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先帶著諸葛玄、法衍等人前去內閣的吏部報道。


    內閣,又名禦前內閣,雖是權力機構的代稱,實際上確有其閣,位於皇宮東門內側,坐北麵南。


    內閣分上下兩層,腰簷之處設有暗層,麵闊六間,西盡間設樓梯連通上下。內閣兩山牆青磚砌築直至屋頂,簡潔素雅,黑‘色’琉璃瓦頂,綠‘色’琉璃瓦剪邊,閣的前廊設回紋欄杆,簷下倒掛楣子,加之綠‘色’簷柱,頗有園林風格。閣前鑿一方池,引漳水流入,池上架一石橋,石橋和池子四周欄板都雕有水生動物圖案,靈秀‘精’美。閣後湖石堆砌成山,勢如屏障,其間植以鬆柏,蒼勁挺拔,鬱鬱蔥蔥。


    這個內閣建築,便是由金良設計,由將作大匠李植負責建造的。


    內閣周邊又有六個院落,將內閣旋繞起來,這六個青磚綠瓦的院落分別對應著內閣下轄的六個部,吏部、戶部、禮部、工部、刑部、兵部。內閣及其六部建築又被高大的圍牆圍攏起來,與皇宮內院隔開,與內院僅留一門,由大內巾幗侍衛隊防禦。


    吏部為六部之首,由衛尉鄭泰兼任吏部尚書,在內閣六部沒有改組之前,鄭泰便是尚書侍郎,現在的他因為有擁立之功,又在尚書台做過,便一躍成為吏部尚書,他原來的數千門客經過他的薦舉,多半都成為了地方上的鄉令、鄉丞、縣令、縣丞。


    金良帶著諸葛玄、法衍等人進了吏部大院,鄭泰連忙帶著兩位吏部侍郎、十多位吏部郎中迎上前,鄭泰笑容可掬:“賢霆公,您一個多月在外征戰,卻還不辭辛苦,為社稷推薦人才。此為大漢中興鞠躬盡瘁的高風亮節,真讓鄭某欽佩之至!”


    金良微微一笑道:“鄭尚書,現在朝廷百廢待興。人才匱乏,為了防止朝廷被一些酒囊飯袋之輩占據。我便秉承天子和太後的聖意,在大漢各地遍尋英才,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兩個多月的尋找,終於讓我找尋到幾個英才,這位是一代名臣原司隸校尉諸葛豐的後人諸葛玄,曾任泰山郡丞,現在魏郡缺乏太守。諸葛玄為人清正廉潔,處事果斷,堪為魏郡太守。這位是玄德先生法真之子法衍,曾擔任過司徒椽、廷尉左監,學識淵博,通曉律例,堪為廷尉之最佳人選。”


    金良把諸葛玄、法衍等人介紹給鄭泰。


    鄭泰卻帶著滲人的笑容:“賢霆公,天子、太後在襄陽,襄陽在魏郡,魏郡太守便如同以往的河南尹。為天下郡守之首,其權威堪比一州之牧,而諸葛玄之前隻是一個偏遠小郡之郡丞。若是一躍而就魏郡太守之位,何以服眾?!廷尉乃九卿之一,掌管天下刑獄,權柄甚大,而法衍來自扶風,扶風已被董卓掌控,萬一法衍是董卓派來的細作,朝廷的底細便全落董卓眼中。”


    隨後鄭泰又找了諸般理由,拒絕金良薦舉的其他人才的入職。


    金良心裏暴怒。麵上卻非常平和地說道:“鄭尚書您如此盡忠職守,真讓我金良深感欽佩!”


    金良帶著諸葛玄、法衍等人退出吏部大院。來到了兵部大院,金良身兼兵部尚書之職。兵部歸他掌握,但襄陽朝廷治下的一應軍事,全部都在金良的將軍府裏的軍務院裏解決,內閣附近這個兵部大院形同虛設,裏麵駐紮著王越的虎賁軍,完全是金良用來監視內閣輔臣和其他五部大小官吏的,兵部裏麵有幾個小吏,也都是用來給內閣與金良軍務院之間互通消息的。


    金良笑著對諸葛玄、法衍等人說道:“請諸位耐心等待一下,我稍後必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諸葛玄、法衍等人在招賢館裏等待了將近半個月,聽聞了金良許多事跡,他們明白,按照金良的‘性’格和地位,他是不可能聽任這個鄭泰如此不給臉麵的。


    金良飛身上馬,策動赤兔馬,衝出內閣開在皇宮東南角的小門。


    趙雲騎著白龍馬緊隨其後:“主公,往哪裏去?”


    金良冷厲一笑道:“襄陽令滿寵處!”


    轉眼間,金良和趙雲便飛馬到了襄陽令衙門後麵,兼領中情局都督的襄陽令滿寵已經等候在這裏。


    金良問道:“你們對鄭泰那些門客掌握了多少情報?”


    滿寵拿來一大摞紙張,金良展開一看,全是有關鄭泰蓄養並進而委以重任的門客,許多門客雖然是中小世家子弟,但他們素無德行,也無從政經驗,隻因為是鄭泰的門客,隻因為鄭泰身居吏部尚書之職,便被委以縣令、縣丞等職位,有些人剛剛上任一兩個月,就大量收受賄賂、貪汙公款。


    金良冷哼一聲:“鄭泰啊鄭泰,我還以為你多麽清正廉潔、任人唯賢,現在看來,你的屁股很不幹淨!”


    金良拿著這些證據,問道:“伯寧,這些人你們可曾控製起來?”


    滿寵點點頭:“我們一經查證,全都逮了起來!”


    “用那裏的名義?”


    “主公,你身兼司隸校尉,號為臥虎,有監督京師和地方百官的無上權力!”


    金良滿意地點點頭:“即刻把他們押解來襄陽,交由刑部、廷尉、禦史中丞三司會審!”


    金良吩咐完畢,即刻飛身上馬,徑直往內閣奔去。


    現在內閣當值的是內閣次輔、尚書令黃琬以及司徒楊彪,金良大步流星走到他們麵前:“兩位輔臣,我要求召開內閣擴大會議!”


    內閣初建的時候,就規定,每一個內閣輔臣都有權提出召開內閣會議或內閣擴大會議,來商議一些重大或緊急的軍國要事,內閣會議是經常召開,但內閣擴大會議是很少召開的。


    黃琬見金良臉上充滿慍怒,連忙陪笑道:“賢霆公,您剛回到襄陽,要好好陪陪美妻嬌兒。為何卻要突然召開內閣擴大會議呢?”


    金良知道黃琬黃子琰跟鄭泰的關係很不錯,便平靜地說道:“還請尚書令速速召集參與會議的人員,至於要解決什麽事情。到時候自有分曉。”


    半個時辰以後,在襄陽的其他輔臣、五部尚書、侍郎連同禦史中丞田豐、九卿全都來到內閣的議事廳。金良讓候任魏郡太守的諸葛玄、候任廷尉的法衍在一側旁聽。


    吏部尚書鄭泰聽說金良召開內閣擴大會議,心裏突然一涼,金良這廝的報複來得竟然如此之快,但金良身為內閣輔臣提議召開的內閣擴大會議,他鄭泰不敢不來。


    金良待眾人就座以後,便站起身,啪地一聲把那一大疊厚厚的紙張丟在桌上,大聲說道:“諸位。我剛剛得到了一些縣令、縣丞們的醜陋行徑的報告,我金良身為內閣輔臣、征南大將軍、兵部尚書、司隸校尉、中央軍大都督,我很心痛,我們中央軍拋頭顱灑熱血捍衛的江山社稷,不能因為一些蛀蟲而白白葬送了!”


    太傅盧植身為內閣首輔,為人清廉正直,聽金良這麽一說,非常震驚,連忙拿起那一疊紙張。


    盧植匆匆看罷,急問道:“可否查實?!”


    金良點點頭:“襄陽令滿寵身兼我司隸校尉都官從事。主察舉百官犯法者,經他查實,短短一個半月之內。冀州、並州兩地已有三十多位郡守、郡丞、縣令、縣丞之類的官員犯下貪汙受賄之罪,證據全都確鑿,一經查實,立刻將犯人押赴襄陽,交給內閣刑部、廷尉、禦史中丞三司會審!”


    盧植作為金良的師傅,雖然對金良很多方麵都缺乏了解,但對金良的做官操守上還是比較了解,知道身為寒庶子弟的金良最是憎恨那種既無能又貪婪的官場蛀蟲,清正廉潔自律、因為拒絕宦官索賄差些被昏聵的漢靈帝斬首的盧植。也非常痛恨那些貪汙腐化、以一己私利而置國家於不顧,可他當年在洛陽朝廷作尚書的時候並不負責吏治監察這一塊。所以對於大漢治下那泛濫的貪腐問題無能為力的,但現在他身為太傅錄尚書事。為內閣首輔,整治貪腐,他責無旁貸!


    盧植再細細看罷,確認那上麵寫得一條條證據都不可能是虛構出來的,既為那些貪腐的官吏而憤怒,又很是佩服金良那個屬下滿寵的才能。


    盧植將這些紙張遞給太師蔡邕、太保馬‘日’磾等人傳看。


    司徒楊彪看罷,不以為然地說道:“如此碩鼠,交給三司會審即可,又何須勞師動眾召開內閣擴大會議?”


    金良冷笑道:“楊司徒,您還記得您之前提出的薦舉連坐製度嗎?你不想知道這些人都是誰薦舉的嗎?要知道,您提出的薦舉連坐製度說的是誰薦舉誰負責!”


    楊彪看了這些罪狀紙,自然看得出這些人全是鄭泰薦舉的,楊彪跟鄭泰較少來往,但他跟鄭泰一樣都是世家權貴出身,相對於金良這樣出身寒庶的暴發戶而言,楊彪和鄭泰有唇亡齒寒之感,所以他說了那樣的話,不想讓金良把責任擴大化,但聽金良剛才的話,似乎也有攻擊他提出的那個薦舉連坐製度的意思


    楊彪冷冷地看了一眼鄭泰,當初這些世家大臣在一起推出薦舉連坐製度,便有針對金良的意思,當初他們都說好了,自己薦舉人不能出問題,才能揪出金良的問題,可這鄭泰竟然把他的那些魚龍混雜的門客外放為縣令,授人以柄,真是大大地失策,而鄭泰臉‘色’鐵青,呆坐在那裏,一語不發


    楊彪注意到金良犀利的眼神正盯著自己,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這些人是鄭尚書薦舉的但鄭尚書家中門客甚多,良莠不齊,有些門客是口是心非,沽名釣譽,欺蒙鄭尚書,鄭尚書又非聖賢,焉能一一察覺出來,有些門客在被薦舉前清廉正直,可一旦大權在握了就肆意胡為,難道這都要怪罪鄭尚書不成?有些門客有些人在被提拔時幹幹淨淨一塵不染,一旦大權在握後就變質,難道鄭尚書也要負責?有些門客能力出眾,但私德有問題,鄭尚書難道也要為此負責嗎?”


    金良一句話都不說,一直冷冷地看著楊彪和鄭泰


    太傅盧植卻聽不下去了。嘭地一聲一拍桌子,對楊彪楊文先厲聲大喝道:“楊文先薦舉連坐製度是你首倡的,我看很有意義。便和蔡太師、馬太保一起簽名批準了,可你還忘了你在那篇倡議嚴格薦舉連坐製度的文稿裏是怎麽說的?你剛才說的這番話跟王莽當年亂政時期說的不以小疵妨大才有什麽差別?


    某些無恥之輩。諸如王莽之輩,利用薦舉連帶製鬆動之際,大肆薦舉官吏,培植親信才使得我大漢吏治敗壞進而使得黎民百姓離心離德,大漢之所以衰敗至此,跟放鬆薦主責任,放縱濫舉之事發生有直接的關係楊文先難道你想包庇鄭泰不成?”


    盧植聲如洪鍾,一番激昂話語把楊彪臊得滿臉通紅。他剛才為了維護鄭泰,卻是在自己打自己耳光難怪金良一語不發,就是要看他楊彪的笑話


    太師蔡邕也冷冷地說道:“對付起別人就是義正詞嚴,仿佛正義在自己手裏,輪到自己人頭上,卻好像那正義律法不存在一般,如此做派,如何服眾?正人先正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都不懂嗎?”


    蔡邕雖然對金良到處探訪賢才培植勢力有所不滿,但畢竟他是靠著金良才得以成為當朝太師,金良既是他的徒弟又是他心目中的準女婿。楊彪、鄭泰等人雖是他的多年舊交,卻也因為當初蔡邕被漢靈帝流放時他們作壁上觀而致使交情淡漠不少,現在他們還在來往純屬政治交情而已。又怎能抵得上蔡邕跟盧植、金良的交情


    太傅盧植、太師蔡邕這樣一說,太保馬‘日’磾雖然對楊彪、鄭泰頗有同情,卻也隻能按照盧植、蔡邕的語調,訓斥楊彪、鄭泰一番


    尚書令黃琬站起來打圓場:“諸位,既然事已至此,孰是孰非已經非常明了,該談一談如何解決此事?賢霆公,您的意思是?”


    金良冷冷一笑道:“我沒有什麽意思,既然楊司徒已經提出了那個薦舉連坐製度。我看那上麵對薦主的責任細分的很詳細,便按照那上麵辦理”


    禦史中丞田豐拿出那個薦舉連坐製度的文本。跟那一疊鄭泰門客犯法記錄相對應,輕聲念道:“費吉。滎陽人氏,曾為吏部尚書鄭泰門客,被鄭泰薦舉為吏部尚書令史,旋而轉任清淵縣令,上任一個半月來,收受地方豪強賄賂四十八萬錢,貪汙公款七十六萬錢,按照大漢律例,當斬,按照薦舉連坐製度,其薦主應當免去官職並把費吉吞沒無法找回的三十六萬錢公款上繳稽延,還於滎陽人氏”


    鄭泰麵如死灰,呆坐在那裏,議事廳裏的其他人等或不屑於或不敢為他求情,都隻能聽田豐那麽幹癟地念著二十四個鄭泰門客以及他們的罪行


    等田豐念完,金良笑問道候任的廷尉法衍:“季謀,你曾為廷尉左監,依你之見,把這二十四個人的罪行相加,那個薦舉他的人應該承擔什麽樣的責任?”


    法衍跟他兒子法正的秉‘性’一樣,都是睚眥必報之輩,剛才被鄭泰冷冷拒絕了,如同被鄭泰狠狠地在他臉上扇了一個耳光,他早已懷恨在心,他也明白金良的意思,踩人就要踩到死,便冷冷地說道:“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範雎為秦昭王相,曾保舉鄭安平為將軍,後鄭安平率軍伐趙,兵敗投降,範雎受追究,被免相大漢開國之初便有《二年律令?置吏律》規定:‘任人以為吏,其所任不廉、不勝任以免,亦任免者’以秦之法,鄭泰當斬,以漢之法,數罪並罰,亦當貶為庶民,罰沒全部家產以彌補國家因他胡亂舉薦而造成的損失”


    金良笑了笑,不予置評,繼而又問候任魏郡太守的諸葛玄諸葛胤誼:“胤誼,依你之見呢?”


    諸葛玄雖是一個溫文君子,向來不好與人交惡,卻也被鄭泰的無恥行徑給激怒了,他大聲說道:“這些鄭家門客或作縣令或作郡丞,真不知他們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能力,若隻是因為他們曾是吏部尚書的門客,就委以重任,實在讓天下士人感到心寒


    一個被薦舉人出了問題,尚且可以說是君子可欺,被人蒙蔽,這麽多薦舉人都出了問題,隻能說明薦主昏聵愚蠢,毫無識人之能,這樣的人還高居吏部尚書之職,我等真為大漢社稷深感憂心”


    金良問完法衍和諸葛玄,便不發一言,望著盧植、蔡邕、馬‘日’磾,他尊重這三位上三公,把這件事情的裁決權交給他們


    鄭泰聽到這裏,心神大為沮喪,既然已經這樣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便拍案大叫道:“金良,不就是我不同意你薦舉這兩個人成為廷尉、魏郡太守嗎?你就挖空心思,編造這些東西前來誣陷我報複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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