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牆壁裏流出黑血的情況,也把祝藝瑾嚇了一跳。她和由小碩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不過那小黑豬的暴躁情緒反而逐漸安定了下來。祝藝瑾刺進牆壁的那把匕首,上邊刻著很複雜的符文,按照她的說法,那刀間神殺神,見佛殺佛。而剛才那一刀刺進去之後,牆壁裏流出了黑血,小豬安靜下來,說明威脅已經解除了。


    等了片刻,那黑血就不再流出了。四周一點異樣都沒有,所以祝藝瑾向後退了幾步穿著鞋躺靠在了床上,讓由小碩檢查一下牆壁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由小碩歎了一口氣,對這個崇尚暴力的師姐表示無可奈何。他戴上手套。取出工具,仔細地揭開壁紙,又小心地向裏挖掘,最終,牆壁裏出現了一個不足月的“嬰兒”。


    這個“嬰兒”其實隻是一個形狀而已。當他從牆壁裏慢慢取出那個東西之後,發覺這東西很硬,顏色接近於流出的黑血。這時候後來的老戴忍不住問:“這是什麽東西?”


    “看現在的感覺,像是一個‘太歲’。”由小碩一邊小心地取出那一團硬肉一邊順口回答說。


    祝藝瑾這時候也從床上下了地,她戴上手套,小心地翻動了一下那塊嬰兒形狀的硬肉之後,皺著眉說:“按說這東西不可能流血啊?除非……”


    “除非什麽?”由小碩的經驗比不上祝藝瑾,所以也是滿懷疑問地追問了一句。


    “除非,這是個‘生太歲’,剛才被我一刀給插死了。”祝藝瑾現在似乎也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了。


    看到這裏,我停了下來,在這個舊擋的附件裏,有關於太歲的詳細注解。我大致了解了一下,這才知道,太歲又稱肉靈芝,是粘菌複合體,太歲又稱肉靈芝,為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動物和非菌類的第四種生命形式。細胞結構是接近鞭毛動物的。進化程度介於藻類(藍藻)和原生動物之間。它的細胞結構和原始的鞭毛細胞的結構非常相似,不同的是這種細胞不含光合色素,按《生命起源及進化譜係圖》分析,它的位置應在菌、(藻)類植物和原生動物之間。俗稱的“太歲”是介於原生物與真菌之間的粘細菌,生活於土壤中,生命力極強,是自然界非常稀有界發展,原地不動就變成了像蘑菇靈芝一樣的真菌類。屬於“特大型罕見多菌種複合體”,的大型粘細菌複合體。也就是說處於生命演化的一個岔道口上,左拐就會發展到植物界,右拐就會向動物既有原生生物的特點,也有真菌的特點,是活的生物體,世界罕見。


    顯微鏡下觀察不到細胞結構,古代時認為其為長生不老的仙藥。《本草綱目》中記載,“肉芝狀如肉。附於大石,頭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徹如堅冰也。”東晉道家葛洪在《抱樸子》中記載,“諸芝搗末,或化水服,令人輕身長生不老。”太歲分纖維狀太歲和肉膠質太歲兩種,纖維質太歲產於大山,無彈性,近靈芝;肉膠質太歲產自大地,有彈性,有肉質紋理。太歲生長十分緩慢,一年隻生長5%到10%。


    中國古代所說的“太歲”,還有一層“凶煞”的意思。老百姓所說的“太歲頭上動土”就指說一種不知道危險程度的魯莽行為。過去人們認為,不信這種忌諱、真的會招致災禍。唐代《酉陽雜俎》一書記載:有個叫王豐的人,“於太歲頭上掘坑,見一肉塊,大如牛,蠕蠕而動,遂填,其肉隨填而長。豐懼,棄之。經宿,長塞於庭。豐兄弟奴婢數日內悉暴卒,唯一女存焉。”


    《廣異記》中也說:晃良貞不怕鬼怪,每年者要在“太歲”頭上挖土。有一次挖出肉塊,用鞭子打了幾百下,扔到大路上了。當夜有人看見有些神人騎馬坐車來慰問那肉塊,並問:“太歲兄,你為什麽受他辱打而不報仇呢?”回答是:那人血氣方剛,我也沒辦法。天明後“太歲”就不見了。


    在中國民間,“太歲”向來被人們看作是一種神秘莫測的力量,一種能在冥冥之中支配和影響人們命運的力量。它無影無蹤,而又無處不在。其實,“太歲”實際上是古代人假設的一種天體。作為一種具體的生物,“太歲”是真實存在的。


    在《山海經》、《本草綱目》等古籍中均有詳盡記載,稱其為“肉芫”,“視肉”、“土肉”、“聚肉”、“封”等。在中國神話史書《山海經》中,就有對“肉芫”的記載:“聚肉有眼而無胃,與彼馬勒頗相仿佛,奇在不盡,食人薄味。”晉代著名學者郭璞在注釋《山海經》時,對“視肉”做的解釋是:“聚肉形,如牛肝,有兩目。食之無盡,尋複更生如故。”


    唐代著名學者虞世南的《北堂書抄》中也有一條關於“土肉”的記載,他的史料轉錄於《臨海異物誌》,文中說:“土肉,正黑,大如小兒,臂長五寸,中有腹,無口目,有三十足,大如釵股,浚克食。”


    其實這些記載裏大部分所謂的“太歲”,都是“休太歲”,也就是進入了“冬眠期”的太歲。而祝藝瑾所謂的“生太歲”,是指的處在活躍期的太歲。這種太歲生長依然緩慢,不過卻帶有更強烈的生命特征。行動雖然不迅速,卻具有很高的智慧,並且帶有強烈的靈魂力量。樣子則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龔道衍的《異靈誌》裏記載,“刺之則黑血出,身軀驟然轉硬,散其鋒銳而保其生”。


    祝藝瑾的意思是,這牆壁中原本藏著一個“生太歲”,依靠其強大的靈魂力量害人。而由於祝藝瑾出其不意地一刀,使它身受重傷,於是流出黑血,迅速轉化為“休太歲”的形態了。


    “真是怪了!”祝藝瑾盯著牆壁上挖掉太歲之後的窟窿,皺著眉說:“為什麽這東西會出現在這兒?”


    6


    “按照你的意思,這東西出現在哪兒才正常?”由小碩一臉欠抽的表情問。


    祝藝瑾這次沒有搭理他,認真地說道:“以往發現太歲的地方,大多都是在深山老林。我在嶺南就曾多次接觸過。這太歲本身沒有屬性,從善則善,為惡則惡。不過因為太歲的靈魂力量越接近人形力量越巨大,所以一旦為惡,說生靈塗炭也不為過。”


    “有那麽厲害?”由小碩始終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


    “生太歲,可以直接吞噬活人的靈魂,你說厲害不厲害?”祝藝瑾瞪了由小碩一眼。


    “直接吞噬?”由小碩嚇了一跳,“不是吧?還有這種事情?”


    祝藝瑾沒有回答,眼望桌上那包在了物證袋子裏的嬰兒形狀的太歲,陷入了沉思。


    “碩哥,”老戴不顧自己長得過於著急的相貌,不揣冒昧地對由小碩諂媚地問:“直接吞噬活人靈魂是什麽意思?”


    “一般來講,惡魔吞噬靈魂,必須要待人死,靈魂脫離軀體之後才能吞噬。如果要是能夠直接吞噬人的靈魂,那……太可怕了!”由小碩想著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就在這時候,堂東霖的電話打來了:“我在屍檢這兒,你們最好來看看!”


    由小碩安排老戴幫忙照看著這裏,一方麵要保證這個發現太歲的地方不能讓人出入,另一方麵還要隨時關注著梓潼一家的情況。然後他和祝藝瑾一起去了屍檢的地方。


    還好距離不算太遠,屍體解剖是在北戴河的一家醫院進行的。出示了特別證件,把其他人都打發走之後,堂東霖嘴裏“吧唧吧唧”地嚼著牛奶糖,同時手裏翻弄著死者的內髒。對解剖室內難聞的福爾馬林以及奇怪的腐臭氣息完全無視。


    “這兩個人的死亡都很奇怪。”堂東霖說:“首先說這位跳樓的女性,她雖然頭下腳上摔落在地,不過我可以通過特別的方法證實,她在落地之前就已經死亡了。”


    “你怎麽這麽肯定?”由小碩對於堂東霖嘴裏的吃糖聲非常不適應,他強忍著想吐的***問到。


    “人在跳樓的時候,身體會有一些特別的動作。不管這人是被人從高處推下還是自殺,在落地之前都會四肢掙紮,所以高空墮落而死的人,姿勢總是很奇怪。可是這位老太太身體姿勢異常協調,這隻能證明她在下落之前就已經死掉了。”堂東霖用占滿血和來曆不明的液體的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指了一下牆上的照片說。


    “我當時在追上天台的一瞬間,還看到她回頭來著。難道那時候她已經死了嗎?”由小碩提醒堂東霖說。


    “我記得你說過。不過咱們都知道還有很多種可能,讓一個死去的人動起來。”


    “這方麵你是專家,你說了算。還有其他問題嗎?”由小碩問。


    “有。”堂東霖說:“你們注意這些內髒——”


    她伸手從屍體腹腔裏捧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器官說:“這兩具屍體在都是很快就被送來這裏了,而在這裏一直在冷凍狀態下保存的。可是,就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屍體內部腐爛地過於快了!”


    隨著堂東霖的翻動,室內的腐爛味道更加濃鬱,由小碩幾乎是強忍著才讓自己沒被這味道轟出去。


    祝藝瑾始終皺著眉,她盯著堂東霖的每一個動作,仔細地觀察著那些器官。隻見堂東霖取出一個好像電鑽一樣的工具,把頂端尖銳的針狀金屬分別從兩位死者的後腦鑽進去,各自抽出一管腦漿:“你們看,這些原本應該是白色的腦漿,現在已經變成了灰色。這是高度腐爛的狀態!”


    “什麽樣的條件下才能出現這種事?”由小碩問。


    “死者下葬三個月左右。”堂東霖滿臉發現新奇的興奮:“藝瑾姐,你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祝藝瑾幾乎難以察覺地點了點頭,又讓由小碩幫助她反複檢查了兩具屍體的體表,這才說:“行了,先離開這裏吧。這兩具屍體沒用了。”


    說完,她帶頭離開了解剖室。由小碩也如釋重負地追了出來。隻有堂東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屍體,摘下手套,洗了手之後溜達出來,一邊走一邊從兜裏往外掏牛奶糖吃。


    三個人回到了酒店,仍舊在一樓最初梓潼住的房間裏。路上堂東霖已經知道了太歲的事,這時候她躍躍欲試地想要解剖那個太歲,不過被祝藝瑾給攔住了。


    “以前我們曾經解剖過這東西。一旦生太歲進入休太歲狀態,割開以後裏麵和外邊是完全一樣的。你想研究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先分析一下情況吧!”


    堂東霖前後想了想,說:


    “有幾個問題。第一個,那奇怪的電話是怎麽回事兒?是幻覺還是真的打電話了?為什麽沒有電話記錄?然後就是那電話分明是在救錢梓潼,是誰在幫她?第三就是這位大叔(她指的是老戴,其實他倆隻差兩三歲,不過堂東霖長得一副娃娃臉,老戴卻長得很著急)算出錢梓潼之前的墮胎在她附近。那墮胎為什麽會在這裏,這個時間才出現?以往為什麽沒有出現過?難道錢梓潼之前的男友也有問題?還有,什麽力量要害錢梓潼一家?弄死這一家人是為了複仇還是有什麽好處?多多前天晚上被那個‘小哥哥’帶到地下室,為什麽沒事兒?那個‘小哥哥’是誰?嗯,最後就是,為什麽這太歲會出現在這裏?再算上我之前對於屍體從內部高速腐爛的疑點,老太太落地之前就死去的疑點,這些問題,夠咱們琢磨了……嗯,對了,最重要的就是,錢梓潼夫婦和孩子,會不會再出現危險?”


    堂東霖一口氣列舉了一大堆疑點,然後喘了口氣,扔嘴裏一塊糖,看向祝藝瑾。


    “咱們之前分析了,按照前兩天事發的時間來看,這家人都是在晚上11點以後到淩晨4點之前這段時間出事的。這個時間是子時到寅時,陰氣最盛。所以咱們隻要在這段時間盯緊了就行。不過我覺得就算咱們盯緊了也毫無把握。”祝藝瑾眉頭緊鎖,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地。


    “嗯,這案子越分析水越深,要不,咱們把老梁也叫來吧?”由小碩滿心憂慮地說。自從他們幾個合作開始,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感到壓力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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