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大廳旁邊便是吃飯的小餐廳,此刻那張長長的餐桌上麵,陸陸續續地擺上了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飯菜。唐睿拉著洗好了手的君博走進餐廳的時候,雲初正小心地端著最後一道菜走出來。


    “初兒,小心點,我來吧。”緊跟其後的唐曜看到雲初小心翼翼的樣子,立即擔心地上前,從雲初的手裏接過了那盤熱氣騰騰的菜,快步地端到了餐桌上。


    一個細小的動作卻讓君博看得羨慕不已。在這個大家庭裏,真的隨時可以看到這些在外人眼裏是意氣風發,讓人敬畏的商界巨子,對自己的妻子寵愛如初的情景。這種幾十年如一日的感情,正是君博一心渴望的。或許是自小便耳聞目睹了父母的恩愛吧。


    “小博,別站著了,快,坐下。”雲初一邊解下身上的圍裙,把圍裙遞交給傭人們,一邊上前來親熱地拉著君博走到餐桌前坐下。


    今天這一桌子的飯菜,全是幾位女主人親自下廚做的。


    “伯母,真不好意思,害你如此忙碌。”君博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


    “哪裏是忙,媽呆在家裏也沒事情做,下廚做做飯,也是打發一下時間。”雲初推推眼鏡,溫聲應著,不想讓君博心懷愧疚。她坐下後,又扭頭看一眼坐在她旁邊的貝思婷,問著:“唐逸那小子呢?他不帶儀儀回家吃飯嗎?”


    提到懷孕的寶貝兒媳,貝思婷立即笑著:“回方家去了,方家兩老想念儀儀呢,得知儀儀懷孕了,兩位老人家特別的高興,估計是留他們吃飯了吧。”


    她也想不到這麽快就能升格當奶奶的,她以為啞巴二郎纏了那麽多年,沒有半點的進展,當爸爸肯定會在唐睿之後,沒想到她的啞巴二郎忍無可忍之下,竟然先一步把儀儀吃了。


    不過……貝思婷回憶著自己年輕時的歲月,唇邊逸出一抹低歎的笑容:唐家男兒都是這般的霸道,往往是先吃了再補票。


    可以容下幾十個人的餐桌上隻坐著幾個人,但也讓君博感受到了家的溫馨。


    席間,幾位長輩對君博這位準孕婦關懷備至,更讓君博感動不已。


    她希望,自己能真正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


    所以,她一定會和爺爺抗議到底的。婚姻是她的,要嫁人也是她,過日子的也是她,她希望爺爺能夠尊重她,不要因為嫉恨唐家的得天獨厚而固執地阻止她的幸福。


    溫馨的時刻總是覺得過得特別的快。


    轉眼間又到了下午。


    當了妻奴的唐睿依舊回到君氏代替君博工作,而君博卻坐到了總監控室裏,反反複複地看著君海辦公室的畫麵圖像。看到君海拿著望遠鏡立於窗前看著樓下,她的眼神變得有幾分的陰沉,淡漠的俊臉更是染上了幾分冰冷的氣息。看到君磊走進了君海的辦公室,父子倆似乎在交談著什麽,她的眼神又沉冷了三分,臉上冰冷的氣息中還夾著幾分怒氣。


    不用問,她也能猜出君海父子是在商量對策,如何更進一步除掉她。


    事情發展到今天,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君博的心也是痛的。這些人都算得是她的親人,更是看著她長大的,她一直叫著他們叔公,叔叔,可如今,她和他們卻站在了決戰的立場上,不是她死,便是他們亡。


    在她甩出了那幾張支票,吩咐李辰風辭退那些保安,就等於是驚動大蛇,而,這也正是她要的。


    她不想再拖下去,她要速戰速決。


    為了唐睿,為了腹中的寶寶,她要立即就把自己身邊的危險清除掉。


    她不想自己有任何的差池,也不希望寶寶或者唐睿有任何的差池。


    冷不防,又想到自己父母的車禍,君博的心底更痛,素淨修長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這種忍在心底的痛,沒有人能體會。誰都無法承受這種痛與恨。原本以為父母隻是死於非命,誰知卻是死於他殺。


    想著自己年僅十四歲,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君博的銀牙都咬了起來。


    “君海,是時候做個了斷!我給你機會去向我父母賠罪!”君博咬牙切齒地低喃著。


    “鈴鈴……”君博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把她自痛恨中扯了回來。她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李媽打來的。


    “少爺。”君博才按下接聽鍵,就傳來了李媽壓低了的聲音,李媽的聲音很慌,似乎遇到了什麽大事似的。“少爺,海爺剛才通知我了。”


    君博劍眉一挑,鳳眸一沉,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低沉地問著:“他通知你什麽了?”君海果然有了動作。


    “海爺通知我在保鏢們經常飲用的飲水機裏加入少量的蒙汗藥,藥末已經拿給我了。少爺,你一定要小心,還有,千萬別讓保鏢們亂喝他們給的任何飲料和吃他們給的食物。”李媽低低而心慌地說著。她沒想到君海竟然要她下藥,傻子都知道保鏢們一旦喝下那些加了料的水,開車的時候,就會出現打瞌睡的現象,這樣最容易發生車禍了。


    君海也精明,他隻吩咐李媽加入少量的藥,不會讓人一下子昏睡過去,而隻是帶給人疲勞想睡的感覺,這樣容易造成疲勞駕駛的自然車禍現象。


    “少爺,保鏢們要飲用的水,我準備換掉,總之你在外麵小心,一定要小心,特別是你的女朋友許小姐,那女孩不靠譜。”李媽千叮萬囑,希望盡自己最後一點努力,向十年來的背叛贖罪。


    “我知道了。”君博低低地應著,俊臉卻黑得如同火炭了。


    君海竟然想再度用車禍來要她的命!


    “少爺,謝謝你救出了我的兒子。”最後,李媽感激萬分地向君博道謝,語氣開始變得哽咽起來:“少爺,我對不起你。”


    李媽的兒子救出來了?


    君博的頭頂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是讓唐睿幫忙救李媽的兒子,但一直都還沒有結果,唐睿也沒有告訴她什麽,怎麽現在就救了出來?看來唐睿瞞著她做了一些她並不知道的事情。


    不管怎樣,唐睿對她的好,她深有感觸。


    隻要解決了君海,她決定不管爺爺同不同意,她都要恢複女兒身份,光明正大地和唐睿約會,恩愛。[.超多好看小說]


    “少爺……”李媽還在電話那端哽咽著。


    君博沉默不語。


    半響,她才低沉地說著:“李媽,帶上你的兒子,收拾好你的東西,有多遠你就走多遠,作證君海的事情,不用你了。”對李媽,君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君海一旦被捕,就需要有證人來指證,李媽原本是一個最有力的證人,但君博不想讓她當證人了,因為李媽一旦當證人,同樣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雖然李媽被君海逼著背叛了她,但十幾年來,李媽對她的好,她是看在眼裏,放在心上。她,不想讓李媽再受罪。隻要她不起訴,不讓李媽出庭作證,君海想必也不會主動說出李媽是他的眼線,因為多一個證人,他的罪證便會重一分,像君海那種人,他不會笨到主動向警方提供證人,所以,她這樣做,就能保全李媽。


    “少爺,我願意作證的。”李媽泣聲答著。


    她對不起少爺呀。


    雖說是主仆,卻有著母子一般的感情,可她……


    “我會讓我姐給你們一張支票,你們母子遠走高飛吧。”君博說完之後,果斷地切斷了通話。


    君海要她的命,估計不會隻安排李媽下藥,肯定還有暗殺。


    許茹雲,或許才是君海最有利的武器。


    起身,君博轉身就離開了總監控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博,有什麽發現嗎?”唐睿聽到開門聲,立即抬眸看向她,關心地問著。


    君博一進來,立即就把辦公室大門關上,隔絕外界的視線,李辰風一直在秘書台內,都沒有發覺在君博走出來時,唐睿就坐在總裁的位置上行使著總裁的權利。


    君博不說話,徑直就走進了休息室。


    唐睿一愣,立即丟下了筆,快步地繞出辦公桌也跟著走進休息室。


    “博,怎麽了?”唐睿關心地上前,大手隨即就把想在床沿上坐下的君博拉入了懷裏,緊張地問著:“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寶寶不聽話?”


    君博在他懷裏搖頭,寶寶現在才多少天?怎麽可能不聽話?


    “是不舒服?我立即帶你去看醫生。”唐睿立即彎腰抱起她,轉身就想走。


    “睿。”君博雙手摟上了唐睿的脖子,低低地說著:“我沒事,我隻是……”有點難過。


    唐睿停下腳步,低首,深深地看著她,看到她的臉色有幾分的陰沉,他眉一鎖,抱著君博在床沿上坐下,把君博放坐在身側,大手依舊霸道地摟著君博,低低地問著:“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君博扭頭看著他,半響才把她看到的,以及李媽說的事情都告訴了唐睿,最後,她卻是感動地摟著唐睿的腰肢,主動湊吻上唐睿的唇,感動而低啞地說著:“睿,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救出了李媽的兒子,那麽她便無後顧之憂了,君海也沒有了王牌,是決戰的時候了。


    唐睿輕輕地回吻著她,嘶啞地應著:“我說了,我們是一體的,不必言謝。”他是她,她是他,他們身體已相融,生命也交纏在一起,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他幫君博,也是幫自己。


    “睿,我愛你,很愛,很愛!”君博輕輕地把唐睿推倒在床上,她主動覆上了唐睿的身體。


    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和唐睿緊緊地融為一體。


    吻,開始變得灼熱。


    房內的氣氛開始急劇飆升。


    衣服,一件件地剝落。


    “博,你懷孕了,會不會傷到孩子?”唐睿在緊要關頭的時候,倏地停了下來,緊張地問著。


    君博全身泛著紅潮,美麗異常,迷人至極,她低低地喘息著:“應該不會的,還不足一個月呢。”


    唐睿憐愛地說著:“我會很溫柔的,絕對不傷到寶寶。”


    音落,他便溫柔地進攻,慢慢地和君博融為一體。


    兩個人的感情再次升華,隻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溫情還能維持多久。


    ……


    夜,總算在某些人的期盼下姍姍而來。


    因為上午下了一個上午的雨,晚上的氣溫很清涼,夜色特別的黑,黑壓壓的天際似乎總是帶著一種詭異的窒息。


    另一棟君家大別墅裏,二樓的書房內,君海和三個兒子都坐在書房內,商量著計策。


    “李媽那裏我已經通知她放藥了。”君海陰沉地說著,“讓那小子和他父母一樣的死法,我們能逃過法律的製裁。”


    “爸,李媽會放藥嗎?她對君博那小子疼愛得很。”君磊擔心地說著,他總有預感,覺得李媽已經不可靠了。


    “再怎麽疼愛,她會舍得下自己的親生兒子嗎?放心吧,女人,尤其是當了母親的……”君海的話被一通突然而來的電話打斷了。


    當他聽完電話之後,手裏的手機竟然滑落到地上,表情是僵硬的,眼裏有著震驚。


    “爸,怎麽了?是誰打來的電話?發生了什麽事?”君磊兄弟三人一看君海的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妙,急急地問著。


    君海抿著唇,久久都沒有吐出一句話來。


    “爸,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呀,哎呀,都急死人了。”君磊有了一絲的慌亂,在他的印象中,父親是沉穩如山的,哪怕是殺人。


    “李媽的兒子被暗影堂的人救走了。”君海低低地吐出一句話來,語氣中帶著重重的慌亂,李媽的兒子是他手裏的人質,是他用來控製李媽的,而現在李媽的兒子被唐睿的手下救走了,說明了一件事,李媽的眼線身份已經被君博發現了。


    他通知李媽放藥的事情,不用說,李媽肯定也告訴了君博。


    君博,好狡猾!


    君海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現在他們無論是殺君博,還是不殺君博,已經無路可退了。殺君博,他們也是死罪,不殺君博,同樣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他沒想到唐睿的動作如此神速,不知不覺中就把李媽的兒子救走了,還控製了他的人,等到現在才讓他的人通知他。在他開始布置再次暗殺君博的行動時,唐睿給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逼得他不殺也要殺了。


    幹盡了壞事,君海一千萬個沒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個才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手裏。


    “什麽?怎麽可能?他們怎麽能找到那裏的,那裏可是……”君磊低叫著,滿臉的不敢置信,眼底也開始染上了慌亂。李媽的兒子被他們長期困在海邊的一處突出些許的懸崖壁台上,吩咐人看管著,準時喂食,如果沒有人從懸崖上麵丟下繩子,是無法把人救上去的。而他們的人都有槍,守在懸崖周圍,就算是一流殺手,也很難殺得到懸崖邊上,更別說救人了。


    “暗影堂就是有這個能力!”君海低吼著,語氣帶著重重的不甘。


    君磊兄弟三個麵麵相視,不敢再說話。


    暗影堂成立其實隻有幾年,是唐睿二十歲時成立的,但短短的五年內,暗影堂就讓人聞風而怯,無論是黑白兩道,都沒有人敢輕易去招惹暗影堂。


    “爸,如今我們是騎虎難下了,殺與不殺都是一個結果,爸,你說怎麽辦?”君海的小兒子小聲地問著,君海不出聲,半響,他小兒子再說著:“爸,要不,我們逃吧。”


    “逃,能逃到哪裏去?”君海白了小兒子一眼,臉色恢複了幾分鎮定,他是老薑了,他不能輕易被唐睿和君博打倒,就算倒下,他也要扯上君博陪葬。君氏集團如今的支柱就是君博,隻要君博一死,君老一亡,那麽君顏就如同一隻螞蟻,一踩就扁了,君氏集團到最後依舊會落入他的兒孫手裏。他,其實還算賺到了。


    “爸,聯絡殺手吧,殺與不殺都是一個結果,還不如殺了君博那小子。我們活不了,也不讓他活下去。”君磊陰沉地說著。他的陰險遺傳到君海的,他比起他兩個弟弟更加狠。


    君海點點頭,立即抄起書桌上的固定話筒,打電話給n組織的聯絡人。


    君磊兄弟三人立即閉嘴,靜靜地看著君海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但一分鍾之後,對方才接聽。


    “你好,我是君海……什麽,你們要退錢結束合作?”君海的臉色這下子是大變,n組織接下任務後,一般都是不完成任務就不罷休的,從來就沒有試過中途退出的,現在居然這般對他說,是n組織受到什麽人的威脅了嗎?


    像n組織那麽大的殺手組織,又有誰能威脅得了?就連暗影堂也沒有這個影響力呀。


    “為什麽?你們給我一個理由!”君海大怒地低吼著。n組織現在是他最大的希望了,可是現在連這一點希望也破滅了,難道他努力了那麽久,最終還是要以失敗告終嗎?


    他不甘心呀,他不甘心輸給君博那個小子身上。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君海的臉色倏地變成了墨黑色,然後無力地掛斷了電話,整個人虛脫一般跌靠著椅背。


    君磊等人早就從對話中得知結果,兄弟三人的臉色也是黑黑的,有一種黑雲罩頂的感覺,更有一種難逃法網的感覺。


    “n組織竟然要退錢中止合作。”君海低喃著,他雇請n組織殺手暗殺君博那麽長時間了,雖然對方一直沒有完成任務,但至少還在繼續執行任務,可現在緊要關頭,對方竟然要毀約,這是n組織開天劈地頭一回呀。


    對方的回答是,n組織上一代的首領突然間回到了組織裏,發出話來,不準任何人再暗殺君博,更不準再挑釁暗影堂。n組織的殺手們都是老首領養大,培養成一流殺手的,對老首領尊敬而忠心,新首領和老首領感情也不錯,如今老首領突然發話,新首領自然聽從,寧肯毀約賠錢,也不再暗殺君博。


    “他們的老首領為什麽會突然幫著君博那小子?”君磊深思著。


    君海抬手撫了撫額,半響找回了意識,低低地說著:“唐家四太太原本就是n組織的頭號殺手,但二十幾年前就以假死嫁入了唐家,脫離了n組織。n組織首領,就是現在的老首領非但沒有吩咐殺手們追殺唐家四太太,反而吩咐下麵的人,無論是誰,花多少錢,都不準組織接下暗殺唐家人的生意。”


    他開始明白n組織為什麽會毀約了,肯定是唐睿讓程可可出麵聯絡了老首領,求老首領出麵阻止n組織再暗殺君博。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早在銀狼告訴唐睿,暗殺君博的殺手來自於n組織,唐睿就瞞著所有人暗中纏上了程可可,讓她幫忙救下君博。


    這些連君博都不知道。


    程可可雖然不想再與殺手組織有任何的聯係,但唐睿又是自己的侄兒,在唐睿再三的請求下,程可可才答應聯係上老首領,希望老首領出麵阻止暗殺君博的事情。


    老首領當年就對程可可疼愛萬分,如今程可可難得的一次請求,老首領當即答應幫忙,才會有n組織開天劈地頭一回的毀約。


    唐家人,除了男的優秀之外,女的,都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身份,既有知名的作家,又有退休警察,更有金盆洗手的殺手,還有神醫,好的,都集中到唐家去了。


    從唐睿幫著君博開始的那一刻,他們就注定了要失敗。


    “爸,你的意思是唐家四太太出麵向n組織求情了?”君磊立即就接上了君海的話語。


    君海重重地點了點頭,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讓n組織毀約的理由了。


    “爸,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我們還是趕緊逃吧,說不定明天君博就會帶著警察在公司裏等著我們呢。”君磊也心生了逃意。


    君博已經斬斷了他們的左膀右臂,他們已經窮途末路了。君博不會學他們殺人,但會把他們全都移交司法機關,等待他們的或許就是死路一條。螻蟻尚且偷生,誰都不想死,何況是他們這些過慣了揮金如土的人。


    此刻趁夜,他們收拾錢財逃走,或許還能活得長久一些。


    能活一天,能奢侈一天,就是享受。


    君磊已經想著卷走他吞來的巨款,逃到海外去,改名換姓,先避過風頭再說。


    “就算明天沒有警察在公司裏等著我們,遲早也會有那一天的到來。”君海陰沉地說著,他忽然拉開了書桌的抽屜,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槍,輕輕地擺到了書桌麵,然後環視一眼三個兒子,陰冷地說著:“現在我們已經被逼上了絕路,橫豎都是死路一條了,爸年紀大了,也活夠了,就讓爸把這條罪名頂上吧,爸去殺了君博,隻要君博一死,那麽君氏還是落在你們手裏。死,爸也要拉上君博。”


    君海抱定了同歸於盡的決心。


    他知道今天晚上無論他殺不殺君博,等待他的都是死路。既然如此,他幹脆鋌而走險,自己去暗殺君博,隻要他成功了,殺死了君博,那麽所有罪名都是他頂了,兒子們就會沒事。而君博一死,君老年紀大了,白發人送黑發人,肯定也受不了這個打擊,必定大病一場,或者直接傷心過度,爺孫共赴黃泉,餘下的君顏不足為懼,就算把天借給君顏做膽,她也強不起來。那麽到了最後,他努力了那麽多年,君氏最終還是落入他的子孫手裏。哪怕君磊也會因為挪吞公司財產而被控告,但隻要他今晚成功殺掉了君博,君磊也能被保住。


    “爸!”君磊兄弟三人低叫。


    “別說了,就這樣定了。你們誰也不用逃,有爸在,你們還能繼續過著這種日子。我已經吩咐許茹雲,約君博獨自出門,我會在他們約會的地點暗處藏起來,就算君博聰明,也會拳腳功夫,也難逃我的無情子彈。”君海陰冷地說著,把一切事情都想得過於完美。


    走投無路的人,實際上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來了,他們除了鋌而走險之外,就隻能潛逃。但潛逃,更不好過,警方會一直通緝下去,哪怕逃往國外,也會有國際刑警。他,不想讓兒孫們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許茹雲會聽爸的話嗎?她會不會臨時也叛變,她對君博那小子似是動了真心呢。”君磊又擔心地說著。


    君海沉默,半響才應著:“她一定會聽的,就因為她真的愛上了君博,而君博因為她的溫柔和君顏有幾分相似,對她也是大有好感,這一個星期來,我都觀察過了,君博對許茹雲,簡直不是一個寵字了得。”


    “爸,君博真喜歡上了許茹雲,他怎麽還會和唐睿走在一起,不是說他和唐睿有同性戀的傾向嗎?”君磊提出了疑問。“我擔心這可能是君博的詭計,故意寵著許茹雲,讓許茹雲倒向他那一邊。”


    君海點點頭,應著:“也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君博男女通吃,畢竟他要為君家傳宗接代,他想要和唐睿在一起,就先要為君家生個兒子,而許茹雲就是他選擇生兒子的對象。”


    “我總有些擔心許茹雲不可靠。女人善變,何況她對君博動了心。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會死心塌地地護著那個男人的。”君磊還是放不下心來。


    睨他一眼,君海陰陰地說著:“如今,我們也隻能賭一把了。”他已經沒有辦法可想了,美人計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利用的。


    君磊兄弟三人再次麵麵相視,誰也不說話,隻有靜等著許茹雲的來電。


    君海也陷了深思當中,忽然他再次拿起了話筒,按下了許茹雲的電話,經兒子一說,他還真的害怕許茹雲也會臨陣倒戈。


    許茹雲很快就接了電話,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估計她已經在君家了。“海爺,什麽事?我現在在君家了,我躲到洗手間來聽電話的。”


    “小雲呀。”君海一副很關心的樣子,問著:“我和你說過的話,你記住了嗎?過了今天晚上,你以後都不用再告知你們約會的地點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嫁給博兒了。不過今晚這些事情先別讓博兒知道,我們這是在布局,你放心,我會通知警方潛伏在海邊周圍的,隻要把對博兒不利的人捉到,就無後顧之憂了。”


    君海哄騙著一顆心已經落在君博身上,急欲想擺脫他牽製的許茹雲。


    許茹雲在電話那端停頓了一分鍾,想起了上午君海說過有人要對君博不利的事情,才問著:“我們不會有事吧?”她有點擔心君海加害君博,可從君海看君博的態度,她又看不出來任何端倪。再者君海當初找上她,也是打著關心君博的旗號。此刻的局勢有點迷亂,她一時半刻,真的什麽也看不出來。


    “我保證你們都不會有事的。”君海溫笑著,心裏卻想著,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君博說了今晚帶我到海邊去吹吹風,說上午下了雨,晚上的空氣更清新。”良久,許茹雲才說著。她畢竟是和君海簽了協議的,如果她不說出君博和她的約會地點,她害怕君海會向君博說出她的真實身份,害怕君博視她為騙子,以後都不見她了。


    哪怕才一個多星期,可她的一顆心都貼在君博身上了,她不想失去君博,更不想失去很快就能到手的總裁夫人這個位置。


    “好,你們路上要小心些,讓博兒放慢一點車速,別把車開得太快。”君海還關心地叮囑了許茹雲幾句,讓許茹雲更加的困惑,不知道君海說的是真是假的。但她還是隻能聽君海的話,把約會地點說出來,誰叫她是君海包裝起來的,誰叫她輕易就迷上了君博,誰叫她貪戀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


    為了這些,她隻能選擇相信君海。


    ……


    暗影堂總部。


    莊嚴肅目的議事大樓的大廳裏,那張可以同時容下五十個人的長長的會議桌上,唐睿一身黑色的西裝,麵容沉冷,眼神銳利,端坐在會議桌上的首位上,冷冷地掃視著眼前五十名堂中的管理人員。


    銀狼坐在他的右手邊。


    “狼少,可以安排了。”銀狼低沉地說著。


    唐睿坐著不語,隻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時間為晚上七點十五分,還早,但屋外因為上午的雨天緣故,早就黑壓壓的一片了。


    他在等著君博的來電,等到君博出門了,他才會安排兄弟們迅速趕往君博的“約會”地點,潛伏起來。


    在君海和兒子們商量對策的時候,唐睿和君博也開始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君海自投羅網。


    他們能猜到君海現在已經狗急跳牆了,必定會利用許茹雲來獲知君博的動向,而君博剛好也可以通過許茹雲把消息傳給君海,讓君海自投羅網。


    因為他們最大的勝算,便是君海和許茹雲都不知道君博是女人。


    君海以為君博對許茹雲真的有情意,誤以為自己的美人計還是有用處的。


    怪不了君海會誤會,是君博戲演得太好,對許茹雲的體貼入微,千依百順,讓大家都以為她是真的被許茹雲迷住了。


    “鈴鈴鈴……”唐睿的手機總算響了。


    他立即接聽,君博低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們第一次不期而遇的地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唐睿立即站起來,大手一揮,沉冷地吩咐著:“立即出發,飛速趕往海邊,潛伏在四周圍,銀狼,通知警方。”他要讓警察當場捉到君海暗殺君博,免得君海反過來說是他們暗影堂誣陷他。


    “是,狼少!”


    眾人立即應著。


    暗影堂全體出動!


    ……


    另一端:


    君海穿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裝服,把手槍藏於西裝外套之內,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書房,在兒子們擔憂的眼神下,走下了樓,向屋外走去。


    “爺爺,你去哪裏?我也要跟著你去。”坐在大廳裏看著電視的一名十四歲少年,看到君海向屋外走去,以為君海外出兜風,孩子心性重,立即站起來,向君海走來,請求著。


    君海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走過來的孫子,十四歲的少年,還什麽都不懂,脫離不了父母的關懷。


    忽然,君海的心一痛,片刻間,悔恨湧上心頭。十年前,君博也才十四歲,還不如他的孫子高大,可是因為他的毒辣手段,年僅十四歲的君博就失去了父母,脫離了父母的關懷。他還記得當他們這些人假將剛知曉消息,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君博姐弟是如何哭倒在公路邊上的,就算他是凶手,看著當時的那一對淚人兒,他也哭了。


    很可笑,他殺了自己的侄兒,卻還去哭喪。


    這天底下,最壞的人莫過於他了。


    此刻,他即將前往海邊殺君博,他是有去無回的了,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他都不打算再活著回來。他死了,死無對證,兒子們可以來個一問三不知,他就能保全兒子們了。


    而他,隻有追著君博到陰曹地府向君博一家三口請罪。


    斂起悔恨,君海一扭頭,冷然離去。


    “爺爺……”那位才十四歲的少年追了幾步,最終放棄追趕。


    在君海出門之後,君博也帶著許茹雲從君家出發了。


    她拒絕了保鏢們的跟隨,說自己是和許茹雲去約會,不想保鏢們再當燈泡。


    許茹雲本來就不習慣四名保鏢的跟隨,君博拒絕保鏢跟隨正合她意。


    上午的時候,她從君海那裏聽到一些危險的消息後,她又有了另一種想法。


    她想借著等會兒會發生的危險事情,裝著嚇壞了的樣子,然後讓君博送她回到她的公寓裏,她就可以趁機讓君博爬上她的床。雖說君博對她很好,可她覺得戀人之間如果發生了關係,或許能更快地把他們促進禮堂。


    坐在副駕駛座上,許茹雲總是不著痕跡地扭頭盯著君博看,眼裏載滿了愛慕。


    君博專心地開著車,沒有和許茹雲過多地交談。


    許茹雲看著這麽優秀,這般帥氣的男人,心裏想著,萬一出了事情,君博有危險怎麽辦?


    “博。”


    許茹雲溫柔地叫著。


    “嗯。”君博低沉地應了一聲,並扭頭看她一眼,溫聲問著:“小雲,怎麽了?”


    “博,我們不如去逛街吧,我覺得夜晚的海邊沒有什麽好玩的,我們要吹風的話,爬上你們公司的頂樓,同樣可以吹風,居高臨下的感覺更加好呢。”許茹雲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不讓君博前往海邊,不管君海如何保證,她覺得想讓君博沒事,最好就是不讓君博前往海邊。為了君博的安全,她可以暫時不爬上君博的床,先保住了君博的人再說。


    “逛街?”君博又扭頭看了她一眼,鳳眸深處閃過了一抹詫異,表情不變。她寵溺地笑著:“也好,不過我們先去海邊吹吹風再回來逛街,夜晚的海邊是沒有好玩的,不過海浪濤濤,海風陣陣,又沒有其他人,別有一番情趣,我是很喜歡夜晚的時候,到海邊走走的。”


    此刻,萬事俱備,隻欠她們兩個東風了,她怎麽可能臨時改變地點。


    “可是,博,我聽說晚上的海邊極不安全,會有壞人打劫的。”許茹雲柔聲地說著,俏臉上還配上了害怕的表情。


    “嗬嗬。”君博低低地笑了笑,應著:“你放心吧,你的男人可是學過拳腳功夫的,壞人要是敢來打劫,我正好英雄救美。”


    “誰要你英雄救美了。”許茹雲臉一紅,因為君博自稱是她的男人,那句話讓她心花怒放。


    “嗬嗬。”君博隻是低低地笑著,心裏卻在向唐睿請罪:霸道鬼,劇情需要哈,我不是存心讓別人占我便宜。


    被君博這樣一說,許茹雲懷揣著忐忑,任君博向海邊開去。


    當兩個人到底海邊的時候,看到海邊上空無一人,除了海浪翻騰,海風呼嘯之外,再無其他半點聲音,許茹雲不放心地把四周圍都打量了一遍,確定真的沒有其他人,她的心才略略地放了下來。


    或許,君海的話並不可信,他隻是想找個借口讓她告訴他,她和君博真的在約會,讓他可以放心君博不會和唐家大少爺搞曖昧。


    ------題外話------


    理了很久才理順,如果還有問題,親們一定要指出來,我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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