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萬年公主劉華打斷了:“呂大將軍,聽說你家裏有兩位妾侍,未曾舉過納妾之禮,即把她們放在家中,不知道這些你可曾給你這位新娘子說過呢?”


    金良氣悶,今天這三位皇室貴婦是怎麽回事,合力來搞破壞嗎,正待他想說什麽,卻感到自己的手被甄薑的用力一掐,金良還沒反應過來,甄薑卻已經笑容可掬地對劉華說道:“公主,我家夫君的那兩位妾侍,全是落難時被我家夫君救回家中的不幸女子,她們感謝我家夫君的救命之恩,願以身相許,我與大姐蔡琰一致覺得,我夫君家人丁單薄,需要多蓄妻妾多播子嗣,所以我們都同意夫君把兩位妹妹接回家中,至於沒有舉過納妾之禮,隻是小事一樁,因為納妾之禮的關鍵就是兩位妹妹向我們這些大婦斟茶,求得我們的同意罷了,既然我與大姐已經同意,她們便可以進得金府,至於禮儀稍微再補,為時不晚。”


    說到這裏,甄薑看了一眼太後何蓮、皇後唐月,輕輕一笑道:“其實我家夫君在六年前就與我相識,當時我就知道他是一個到處留情的風流男子,但我毫不介意,因為不管他在那裏風流,最後他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我跟他還是名符其實的夫妻,最可憐的是那些跟我夫君有過一夕之歡卻被他忘在腦後的女子們。”


    金良止不住猛烈咳嗽起來,咳得差點喘不過來氣。


    甄薑眯著眼晴看了看太後何蓮:“太後,您看,被我說中了吧,我家夫君就是做賊心虛!”


    太後何蓮心裏恨極,臉上卻非常平靜,還裝著一副非常關澤的樣子,輕聲責怪道:“甄薑,愛卿救過我與天子,亦是匡扶社稷的重臣,我們都很喜歡他,本宮愛屋及烏,也很喜歡你,所以想在這裏提點你一句,為人婦,當守四德,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一個都不能少,別的本宮不知道,但看婦言這一點兒,你就做的不好,做人婦怎能大庭廣眾之下非議夫君的過錯了,你可要好好自省一下,省得到時候被愛卿以七出之罪休了,你再給本宮哭鼻子,就晚嘍!”


    甄薑還想說些什麽,金良趕緊用力擰了一下她的手,搶著說道:“微臣代拙荊謝過太後教誨!”說著就要拉著甄薑離開這個火藥味十足的首席。


    少帝劉辯卻舉起酒樽,站了身來:“尚……”


    “尚什麽?!”金良和太後何蓮同時皺起眉頭,急忙喝止道。


    劉辯這才覺察到整個金府裏麵有兩千多賓客,自己拜金良為尚父的事情暫時還不適合說出來,便道:“愛卿,你是朕在武術上的授業師父,又救下朕與母後的‘性’命,又多虧你,漢室才不至於被董卓老賊顛覆,愛卿,請滿飲此杯,接受朕的祝福,朕祝愛卿早得麟子,長大以後好為國效力,做一個像愛卿一樣的威武大將軍!”


    金良想要早點把尷尬的場麵結束掉,說了一句:“謝陛下賜福!”爽快地舉起酒樽,一飲而盡,然後拉著甄薑就往第二席走去。


    太後何蓮卻笑道:“愛卿,慢著,本宮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們夫妻相商!”


    金良急忙止住腳步,轉頭問道:“不知太後有何事與我相商?”語氣相當平淡,但眼神裏卻閃過一絲不善,何蓮,你要有自知之明,你不肯放棄太後的尊位,這輩子就隻能做我金良的秘密情婦,沒有任何資格來嫉妒我的其他女人!


    何太後微微笑道:“愛卿在上次朝會上提出要給有品級的官員的夫人封誥命夫人,愛卿貴為征南大將軍為從一品官員,你的夫人應該被封為從一品誥命夫人,本來你的正妻蔡琰為你結發妻子,封為從一品誥命夫人。當之無愧,可愛卿你現在又娶了一個平妻。該如何封賞。讓本宮甚是為難!”


    何太後這麽說,擺明了她不想把這個誥命夫人封給甄薑,甄薑強行止住心中的憤怒,平靜地說道:“太後。還是把從一品誥命夫人封給大姐吧,我剛過門。還未為金家做出一點兒貢獻,沒有資格受封。”


    何太後冷冷地凝視著甄薑:“我是在問你夫君的意見,沒有問你。懂不懂禮節?!”


    金良見氣氛再度僵硬。連忙強笑著化解尷尬:“太後,甄薑的意見便是我的意見!太後,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要去給其他賓客敬酒了!”


    太後何蓮眼裏閃過一絲厲‘色’,想要發作,但她的理智提醒自己。劉漢皇室現在最能依靠的正是金良和他的中央軍,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臉‘色’。還是等他再度入宮的時候再好好蹂躪他吧,便平靜地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封蔡琰為從一品誥命夫人,你們去招呼其他賓客吧。”


    金良趕緊拉著甄薑的手離開高高在上的首席,往次席走去,走遠幾步,金良輕聲說道:“我的娘子哎,她可是太後啊,你怎能那樣跟她說話?!”


    甄薑冷笑道:“我的夫君哎,你以為我耳聾目盲,看不出你跟那個太後、皇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說好聽,她們是太後、皇後,說不好聽,她們不過是傀儡罷了!她們還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給我難堪,讓我怎能忍受!”


    金良緊張地看著周邊,還好甄薑的聲音很小,跟著她們的司儀陳琳是金良的親信,陳琳還故意退後幾步,裝出沒有聽到他們的‘交’談,金良這才放下心,對甄薑說道:“不管實際怎麽樣,麵上要照顧到,你應該懂得,不需要我再提醒!”


    甄薑點點頭:“夫君,你放心吧,隻要她們不惹我,我絕不濫發脾氣!”


    次席上端坐著正一品的三位上公,太傅盧植、太師蔡邕、太保馬‘日’磾以及他們的家人,盧植攜帶他的夫人暫代金良的父母,而甄薑的舅父甄縹及其夫人暫代甄薑的家長也再次陪坐。


    太師蔡邕的夫人前些年去世,說到蔡邕的次女蔡璐,演義未有記載,曆史卻有很重的痕跡,她嫁給了‘日’後的上黨太守羊衜,生了一子一女,女兒羊徽瑜是司馬懿長子司馬師的繼妻,史稱景獻皇後,兒子則是大名鼎鼎的羊祜,官至西晉征南大將軍。金良見過蔡璐一麵,才學不如姐姐蔡琰,但溫柔恬靜,遠勝蔡琰,金良對這個小姨子沒有動任何心思,因為蔡璐現在隻有七八歲,也因為蔡璐長相並不算很秀美,更因為金良清楚地知道,蔡璐在曆史上有個出眾的兒子羊祜,不想讓羊祜在曆史上消失,就不要染指蔡璐吧。


    金良和甄薑給盧植、蔡邕、馬‘日’磾、甄縹一一敬過酒。


    隨後的軍中將領、朝廷官吏都甚好打發,大家都是熟人,他們舉起酒樽說個吉祥話,金良跟他們碰下酒樽,把酒樽稍微碰下嘴春即可,可因為人數實在太多,金良和甄薑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把每個席上的賓客敬完。


    最難以打發的便是各地諸侯派來的使者,公孫瓚派來弟弟公孫範,劉虞派來兒子劉和,袁紹派來兒子袁譚,曹操派來堂弟曹仁,陶謙派來別駕糜竺,孔融派來了王修,以此類推,臨近襄陽的各州郡的諸侯們都派來了他們的親信,他們暫時都不想得罪金良,都有拉金良為盟友,鞏固他們的勢力的想法,所以送來的賀禮也都很豐盛,金良為了表示對這些諸侯的謝意,自然不能淺嚐輒止,酒樽裏的酒要一飲而盡。


    若是把所有賓客全都敬完,金良肯定要酩酊大醉,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是甭想享受了。還好金良早有準備,司儀陳琳端著的酒案上的酒壺裏麵別有千秋,分成兩個部分,一邊裝清水,一邊裝酒水,陳琳看金良的眼‘色’行事,對待那種關係親近、暫時不想得罪的諸侯使者,金良便飲下醇酒,對待那種有名無實、毫無價值的諸侯,陳琳接到金良的眼,酒氣本就比之前常見的淡酒要濃烈些,所以這些諸侯使者全都沒有發現其中的貓膩


    金良和甄薑來到中央軍將領的席位時,一個旅帥多喝了幾樽酒,舌頭大了起來,膽量也大了起來,便對金良說道:“大將軍,您之前跟我們許諾過,說要給我們找婆娘,現在大將軍您娶妻納妾,好不快活,兄弟們卻都是孤單單的,這個冬天這麽冷,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


    金良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這個十分無禮的家夥,原來是黑山軍的一個渠帥,他投降金良以後,因為他手裏掌握了一些人馬,便順勢封他為旅帥,其實他的才具並不勝任。


    不等金良發話,師帥眭固上前一個大耳光狠狠扇了過去:“張其,喝多了就說些昏話,竟然對大將軍如此無禮!這是大將軍的喜宴上,若換在軍營裏,早把你斬了!”


    金良眼睛閃過一絲厲‘色’,他知道眭固原也是黑山軍的渠帥,他之所以給張其耳光,實際上是想救張其一命,不然等到金良發落,可不是一個耳光就能消除金良的怒火的。


    眭固又高高揚起胳膊,想再給張其一個耳光,金良伸手把他拉住:“張其說得沒錯,我曾承諾過大家,讓大家在五年內都有婆娘,現在看來五年太久了!”


    金良舉起酒樽,對現場的五百多名中央軍將領們大聲說道:“請大家放心,我金良絕對不是一個隻可同患難不可同富貴的人,我金良吃飽穿暖,決不讓兄弟們挨凍受餓,我家有嬌妻,決不讓兄弟們孤苦無依!我宣布,這個臘月和明年一月,春節前後兩個月裏,我們要解決一萬名將士的婚姻問題,先從你們這些將領開始!就從明天開始!等你們成了家以後,便按照你們的戰功,賞賜土地!”


    金良之所以這麽果斷地宣布賞賜女人和土地,是因為幾天前,他偶讀孟子,讀到“民之為道也,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忽然意識到,為什麽黃巾軍以及後世那些走賊流寇無法取得天下,為什麽吝嗇的項羽無法取得天下,都是因為他們的部下沒有得到恒產,沒有保衛自己財產的鬥誌。


    從人‘性’的角度來看,人人都有保衛自己手裏的財產不被他人奪走的鬥誌,但未必人人都有從他人手裏奪取財產的鬥誌,給了這些部下女人和土地,讓他們擁有溫暖的家庭和富足的家產,他們就會自覺自動地為保衛家庭和家產而拚命。


    金良宣布完以後,眾將盡皆歡呼。


    楊彪那一群世家大臣聽到中央軍將領們的歡呼,都不禁無奈地低聲說道:“金良又在收買軍心!”


    當金良牽著甄薑的手,端著酒樽,來到一個席位,他覺得分外尷尬,為首端坐的正是金良義父唐龍。


    金良在迎娶甄薑的時候,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便沒有跟唐龍通氣,原來以為唐龍在唐府裏,沒想到唐龍竟然參加婚宴。


    金良硬著頭皮走上前,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啞口無言。


    唐龍卻笑嗬嗬地說道:“賢霆,你莫非以為我不讚同你這樁婚事?!那你就想錯了,我之前是有些氣憤,不過氣憤的是你把這事瞞住我,讓我沒有及時跟甄家互通有無!”


    金良愕然地看著唐龍,這個義父還真有氣量。


    唐龍又對甄薑說道:“二夫人,聽說是你進了金家以後,依然要掌管甄家?”


    甄薑笑著點點頭:“是的,等到我三弟長大以後,我便將家族事務‘交’給他處理。”


    唐龍點點頭:“如此甚好,甄家與金家結親,跟我唐家也算親戚了,希望甄家和唐家能夠齊心協力,共助賢霆的大業!”


    甄薑點點頭:“唐公如此寬宏開明,我甄家自當景從。”


    唐龍這一席,盡是唐龍的親朋故舊,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寬宏,有些人就是橫目冷對,他們以為甄薑的出現會把他們家小姐在金家的地位削弱了,甄薑給他們布酒的時候被他們拒絕了。


    唐龍見狀臉‘色’一沉:“不識大體的混賬東西,甄家大小姐嫁到金家也是幫了唐家的忙,有了甄家大小姐的幫助,賢霆的大業蒸蒸‘日’上,你們這些親戚也會得到益處,莫要失禮!”


    唐龍為唐家家主,威望甚重,他一發話,唐家人都不敢不服從,都乖乖滴接過甄薑布的酒,一飲而盡。


    走到最後麵一席,金良看到一個青年男子甚是陌生,他的位子上沒有掛著名帖,眼神裏也帶著幾分不滿,便退後幾步,責問跟在身後的趙雲:“這是什麽人?!”


    趙雲低聲回道:“他說他是吳璋的長子吳闌,從洛陽趕來,郭軍師核查過他的身份,把他放了進來,但因為他身份特殊,所以沒有掛上名帖。”


    金良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何進的部將吳璋,後來又投降董卓,是陳留吳家的次子,是吳班的父親。


    金良走上前,低聲問道:“吳闌,令尊在那邊可好?!”


    吳闌冷冷地說道:“托大將軍的福,我父親備受老賊的冷落,麾下將士散盡,困在洛陽,不得動彈!”


    金良明白,肯定是李儒探知到吳璋的兒子在自己手裏,建議董卓不能重用吳璋。


    金良笑道:“再過幾月,我中央大軍必定發兵洛陽,到時候希望令尊能夠重整舊部,策應我們,若是能把董卓擊敗,不但讓令尊重回朝廷,還給他官升三級!”


    吳闌得到金良這個親口許諾,眼神稍微柔和一點兒:“我回去跟父親說一說吧。”


    金良臉‘色’一正:“吳闌,你回去告訴令尊,讓他聚攏所有非西涼籍的官軍舊部,雖然要謹慎細致,但也要快一些,希望令尊能在明年一月底之前就能夠聚起來。”


    喜宴完畢以後,呂布和甄薑還要繼續設袵禮,亦稱合床禮,俗稱洞房。


    金良牽著甄薑的手,進入紅‘色’剪紙貼滿屋、紅燭高懸喜氣洋洋的洞房,在這個時代流行赤‘色’,赤‘色’偏暗紅,不同於後世的大紅‘色’,是金良看不慣全部統一換成後世的大紅‘色’,顯得喜慶,沒有赤‘色’那麽陰沉。


    這個時期,也有一點不同於後世,那就是新娘並沒有大紅蓋頭,大紅蓋頭是到了南北朝的北齊時期才開始有的。合床禮的規定,新娘脫服由女侍接受,新郎脫服由男侍接受,然後侍人持燭而出。


    金良便脫掉大紅禮服,‘交’由男仆拿走,隨後甄薑脫去大紅禮服,‘交’由女仆拿走,兩人皆穿貼身衣物。


    就在這時,一個女仆進來要持燭而出,被金良阻攔。


    金良看著嬌羞無限的甄薑,壞笑道:“娘子,黑燈瞎火做,有什麽意思,我想看看你光潔如玉的玉體,當然你也可以欣賞一下夫君我這結實健壯的身軀!”


    甄薑輕輕搖搖頭道:“可這是禮儀,不可違反,若是我們這裏秉燭通宵,恐為外人非議!”


    金良笑道:“那就把這大紅蠟燭拿走,換個小一點兒的蠟燭,娘子,今晚我非要好好看看你不可!”


    侍女便拿走大紅蠟燭,又拿來了一根小蠟燭,熒熒爍爍,不甚光亮,卻也能夠讓金良看清甄薑的美貌。


    金良心神大定,嬉笑道:“娘子,春宵一個值千金,我們莫要辜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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