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看向黨紅又看了看李小涵:“你懷疑李小涵?”


    夜子也是疑惑不解地接過那張紙,看了看抬起頭來:“我沒見過這張紙。”


    黨紅奇怪地一笑,說:“拍下來,看看誰知道這張紙上麵畫的是什麽?”


    “呂蕭山現在在哪兒?”我問夜子。


    夜子一邊用手機拍下那張紙上的內容,一邊回答我說:“他還在駐地呢,好像現在隻有他完全和這次事件無關。我會把這張紙上的內容發給他,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拍完,夜子把一個電-話和那張紙一起交給我說:“以後你就用這個號碼,不過盡量不要往外打,我們找你會用安全的線路。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說完,夜子朝著跟她來的倆人擺了擺手,就原路出了房間。


    我目送他們出去,又看了看那張紙,什麽頭緒都沒有。黨紅則從裏麵房間拎出來一個皮包,示意我和李小涵跟他出去。


    “咱們去哪兒?”我問。


    “逛街。”黨紅滿臉無所謂的神態說。


    ……


    隨後,我們跟著黨紅開車離開這個小區,直接開到了一個商業區。我還在擔心,出了槍擊事件,街上會到處都是警察,結果什麽事都沒有。我們就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商業區,真的開始逛街了。


    轉了幾家店,黨紅為我選了兩身西裝,包括襯衣之類的很全,直接讓我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扔掉了。李小涵也一樣,黨紅為她選了兩件外套,也讓她把身上的換了下來。


    “這類衣服,在你們這個年紀的人中,穿著比例最大,所以你們穿著這個才最不起眼。”黨紅解釋著說:“下一步,就是幫你們找個地方休息了。”


    離鬧市區不遠的一條街上,有一個網吧。黨紅直接開車到了網吧的後院,打了個電-話,網吧裏出來了一個人,把我們接到網吧後邊的一個小院中。這個院子看上去很平常,不過進去以後發現裏麵居然是酒店標準間的格局!


    那人把我們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刷卡打開-房門,把房卡交給我就出去了。黨紅進了房間,四下裏檢查了一下後說:“你們今天就先住在這裏,屋裏有電腦,網線是獨立的,速度很快。電腦旁的這張紙上有訂餐電話,餓了就打電話訂餐。除了夜子給你的電話打進來,你們不要跟任何人聯係。”


    “等一下!那個……紅哥?”李小涵臉上顯出一絲扭捏問:“我倆住一個房間?”


    “你們目標越小就越安全,這不是度假,是跑路,懂嗎?”紅哥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再說這屋裏有兩張床,願意幹什麽是你倆自己的事兒!”


    說完,這老家夥還擠了下眼睛,帶上-門就走了。


    屋裏隻剩下了我和李小涵。


    我有點不自然地看了李小涵一眼,說:“你可以現在先睡覺,我要順一下,太亂了!”


    李小涵站在原地,臉上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先去洗個澡。”


    說著,她就要往浴室裏走,我突然想起了早上在鏡子上看到的那行字,趕緊叫住她:“小涵,等一下!”


    “怎麽了?”李小涵站住回頭問我。


    “那天晚上,我在你脖子上畫的那個符咒,你還沒有洗掉?”我用手比劃著她的領口位置問。


    “你怎麽知道?”李小涵有些詫異地問我。


    “洗掉吧。”我說。


    “不洗,我要留著這個。”李小涵說:“這一年多來,我幾乎每晚都做噩夢,醒了又什麽都不記得,隻記得自己夢裏很害怕,完後還特別疲憊。自從你給我畫了這個,我感覺自己休息都特別好。”


    “洗掉吧。”我說:“我可以再給你畫。”


    李小涵聽我這麽說,反而整個身體都轉過來朝向我,直視我的雙眼問:“你知道我沒有洗掉這個符,你怎麽知道的?為什麽非要我洗掉它?”


    我訕笑了一下,說:“你換衣服的時候我偷看的。那什麽,這種用血水畫的符咒,對身體不好的。”


    “我是學心理學的,你說謊我看得出來。”李小涵朝我走近了一步,逼視著我的雙眼問:“到底是什麽原因?你不說,我就不會洗掉的。”


    我聽她這麽問,不由得吸了一口氣,倒退了兩步坐在床上,掏出一支煙點著,想了一下才抬起頭看著她說:“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不過,你先要把你隱瞞的事情都說出來!”


    6


    “看來你隱瞞我的事情不少哦?”李小涵聽我這麽說,也不著急進衛生間了,邁步走到另一張床(政府)上,脫了鞋盤腿坐了上去,從我的手裏拿過煙盒,學著我也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就咳嗽起來:“咳……咳……咳……好吧,我跟你把我的事情都說一遍,你也把瞞著我的告訴我!”


    我看著她咳嗽的樣子笑了笑,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是南方人,確切說是廣州人。爸媽離異,我跟著姨媽長大的。大學畢業之後,我沒找到對口的單位,就暫時到姨媽的醫院幫忙。我知道現在社會上很多地方,打著按摩的幌子做情-色交易,不過姨媽的這家醫院是真的靠按摩治病的。很多按照傳統治療手段無法治療的病人,可以在這裏有效地通過按摩來減輕病痛甚至治愈。可是時不時有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去搗亂,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個亮子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是來治療的,隻是想借這個機會對按摩護理人員動手動腳的。有一天,那個亮子就在按摩間裏,想要……”


    李小涵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又使勁吸了一口煙,才看向我說:“他想要【弓雖女幹】我,我拚命掙紮,可是他力氣很大,我根本就反抗不了,我想喊,他就捂著我的嘴……”


    我也不出聲,靜靜地等著她往下說。李小涵又停了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很快他就把我的衣服都扒掉了,還好我掙紮的時候碰到了呼叫器,姨夫過來叫門,門從裏麵被他反鎖了,姨夫有備用鑰匙,打開門之後就急了——姨夫姨媽沒有孩子,一直拿我當親女兒養的。結果姨夫就和亮子給打了起來。那個亮子是個混混,很會打架,不過畢竟姨夫學按摩的,對人體的肌肉骨骼都很了解,最終把那個亮子給打倒了。”


    “然後,姨媽就報警了。這個亮子家似乎有些門路,當時為了打這個官司,姨媽家花了好多錢,明明是亮子愛黨【弓雖女幹】判了。之後,杜院長了解到我學的是臨床心理學,正好和她的療養院對口,就請我去療養院上班。那邊隻是地理位置偏僻,其他的待遇非常高。我也喜歡安靜,就去了那個療養院。到療養院的第二天,錢梓潼就送來了,我就一直做她的護理。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不過,我真的並不是杜院長的眼線。”


    我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她說:“抱歉讓你又回憶起這些。不過,我目前關心的隻有兩件事。”


    李小涵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我,輕輕一笑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龔雯婷在我的房間裏留下了一排數字,我覺得那不是隨便亂寫的,可是我也想不通是什麽。數字是334455。”


    “還有就是,你為什麽非要跟著我?”我彈了彈煙灰問。


    “我說的是真話,我不知道。我隻感覺到腦子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警告我,如果不跟著你,我就會很危險。”李小涵看向我,滿臉坦誠地說。如果她沒有說真話,那她一定是個好演員。


    我把她說的話反複想了想,一時也找不出什麽疑點來。至於龔雯婷留下的數字,我想恐怕是她藏那塊玉的坐標之類的吧。


    “現在該你跟我說了吧?”李小涵把還剩一大截的煙在煙灰缸裏碾滅,看向我問。


    我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其實,我不說,主要是怕嚇到你。”


    “我都跟你見了那麽多可怕的事情了,說吧,我有心理準備!”李小涵笑了笑說。


    “我去療養院的那一晚,晚上你曾經找過我。”我沉聲說,同時注意觀察著李小涵的反應。


    “我找過你?是啊,我知道。”李小涵滿臉疑惑。


    “我是說,那晚很晚的時候,你找過我。不過那個你似乎不是你自己。”我努力解釋著。


    “能不能再說明白一點?”李小涵臉上已經開始緊張了。


    “我的意思是,你雖然去了我的房間,不過你自己可能並不知道。那種情況很詭異,有點兒像傳說中的‘附體’。你說話的腔調,聲音都變了。我能明確地知道那不是你。”


    “我說什麽了?”李小涵臉色蒼白地問。


    “主要就是說讓我盡快把錢梓潼從療養院帶走。其他沒什麽。那時候的你,眼睛是死灰色的,這情況後來又出現過一次。”


    “是……在咱們離開療養院的車上嗎?”李小涵問。


    “是,如果那次不是‘你’發出警告,恐怕大家都會摔死在山穀裏了。”


    “嗯,我相信你。”李小涵說:“不過,這些和你讓我洗掉這個符咒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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