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朕這次對你絕不會再妥協!”


    元皇叫住準備離去的元君離,元君離的脾氣元皇比誰都清楚,如今元君離這樣子,是故意激怒元皇,讓元皇主動說出不許他跟漣漪在一起的原因。(.好看的小說)


    看著元君離即將踏出房間,元皇歎口氣,在他背後幽然開口,


    “朕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老三,漣漪的娘親,其實……是朕間接害死的……”


    元皇話音落下,元君離猛地回頭看向元皇,眼底一絲血色光芒一閃而過。他瞳仁暗沉,身軀僵冷,靜靜的站在原地,隻是身軀卻比剛才多了一分震驚和折磨。


    “父皇!”元君離咬牙開口,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剛才能早一步離開房間,那就不會聽到父皇那句話了。


    元皇頹然的看了元君離一眼,這麽多年,無論他在群臣百姓麵前是怎樣的強硬威嚴,可是每當他提起那件事情,便是一種錐心刺骨的劇痛感和無力感。


    “老三,如果……如果她不是夏鎮卞的女兒,父皇絕對不會阻攔你們……但是……”


    “任何原因都不能阻擋我跟她在一起!”元君離打斷元皇的話,態度堅決。可心底,卻有一絲難言的折磨翻湧升騰。


    元皇搖搖頭,沉聲開口,“如果出麵阻止你們的人是夏鎮卞呢?”


    “漣漪很小的時候,那時……父皇還是當朝太子,終日裏不思進取,遊山玩水。夏鎮卞那時是父皇的好友,官居四品。但夏鎮卞為人正直熱心,卻又老實敦厚,自從娶妻,即使是應酬喝酒都很少,每天都早早的趕回將軍府陪著夫人。父皇那時年輕氣盛,便想著整一整夏鎮卞,在他喝的酒裏麵下了迷藥,讓夏鎮卞在父皇的太子府上睡了一夜。


    其實隻是為了捉弄一下夏鎮卞,誰知,第二天早上傳來消息,夏夫人因為擔心夏鎮卞,半夜跑出去找他,失足墜下山崖昏迷不醒。夏夫人被抬上來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在,一直念著夏鎮卞的名字,到最後,卻是連夏鎮卞最後一麵都沒能肩上。老三,如果不是父皇年輕氣盛,好玩享樂鬧出了這麽一出,就不會造成夏夫人的死了。


    其實,那天夜裏,夏夫人到太子府找過夏鎮卞,父皇為了捉弄夏鎮卞,故意隱瞞夏夫人,夏江軍在府上的事情,夏夫人就是從太子府回去的路上……出事的。這件事情夏鎮卞知道後,整整十年沒跟父皇說一句話!可他對父皇仍是一片赤誠之心,忠心耿耿。經曆了那件事情,對父皇影響很大,讓父皇失去了,作為太子時候最知心的朋友,也懂得了人生不可預測之事數之不盡。


    那時,先皇幾乎要對父皇失望至極了,但最後,父皇還是醒悟了,不再做那紈絝太子,遊手好閑之輩。可這代價,對於夏鎮卞來說,的確是太大了。那是他一生之中唯一愛過的女子,後來,將軍府的二夫人、三夫人,那都是太後為了製約夏鎮卞在邊關的勢力送過去的女人,生出來的夏蒹葭和夏琳琅說白了,都是為了製約夏鎮卞而留在京都的質子。若邊關的夏鎮卞有任何異心,夏家三姐妹,無一幸免!


    還有一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那就是夏琳琅……她比漣漪丫頭還大了一歲,她並不是夏鎮卞的女兒,而是北遼的世子的女兒,太後之所以將她留在夏家,也是為了將這些人質都集中在一起,方便太後隨時掌握操控。[.超多好看小說]老三,你跟漣漪丫頭,注定隻能有那一年契約,別的,絕無可能!夏夫人之死,夏鎮卞雖然不說,但從未原諒過父皇,所以,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跟你這個平王在一起的!


    老三,你若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元皇說完,元君離半天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很長時間,元君離一言不發的朝門口走去,元皇眼神一凜,冷冷道,


    “難懂父皇說了這麽多,你還是不肯罷休嗎?”


    “父皇,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夏漣漪是我的全部!失去她,我整個人就是一具空殼!所以,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哪怕跟夏鎮卞兵戎相見!我也不會放手!”


    元君離態度堅決。盡管心底,已經是被冰刀劃過無數傷口的感覺,但是他的堅定和執著,絕不會因為這些痛而改變分毫。


    元皇此刻甚是激動,一拍椅子的扶手,霍然起身。


    “放肆!現在不是你說放手或是不放手的時候了!父皇這些年對於你和無憂,簡直是寵上了天!一個無憂是從小被父皇寵壞了,最後吃了大虧才知道改正!而你,朕承認,你自小沒娘,皇後對你再好,始終不是親生母親,你與無憂相比,從小就懂事沉默的多。可是在你成年後,朕哪一件事情不是盡力順著你!如今,父皇隻有這一件事情不按照你的意思來,你就要與父皇作對到底嗎?


    你想過夏鎮卞的感受沒有?!想過漣漪丫頭的感受沒有?!若是她知道了,她娘親是因為朕才死去的,她還會如現在這般坦然的麵對你嗎?如果不是父皇年輕時候的胡鬧,漣漪丫頭就不會被人下毒,變得又聾又啞,太後一直都看漣漪丫頭不順眼,將軍府裏,二夫人三夫人沒少給那丫頭苦頭吃。


    夏鎮卞還要駐守邊關,自然不能帶著那丫頭,這些年,朕和皇後雖然時不時的照顧那丫頭,但是礙於太後從中作梗,還是讓那丫頭吃盡了苦頭。這一切都是父皇造成的!你知道嗎?是父皇讓漣漪丫頭小小年紀就失去了娘親,還被人下毒,變得又聾又啞!你知道夏鎮卞為何要隱瞞漣漪丫頭的容貌嗎?其實他自始至終都沒原諒過父皇,他之所以將丫頭的容貌隱藏起來,就是想讓她將來過一種普通人的生活,不再跟皇室的人有任何糾纏!


    老三!放過漣漪丫頭吧!其實也是放過你自己!”


    “放過她?父皇,這是你們上一輩的恩怨,為何要讓我和漣漪來承擔!夏鎮卞不原諒你,你就做出讓他能原諒的事情!但是想利用以前的事情製約我跟漣漪的關係!那絕不可能!我認定的人,就注定是生生世世不會改變!到死那一刻,也永遠都是她!”


    元君離說完,冷著臉轉身離開,將麵色鐵青的元皇留在屋裏。


    元皇一開始也想到了能讓元君離改變主意的困難性,但是沒想到,元君離的態度會如此堅決。


    元皇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思緒再次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掛念夫君的夏夫人一臉焦急的感到太子府尋找夏鎮卞,而他卻一臉輕鬆的說夏鎮卞早就走了,根本沒在太子府。當時夏夫人失魂落魄的離開時,元皇還一臉得意的笑容,那時候,對於他來說,能整到一次夏鎮卞是多麽有趣的事情。[]


    卻為此,為將來的一生交上了沉重的代價。背負上一生無法放下的包袱。


    “皇上,喝杯參茶提提神吧。”


    內室房門打開,環佩叮咚,美人緩緩走來,美眸顧盼生輝,淡淡清香襲來,令元皇紛亂矛盾的思緒,瞬間清醒不少。


    幾乎是看也不看,元皇抬手將絳雪攬入懷中,下巴擱在她肩頭,瞳仁微微闔上,眼底盡是疲憊蕭瑟。


    “如今,隻有你……能讓朕有放鬆安然的感覺。這江山雖美,社稷雖好,卻始終不及你在朕心中無可取代的位置重要。絳雪,會不會覺得朕一個老頭子如此對你,是對你的一種褻瀆呢?”


    元皇第一次講出如此話語。


    即使作為太子時的紈絝桀驁,他也不曾有過如此刻這般悸動心扉的時候。


    絳雪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顯然,她也沒料到,身為一國之君的元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皇上,其實您一直知道,絳雪不喜歡皇宮的生活,也不想跟皇上回去。但您從沒怪罪絳雪,您說您真心喜歡絳雪,可是後宮佳麗三千,粉黛無數,即使絳雪現在受寵,那麽將來呢?絳雪有時候,也是自私的人,會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絳雪此生無依無靠,倘若日後失寵,便注定是淒慘無助的代價。到那時,降雪脾氣又倔強,肯定不會對皇上服軟的。


    還不如,住在宮外,皇上想我了,就來看看,不想了,絳雪一個人開一片田地,種上各種百花,有花有草,有自己的院子,起碼……呼吸是自由的。”


    與元皇單獨相處這麽長的時間,絳雪第一次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元皇貴為一國之君,威嚴俊朗,高高在上。她如何不愛?但天底下不是所有男人都可以相愛的!元皇是第一個不能相愛的男人!


    國君之愛,說的高尚點,是博愛,說的難聽點,便是濫情。


    一線之間,天差地別。


    “絳雪,朕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知道。但是,朕控製不住……”


    元皇抱著絳雪,在他懷裏的少女,並不是那種令人第一眼就驚豔到難以移開視線的感覺,而是一種溫柔若水的柔軟感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著少女才有的純淨悠然,卻又比一般的少女多了一分沉穩,一分洞悉人事的淡定冷靜。


    她像是一個等待他發掘的寶藏,越是美好的,隱藏越深。如元皇,習慣了征服,對於這美好如何能做到視而不見,如何能做到不去發掘她隱藏至深的寶藏?


    況且,這麽多年君王生涯,他的心早就疲憊了,也想找一處單純無害的港灣,停下來棲息一番。


    絳雪在此刻出現,元皇認為這是天意,更加不會放手。


    “絳雪,今夜,朕不會再放你走了……”


    元皇話音的暗示再明顯不過。絳雪小臉一紅,麵頰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瞳仁深處是一絲絲羞澀的光芒閃爍著。


    “皇上,放與不放,的確是您說了算的,但絳雪總該也有自己的思想吧,絳雪若配合,皇上是一種感覺,若是不配合……皇上……”


    “你若是不配合,朕自然有辦法讓你配合。傻丫頭……看著朕,朕的確是有些霸道,尤其對於你,可能會做一些強取豪奪的事情,所以,不要怪朕,當朕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把朕看作是一個皇帝,而是一個普通的老爺……明白嗎?”


    “老爺?那我算什麽?”絳雪瞪了元皇一眼,如此嬌嗔的態度,讓元皇更加有種把持不住的感覺。


    元皇一把抱起絳雪朝內室走去,今夜,他該瘋狂一次……


    ……


    與此同時,元君離回到房間不見漣漪,臉色大變。


    跟在身後的鐵鷹和鐵衣嚇了一跳,跪在那裏大氣不敢出一聲,直到漣漪帶著白鷹和墨鷹走近房間,元君離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一分。


    “去哪兒了?”他猛地站了起來,三兩步走到漣漪身前,神情冰封。


    漣漪愣了一下,讓白鷹和墨鷹先下去,人在元君離懷裏被他緊緊摟著,有些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跟白鷹和墨鷹繞道去看了看漓江公主,主要是想看看鐵手在那裏做什麽。誰知趕去的時候正好碰上鐵手跟漓江公主抱在一塊,看來我是壞了鐵手好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


    漣漪想起剛才在漓江那邊看到的場景就覺得好笑。不解風情的鐵手笨拙的抱著漓江,漓江淚眼婆娑,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鐵手一張臉漲得通紅,就那麽傻傻的抱著,估計都快把漓江勒的斷氣了,也不懂得進一步的行動。


    看到漣漪眼底有明亮的光芒閃爍著,元君離深呼吸一口氣,揮手讓鐵衣和鐵鷹下去,轉身之際,已經將漣漪打橫抱起朝內室走去。


    漣漪低呼一聲,人已經被元君離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她急忙勾住他的脖子,一臉不悅的看著他,“怎麽了你?就因為我回來的晚點,你就這模樣?”


    漣漪小手在他麵頰上輕觸,直覺覺得他有心事,似乎是有很多話要告訴她。


    元君離低下頭,輕輕吻著漣漪麵頰,一雙手捧起她小臉,下巴蹭著她的額頭,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的沉重。


    “漣漪寶貝……如果我說,我今天在這裏想要你的話……你會不會……會不會拒絕我?”


    元君離眼底滿含期待和炙熱燃燒的欲望。


    漣漪一愣,繼而鬱悶的別過臉去,“你怎麽了?被誰刺激成這樣了?前幾天那樣子你都能忍,今天這是怎麽了?”


    “不怎麽?就是今天特別想跟你洞房!”


    “……”漣漪鬱悶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這男女之間的事情,突然被他說得如此直白,漣漪很想堵住他的嘴巴,這讓她如何回答他呢?難道要她說,我今天不想……或是,我今天也跟你一樣的想……


    雖然漣漪是真的想!


    見漣漪不說話,元君離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問題有多可笑,換成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覺嗬嗬一笑,直接用行動代替語言。


    這一夜,纏綿悱惻,春宵苦短。


    沒有精心準備的洞房花燭之夜,注定是狀況百出。最後弄的是紅木大床都要塌了,梨花白的被子被蹂躪的不成樣子,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彼此的衣服在地上纏在一起,床幔隻來得及放下來一半,另一半曖昧的開著,直播裏麵的美妙春光。


    第二天早上,漣漪醒來之後渾身酸痛。待看到了外麵的大太陽,漣漪才驚覺自己竟然睡到了中午!這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怪元君離,若不是他早上還不停的索取,她絕不會睡到現在。


    床上隻有她一個人,漣漪起床後,自己梳洗了一番,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脖頸上和胳膊上全都是細細密密的吻痕,簡直是慘不忍睹。不知道身上還會成什麽樣子。聯想到昨晚某人的狂野,漣漪小臉一紅,暗暗發誓,今晚一定要將那廝壓下,不讓他占據主動的欺負她。


    漣漪剛剛梳妝完畢,就聽到外麵白鷹小聲說著,


    “王妃,王爺讓屬下帶您出宮,王爺要帶您出宮走走。”


    “知道了。這就好了。”漣漪整理好衣服起身開門。心裏多少有些納悶,元君離一大早去了哪裏?到了正午也不回來,還神神秘秘的要她出宮一趟,這是搞什麽鬼呢?


    漣漪隨白鷹出門上了馬車。馬車一路顛簸著朝宮外走去。


    路上,白鷹看到漣漪脖頸上露出的粉色吻痕,一個勁的抿嘴笑著。昨夜,王爺和王妃在屋內如何個折騰法,他們這些暗衛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也不能怪他們耳朵尖,誰叫自家王妃叫的聲音太大了呢!


    簡直是銷魂啊。


    不過,這還不算什麽,聽說,昨天夜裏最銷魂的是皇上那邊!年近五十的元皇一夜纏綿,也是到今天中午才出房門,而絳雪則是一直留在房裏不曾出去過,傻子也知道元皇昨夜寵幸了絳雪。


    至於皇後那邊則是沒有任何動靜。


    眼看馬車到了郊區,漣漪覺得有些不對勁,使了個眼色給白鷹,白鷹立刻掀開車簾,隻是,還不等白鷹開口,車夫突然勒停了馬車,身子猛然朝一邊躍下,白鷹伸手就去捉車夫的衣袖,這車夫卻身手敏捷的躲開了。


    車內,目睹一切的漣漪瞳仁微微眯起,袖中鎖鏈一瞬飛出,緊緊纏住車夫的手腕,將準備逃跑的車夫生生的拽了回來!


    砰的一聲,車夫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漣漪和白鷹同時跳下馬車,冷眼看著地上掙紮不停的車夫!下一刻,車夫迎上漣漪冰冷蝕骨的眼神後,心一橫,竟是直接咬舌自盡!


    烏黑的血從車夫嘴角溢出,白鷹上前查看,回頭對漣漪低聲道,


    “王妃,他口中有毒藥。人已經服毒自盡了!可是他是跟在王爺身邊多年的車夫,這容貌也不像是易容的!”白鷹一臉疑惑的看向漣漪。


    偏偏今日墨鷹被主子調走去辦別的事情,王妃身邊隻有她一個人!如今車夫也出了問題,王妃很可能會有危險。


    漣漪也認得地上的車夫,平日裏出門都是這車夫趕車,如今車夫出了問題呢,看來是有人針對她而來的。


    正在這時,前方樹林傳來一陣陣沙沙的聲音,一隊人馬逼近這邊,似乎是早有準備!


    漣漪看著為首的人,瞳仁閃爍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麽。而白鷹在看到走在最前麵的元皇時,明顯一愣,但君臣之禮還是不能忘了,白鷹急忙跪下給元皇請安。


    元皇並不看跪在地上的白鷹,而是一步步走近漣漪。在他身後,侍衛推著一坐在輪椅上的女子,女子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五官清麗秀氣,氣質典雅高貴,隻那一雙鳳眸在看向漣漪的時候卻是淩厲異常。


    漣漪不聲張,隻是靜靜地看著走來的元皇,周身釋放出一股子梟野寒氣,令那輪椅上的女子不覺皺起了眉頭,神情不悅。


    元皇卻是對漣漪沉沉發聲,


    “漣漪丫頭,朕今日如此做,是來送你離開老三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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