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想了一下,大著膽子答道:“莫非是因為郭奉孝善於迎合主公的意思?”


    金良搖了搖頭:“文和,你說的都是那些不懂君臣相處之道的庸人所說的庸俗之言,我之所以信賴奉孝,是因為他考慮問題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而不是像其他大部分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文和,你要知道,凡事都先考慮到自己的利益然後才考慮主公的利益的人,是永遠沒法得到主公完全的信賴,即便他能力再傑出,都隻能被重用而不能被信賴。”


    賈詡聽金良這麽一說,心裏跟明鏡一樣,非常清楚這是金良借機在敲打自己,自己一向以明哲保身處世,先保障住自身利益才會考慮到主公的利益,隻是自己這一點一直隱藏很深,不知道金良為什麽能夠一眼就把自己看破,賈詡心裏更增添了幾分對金良的敬畏。


    賈詡躬身道:“主公的深意,屬下已然明了,請主公放心,屬下得遇主公這樣的明主,必定全心全力輔佐,不敢留存半點私心!”


    金良將賈詡扶起,朗聲大笑道:“文和,若得你全心相助,我金良何愁大事不成!”


    賈詡跟金良把彼此心結一了,便徑直問道:“主公,暗部截獲情報,那個楊定離開河東退回洛陽是假象,他已經奉董卓軍師李儒的命令,跟匈奴單於結盟,決定一南一北。夾擊我中央大軍,在此緊要時刻,主公為何還要把這一萬多將士派往聞喜親民呢?”


    金良朗聲笑道:“文和。若是我八萬中央大軍全都聚在安邑城,你說那楊定,還有那個於夫羅,他們敢興兵前來河東鹽池嗎?”


    賈詡明白了金良的意思,但他還是有些擔心:“主公想誘敵深入,可若是我軍兵力分散,會被敵人各個擊破的。


    金良指著下麵正吃酒放狂的郭嘉:“文和,你知道奉孝為何如此放鬆嗎?”


    賈詡皺著眉頭。不解金良說此話的用意。


    金良笑著解釋道:“你初入中央軍,初掌暗部,內務部、暗香司少有配合,他們那裏傳來的消息現在還是都匯總到奉孝那裏。奉孝根據最新的情報,已經同前軍師沮授、中軍師董昭、前軍師祭酒徐庶等人一道,製定了最新的戰術,有我首肯,已經將戰術安排下去,就等著捷報傳來了,所以奉孝才如此放鬆,


    賈詡起了好勝之心,躬身道:“請主公提點一二。讓我猜測一下奉孝給主公出的是什麽樣的妙計?”


    金良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文和,你對意圖自北向南攻擊我軍背部的匈奴有何了解?”


    賈詡擔任郭嘉的副手已有數日。在這幾日裏,他把跟河東郡相關聯的各方勢力的情報都細細通讀一遍,對龜縮在西河郡美稷縣的南匈奴多少有些了解:“兩年前,朝廷為了討伐張純、鮮卑,向匈奴調兵,於夫羅作為匈奴統帥出兵援漢。翌年。南匈奴發生政變,於夫羅的父親羌渠被殺。須卜骨都侯被立為單於。夫羅率眾前往洛陽申訴苦情,其後一直留居漢地。須卜骨都侯在叛亂後的一年,雖被殺身亡。可是漢庭卻把單於之位一直懸空。並讓年長的部落首領管理南匈奴,雖然於夫羅一直想回到美稷,朝廷卻一直不想讓南匈奴有個強大的單於,便一直不同意他回到美稷。


    今年,先帝駕崩。董卓逆賊侵占洛陽。擁立偽帝劉協,主公則保護太後、天子遠避襄陽另立朝廷,韓朝廷式微,於夫羅雖被主公打敗。但勢力未散,他乘著護匈奴中郎將空乏無人之際,潛入美稷縣離石城,竟然說動那些曾經殺害過他父親的各個部落長老們聯合擁立他為南匈奴的單於。南匈奴各部七八十萬人重新由一盤散沙凝聚成一個團結的強大的勢力,控弦之士不下十萬,對我鄴城朝廷的威脅恐不在鮮卑之下。”


    金良又問道:“那你知道於夫羅是怎麽說動那些部落長老支持他的嗎?給你一點兒提點,有人幫助他,那個人還是你非常熟悉的人。”


    按照原來的曆史,在漢靈帝駕崩後,於夫羅乘黃巾之亂,跟白波賊合流進犯太原、河內等地,本來受命征討的董卓,卻因大將軍何進遇刺身亡,揮兵去了洛陽,


    賈詡撚須想了一下,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清臒奸險的麵容,大聲說道:“李儒!必是李儒為了遏製主公,才親自出馬幫助於夫羅勸服那些長老接納於夫羅為新任單於!”


    金良點點頭:“文和,你不愧是李文優的老友,一猜就是。”


    金良剛剛從郭嘉那裏得知,是李儒親自前去離石城勸說那些部落長老接受於夫羅,並以漢獻帝劉協的名義冊封於夫羅為新任單於,金良感到很錯愕,因為曆史上董卓跟於夫羅從來都是敵對的,董卓派牛輔攻打於夫羅被於夫羅擊敗,於夫羅加入袁紹的討董聯盟,於夫羅跟張揚一起救下被李傕郭汜追趕的漢獻帝,卻從來沒有說於夫羅能跟董卓結盟對付自己。


    其實,李儒能定下如此計策並付諸實際,實在是迫不得已。


    董卓現在既要分兵對付武威太守馬騰、金城太守韓遂、涼州牧皇甫嵩,又要分兵對付南陽太守袁術、潁川太守王匡、汝南太守袁紹、陳留太守張邈,又要派兵駐紮洛陽防止洛陽城內有變,又要分兵防止河內郡的金良麾下大將張頜領兵偷襲,董卓能夠撥給楊定用來對付金良的人馬不足三萬,根本不足以對付金良那四萬戰兵四萬輔兵,再說連牛輔領三萬人擴編成十萬人馬也被金良稀裏嘩啦輕而易舉地打垮。董卓對個性粗莽的楊定更沒有什麽信心。


    董卓想到若是金良把楊定部給掃滅了,很有可能會乘機過黃河攻打洛陽,就不寒而栗。忙逼著女婿李儒給自己想破解阻攔金良攻勢的良策,


    李儒想到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靈機一動,便想出把於夫羅廢物利用一下,來牽絆金良,便先去皇宮威逼漢獻帝劉協給自己下了一道聖旨,前去冊封於夫羅為正式的南匈奴單於。


    於夫羅自從被金良打敗以後。領著兩千多殘兵回到平陽,看看身邊漸漸稀少的老弱病殘。心裏很是忿恨金良,但金良接連擊敗張燕於毒聲勢日漸浩大,於夫羅隻能唉聲歎氣,自歎莫若。以為自己這個仇是終生難報,就在這時,李儒便如及時雨一般,前來平陽宣讀聖旨。


    於夫羅大喜,不僅是他自封的南匈奴單於得到了大漢朝廷的承認,更主要的是他得到了董卓這個強大的同盟,有這個盟友給他撐腰,他再也不用擔心無法擊敗金良。


    李儒親自陪同於夫羅,潛入離石城。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威逼利誘,南匈奴那些鬆散部落長老們一則被李儒言詞蠱惑。二則敬畏於李儒的嶽父董卓,三則是明智地覺得南匈奴不能再像一盤散沙了,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單於,恢複他們冒頓時期的榮光,便同意了李儒的建議,擁立於夫羅為單於。


    有一些部落長老因為之前參與謀害於夫羅的父親。害怕於夫羅做了單於以後狹私報複,拒不答應。卻被李儒帶來的以李傕為首的飛熊軍猛士斬殺,李傕領兩千飛熊軍,榮任護匈奴中郎將,名義上是保護南匈奴民眾的安全,實際上是為了監督於夫羅的行動,同時帶領於夫羅的匈奴騎兵,伺機進攻金良的後路。


    於夫羅在李傕那兩千飛熊軍的支持下,腰杆硬了,說話聲音也大了,短短半個月內,就把南匈奴鬆散的各個部落給統一起來,將近八十萬南匈奴牧民都以於夫羅為尊,而北地郡人李傕在離石城卻是太上皇。


    雖然南匈奴近百年來跟漢人雜居,早已習慣了農耕生活,但八十萬南匈奴牧民也能在一夜之間變出十萬控弦之士,


    十萬南匈奴騎兵不日即將南下,攻打金良中央軍的後背。


    而董卓麾下大將楊定領三萬西涼精兵,屯聚在河東郡南部,等待呂布中央軍跟南匈奴騎兵鏖戰,一旦中央軍不利,楊定必定能領三萬西涼兵加入戰團,徹底將金良擊潰。


    這就是李儒布下的毒計,不求將金良徹底打敗,但也要把金良、朱儁趕出並州趕出河東郡,將河東郡變成董卓的勢力範圍,而並州則割給南匈奴駐馬。


    李儒藏頭露尾,自以為奸計得售,一時得意,便跟李傕一起去離石城中新建的神仙院享樂,那個神仙院據說是江東一個姓步的富商開辦的,裏麵的女郎多半是從各地販賣來的女奴,每個都經過嚴格調養培訓,精通房中術等各種取悅男人的伎倆,而且還有神仙丹可供放鬆,據說那神仙丹能夠讓人產生欲仙欲死的快感,吸食神仙丹的感覺甚至比床榻上的事情還要快樂十倍百倍。


    李儒以前在涼州、洛陽的時候,一直被董卓的女兒董媛管得死死的,董媛長得酷似其父,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李儒早就膩味了,乘著這次出來公幹的機會,他不放縱一把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他跟李傕一起叫來了十個神仙院的神女服侍他們,一邊做那種事情,一邊服食神仙丹,神仙丹在一開始頗能助床上之興,李儒那瘦幹的身板竟然也能做到一夜七次郎,做到很爽的時候,神仙丹藥力發作,李儒李傕兩人都開始胡言亂語,說是胡言亂語,卻隻是邏輯混亂,說出的每一句都是實話,被那些神女悄悄記下,匯報給神仙院的老鴇,那老鴇是資深女特工,她把李儒李傕的話稍作整理,再結合離石城近期發生的奇怪事情,便得到了比較接近真相的情報,迅速派人飛馬傳報出去。


    郭嘉得到這個情報,不敢怠慢,急忙上報給金良,不管金良剛從地牢裏脫身出來還灰頭垢麵。


    金良聽後大驚:“於夫羅重掌南匈奴,那南匈奴再也不是一盤散沙。變成了我們的心腹之患,必須要這個眼中刺肉中釘給削弱了!”


    金良聽到於夫羅重掌南匈奴,知道若讓楊定和於夫羅南北夾擊。四萬戰兵四萬輔兵組成的八萬中央軍不一定能敵得過,即便是敵得過,也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這種賠本買賣,金良是不想做地,所以他在料理完衛仲道及其黨羽以後,就迅速召集行軍長史兼前軍師沮授、行軍司馬黃忠、中軍師董昭、中軍師祭酒郭嘉、前軍師祭酒徐庶、師帥徐晃、師帥眭固等人前來商議該如何對付楊定、於夫羅的南北夾擊。


    金良本來想邀請暫任後軍師祭酒的賈詡參與議事。卻被沮授所阻:“賈詡乃新降之人,又是李儒好友。未可輕信!”


    金良目視郭嘉,問他的意見。


    郭嘉嘿然笑道:“其實,這是一個機會,我們現在可以不請賈詡前來議事。但我們稍後可以再次議事,隨便透露一些秘密,若是賈詡念及董卓和李儒的舊日恩情,把那些秘密傳揚過去,楊定部肯定會有所異動,我們便可以根據楊定部的舉動,看出這個賈詡是不是身在金營心在董!”


    金良心裏倒是很信得過賈詡,知道這家夥雖然陰毒狠辣,但自詡智謀過人。甚是自傲,從來不搞賣主求榮的事情,每次棄暗投明都不以損害舊主的利益來取悅新主。同樣,他一定認定新主,也不會再為舊主謀取什麽利益,像賈詡這樣聰明的人,是不會被舊情所累的。


    金良心裏是這麽想,但他對賈詡的印象畢竟隻是曆史記載留給他。他並沒有跟賈詡有過深交,知道曆史有時候是最虛假的。也就沒有阻攔郭嘉對賈詡的試探。


    第一次正式議事後的幾個時辰後,幾個軍師又碰了一次麵,邀請了後軍師祭酒賈詡,在這次碰麵時,郭嘉稍微提了一下於夫羅重掌南匈奴的事情,還有意無意地提到,主公打算集中所有兵力一舉將楊定剿滅,隻要把楊定打殘了,於夫羅孤軍無援,自然會乖乖退兵,楊定最好是乖乖地集中兵力退守到一個縣城裏,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這次碰麵後的幾天內,楊定還是按照原來那個早被金良識破的謊言,佯裝放棄河東撤回河南,動靜挺大,但真正轉移到河南屯兵孟津的隻是兩千多老弱殘兵,反倒還從洛陽城調來三千多精銳騎兵,組成了整整三萬西涼精兵,分成三股,盤踞在中條山南麓的三個縣城裏。


    通過這個簡單的計策,金良試探出賈詡的忠誠度,但他並沒有完全放心,萬一這個局被賈詡識破了呢,金良知道賈詡跟隨董卓牛輔入京卻對董卓的前途不抱信心,把自己的家眷留在家鄉,便命人前去賈詡的故鄉,把賈詡的父母、妻兒都接到鄴城,有人質在手,金良才真正地對賈詡消除了戒心,放心地跟賈詡深入溝通了一番,把軍事情報事宜全權交給賈詡掌握。


    金良和賈詡站在衛家塢堡的城頭,把於夫羅重掌南匈奴的事情重新討論了一下,賈詡心裏稍作盤算,便道:“主公,您之前說集中所有兵力一舉將楊定剿除,恐怕隻是虛晃一刀,您真正想要先行對付的便是那於夫羅!”


    金良點頭稱是,繼而笑問道:“文和,以你看來,我為什麽不對付兵力稍弱的楊定,反而進攻兵力強盛的於夫羅?!”


    賈詡雖然心中得意,胖胖的臉上卻不露聲色,淡淡然說道:“主公,以我對董卓、李儒二人的了解,董卓對南匈奴並無好感,隻是迫於形勢暫時跟於夫羅聯盟,這樣的聯盟貌合神離,董卓不想有一個統一的強大的南匈奴來威脅他的北路,他肯定是想讓南匈奴與中央軍兩虎相爭互相損耗。再者,楊定此人,外表粗猛躁進,實際色厲內荏,膽怯畏戰,當他得知牛輔被我軍輕鬆擊敗,以他那三萬人馬,必定不敢跟我中央軍正麵交鋒,以此觀之,此後數日之內,楊定會按兵不動,讓於夫羅先來消耗我軍戰力,等我軍跟於夫羅鬥得兩敗俱傷之際,他才會出動兵力,來個漁翁得利。但隻要我中央大軍能夠大敗於夫羅,楊定必定畏懼不敢動彈,甚至會領兵難逃,放棄河東。”


    金良朗聲笑道:“文和,閻忠所言非虛,你真有張良、陳平之能!”


    金良對賈詡這番讚揚是有出處的。賈詡現年已有四十二歲,混了大半輩子,剛剛有些名聲,當他年輕的時候,大漢還算太平,賈詡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才在那個時期隻能夾起尾巴做人,所以他年輕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名聲,整天到處吹噓說大話卻沒有人賞識他,得了一個孝廉卻也沒有被封做什麽官,在當時隻有名士漢陽閻忠看出他的才能,說賈詡“有良(張良)、平(陳平)之奇”。閻忠是個什麽人物呢,他曾經勸平定黃巾叛亂的名將皇甫嵩自立,他曾經被韓遂挾裹著叛亂,也是一個不安分的主。


    賈詡淡然一笑道:“主公,屬下有自知之明,且請主公莫要當著眾人的麵再如此稱讚屬下,怕有人會望文生義,我好比張良、陳平,那主公您好比是誰呢?”


    金良明白賈詡的意思,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掌控襄陽朝廷,天底下還有那麽多敵人,實在不宜把自己的野心暴露的太早,點頭讚許道:“文和深得韜光養晦之道,我須要見賢思齊。”


    賈詡的個性跟金良有些相似,當別人讚許到他自己也認為自己具備的長處時,他從不謙虛,這一次也不例外,並不像其他那些將領一旦被金良稱讚必定會感恩戴德,他隻是淡然一笑,隨即轉個話題,凝重地問道:“主公,當初洗劫聞喜縣城的一萬多人大多都是戰兵,一旦他們在聞喜縣城裏做親民活動,那我軍剩下的戰兵尚且不足三萬,還有四萬輔兵的戰力並不足以對抗匈奴騎兵,如此一來,我們該如何才能對抗於夫羅那十萬匈奴騎兵並且大勝之?主公,敵我懸殊如此,我真想象不到郭奉孝是用得何種妙計?”


    金良笑而不語,帶著賈詡下了城頭,來到了中央軍臨時統帥部,這裏本是衛家的大議事廳,被衛覬讓給金良暫作統帥部,統帥部一麵牆上,懸掛著一張新近繪製成的黃河以北區域地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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