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躺在床上還呈昏迷狀態的卡文爾,洛西雖然著急,但現在也隻能坐在床邊獨自揣測他這樣狼狽而來的目的……


    “是。”


    “如果是別人,可能我會懷疑。但是卡文爾,我絕對相信他。”現在戰事吃緊,除非是有什麽重中之重的大事,不然,卡文爾不會冒著危險來這裏。


    “依薩爾塔個人之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洛西當然理解薩爾塔的擔心,隻是,“一定是拉舍斯夫出事了。”


    “拉舍斯夫?”薩爾塔注意著洛西臉上的變化,“在埃及的時候,洛西小姐曾一再阻止拉舍斯夫出兵。可是現在他已經失言了,難道小姐就一點都不恨他嗎?”


    洛西無奈的苦笑,“他的父親和族人都是被烏蒂害死的,我想他現在的處境也一定很艱難。”恨,不是沒有。隻是更多的則是擔心,一想到上次拉舍斯夫一副頹廢的樣子,她就擔心他最終會成為烏蒂陰謀的犧牲品。


    “如果洛西小姐能把對拉舍斯夫一半的關心用在殿下身上,薩爾塔想殿下一定會很高興。”


    又來了!!又來了……就算尼撒不在,這些所關心他的人也不會放過她。


    “爆發女。”正在洛西被薩爾塔的一句話尷尬得不知道要說什麽的時候,卡文爾醒了。


    “卡文爾,你終於醒了……”洛西將虛弱的卡文爾扶起來半坐在床上,“來,喝點水。”


    卡文爾卻將送到嘴邊的茶杯推開,“爆發女,去見見我們少爺,好不好?”……滿眼的乞求。


    “怎麽……”話沒說完,就被薩爾塔急急的搶了過去。


    “洛西小姐絕不會走出本營一步,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卡文爾怯怯懦懦的看一眼薩爾塔,再看著洛西,“爆發女,就算我求求你了,以前我嘲笑你,都是我的不對。可是求求你去見見少爺,隻有一眼也好。少爺真的不是有心要和毒王妃在一起的,他全是為了你……”


    又一次,薩爾塔截斷了他說話的權利,“卡文爾,你要是再多說一個字,我就馬上把你扔進前麵的幼發拉底河。”


    被薩爾塔這一嚇唬,卡文爾的臉色更是蒼白,一個勁兒的直往洛西的胳肢彎裏鑽,那副膽怯的模樣像極了一隻需要被保護的小花貓。


    “薩爾塔,容他先把話說完。”


    薩爾塔也是氣得不打一處來,索性選了一張離床最遠的椅子坐下。


    “現在好了,你慢慢的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以前的卡文爾從未這樣畏懼過薩爾塔……可是現在,他為什麽會變得這樣?還是說,他和拉舍斯夫那幾年所經曆的事,真的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就在前幾天,我們的營地突然遭到巴比倫軍的夜襲,死了好多的人,少爺的身上也受了好多的傷……”說著說著,卡文爾就哭了起來。


    “然後呢?……”看見卡文爾哭得這麽傷心,洛西體內的母性俠女細胞又開始活躍了。


    “然後,少爺就帶著剩下的軍隊沿著幼發拉底河的河岸退守……可是,巴比倫軍隊的強力追擊,根本就讓我們毫無還擊之力。少爺知道,河的對岸駐紮著巴比倫的軍隊,但是不過河,後麵又有追兵……”聲音已經哽咽得有些斷斷續續。


    “你的意思是說,拉舍斯夫已經帶軍過河了?”


    卡文爾搖頭,“沒有……因為少爺知道你在這邊。他,他不想再把你卷進戰爭。”


    之前沒遇見拉舍斯夫之前,對於這場戰爭,她是全心站在尼撒這一邊。可是目前,她的心卻在搖擺,因為她欠過拉舍斯夫太多,多得她真的再也還不清。他和他之間,她不願意看到任何一方“敗者為寇”的悲慘……站在這樣一個天平上,她真的很難讓自己不偏不倚的站在中間。


    “昨天早上我是瞞著少爺偷偷跑出來的,我隻想帶你去見少爺一麵,就算是最後一麵也好。”


    “最後一麵?”為什麽,在卡文爾的臉上會有一種臨終之前的痛苦?


    卡文爾從身上的髒衣服裏麵拿出一塊泥板,“毒王妃現在已經懷上了少爺的孩子,所以不管是戰敗還是那個孩子,等少爺回到埃及以後,法老都不會放過少爺……也或者說是,少爺根本就沒機會再回到埃及了。”


    “卡文爾……”洛西忍住眼眶中的翻湧……此時的卡文爾,真的有一種讓人心痛的無奈。


    “這塊泥板是當初毒王妃和呂底亞國王的密通,後來傳遞的那位密使被少爺攔截並且暗殺了。”


    “呂底亞?”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國家?


    “在赫梯的西北部,一直都對被米底分割去的那部分亞述遺地虎視眈眈。”迷茫時刻,薩爾塔這張活地圖張嘴解開了疑惑。


    卡文爾讚同的點點頭,“沒錯,少爺曾經說過。現在的西亞對於埃及來說有兩大強敵,一是巴比倫,二就是呂底亞了。”


    “可是,就算密使和泥板都在這裏,也難保烏蒂不會再派人。”這個烏蒂恐怕是八爪魚轉世吧,怎麽什麽樣的關係她都可以連接。


    “放心吧,不會再有了……因為,少爺已經答應了毒王妃的要求。隻要少爺同意出兵,她就會斷絕與呂底亞的一切來往。”


    “以烏蒂的人品,我不相信她會信守承諾。”……她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少爺他一直都記得對你說過的每句話,他記得自己答應過你絕不會對巴比倫出兵,就算在你出事以後,他仍然堅持著……因為他認為巴比倫就是你的家,他說你的靈魂一定會回家,所以說什麽都絕對不會攻打巴比倫。可是直到發現了這塊泥板以後,少爺才妥協了毒王妃的威脅,因為他害怕有任何人傷害屬於你的地方。”卡文爾把表麵已經被自己眼淚浸濕的泥板遞給了洛西。


    刻骨銘心的愛情,不管是對於尼撒,拉舍斯夫,還是自己來說……都如此沉甸甸,就如現在手裏的這塊泥板一樣。


    “我一直最害怕的就是他會被烏蒂利用,可是終究這一步還是沒有跨過去。”


    “毒王妃本想在戰後就和少爺一起離開埃及,可是少爺堅決不同意。戰場之上,他隻不過是一個殺人工具……以前他隻是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可是現在,他就連自己的生死都已經不在乎了。所以我才會擅自跑出來找你,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少爺就……”現在的少爺,真的是讓他心碎又心疼。


    “你先等等,我去叫布斯特一起走。”之後卡文爾要說的話,她可能再也聽不下去了。


    “洛西小姐。”薩爾塔連忙站起來阻止。


    “爆發女,這麽說你就是答應了?”卡文爾則像是看見一堆閃閃的金子一般兩眼發光。


    洛西點點頭……“薩爾塔,你應該了解我吧?”


    薩爾塔看著她,思想左右遲疑著不該如何是好……“去可以,不過薩爾塔必須隨身保護洛西小姐。”她的強脾氣,他確實是很了解。


    “不用了,我會保護自己……而且米梯斯也在營中,你還是留下來保護她比較重要。”米梯斯是米底公主,誰出事都不要緊,惟獨她不可以。


    “這……”薩爾塔為難,“軍營裏還有右騎軍的部下保護她,不會有事的。”


    “不行……”洛西態度堅決,“哦,對了,我應該去和她招呼一聲,不然太沒禮貌了。”


    “洛西小姐,不要去。”薩爾塔驚慌的大叫一聲,擋在了洛西的麵前。


    “恩?……薩爾塔?你怎麽了?這麽緊張……”她成洛西不是傻子,當然也懂得察言觀色。“薩爾塔,是不是米梯斯出什麽事了?”


    “額……那個,洛西小姐……”薩爾塔支支吾吾的視線飄逸,不敢去看洛西的臉。


    “你快讓開,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洛西繞過薩爾塔身邊,讓薩爾塔為難得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攔住她。


    “洛西小姐,你真的不要去。”眼看著洛西的腳就快要踏出去了。


    薩爾塔奇怪的阻止,讓洛西更生疑心。她停下了手中掀簾的動作,轉頭看著他,“我要實話,米梯斯到底出什麽事了?”


    現下,好象再瞞也瞞不住了,索性讓她知道好象也沒什麽了,“米梯斯公主已經隨殿下出征,並未在營中。”


    僵硬!!洛西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洛西小姐?”薩爾塔擔心的看著她。不過,這個發現對於他或者是殿下來說,都算得個驚喜吧……畢竟,洛西的反應至少證明了她的心裏還在乎著殿下。


    “哦,既然是這樣。那我去和布斯特準備一些水帶上。”落荒而逃,洛西趁機想要跑出這裏去掩飾心底快要爆發的酸楚……可是,剛走出帳篷,就再也移不開一步。難受,壓抑的難受!!


    難怪,她本還埋怨自己已經過了好些天“足不出戶”的生活。卻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他最終還是在她和米梯斯之間作出了選擇……洛西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領,胸口有一種呼吸困難以至於快要窒息的錯覺。


    “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已經發生,慢慢就會過去的。”她就這樣痛苦的安慰著自己,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真的很虛偽。


    薩爾塔掀著簾子站在她的身後,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已經在嘴邊,卻發不出聲音。


    埃軍營


    在硝煙四起的幼發拉底對岸,多數人都投入到了激烈的戰鬥之中。卻有少數的那麽幾個人在策劃實施著自己的陰謀。


    “王妃,你的交代已經辦妥。”一個穿著普通埃及士兵服的男人單膝跪在地上。


    “很好。”好看的嘴角,彎出一道妖媚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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