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門外闖進來的人也就三十出頭年紀,一身華麗錦衣,一看就是出身顯貴世家。


    不過在宇文郡內,無論你出身如何,自然也及不上宇文大公子尊貴。


    秦逍見這家夥帶著醉意進來,心下歎了口氣,心想宇文承朝正在和手底下的兄弟說話,你就這般毫無禮貌闖進來,下場恐怕比先前那位馬公子還要淒慘,看了宇文承朝一眼,果然見宇文承朝臉色很不好看。


    “原來是表少爺。”趙毅卻已經含笑起身:“表少爺這是喝醉了嗎?”


    那人瞥了趙毅一眼,張口罵道:“你是什麽狗東西?憑什麽說我喝醉了?滾一邊去,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我要和大公子說話。”


    宇文承朝臉色更難看,胖魚等人也都是皺起眉頭,卻無人開口。


    秦逍心下奇怪,暗想趙毅稱呼此人為表少爺,那又是什麽來頭?


    不過如果是一般人,如此無禮,用不著宇文承朝出手,他手下的人肯定已經動手將此人打了出去,有宇文承朝做靠山,趙毅這幫人在奉甘府城忌憚的人並不多。


    不過此時胖魚等人都坐著不動,任由表少爺放肆,自然不會因為他的本事,隻能是因為他的背景。


    “大公子,來,酒滿上,我敬你一杯。”表少爺晃蕩著走到宇文承朝身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胖魚看出秦逍的疑惑,湊近他耳邊低聲道:“這是孟舅爺家的表少爺,孟布居。”


    不舉?


    原來是孟舅爺的公子,秦逍頓時恍然大悟,也難怪胖魚對人對他有些忌憚。


    孟舅爺是老侯爺器重的人,連極其重要的馬場都交到孟舅爺手中,可見孟舅爺在宇文郡著實有很大的權勢。


    宇文承朝雖然眼裏容不得沙子,但也並非是粗放衝動之人,這表少爺雖然無禮,但背後畢竟有孟舅爺,自然會容忍一些。


    孟布居伸著腦袋看了看宇文承朝的酒碗,十分無力地指著宇文承朝笑道:“大公子碗裏沒酒,可不許耍賴。”指著秦逍道:“你趕緊給大公子倒上,怎麽那麽沒眼力界。”


    秦逍笑笑,抱起酒壇,給宇文承朝滿上。


    “來,大公子,咱們可有些日子沒在一起喝酒。”孟布居搖頭晃腦道:“我算算,唔,是了,你搬出侯府,咱們就沒在一張桌子吃過飯,來,今天說什麽也要補上。”


    宇文承朝卻沒有伸手端碗的意思,看著孟布居,問道:“你我喝什麽酒?”


    “啊?”孟布居一愣,撓了撓頭,道:“等一等,我想想,我想想。”


    就在此時,聽到外麵傳來聲音:“孟大哥,你怎麽喝著喝著就跑了,大夥兒可還沒盡興?你答應過,誰要是能撐到最後一個倒下,今晚就讓下麵那兩個西域來的小妞陪著,你說話算話,大夥兒可就等著今晚玩西域小妞。”聲音之中,竟然從門外一擁而入五六個錦衣公子,趙毅立刻上前攔住道:“你們做什麽?大公子在這裏,不得無禮。”


    “走開。”孟布居抬頭瞧過來,


    怒道:“這都是本少爺的兄弟,誰敢攔我兄弟?”


    趙毅一愣,一名紈絝公子伸手將趙毅推開,幾人晃悠著上前,竟是將胖魚等人驅趕開,便是秦逍也站起來走到邊上,圍著桌子坐了一圈。


    “和幾個家奴喝酒有什麽意思。”孟布居笑道:“大公子,我這些兄弟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個個有頭有臉,他們才有資格陪你喝酒。”大聲道:“你們說是不是?”


    “大哥說的是。”幾人嘻嘻哈哈笑道:“幾個奴才,還敢坐在這桌子上,有沒有尊卑?”


    孟布居再次舉杯道:“大公子,來,咱們喝一杯。”


    宇文承朝此時卻還是鎮定自若,淡淡問道:“為什麽要和你喝一杯?”


    “唔......!”孟布居想了一下,笑道:“我想起來了,我要恭喜你啊。上個月譚家的小姐不是和少公子定親了嗎?這可是大喜事,大公子是少公子的兄長,自然也會高興,咱們都是親戚,為了少公子和譚小姐的婚事,也該幹一杯。”


    此言一出,宇文承朝眼角微跳,胖魚等人卻是赫然變色。


    秦逍見胖魚臉色突變,有些奇怪,暗想譚小姐自然也是門閥閨秀,與宇文家少公子定親,似乎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胖魚性情穩重,怎會因為這樣一句話臉上就變了顏色。


    “是啊,恭喜大公子了。”一名紈絝公子笑道:“譚家是宇文郡豪門望族,聽說譚小姐樣貌出眾,知書達理,倒也能配得上少公子。”


    孟布居笑道:“我就說過,譚小姐終歸是宇文家的媳婦。之前譚小姐和大公子的親事雖然退了,但少公子也是宇文家的人,雖然嫁的不是大公子,但也是宇文家的媳婦了。”


    秦逍聞言,也是一震,終於明白胖魚等人為何會變色。


    聽孟布居的言辭,那譚小姐之前竟然與宇文承朝有過婚約,卻不知何故這門親事退了,如今那位譚小姐竟然與少公子定親。


    這對宇文承朝來說,當然是奇恥大辱。


    莫說堂堂宇文家大公子,便是平民百姓,但凡有一絲骨氣,任何男人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羞辱。


    誰知道宇文承朝竟然露出一絲笑容,看著孟布居,問道:“表少爺可吃飽了?”掃視其他幾人,還是問道:“你們吃飽了沒有?”


    宇文承朝這般問,有些莫名其妙,幾人都是詫異,孟布居卻笑道:“吃飽了,不過.....不過還沒有喝好。”


    “吃飽了就好。”宇文承朝扭著脖子,活動身體,向站在門邊的寧誌峰道:“瘋子,把門關上,就守住門,誰要想出去,就給我踢回來。”向胖魚等人道:“我今天火氣大,正愁沒地方出火氣,表少爺心地好,吃飽了過來幫我,聽好了,進來的這幾位,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好好伺候,吃了多少,都給我從他肚子裏打出來。”


    他話聲落後,赫然站起,二話不說,抬腳便踢在了孟布居的腦袋上。


    胖魚等人先是一怔,但二話不說,馬上衝上去,趙毅和大鵬也憋了火氣


    ,大公子既然有令,那就再無顧忌,大鵬抄起邊上一隻作為擺設的瓷罐,上前去,照著一名紈絝公子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秦逍本就對孟布居等人狂妄的態度很是厭惡,此時大公子等人出手,自己若是站在一邊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剛才還吃了大公子的酒,若是置身事外,難免會讓人說不合群。


    眼前的場景,很是刺激,秦逍也興奮起來,擼起袖子,衝上前去,也不管是誰,抓住一個,對著那家夥的臉孔就是一陣暴雨般的拳頭。


    宇文承朝手底下這幾人,那都是訓練出來的狠手,孟布居這群紈絝子弟,麵對這幾人,就像是一群綿羊,哀嚎不已,抱頭鼠竄。


    宇文承朝也不管其他人,隻盯著孟布居,孟布居就像一條狗趴在地上,想找地方躲起來,宇文承朝跟在他邊上,一腳一腳踢過去,絲毫不留情,幾腳下去,孟布居已經是頭破血流,從腦袋上流下來的鮮血遮擋住他眼睛,鬼嚎道:“我眼睛瞎了,看不見了,別打了.....!”


    其他幾人也是大叫求饒。


    隻是這幾人不出手則已,既然出手,沒有宇文承朝的吩咐,那是絕不會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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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逍將那名紈絝子弟打得麵目全非,幾乎失去了知覺,他並無使用內力,知道要是內力上來,用不了幾拳就能將這家夥打死,雖然如此,但二十多拳下去,這家夥已經是叫不出聲音,秦逍擔心真的將這家夥打死了,打傷了人是一回事,打死了人可就是另一回事,丟到一邊,回頭看到從桌案下有一隻腳,興奮之下,拽著那隻腳,硬生生拖出來,就坐在那人背上,感覺用拳頭打不打舒服,剛好邊上一隻空酒壇,伸手拿過來,照著那人後腦勺便砸了下去。


    屋子裏亂作一團,寧誌峰背靠房門,宇文承朝吩咐他守著門,他不好上前,見秦逍等人打的不亦說乎,隻覺得拳頭發癢,有些著急,剛好一人想要衝出屋子,頭破血流跑過來,寧誌峰大喜,一腳踹過去,正踹在那人的腹間,那人“哎喲”一聲,抱著肚子軟倒在地,寧誌峰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領,提起拳頭狠狠地打了幾拳,衝著胖魚等人叫道:“往這邊趕,胖魚,大鵬,這邊,往這邊趕。”


    不過大家打得正帶勁,自然沒人理會寧誌峰,反倒是有人想要衝過來跑出房子,硬是被拖回去,寧誌峰無可奈何,隻能抓住自己手裏的那個人,翻來覆去打了個夠。


    胖魚等人本就是出身寒門,對這些紈絝子弟內心深處就有反感,再加上這群人方才進來時,對他們毫不客氣,而且譏嘲他們是奴才,肚子有火也不敢發作,既然大公子下令,那自然是毫不留情,正好借著孟布居這群人出出心中的火氣。


    包括秦逍在內,打人歸打人,但都知道分寸,自然是要讓這些家夥受受皮肉之苦,但出手不傷要害,便算是打得再狠,最多也就在床上躺些時日,不至於沒了性命。


    “砰!”


    屋內鬼哭狼嚎之時,寧誌峰身後的房門猛地被踢開,突如其來,便是宇文承朝也是一驚,俱都向門外瞧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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