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修儒躺倒在地,秦逍取了魚腸刺,從他身上割下大片衣襟,塞進他口中,又用他腰帶係住了他嘴。


    唐蓉見秦逍雙手自若,竟然掙脫牛筋繩子,大是驚訝。


    秦逍用那牛筋繩子反綁了古修儒雙手,這才抬手抹去額頭冷汗,抬頭看向唐蓉,見唐蓉怔怔看著自己,抬起手指,在嘴邊輕“噓”一下,隨即衝著牢門外指了指。


    唐蓉先前還在奇怪,秦逍雙手被綁,為何還要讓古修儒進牢房。


    此時卻終於明白緣故。


    秦逍深吸一口氣,這才走到牢門邊,故意模糊嗓子道:“開門!”


    獄卒顯然沒有走遠,很快就聽到開鎖的聲音,隨即石門被推開,剛出現一道縫隙,秦逍手持魚腸刺,如同獵豹一樣,向前衝出,那獄卒剛抬頭,魚腸刺已經刺入他喉中,還沒感覺到疼痛,秦逍已經拽住他一隻手臂,將他扯回牢房內。


    所有動作,幹脆利落,一氣嗬成,速度快極。


    唐蓉看在眼中,也是花容變色。


    她雖然知道秦逍身手不低,但此時才知道秦逍之前還是沒有完全展現出實力來,剛才這一連串動作,不但需要機敏果決的身手,而且腦子還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這年紀輕輕的少年郎,顯然比她所想還要出色。


    獄卒被扯進牢房,秦逍將他按在石牆上,一隻手捂住他嘴巴,另一隻手中的魚腸刺沒入他喉嚨。


    獄卒眼珠子暴突出來,掙紮幾下,但秦逍的力氣絕非獄卒所能撼動,片刻之後,獄卒終是不再掙紮,也沒了呼吸。


    秦逍輕呼一口氣,這才將獄卒屍首緩緩放下,這獄卒手上竟然還拿著一直鐵環,鐵環之上,掛滿了鑰匙,心知這上麵的鑰匙,應該就是打開這地牢各間牢房的鑰匙,將那鐵環拿在手中,這才回轉身,見唐蓉一臉愕然看著自己。


    秦逍走過去,跳上石床,用魚腸刺割斷了綁著唐蓉雙手的牛筋繩子。


    唐蓉低聲道:“你什麽時候解開繩子的?為何我不知道?”


    “這世上應該還沒有繩子能綁住我。”秦逍笑道:“若是戴上鐐銬,我還真沒有法子,可是再結實的繩子,無論用什麽樣的綁法,我都能解開。”


    唐蓉更是詫異。


    她自然不知道,秦逍在監牢當差的時候,就專門研究過用繩子綁縛囚犯的方法,最常用的七八種綁法,秦逍早就知道如何自行解開,此後在牢房裏,還曾經專門和一名梁上君子探討過這方麵的技巧。


    尼紮目顯然也是輕視了秦逍,隻以為牛筋繩子結實無比,江湖上諸多厲害的角色被牛筋繩子綁住也束手無策,自然不可能想到秦逍還能自行解開繩子。


    而且秦逍被關在石牢,就算真的有解開繩子的本事,那也隻能被困在牢房裏。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唐蓉雖然雙手自由,卻還真沒想出接下來該怎麽辦。


    秦逍道:“你不告知白狼王的下落,尼紮目是不會放我們走。這人心機狡詐,就算真的告訴了他,我都懷疑到時候他還會將咱們交給乞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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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蓉微點螓首:“我也


    是懷疑他會這樣做。”


    “所以要麽被當做貨物送給乞伏善還銀子,要麽咱兩後半輩子就呆在這裏過日子。”秦逍低聲道,心中卻忽然想,要是和蓉姐姐兩個人在這囚牢裏沒羞沒臊地生活下去,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唐蓉搖頭道:“他不會讓咱們過好日子。你剛才沒聽外麵那幾個人說,尼紮目暫時沒對咱們下手,隻是想讓咱們自己招供。他要是等的不耐煩,就會用刑。”


    秦逍冷笑道:“所以咱們自然不能傻嗬嗬地坐在這裏等著他來用刑。”


    “獄卒被你殺了,這地牢還有其他的獄卒。”唐蓉低聲道:“古修儒進來地牢,地牢守衛自然知道,這兩人遲遲沒動靜,其他獄卒和守衛一定會察覺事情不對,他們如果進來發現.....!”心知秦逍雖然身手不弱,但如果真的驚動了斷空堡其他人,僅憑自己和秦逍二人,根本不可能應付尼紮目這夥人。


    秦逍知道唐蓉言之有理,不敢耽擱,低聲道:“我去打開其他牢房。”


    “其他牢房?”


    “蓉姐姐,你莫忘記,這裏的囚犯,都是對尼紮目恨之入骨。”秦逍冷笑道:“咱們兩個人當然無法安然走出斷空堡,可是這地牢裏咱們有幫手。”也不耽擱,迅速出了石牢,先悄悄地打探了附近的情況,這地牢入口的地方還真有兩名獄卒,不過自然想不到地牢裏已經發生變故,正在低聲說話。


    秦逍走到隔壁牢房,試了幾次,終於打開鐵鎖,這才用力推開牢門。


    隻見裏麵那人雙手戴上鐐銬,見有人進來,立刻站起,借著裏麵的火光,那人正用刀鋒一般的眼睛盯著自己。


    秦逍輕晃了一下是手裏的鐵環,低聲道:“我拿到了他們的鑰匙,獄卒已經死了,咱們一起殺出去。”


    “鑰匙?”那人皺起眉頭,狐疑道:“你是什麽人?”


    “我叫王逍,至少在離開斷空堡之前,咱們是朋友,也是戰友。”秦逍道:“你若相信,現在就跟我一起走,若是覺得我不值得信任,你可以留在這裏。”也不和那人廢話,出了牢房,又連續打開了幾間牢房。


    戴著鐐銬那人雖然疑惑,但石牢被打開,想著與其在這裏等死,至少還有一搏的機會。


    不過這地下石牢,卻也不是沒間牢房都有人,打開了四五間,隻有兩間裏麵有人,其中一人聽聲音,應該就是那位天風道長,他身上也確實穿著道袍。


    幾人低聲交流,倒也相信秦逍不是尼紮目的人。


    不過這些人都是戴著鐵鐐,沒有鑰匙,也不能打開,行走的時候,唯恐驚動獄卒,所以都很小心,不令鐵鐐發出聲音。


    天風道人讓一人過去望風,以免獄卒突然過來。


    秦逍又打開一間石牢,裏麵正是天劍閣主田鴻影,這位田閣主不但手上戴著鐐銬,就是腳上也戴了鐐銬,一看就是重點對待。


    秦逍心下暗想,看來尼紮目還真是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獄友們都戴著鐐銬,唯獨自己隻是被繩子綁著,區別對待,讓秦逍有些不悅,心想難道自己就這般不入尼紮目的法眼。


    秦逍將這條走廊兩邊的十


    多間石牢都打開,除去自己,卻也有七人之多。


    眾人都很是詫異,隻覺匪夷所思。


    這群人中,自然是以天劍閣主田鴻影地位最高,都是悄悄進了田鴻影的牢房中,秦逍這才輕聲道:“咱們的時間不多,我殺了一名獄卒,他如果一直沒有出去,其他獄卒定然會發現情況不對,如果尼紮目知道這裏起了變故,勢必會聚集所有力量應付我們。”


    “那又如何?”湯經義沉聲道:“咱們聯手,還怕他們不成?”


    秦逍道:“用不著聯手,諸位之中的任何一人,或許都能蕩平斷空堡,隻不過我說的時間不多,是指在他們發現這裏的情況之前,先要幫大家去除鐐銬。大家現在這個樣子,又如何和他們打?”


    “小兄弟這話有理。”天風道長頷首道:“咱們雙手被拷,而且沒有兵器,尼紮目這夥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不可小覷,先要想辦法去除鐐銬。”


    “你到底是什麽人?”湯經義看著秦逍,一臉狐疑。


    秦逍瞥了他一眼,道:“其實我們現在根本不需要知道對方是誰。咱們都是中了尼紮目這夥人的詭計,被他們囚禁在此,所以當前咱們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尼紮目。”頓了頓,淡淡笑道:“咱們從斷空堡黯然離開之後,那時誰有恩怨,可以自行解決,其他人也不會去管,不過當下咱們必須同心協力,這位道長說的沒錯,尼紮目這夥人不是善茬,咱們不能輕敵。”


    眾人見秦逍雖然年紀輕輕,卻能設計取到鑰匙,放大家出牢房,而且沉著冷靜,有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卻也都不敢小瞧了這少年。


    “他說的對,先祛除鐐銬,在找到兵器。”天風道長道:“時間緊迫,大家都想想辦法。”


    湯經義皺眉道:“這鐐銬精鐵所製,根本無法掙開,隻能找到鐐銬的鑰匙。”


    “鑰匙應該在獄卒那邊。”一人道:“可惜我的碧玉刀不在,碧玉刀削鐵如泥,可以輕易砍斷鐐銬。”


    “不在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湯經義脾氣明顯有些急躁:“小兄弟,地牢有幾名獄卒,你可清楚?”


    “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三個,死了一個,還有兩個。”秦逍道:“剛才我打探了一下,他們就在地牢口,要解決那兩個獄卒,不是什麽難事,不過大家先要計劃好,出了地牢,我們該怎麽辦?這裏畢竟是尼紮目的地盤,你們對石堡內的地形肯定不熟悉,是不是要從獄卒口中問出石堡的格局?”


    “沒有用。”田鴻影終於開口道:“這些人都是山中老人的麾下,他們還是孩童的時候,就被山中老人訓練,如果說這天下真有視死如歸的人,山中老人手下這些人就是,他們並不懼怕死亡,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同伴,抓到獄卒,你就算想盡辦法,也不可能讓他開口。”


    邊上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一直皺著眉頭,此時終於道:“我們是否真的要與尼紮目為敵?我看還是趁夜逃出斷空堡為好,不必與他們廝殺。如果真的將斷空堡的人殺了,山中老人絕不會放過咱們。”眉宇間竟然顯出一絲恐懼:“如果被山中老人惦記,咱們恐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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