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大人出馬,將士們士氣大振。


    如果白虎營中有人能見蘇長雨逼出圈子,就隻有可能是統領大人。


    但大家也都知道,統領大人既然出陣,那就是最後的底牌。


    白虎營將士是成為都護軍,還是回家耕地帶孩子,全都指望統領大人的勝敗。


    統領大人輸了,那就隻能各自收拾包裹回老家了。


    沒有任何的廢話,蘇長雨向前邁步,落腳,看似動作不快,但卻瞬間已經到了袁尚羽的麵前,右手成拳,幹脆直接地向袁尚羽的麵龐打了過去。


    這是蘇長雨第一次主動出手。


    袁尚羽沒有閃躲,左臂抬起,手肘去格擋蘇長雨這一拳,另一隻手卻已經出拳向蘇長雨揮了過去。


    兩人的出手,沒有任何的花架子,都是最直接的手法。


    蘇長雨拳頭將至,袁尚羽抬臂格擋,也就是在眨眼間,蘇長雨卻已經化拳為為爪,抓住了袁尚羽手臂,而另一隻手也是握拳,迎上了袁尚羽的拳頭,“砰”的一聲悶響,兩人的拳頭撞在一起。


    將士們看在眼裏,隻覺得自己的拳頭都在發疼。


    也就在這一瞬間,蘇長雨右手抓著袁尚羽的手臂猛地向後一扯,袁尚羽的身體竟是被這一扯帶起,有人驚呼出聲,知道蘇長雨這一下恐怕又是故技重施,方才陳芝泰就是被蘇長雨一手來了個過肩摔。


    蘇長雨的力氣,眾人都是有了數,能將陳芝泰那般強壯龐大的身體輕鬆甩過頭頂,足見此人的氣力異常強悍,說是力大如牛也不為過。


    袁尚羽身體已經被帶起大半,反應卻著實驚人,一隻腳已經踢在蘇長雨胸口,雖然這一腳並沒有傷到蘇長雨,但卻以蘇長雨的身體作為借力處,身體後仰另一隻腳卻已經朝著蘇長雨的下顎踢了過去。


    秦逍心下暗讚。


    袁尚羽不愧是統帥八百虎騎的將領,臨危不亂,而且能在瞬間想出應對之策,將劣勢化為優勢。


    袁尚羽反應奇快,蘇長雨卻也是應對神速,那一腳踢向他下顎,他脖子後仰,握住袁尚羽手臂的那隻手沒有繼續向後撤,而是斜拉,如此便將袁尚羽的身體帶了過去,化解了袁尚羽這一招。


    兩人的出招應招都有些古怪,但眾人看在眼裏,卻又偏偏覺得那幾乎是唯一的化解方式。


    蘇長雨斜拉袁尚羽手臂,將袁尚羽帶了過去,隨即鬆手,慣性使然,袁尚羽身體側飛出去,身在空中,四周傳來驚呼聲,瞧袁尚羽那樣子,確實要飛出圈外,千鈞一發之際,卻見到袁尚羽一隻腳已經勾住了營旗旗杆,竟是以旗杆為依托點,身體轉了一圈,爾後穩穩落了下來。


    蘇長雨笑道:“好身手,袁統領果然有些本事。”語氣卻已經不似先前和袁尚羽說話那般傲慢。


    袁尚羽還沒說話,蘇長雨已經欺身上前,又是一拳打了過去,蘇長雨側身閃躲,並不示弱,低吼一聲,拳頭也是打過來,蘇長雨中戶大開,竟然沒有去防禦袁尚羽這一拳,任由袁尚羽的拳頭長驅直入。


    秦逍心叫不妙。


    寧誌峰之前就是一拳打在蘇長雨胸口,蘇長雨巋然不動,秦逍就心中納悶,以寧誌峰那一拳的力度,蘇長雨不可能毫無反應。


    他胸口必有蹊蹺


    。


    此刻蘇長雨故意門戶大開,袁尚羽不知是不是忘記了寧誌峰的教訓,這一拳竟是結結實實打在蘇長雨胸口。


    蘇長雨果然沒有被打退,雙拳齊出,打在袁尚羽兩肩。


    蘇長雨沒有被打退,但袁尚羽卻是蹭蹭蹭後退數步,眼見得便要出圈子,他一條腿向後斜撐,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但兩條手臂卻是軟軟垂下去。


    眾人見狀,心下駭然,卻猛地見到蘇長雨身形晃了晃,似乎再也堅持不住,一條腿單膝跪在了地上,另一隻手按在地麵,似乎是要穩住身體。


    “好功夫,好功夫。”蘇長雨抬起頭:“想不到白虎營竟然藏著你這一頭猛虎,哈哈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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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逍卻是看得明白,袁尚羽雖然沒有被擊出圈子,但兩隻手卻是抖動,心知蘇長雨那兩拳擊在袁尚羽肩骨處。雖有護甲,但袁尚羽定是受傷不輕。


    不過看蘇長雨,似乎也不是安然無恙。


    “中郎將橫練功夫,著實了得。”袁尚羽似乎想要抬手,卻沒能抬起來,隻是道:“若非中郎將想要誘敵深入速戰速決,我未必能得手。”


    將士們聽得有些迷糊,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誰勝誰敗。


    “可惜.....!”蘇長雨歎道:“你雖然練過破甲功,但肩骨受傷,否則你或許還真有機會將我逼出圈子。”他緩緩站起身來,身形還是有些搖晃,笑道:“今日還真是巧得很,想不到白虎營還有人練過破甲功。”


    袁尚羽抬頭看了看夜空,終是道:“我雖破了中郎將的銅甲衫,卻未能逼退中郎將,還是中郎將贏了。”


    秦逍這時候心知肚明,這銅甲衫必然是一門厲害的功夫,類似傳說中的金鍾罩,周身皮肉練得如同銅皮鐵骨一般。


    寧誌峰先前一拳打中,未能傷及蘇長雨分毫,自然是因為銅甲衫的緣故。


    不過袁尚羽卻恰恰練過破甲功,應該就是專門克製這類銅皮鐵骨。


    蘇長雨自然想不到他的銅甲衫已經被看穿,更想不到袁尚羽還真的有破甲之功,方才中門大開,就是引誘袁尚羽對他胸口出手,在袁尚羽出手之時,趁機出拳擊向袁尚羽雙肩。


    他的計劃卻也順利達成,確確實實傷了袁尚羽肩骨,讓袁尚羽無力再戰。


    隻是他卻不知,袁尚羽卻也是正好借機破了他的銅甲衫,那一拳直搗中門,雖然沒有打退蘇長雨,但卻讓蘇長雨實在撐不住,單膝跪地,亦可見蘇長雨卻也是被那一拳所傷。


    但四周的白虎營將士聽袁尚羽認輸,都是變了顏色。


    袁尚羽輸了,唯一的希望破滅,難道大家真的要收拾行囊滾回老家?


    “你無力再戰,我雖然受傷,但你營中依然無人能是我的敵手。”蘇長雨緩緩站起身,單手再次背負身後:“看來收編白虎營的計劃隻能作罷。”


    袁尚羽搖頭笑道:“中郎將錯了,白虎營還有一人可以搏一搏,如果他也敗在中郎將的手中,白虎營立刻解散。”臉色一沉,道:“秦逍,該你了。”扭頭過來,正盯著秦逍。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落在秦逍身上。


    秦逍正在琢磨著袁尚羽既然認輸,是否還會有其他人挺身而出?如果實在無人,自己也總不能眼睜睜地


    看著數百弟兄斷了前程,正尋思是不是要上去搏一搏,卻想不到袁尚羽已經直接點名讓自己出戰。


    將士們聽得袁尚羽招呼秦逍出戰,頓時又來了精神。


    秦逍曾經就在這營旗下搬起鎮虎石,而且馴服了黑霸王,入營短短一天時間,就從馬料場的雜役一躍成為火字旗的騎校,這可算是白虎營的一段神話。


    這時候大夥兒突然想起,方才似乎真的將秦逍忘記了。


    秦逍力大如牛,由他出陣,未必不能逼退蘇長雨。


    其實在場眾人心裏都清楚,蘇長雨輕鬆擊飛寧誌峰,一腳便將陳芝泰踢飛老遠,功夫著實恐怖,即使被袁尚羽破了銅甲衫,放眼滿營,恐怕也沒有其他人能是蘇長雨的對手。


    唯有秦逍,或許這已經是最後的希望。


    袁尚羽已經從圈內走出來,這時候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的陳芝泰大聲叫道:“騎校,你要為我們報仇啊,一定要將這中郎將打得滿地找牙。”瞧見秦逍扭頭看向自己,目光冷峻,頓時有些尷尬,卻還是厚著臉皮舉起手臂叫道:“騎校必勝!”


    他這一喊,邊上立時有數名兵士也舉起手臂,大聲道:“騎校必勝,騎校必勝!”


    或許是覺得這樣可以增士氣壯聲威,而且秦逍已經是大夥兒最後的希望,一時間四周的將是都是高舉手臂,齊聲高呼“騎校必勝”,氣勢倒是頗為壯觀。


    秦逍心下苦笑,暗想袁尚羽點名,弟兄們壯聲威,自己不行也要上了。


    若是真的能將蘇長雨逼出圈子,那倒好說,要是還敗在蘇長雨手裏,現在的呼聲待會兒可就是赤裸裸的笑料了,最要緊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輸了,保不準滿營上下都會將白虎營解散的過錯戴在自己頭上。


    他知道袁尚羽其實給了自己一個極為棘手的差事。


    他以前與人交手前,心裏多少都有些底,可是麵對蘇長雨,卻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呼聲之中,他硬著頭皮走上前,進了圈內。


    蘇長雨似乎已經恢複了氣息,麵具下那一雙鋒利的眼眸盯著秦逍。


    秦逍見他依然單手背負身後,便也學著蘇長雨的模樣,一隻手也背負身後,心想就算到時候打不過,至少這氣勢上不能輸。


    蘇長雨見狀,顯然有些詫異,隨即哈哈笑道:“有意思。”


    “中郎將,你一隻手放在後麵,是不是要讓我一隻手?”秦逍問道。


    蘇長雨淡淡道:“你若覺得需要我讓一隻手,我可以讓你。”心想眾目睽睽之下,你難道真的有臉未戰先怯,厚著臉皮讓對手讓你一隻手?


    秦逍立刻點頭,很認真道:“那好,大家都聽到了,中郎將本領了得,想單手和我過招。他左手不能用。”


    蘇長雨一怔,顯然沒有想到秦逍竟真的如此厚臉皮,淡淡問道:“那你一隻手負在身後,難道也是要讓我一隻手?”


    “不是。”秦逍道:“我背上癢,自己撓癢癢。”背在身後的那隻手隔著甲胄裝模作樣撓了兩下,這才拿回前麵,問道:“中郎將還有什麽要讓的不?除了一隻手,兩隻腳讓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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