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丁寧帶領高凡等人給市裏多套班子的領導上了一堂生動的國際金融經濟形勢分析課堂。[.超多好看小說]


    主要內容由高凡主持言。


    高凡相貌堂堂的,給在座的人留下極好的第一印象。


    整個過程,他嗓音洪亮,字正腔圓,敘述時有理有據,而且直觀生動,把那些個複雜的經濟道理以淺顯的形式一一道來,讓這些偏遠小地的官員很有些身處金融風暴中心的味道。


    高凡的重點是落在春州作為地級市應該怎麽做好提前準備,有些設想非常大膽,比如關於春州的重新定位,一說出來,頓時惹得眾官員議論紛紛。這個問題很嚴重,因為定位的事,向來是黨政一二把手碰頭議定,像這等一個普通老百姓要講這個問題,擱在封建時代那就是妄議朝政,更何況,高凡的重新定位隱隱對現行的定位有一種調整,甚至多少含有顛覆的意味,這個時候,有些謹慎的人就開始沉默不言了。對於這些人來說,講述說的有多少道理,有多少符合事實情況,卻不是他們一向關心的。


    總之,高凡的陳述,可以說是吹皺一池春水。作為旁聽,丁寧饒有興致地觀察諸位各行政單位一二把手豐富的表情。


    最後,周輝書記總結言,從他個人角度表示對區域經濟研究所的最新研究觀點表示認同與讚許。


    周輝書記地這一言立刻引來轟動。


    周輝書記的聲音擲地有聲:“區域經濟研究所的最新成果表明。一個地方地區域展按照過去的老觀點老辦法辦是不行的,我們還要把眼睛看到外麵,看看外麵的氣候怎麽樣。同誌們。我們都知道,每年夏天,沿海地區都會有台風登陸,這台風在沿海地區搞得人仰馬翻,但是,台風到了我們這,風卻弱了。變成細雨或陣雨。正好把暑氣趕走了,那麽,一場可能到來的金融風暴就有些像這台風,但又不像。這裏麵,我們要辨證的看。像是因為金融風暴在沿海達地區的破壞性那就是台風,我們在座地也不少去那邊考察過,那邊許多企業都是外貿企業,金融風暴一來。自然對他們影響很大,甚至可以預計。有大量這些競爭力不強地中小企業會倒閉,等到這金融風暴刮到我們內陸,這個影響自然要降低,這個過程就像台風由登陸然後刮到我們這個過程。我們春州,這些年,通過努力也招來一些企業,這些企業有些也是外向型的。但是。比例不多,因此影響小。更主要是因為我們工業底子薄。那麽金融風暴來了,是否就像台風那樣在我們這下下雨幫我們趕走了暑氣呢?不一定!經濟台風不能完全等同氣候,我們若是一不小心,我們這樣落後的狀態,很可能形成內澇的。同誌們,事實上區域經濟研究所的數據已經說明了問題,近兩個月來,已經有將近一萬外出打工人員返鄉,而這還沒引起我們在座的足夠注意。那麽根據推測,在春節前後,我們春州將迎來第一個打工返鄉的浪潮!如果說,美國華爾街是否生金融風暴這個事離我們還很遙遠的話,那麽就業壓力地增大就是眼前的事實,也是我們馬上要想辦法去解決,去落實地!怎麽解決?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同誌已經提出很好的方法與策略。勞動與社會保障局的同誌們要好好參考一下,拿出一個方案來,還有市財政也要拿出錢來,不提早做這些準備,就會有亂子,就會有可能造成社會不穩定!”


    說到這,周輝書記停頓了一下,掃了一下全場,然後笑了笑,說道:“這一次,我們請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同誌來講課,其根本目兩個,一是要學習區域經濟研究所真抓實學的研究作風,學習他們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方法;第二個就是要學習怎麽應用創造性思維。我們可能都聽說這樣地事,那邊刮台風,那邊千裏之外就下了許多魚下來,就是台風把那邊地魚卷到內陸來了,台風讓沿海遭殃,卻讓內陸地方,怎麽講,揀到了便宜,當然,我這樣說,按照老百姓說,是不厚道的!”說到這,周輝笑了,在場地所有人也被周輝書記形象的比喻逗笑了。


    丁寧心中暗道:周輝書記真是有水平,很快吃透了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分析報告,並以現實生活中的台風來比喻沿海與內陸遭遇台風時不同的情形,這個天上下魚下來的比喻更是實在。


    周輝書記笑罷,說道:“天上下魚,隻是個比方,實際上我們知道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我們等,就可能犯守株待兔的毛病。而更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注意到,區域經濟研究所的分析報告裏麵指出可能即將到來的嚴峻形式,但是,同時也說明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巨大機遇,為什麽?一遇到這種狀況,外向不行了,怎麽樣?中央政府必然要拉動內需,必然要開展新的一輪基礎建設浪潮,而現在我們的重點,就不是什麽四處招商,而是立足本地資源,把過去我們想大搞特搞卻沒錢抓的項目再好好搞起來,比如說機場建設,比如說全市的油茶林,比如說水庫,比如說爭取高速等等,早準備,國家改委的同誌就知道我們有信心。打工人回來,就業壓力大不大?大!我們的勞動與社會保障局的同誌很清楚,我們的工業圓還能增加多少崗位,這都是杯水車薪。區域經濟研究所的研究分析,就幫我們看到事情的另一麵。我們的鄉親長年累月在外麵打工,吃了很多苦,但同時積累了很多經驗,學習了很多技術。在大城市生活,具有比以往更加寬廣視野,他們回來之後。我們市裏要經濟想辦法,安心農業地讓他們家家合作起來,提高生產率,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鼓勵特色養殖,這方麵銀行要敢以貸款;最後,我們可以預計有很多可能不再願意回村務農,他們實際上已經是產業工人。那麽鼓勵他們在城鄉結合地方搞小工廠。總之一計劃,讓我們這些鄉親回來,覺得還是家鄉好,不僅生活好,工作也好,在這裏,同樣有他們的事業!”


    周輝書記說到這裏,一些同誌臉上十分振奮。這些同誌熟悉底下情況,對春州的產業展很是熟悉。知道目前迫切需要地是什麽,如果國家真的開始新一輪基礎設施投資浪潮的話,那麽很可能之前很想搞但沒錢搞的項目就可以抓起來了,設想,如何不讓他們興奮?!


    而有些人,心裏卻在打小算盤。他們在琢磨,周輝書記這個一個有趣的“時候”開這麽一個會。實際上有其重大含義。很顯然。周輝書記會在市委推動今天的議題,這顯然是大動作。相當是春州市的重新定位與展。這些人敏感地感覺到周輝書記所指地方向和現在地楊市長有些不同,而更有意思的是,楊市長現在正帶著人到沿海各地招商引資了,正是周輝書記所講的那種四處招商,這裏麵是不是有別的含義?在政治敏感度比較高的人心裏,主要聽到的周輝書記那一句話,就是現在不是忙著招商,而是立項跑項,這一個書記,一個市長,似乎有些唱反調。


    對於已經開始混跡行政的丁寧來說,他的大腦顯然沒有這麽敏感,根本沒有想這麽多,他也屬於非常振奮地那一撥。


    當然,丁寧也注意到楊市長這麽個重要人物不在場。他隻是問了一下旁人,回答去招商了。丁寧看了一下,好象改委主任也不在。丁寧這個時候聽完周輝書記的總結,更是覺得熱血沸騰,他感覺到,這些通過自己手研究出來地成果,正在由周輝書記化為施政方案。


    會議結束後,各方展開激烈的討論,而有的人卻以最快速度給遠在深圳的楊市長打了電話,簡要匯報了會議內容。


    楊市長聽完,隻說了一句:“全球的金融危機,這怎麽可能?一個春州區域經濟研究所說的話,能當真?!”


    楊市長對丁寧的能力認可,但並不代表他對春州大學地區域經濟研究所認可,更主要地是,丁寧的能力也是有限。春州大學,他閉著眼睛就能想起那幾個人物來,那些人旗下,有什麽研究水平。?


    而就自己招商這一路看來,至少在他眼裏到處歌舞升平,繁榮依舊,即使有很多廠子倒閉,那也是因為自身缺乏競爭力地原因,更主要的是因為這些年到了產業結構深度調整的關鍵時期,因此,這是必然出現的現象,而這些和什麽遙遠的美國華爾街有什麽關聯?楊市長這般看並不一定代表他目光短淺,因為政府腦不是經濟腦,對經濟,對商業並不具有超出常人的嗅覺,而更主要的是,黎明前的黑暗是靜悄悄的,現在就是台風前的沉靜期,而這個沉靜的外表,至少讓大多數人沒有看到這裏麵的真相。


    改委主任適時說了一句話:丁寧那幫子人有些瘋,就是喜歡危言聳聽,想一想,說錯了,沒人責怪他們,一個三流大學的學術機構說的話能做準?可是萬一說對了,那就大了,說到底,是學術的賭博心理作祟。


    楊市長說還是主任看問題看得透。


    丁寧並不知道自己所裏做的一場,準確說應該是一場經濟情況分析報告讓周輝書記深有感觸,讓他在會後放一炮,更不知道,從這個會開始,春州的政治格局開始生了微妙變化。


    對丁寧而言,他隻是完成了一個任務,算是跟市委與市政府有了一個階段性的交差。


    報告講完了,一行人回來到區域經濟研究所會議室。


    **一坐下,徐明與塗亮就忍不住言,說春州的市委書記還真是有水平,特別是那個台風的比喻,雖不是學經濟出身的,但是哲學學得好,很多問題一點就透,而且還能升華。


    丁寧則說:“咱們趕緊把領導精神領會一下,看來市裏麵要根據咱們的結論有大動作,後續要注意什麽問題,采取什麽樣的方法,我們都得跟上。”說到這,丁寧挪了挪**道:“現在我倒擔心這金融危機不來?。”


    “老大!相信我們的理論水平,沒有錯!事實上,我們並不是國內最早得出的這個結論,我們頂多屬於第一批次持相同觀點,不過這些都還在經濟學界在爭論,媒體根本沒有報道,老百姓更是不知道。”徐明說道。


    塗亮也說道:“是這樣的,一般學術界比較趨向都認同的一件事,媒體才會報道。”


    塗亮這麽一說,丁寧大腦飛快地產生一個念頭,但眼下情形卻不容他多想,他的這幾個手下看來很是激奮,很有言的衝動,果然,高凡又開始話了。


    四個人一邊說一邊記錄,下麵他們應該做哪些調研分析工作,以便給市委市政府提供強有利的理論支持。討論一個小時後,種種方案基本確定了。大事談完,徐明突然提議說眼下是賺錢的機會,就是在股市,可以投入一筆資金做頻繁的短線操作。


    丁寧不懂這些,就問:“有賺嗎”


    徐明說:“應該沒問題,不過要玩就玩大一點。”


    丁寧問:“什麽意思”


    徐明說:“所裏能不能投一點錢?”


    丁寧這才明白,這兩個小子惦記著所裏的錢,忙完正事大事,想為自己謀福利,大概是也許學經濟出身的緣故,一輩子麵對這樣的機會,實在不願意錯過。


    丁寧連忙說不可以,這是原則問題,投了就是挪用。


    高凡也說徐明是亂說話。


    徐明嘟囔說他隻是提議,隻要操作得好,其實賺的機會非常大。丁寧心動,認為經濟震蕩期也的確是個機會,就問高凡。


    高凡說現在是機會,但要看準,而且頻繁的短線投資很考驗人,不過,徐明這家夥的水平看來沒問題。


    丁寧想了想,就說道:“所裏沒錢,但我這還有五十萬,我交給你了,陪了算我的,賺了算大家的!”丁寧的錢都是從韓雪兒那賺來的,好象得來很輕鬆,所以花起來也輕鬆,前一陣子在李村投資家具加工廠花了二十萬,還剩下五十萬,既然手下人蠢蠢欲動,那就讓他們折騰。丁寧很清楚,學經濟的人,手頭就喜歡有錢運作,倒不是說他們貪錢,而是他們喜歡操縱錢,這一點快感,丁寧能給屬下自然也就不吝惜。


    徐明也沒激動,說道:“放心吧!”


    丁寧還有另一個想法,就是這兩個人一天不離實際操作,如果操作得當,弄出了名堂,這附近私人老板的錢就可以湧到這裏來,交給他們去操作。


    丁寧曾經就對高凡打個這方麵主意,但他現在是副所,很多事其實要他主持,那麽實際上他可以牽頭、把關,徐明與塗亮做主力,成立一個投資公司,也就是所謂的私募資金,這將是所裏非常重要創收行當。當然,這裏麵也有巨大的風險,所以丁寧並不說,但其實,丁寧也意識到,徐明與塗亮他們也是有這個打算,因此算起來,大家應該是心照不宣。丁寧現在眼界比過去寬了,比小看春州這些經濟不達地區,這小池塘裏麵很是有幾條大泥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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