後鬱悶的低下頭。


    白鷹和墨鷹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不太喜歡這個飛霜。


    首先來路不明不說,這行事作風也透著一種詭異的感覺。


    元君離看向村長,冷冷開口,“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村長急忙回過神來,恭敬的看向元君離。不知怎的,在這位爺麵前,村長會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巨大壓力,這還是在晚上,若是白天看眼前的男人,他周身透出來的寒冽煞氣,更加令人膽寒。


    村長覺得自己連說句話都困難,好歹是穩住了身心,說了一句囫圇話,


    “這位姑娘所言非虛,這的確是……”


    聽完村長的話,漣漪和元君離不由得相視看了一眼。而飛霜卻可憐巴巴的瞅著漣漪,


    “這位姐姐,你能不能帶上我?我……孤苦無依的,又得罪了這裏的土財主,我……”飛霜說完,鬱悶的低下頭,手指頭攪著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擺,輕輕咬著唇,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道道的全是鞭子抽過的痕跡,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留下疤痕。


    鐵鷹皺著眉頭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這衣衫不整的樣子如何能出現在主子麵前?


    飛霜卻是感激的衝鐵鷹笑笑。(.)其實她不那麽折騰的時候,還是比較文靜的一個小姑娘。


    但是帶著她?且不說她來曆不明,她們要去洛城的,帶著她能做什麽?


    漣漪看了飛霜一眼,旋即轉身跟元君離並肩往回走。


    “這位姑娘,我看你四肢健全,又是聰明伶俐之人,如今,我和我家夫君可以幫你製服這土財主,你暫且在村長家裏養傷,銀子我自會給村長,但是你這個人,我不會留下。”


    漣漪淡淡的丟下幾句話,隨元君離一同往回走。


    飛霜嘴巴張了張,雖然有些不開心,但也沒有多糾纏下去。


    白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緊跟著漣漪一同離開。


    而倒在地上的男子還不等哀嚎上兩聲就被墨鷹廢了武功扔出了人群。


    雖然元君離沒有發話,但是墨鷹跟隨他身邊這麽多年,自然明白元君離的意思,墨鷹親自帶人去了一趟男人的家裏,處理這種事情,他駕輕就熟。


    村長這會子才剛剛回過神來,隻覺得剛才那位爺,還有他身邊的女子在麵前的時候,那般感覺簡直令人窒息,男的俊逸優雅,不似凡人,周身卻是一股子寒澈冰凍的氣息,而那女子,雖然是平淡無奇的五官,但是村長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那樣一雙洞徹人心的寒瞳,隻一眼,便好像是將你整個人看透了一般。


    仿佛,天地萬物在她眼前都是透明的一般。


    飛霜想要將身上的衣服拿下來還給鐵鷹,鐵鷹卻擺擺手,


    “你穿著吧。我用不著。”


    “那我洗幹淨了還給你。”


    “不用。”鐵鷹是忠心於元君離的護衛,沒有元君離的吩咐,不會對外人多說一個字。


    飛霜尷尬的低下頭,還想再跟鐵鷹多說幾句,鐵鷹已經轉身走了。


    飛霜看著他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一異樣的光芒。


    ……


    鐵鷹追上漣漪,不等開口,白鷹已經笑著調侃出聲,


    “鐵鷹,你平日裏不言不語的,可這英雄救美卻是演的有模有樣的,平日真是小看你了。”


    鐵鷹臉一紅,不跟白鷹這唯一的一個女護衛一般見識。漣漪和元君離共乘一匹馬,聽到白鷹的話微微一笑。


    她來之前,元君離身邊的護衛一個比一個嚴肅,就是唯一的女子白鷹守著元君離也不敢開任何玩笑,漣漪來了以後,性子雖然清冷,但是隨和。她不想束縛白鷹的個性,本來,作為女子身份留在元君離身邊做暗衛,對於白鷹來說,有時候連性別都模糊了。她以後注定是要成親的,漣漪不想埋沒任何人原本的天性,當然,這是一個順其自然的過程,她不會橫加幹涉太多。


    白鷹因為有漣漪的特許,膽子比較大。鐵鷹也不好跟她一般見識,隻能是低著頭假裝暫時性失聰。


    可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卻沒打算放過他,“鐵鷹,你思春了?”


    “主……主子?我……”鐵鷹絕對沒想到,元君離會說出這句話來。以前那個不苟言笑的主子,被王妃帶壞了……


    “那個飛霜還會再找鐵鷹的,放心吧。(.)”漣漪挑眉笑了笑,本是隨意的一句話,稍後,卻成了事實。


    ……


    一行人回去後,元君離在客棧樓下安排明日的行程。今天遊山玩水了一天,確切的說是過了一天以前從未經曆過的生活。又是路邊攤,又是被當做神經病的,元君離在吩咐墨鷹等人的時候,臉色也是黑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怪怪的。


    漣漪在房裏收拾買來的種子,讓白鷹準備了幾個大花盆,種子撒在裏麵,有各種蔬菜的種子,這一路上閑著也是閑著,馬車的空隙那麽大,放下三個花盆不成問題。


    白鷹也很好奇,學著漣漪的樣子也種了一盆辣椒。兩個人忙活到深夜,元君離回來了,看到漣漪的傑作,不由得又想起昨天種種。


    “明天就要出發去洛城了,這裏的一切我讓鐵手留下來打理。鐵手不能去洛城,若是見到那個漓江公主的話……”元君離欲言又止,挑眉看向漣漪,本是白嫩的一雙手髒兮兮的,元君離拿過她的手,取過自己的手帕,細細的給她擦著。


    漣漪自然地坐在他腿上,窩在他懷裏,聽話的由著他給擦手。


    現在早就適應了他的懷抱,他們之間,隻差最後那親密的一步。


    “鐵手和漓江公主?怎麽你的手下個個都有一筆風流帳?”


    “有嗎?隻有鐵手有。”


    “漓江公主是誰?”


    “洛城城主的妹妹,她的母親當年是和親公主,後來客死異鄉,父皇便給她女兒封了一個漓江公主的封號。至於這漓江公主跟鐵手的事情,你自己去問鐵手吧,就說是我的命令,鐵手若是不說,王府規矩處置。”


    “這也王府規矩處置?鐵手有你這樣的主子真是有苦說不出!”漣漪笑著打趣元君離,平王大人卻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誰叫你想知道呢?”言下之意,他這都是因為漣漪的原因,才心甘情願的充當一會暴君。


    “我隻聽說那洛城城主也是個傳奇人物,年輕有為儀表不俗,真的很想見識一下。”漣漪若有所思的說道,元君離冷冷開口,


    “沒有什麽特別的。”


    漣漪見他這模樣,不覺好笑的眯起眼睛,“你這是吃醋了嗎?難道這洛城城主真的很特別?”


    “特別厚顏無恥算不算特別?”元君離冷不丁來了句,漣漪一愣,不覺得撇撇嘴,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等我親眼見到這個洛城城主之後,我再告訴夫君你我的感受!”漣漪現在對這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洛城城主越來越感興趣了。


    “你還敢有感受?記住,隨我到了洛城,寸步不能離開我身邊,”元君離鄭重其事的叮囑漣漪,他不如此態度,漣漪也不覺得奇怪,總覺得那個洛城城主一定是個人物,否則也不會讓元君離如此在意的叮囑她。


    “難道這洛城城主還長了三頭六臂不成?”漣漪眯著眼睛,一副興趣滿滿的模樣。


    元君離抱著她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結束這一話題。


    “你明天見了不就知道了嗎?”


    元君離將漣漪放在床上,臉黑如碳。仿佛那洛城城主是什麽千年妖怪一般,他明明是要去找人家合作的,卻是決口不想提人家的名字。


    ……


    第二天一早,漣漪剛剛起床,元君離就有急事匆匆出去。


    漣漪已經習慣他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狀態了,以前不覺得他多麽繁忙,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方才發現,他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晚上去處理,第二天一大早又是匆匆出門。


    就算這次去洛城,他也要兼顧京都的事情。


    並非是京都留守的人他不放心,實在是這整個元國的擔子如今幾乎都壓在他身上。他昨天其實很想告訴漣漪,跟她假扮成尋常夫妻遊山玩水的那一天,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天。


    在這之前,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有如此生活。有些幸福,隻有親身體會了,方才知道其中令人回味的滋味。


    “王妃,王爺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傍晚的時候在洛城一裏外的雙彩橋會和。”白鷹一邊利索的準備東西,一邊告訴漣漪。


    漣漪點點頭,正想出門,卻見白鷹神秘兮兮的指著院子外麵。


    院子外麵,飛霜和鐵鷹四目交織,兩個人互相看著,似乎是站了很長時間都沒動,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那不是昨天的飛霜嗎?怎麽回事?”漣漪奇怪的看著白鷹。


    白鷹搖搖頭,“屬下也不知道。這個飛霜今早是跟鐵鷹一塊回來的。昨兒夜裏王爺讓鐵鷹去村裏看看,鐵鷹今早回來後神情有些不對勁。”


    “是嗎?”漣漪也覺得奇怪。


    這好端端的,鐵鷹跟這個飛霜都杵在院子裏做什麽?


    “下去看看。”漣漪帶著白鷹走出房間。


    鐵鷹覺察到漣漪出現,這才急忙回過神來。


    “大主子。”鐵鷹恭敬開口,臉上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而飛霜經過昨天一夜的休息,看起來氣色恢複了不少,臉上雖說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疤,但是一張小臉也算是清秀可人,隻是可惜了那幾道傷疤,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痕跡。


    漣漪打量了一下二人,低聲道,


    “鐵鷹,你有話對我說?”


    漣漪不說還好,一說,鐵鷹臉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飛霜看了眼鐵鷹,咬著唇竟是跪在了漣漪麵前。


    漣漪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任由她跪著,而鐵鷹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繼而也跪在了地上。


    “大主子,昨兒鐵鷹奉命前去村落查看,飛霜姑娘還給鐵鷹衣服,鐵鷹進入村長家的後院時,誰知,村長正將那對私奔的男主的東西倒出來檢查,有一瓶……有一瓶春藥被當做做飯的調料了……鐵鷹點了村長等人的穴道,但是鐵鷹和飛霜姑娘卻……”


    鐵鷹說到這裏,漣漪眸色一沉,後麵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鐵鷹跟這個來曆不明的飛霜……


    白鷹則是眨巴了幾下眼睛,瞪大了眼睛看向鐵鷹。一時間,整個院子都是死一般的靜謐。


    漣漪冰冷的寒瞳快速的掃過飛霜頭頂,繼而看向不遠的地方,冷淡開口,


    “你們倆是什麽意思?一起留下?還是求我給你們一個遠走高飛的機會?”漣漪聲音冷冰冰的,這件事情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破綻,但太過於完美的事情,漣漪通常是不信的。這跟她在現代經受的那些魔鬼訓練有著莫大的關係。


    曾經,她們十個人一組進行殘酷的魔鬼訓練,每個人單獨就是一個團隊,誰也不能信任!因為在這十個人當中,有一個將是上級派來的臥底!她們要在淘汰之前找出臥底,還要破壞臥底的行動!


    那段日子,每時每刻要做的就是緊盯其他九個人的動作表情,哪怕是一個細微的眼神變化都不能錯過。


    可是,飛霜和鐵鷹這一出,似乎是找不出任何問題。


    這件事情,她不會輕易下決定,暫且帶著他們,等著跟元君離會和之後,再從長計議。


    鐵鷹認真的看著漣漪,“大主子,屬下誓死追隨主子和大主子。”


    飛霜見此,也認真的看向漣漪,“小女子飛霜……想跟鐵鷹在一起。”


    漣漪看著飛霜那堅定倔強的眸光,隱隱覺得這光芒似曾相識。透著一股子倔強的認真。她在現代曾經有個隊友,也是這般感覺。平日裏看著大大咧咧的,但是真正下定決心的時候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認真和投入。


    “行了,你們先起來吧,具體的……晚上再說。”


    漣漪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無憂和夏罌從不遠處走來。


    昨天跟他們隻是匆匆一瞥,更是沒有跟夏罌打過招呼。看到二人走過來,漣漪示意鐵鷹先帶飛霜下去。


    “白鷹,你不用跟著了,我跟他們有話說。”


    “是,王妃。”白鷹說著後退了幾步,垂下眸子等候吩咐。


    無憂見漣漪屏退了白鷹,不覺勾唇笑了笑,眼底有無奈,有傷感。


    “三嫂。”


    他時刻提醒自己,他的身份是什麽,漣漪的身份是什麽,否則隻會帶給漣漪無盡的麻煩。


    “五弟。你也去洛城?”漣漪隨意的與他聊著,這以後同一屋簷下,難道還要與無憂斷了來往不成?


    無憂點點頭,繼續道,“去湊個熱鬧而已。”


    “怎麽沒帶上安欣欣?”漣漪這兩天都不見安欣欣,正納悶呢,如此熱鬧她怎麽會不去湊一湊。


    無憂臉色如常,笑著看著她,輕聲道,“她趕路的時候感染了風寒,這幾日都留在客棧裏麵休息,怕她出來亂走傳染了其他人,所以這幾天都沒讓她出門。”


    無憂在提到安欣欣的時候語氣隨意平靜,仿佛就像是提到了自己的一個屬下而已。而不是無憂城的主母,更不是他無憂心尖上的女人。


    漣漪和無憂說話的功夫,隻覺得身側有兩道深邃如炬的視線一直凝結在她臉上。這兩道視線來自一直沉默的夏罌。


    她轉過頭看向夏罌,隻覺得夏罌眼底一瞬閃過冰涼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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