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雙禮灑笑道:“咱追隨老帥造反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想過能活著,亂世男兒,血染征袍,橫死沙場,榮幸哉!”


    張可望冷哼道:“本將追隨義父轉戰南北,一身經曆何止百戰,如果遇到困境就要慷慨赴死,那本將的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


    馮雙禮一怔不解道:“將軍的意思是?”


    “傳某將令,越山突圍!”


    馮雙禮明白了,正麵衝擊敵軍中營,說白了就是吸引武銳軍包抄圍剿,趁這個機會,張可望率三千老營弟兄越過此峰,趁著夜色逃跑!


    武銳軍穩紮穩打,絕對不可能漏夜追擊,如此一來就能逃出生天!


    至於現在突圍的說白了就是炮灰罷了,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一抓一大把,在如今這亂世,隻要老營不損,什麽時候不能拉起幾十萬兵馬!


    張可望果斷轉移突圍方向,率領老營三千兵馬往東越山而去。


    突圍的幾乎都是被裹挾入軍的精壯,如果有老營精銳約束,還能打打順風仗,幾次血戰下來,活下來的精壯漢子就會蛻變成為鐵血戰士,這也是農民軍養蠱為軍的慣用套路。


    可如今麵對武銳軍鋪天蓋地的炮火,如同猛虎出山一般的民軍直接被炸懵了,第二輪炮火傾瀉完,全線奔潰!


    一萬大幾千的農民軍瘋了,順風仗打多了,給他們形成的心理暗示是戰場不過如此,可現在打的是比遭遇戰更艱難的突圍戰,心態不崩才怪。


    本身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沒了約束誰還拚命,原本以為將主率老營充當執法隊在後壓陣,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誰他娘還拚命?


    “停止炮擊,收攏俘虜。”馮愷下令,這仗打的沒有半點挑戰性,他都命令五千火槍兵山腳列陣,就等著悍勇賊匪突破炮火封鎖之後來個排隊槍斃呢……


    很顯然,他實在是太高估農民軍的戰鬥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了。


    “帶兵伏擊的是張可望和馮雙禮,如今二賊已經率老營幾千人馬向東跑了,可需追擊?”


    馮愷嗬嗬笑道:“東麵本身就是留的袋口,追擊做甚,讓二賊跑去和張獻忠匯合便是,他還能插翅膀飛了?”


    “那倒也是。”徐老五頷首道:“張獻忠囤兵於重慶城下,如今對重慶圍而不攻,很顯然是打算以逸待勞和我軍正麵交鋒,想要以一戰之定四川歸屬,那便成全他便是。”


    “所有敵軍屍體挖一深坑埋了,再撒滿石灰,如今天氣轉暖,瘟疫之威,不可小覷。”


    “遵令。”


    “明日辰時,大軍拔營,留下一千人馬細細甄別所有俘虜,相互指正,將那些手頭上有人命的,押往礦山,勞役終生,那些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全都踢出來,活埋!其餘的……額上刺字,放逐於鄉,分予田地,是為良民。”


    “是。”


    馮愷點了點頭,征戰天下,尤其是當今之世,太多的無辜百姓被裹挾從賊,這些從賊的百姓很多會因為沒了約束進而激發起心底的惡,但是也有不少是真正的良善。


    每一次王朝亂戰之後就會導致大幅度人口銳減,這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規律,沒什麽好指摘的,甚至統治者本身也對此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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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馮愷不一樣,他很清楚大時代即將來臨,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過渡,人口的重要性有多大,甚至可以說人口紅利就是推動社會發展的源動力。


    濫殺無辜毫無意義,就好像這巴嶽山一場小規模戰鬥,俘虜的敵兵差不多近一萬五,這一萬五千人難不成全都殺了?


    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人力資源的最大浪費,小惡去做苦役足以贖其罪,大惡絕不姑息,無惡但從賊可以赦免。


    之所以要刺字,就是要告訴這些被刺字的,以後若是再從賊,不管是不是被裹挾,下場就隻有一個,死!


    張可望有驚無險的逃回了大西軍大營,臉上還帶著驚惶和疑惑。


    他當真沒想到能這麽順利的逃回來,甚至張可望都已經做好斷尾求存的準備,比如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讓馮雙禮率兵斷後。


    說實話他和馮雙禮之間的關係不錯,但是再好的關係又如何能跟性命相提並論!


    兄弟……有時候就是用來出賣的!


    這是張可望真實的心理寫照,儼然已經具備曹操那種寧肯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的梟雄氣質。


    但是武銳軍沒追……


    武銳軍為何沒追?如果說馮愷不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馮愷不屑去追!


    馮愷要在重慶城下與義父決戰!


    “武銳軍當真這麽強悍?”張獻忠聽完張可望的回報,臉色終於露出了一縷凝重,能讓自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義子如喪家之犬一般斷尾求生,看來他確實低估了馮愷,低估了武銳軍。


    “武銳軍那些兵的戰力如何不好判斷,但是可以肯定,馮愷這四年在成都武裝十萬大軍必定是花了血本,能讓所有兵都身著輕鐵甲,能錘煉一支上萬的精銳騎兵,還打造那麽多能夠方便轉運的火炮,馮愷肯定是不惜代價。”


    張獻忠眼睛眯成一條線道:“馮愷在成都可沒劫掠豪紳富戶,大半年前才接手川西政務並開始征稅,他能有這麽多銀子,必然都是蜀王府兩百多年一代代蜀王搜刮民財的積累,看來本王還是低估了蜀王富甲天下的財富了。”


    眾將無不點頭,這些年追隨老王南征北戰,殺空的親王、郡王府也不在少數,但這些王府的財富多的也就四五百萬兩,少的則隻有可憐的幾十萬兩。


    馮愷在成都養了十萬武銳軍,不征賦稅還能將武銳軍武裝打造的這般精良,甚至還弄出一支上萬的純騎兵軍隊,這可都是靠蜀王家財支撐,這得多少銀子?


    恐怕上千萬兩都未必能扛得住。


    “義父,為今之計當如何?”伏擊不成卻差點成了死狗,張可望這心裏終究還是不服。


    這場子如果不找回來,那他在大西軍中的威望也必然大大受損!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斷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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