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的,他擔心他會出事,所幸的是,還好他還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他曾經跟他說過:她相信他會做一個好皇帝的。所以,他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做一個好皇帝。


    顧惜淩聽出鳳燁話語中的冷嘲和不滿,卻隻是手上動作微微一頓,沒有做任何解釋。


    她也不認為她需要向他解釋。


    失去孩子的那些天裏,於她而言,曾經是那麽刻骨的痛,還有那身邊無人的淒涼鬮。


    她永遠記得,她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將養著身子,每天照鏡子,都是一張蒼白虛弱的臉。


    還有每每伸手撫摸腹部時,那麽扁平的感覺,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偌大的寢殿裏,隻有她和翠蘭,多數時候,翠蘭也都是不在的哦。


    鳳儀宮的荒涼,更加凸顯出她的淒慘。


    那段日子,是她最不願意回想,卻又永遠也無法忘記的痛。


    她之所以不告訴鳳燁,隻是因為她不認為到了現在,還有告訴他的必要。


    不管說什麽,時間也回不去了,孩子更是不可能回來。


    那個鳳衍親手殺死的孩子!


    鳳燁斜倚在門邊,見她不反駁,也不說話,心中越發氣憤,更替鳳衍抱不平。


    隻聽他語氣涼涼地說:“他當初之所以突然改變對你的態度,是因為……”


    “不管因為什麽,都過去了。”


    不待他說完,顧惜淩已經把他的話打斷。


    她曾經好奇過,所以親自去找他,想問他,問清楚緣由。


    可那時候,她卻連見他一麵都不可能。


    而現在,她已經不想要知道了,這時候再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她手中端著要拿出去曬的草藥,經過門邊的時候,麵無表情地道:“清郡王如果沒事的話請讓一讓,我很忙的,沒事別來找我。”


    語畢,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快步走到庭院裏把草藥放在太陽下曬著。


    鳳燁見她如此,當下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難得的,他一向掛著邪肆笑容的臉上,走的時候竟是一派嚴肅。


    當天傍晚,杜鵑城內的一間客棧內,鳳燁推門而入之時,映入眼簾的,正是司馬翌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的身影。


    他們本是一起從萬佚國京城出發,隻不過鳳燁先行一步,想來看看顧惜淩的態度。


    而司馬翌則是比他晚一天趕到,今兒個上午剛剛到的。


    隻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房間內,竟然還有一人。


    隻見那人正一臉悠哉地坐在桌前,端著酒杯小啜著,刻著歲月滄桑的臉頰上,還有兩抹明顯飲酒後的紅暈。(.好看的小說)


    見此,鳳燁不禁有些意外,看向司馬翌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有師父出馬,讓她回心轉意的可能性更大。”


    “哎,你們可別指望我啊,我早說了,那丫頭的性子倔著呢,我說的話她也不一定能聽。”


    臉色紅撲撲的小老頭兒一聽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連忙出言撇清。


    活這麽大把年紀,他可知道有一句話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算他親自出馬,也沒有多少把握能說服那丫頭。


    別看那丫頭平常看起來文靜著,其實很有主見,不是別人說一兩句就可以輕易左右的。


    即使那個說教的人是他這個師父也一樣。


    司馬翌聞言,轉回身來,看一眼師父,這才看向鳳燁,眼中有著一抹急切之色。


    “你見過她了?”


    雖是問句,但這語氣卻是肯定的。


    “她怎麽樣?過得好嗎?”


    “嗬,”鳳燁冷笑一聲,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好,當然好了。這東沿皇帝,司馬文,還有一個男子,就是那個叫傅天琪的,都住在她府上,你說她能不好嗎?隻怕都要樂不思蜀了。”


    真是虧得司馬翌這麽擔心她,他要是知道他的擔心都給了一個沒良心的女人,不知心裏該有多難受。


    司馬翌聞言,眉頭立刻緊蹙起來。


    這兩年來,他是知道她身邊有人,可是卻沒想到,她一個女人,竟然跟這麽多男人住在一個府裏,這真是太不像話了。


    更不可否認的是,他嫉妒他們竟然陪伴在她身邊這麽久了,非常嫉妒。


    盡管他相信她的為人,也知道她跟他們並沒有什麽特殊的關係,可他就是嫉妒。


    “走,我現在立刻去找她。”


    他忍受不了了,他想見她,現在,立刻,馬上。


    兩年多來的思念,幾乎在這一刻滿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兒見到她。


    可是,鳳燁卻一把攔住他:“你以為現在的她還是以前的她嗎?皇……鳳衍,她已經變了,我跟她提起你幾次,她一次也沒有問過我你過得如何,她根本就不想知道你過得怎麽樣。”


    鳳衍聞言,腳下步伐一頓,心中一陣刺痛,俊朗的臉龐上亦是有一瞬的愣怔。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看著鳳燁,語氣認真地說:“當初是我不對在先,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


    不然,他就不會把師父也請來。


    但是,他始終相信,不管過了多久,她的心裏,一定是有他的。


    如若不然,兩年多來,她又怎麽會沒有選擇那三人中的任何一個呢?


    “唉,隨便你吧,隻是見了她以後,你不要太失望。”


    鳳燁歎氣,這才收回手道:“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客房,而他們的師父卻並沒有一同前去。


    他畢竟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近幾年雖然已經隱匿江湖,但是過去的經曆卻讓他直覺的事情似乎並沒有這麽簡單。


    那丫頭,怕是真的死了心,才會這樣無欲無求地在這東沿國邊遠的小城裏行醫。


    她既然一年前不曾回去,這次,隻怕也不會回去。


    日出日落,一天的時間總是如流水一般眨眼即逝。


    顧惜淩這會兒剛剛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正在收拾東西。


    身後忽然有極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輕到幾不可聞。


    如果不是這兩年來她的輕功與過去已不能同日而語,或許連她也會察覺不到。


    將東西都擺放好,她整個人卻仿佛定在了原地,遲遲沒有轉回身來。


    據她所知,能把輕功練到這種境界的人,好像也隻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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