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透過鏡子,看向她那清冽出塵的臉龐,眼中的神色,並非迷戀,而是清冷。


    “皇後似乎不知道這欺君之罪有多麽嚴重?”


    半晌,他方才開口說話,隻是這話語間給人的感覺,與他眼中的神色一般是清冷的。


    梅玉傾聽聞此言,手上動作頓時微微一頓,但也隻是那麽短短一瞬,緊接著她便又再度忙碌起來。


    “皇上,如果您真想治臣妾的罪,今兒在慈禧宮的時候就不會放過臣妾了。”


    梅玉傾心下微顫,麵兒上卻是嫣然一笑,那眉眼間透著慧黠的笑意,著實讓人怎麽看都討厭不起來嗉。


    “皇後倒是聰明。”


    司馬文見她這麽說,不由撇了撇嘴角,口中冷哼一聲。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透過鏡子與她對視。


    梅玉傾將一頭如瀑般的烏發用一根琉璃簪子最後固定了一下,方才抬起眼簾,同樣透過鏡子與司馬文對視。


    這一次,她的心中再無怯懦,眼中神色亦是坦然一片。


    原因無他,司馬文方才那句話,已經默認了他不會治她的罪,她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暗。


    “皇上過譽了,其實是皇上仁慈才是。”


    語畢,她緩緩站起身來,轉眼看向司馬文。


    兩人視線相交的這一刻,司馬文的眼眸深沉似海,讓人有些不明所想。


    而梅玉傾則是笑得聰慧乖巧,那靈動的眼眸仿佛凝著水珠一般,透出一抹明亮的光彩。


    司馬文看著這樣的她,一時之間竟有些怔然。


    這張臉,緩緩地與多年前那場宮宴上看見的小女孩兒重疊起來。


    像,真得好像。


    那女孩兒如果還活著,也該是像她這般的年紀,長得也該與她很像吧。


    可是他知道,她不可能是她,隻是神色間有些相像而已。


    “皇上打算一直這麽站著嗎?”


    梅玉傾見他呆呆地望著自己,著實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麽,可是,腦海中靈光一閃,她又突然記起,大婚之日,他曾說過,她長得好像一個人。


    難道說,他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他的心裏,果真有比錦妃還重要的女人嗎?


    梅玉傾越想越覺得,自己這猜測似乎很有道理。


    不過,她也明白,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長得真的很像他記憶中的某個人,那麽,他會不會……


    接下去的猜測,梅玉傾不願去想,同時,司馬文聞言,也已經舉步再度走回圓桌跟前。


    梅玉傾見狀,自然也是緊跟其後,坐在了圓桌旁的另一張板凳上。


    這時,翠蘭終於回來了。


    與她一起的,還有王嬤嬤和幾個小宮女。


    她們手中不僅端了茶水,還端上來不少水果點心什麽的。


    梅玉傾一見這陣仗,一顆心隻覺突突直跳。


    難不成她們還希望這昏君在這兒呆到用晚膳不成?不然的話,準備這麽些吃食做什麽?


    然而,心裏雖是這樣想的,這話卻是萬萬不能當著司馬文的麵兒說的。


    “來,皇上,嚐嚐這些點心。”


    梅玉傾勾唇一笑,未施粉黛的臉龐白皙如雪,一雙眼眸似黑曜石般明澈動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麵前的一碟點心推到司馬文麵前。


    可是,後者卻並不領她的情,而是目光更冷地看著她道:“皇後,今天再用這一招,對朕無效了。”


    這話說得梅玉傾微微一怔,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點心,還別說,真就跟昨天她吩咐下去做的點心一模一樣的。


    看樣子王嬤嬤倒是有心了,隻是這次的有心,似乎幫了倒忙。


    因為司馬文那張如玉般的俊顏,難得地露出一絲淡淡的怒火。


    可他卻帶著這樣的怒火,伸手就拿起一塊點心塞入嘴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那模樣,看在梅玉傾眼中,像極了跟人賭氣的孩子一般,可偏生由他來演繹,又詮釋出一種與眾不同的高貴和優雅。


    候在一旁的王嬤嬤和翠蘭自然也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二人眼中都露出一絲明顯的愕然之色。


    所幸的是,這一抹愕然,很快便被她們掩藏起來。


    倒是梅玉傾,即使她昨日的所作所為司馬文已經猜到了,卻還是臉不變色心不跳地回道:“臣妾聽不懂皇上這話什麽意思。”


    “哦?你是真的聽不懂麽?”


    此時,他已經將一塊兒點心咽了下去,順便還拍了拍手,將點心上的渣子拍幹淨。


    他看向梅玉傾的目光,明顯在壓抑著胸中怒火。


    梅玉傾卻是滿麵坦蕩地點頭說道:“的確沒聽懂。”


    “罷了,是不是聽懂了,你心裏最明白。”


    司馬文顯然沒耐性跟她較真兒,語畢便突然間站起身,邁開腳步,大步離去。


    臨出門之前,他腳下步伐微微一頓,稍作側首,卻並未回頭看她。


    “皇後,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皇上放心,臣妾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您不必掛心。”


    梅玉傾掛著一抹如麵癱似的燦爛笑容,理所當然般開口回道。


    偶爭取十二點之前再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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