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五歎了口氣,執念呐,也是深埋在心底揮之不去的夢魘,譚堯每一次揮刀是在複仇,但同時也是在斬斷那一縷縷的夢魘牽絆。


    就是不知道小六的執念何時才能斬掉。


    “斬了吧。”徐老五下令,薑長慕的頭顱被斬下,哪怕這家夥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但是軍令就是軍令,大帥的軍令是斬首,那麽就算死了都得將頭顱砍下來。


    “下一個,詹屠。”


    詹屠跨下頓時濕了一片。


    “詹屠……”徐老五將罪狀念了一遍再問:“可有和詹屠有血海深仇,想要親自動手的?”


    殺鄭南的時候,底下百姓不是沒有和其有深仇大恨的,但是就算再恨,讓他們上台來殺也沒膽子,但是看到譚堯殺薑長慕這一幕,尤其是譚堯最後悲憤的嘶吼,圍觀的百姓早就赤紅了雙眼。


    “我!”一名漢子大吼,頓時擁擠的人群給這漢子讓出了一條路。


    “還有我。”看起來隻有十來歲的男孩大叫。


    “你們和詹屠有仇?”


    “有仇!”漢子咬牙切齒道:“這狗賊家奴下鄉收租子,俺家交不起租子,這狗賊家奴就把俺媳婦搶了,賣去了藝館,俺媳婦不堪受辱,撞牆而死。”


    “嗯。”徐老五問男孩道:“你呢?”


    “我爹娘都是被這狗賊逼死的。”


    “好,你們動手吧,隨便怎樣。”


    很快親兵就給兩人拿來了利刃。


    “狗賊你也有今天!”漢子瞪著血紅的雙眼,拿起刀狠狠的斬在詹屠的左臂上,手臂應聲而落。


    小男孩雙手握住短刀,微微顫抖,有些驚恐,看到斷臂,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徐老五笑道:“想想自己爹娘是怎麽被逼死的。”


    “呀!”小男孩似乎被刺激了,尖叫一聲衝了過去,短刀狠狠刺進詹屠的腹部……


    然後小男孩便暈了過去……


    而漢子在小男孩暈過去之後又開始揮刀,最後一刀直接將詹屠頭顱給削掉了去……


    “倒是個狠人,隻可惜年齡不符合,不然倒是可以吸納入軍。”徐老五咂咂嘴。


    郜同知已經站不穩,似乎隨時隨地都能暈過去,但是現在沒暈就隻能強撐著,畢竟台下上萬雙眼睛看著,他這個同知不能太丟臉。


    一個時辰以後,十三名人犯盡數被處決,最慘的是蔡富,被幾名仇家活活用棍子打死,那頭顱被砸的跟爛西瓜一樣,慘不忍睹。


    “諸位父老鄉親,今日奉大帥令處決的這十三人皆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但是並不代表那些沒被押來公審處決的就無必死之罪,不過大帥決定既往不咎,但是從即日起,馮大帥正式接管成都府,這裏也將成為武銳軍治下,誰若是覺得還可以如往常那樣為所欲為,那麽下個被押來公審的或許就是你!言盡於此,勿謂言之不預!”


    郜同知臉色煞白,盡管沒暈過去,可剛才他實在沒忍住,看到蔡富稀爛的人頭,還有白的漿紅的血,狠狠吐了一把,這臉算是丟盡了。


    徐老五微微笑道:“郜同知可是不適?”


    郜同知想罵人,卻隻能拱手道:“還好,還好,有勞徐軍師費心了。”


    “此間事已了,郜同知不如一起結伴同行前去蜀王府如何?”


    “好,好……”


    公審台自有兵丁清理拆除,徐老五和郜同知入衙,從衙門後麵離開,沒辦法,前麵早就被堵死了,想要出去,基本不可能。


    “殺雞儆猴……”酒樓上麵邵瑛一聲長歎。


    雷山慘笑道:“成都……四川乃至這個天下都要變天了,分田於民,士紳一體納稅,馮愷尚未奪天下,便這般倒行逆施,他難道不怕天下士紳群起抵之?”


    “他怕什麽?”周德邦笑道:“雷兄其實該祈盼馮愷奪了這天下才對。”


    “為何。”雷山眉一皺道:“難不成雷家被奪十幾萬畝土地還要對馮逆感恩戴德不成?”


    周德邦搖頭道:“馮愷若奪這天下,那士紳地主損失的無非是土地和些許稅錢罷了,可馮愷若是兵敗,咱們隻怕連命都未必能保住。”


    雷山幾人皆是不解。


    “很簡單的道理,剛才徐鵬在台上的話諸位也都聽的明白,今個公審殺十三人,罪跡昭彰無可抵賴,但是這成都府轄內的其他大戶難道就一定是無辜的?


    好,就算是無辜的,羅列罪名殺之,對於馮愷而言又算得了什麽?


    要知道馮愷這些人可都是屍山血海死人堆裏麵爬出來的,豈會有心慈手軟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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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主要的是這些人都是苦出身,按照武銳軍宣揚的那一套就是為了反抗壓迫進而揭竿而起,這類人最是痛恨地主豪紳,他們若是兵敗,必然會血殺天下,成為李自成、張獻忠一類的流寇,屆時其流竄之地,不知道會有多少豪門大族成為齏粉,至於這成都根本之地,也是馮愷想要實行的新政之地,他又豈會放過?”


    邵瑛頷首,周德邦說的這些說服力未必多夠,但是也是事實,誰敢肯定就一定不會發生?


    那麽按照這邏輯,馮愷若能奪天下,那就必定會在天下實行這一套,如此比較確確實實比李張那樣的賊寇要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至少不是作惡多端的豪紳,理應沒有性命之憂和滅族之危。


    雷山心中終究還是不甘,但是他能在蜀王府麵對馮愷的時候幹脆利落的把土地給捐了,這就說明他不是要錢不要命,而且識時務。


    麵對根本不可能反抗的力量,除了妥協還能如何,難道非得去激怒馮愷,讓整個雷家陪葬然後再被搶了土地?


    那是愚不可及……


    “我與諸位是幸運的……”周德邦苦笑道:“成都對於馮愷而言就是基本盤,他想要在川外心無旁騖的征戰,就必定會保證成都這個大後方的穩定,更會不遺餘力的剿滅山匪,以及阻擋來自川外的所有襲擾,還有就是為了郊外集市商業的穩定,為了給武銳軍保證充足的後勤供應,他都不可能對川內豪紳巨賈下狠手。”


    “周兄所言甚是有理……”雷山三人紛紛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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