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鬼和夜子坐下,注視著韓琦,韓琦也看著他倆,半天沒說話。我在旁邊看得都有些氣悶了。韓琦才換了個姿勢,歎了口氣對高鬼說:“我上次還真沒看清你!”


    “什麽意思?”我一驚,盯著他倆問。


    “我是說,你這個朋友很有能力,辦事效率也很高!”韓琦瞥了我一眼回答,可是我總覺得他有些言不由衷。


    “過獎了!”高鬼微微點頭說:“韓先生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嗯,還有一個問題。”韓琦也點點頭,微微喘息了一下說:“關於我的存在,希望你和這位小姐是最後的知情人。”


    “包括韓家也不讓他們知道嗎?”夜子問。


    “包括,嶺南祝家,漠北由家,以及那個什麽特案組。這些人在社會上交際麵十分複雜,所以無法僅僅依靠他們個人的行為表現就判定他們背後的勢力。這裏,將會是我最後的存身之所,當年我就是在這接受的容學會的訓練,在這兒開始,也在這兒結束吧!”韓琦聲音平靜,聽不出悲喜。


    “好的,這完全沒問題。”高鬼說,同時看了我一眼:“現在特案專科的人……”


    “等一下說!”韓琦一抬手阻止了高鬼:“等上邊的貨都卸完,讓李斯下來,咱們把所有的信息分享一下。”


    於是,在高鬼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是無聊的等待。


    許久,才看見李斯拎著一個輪椅下來了。


    韓琦在我和李斯的攙扶下從床上挪到了輪椅上,然後推著他,召集大家在早晨呂蕭山發布“消息”的那間屋子裏聚齊。接著就是用了將近六個小時,才把每個人所經曆的情況交叉匯總完畢。這裏麵,我說的是最多的,畢竟,大部分事情都圍繞著我才引起的。六小時下來,口幹舌燥。


    在整個過程中,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著,除了夜子。隻有她手裏的手機不停地閃爍,然後就看見她飛速地發短信。


    這些所分享的各自所知道的情況,還包含了一些我關心的事情。


    首先,韓真似乎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隻是深居簡出,包括柳祁佳都已經不上班了,不知道在籌劃著什麽事情。


    其次,老梁他們也回到了石家莊,據說特案專科這個編製被“叫停”了。老梁他們現在已經屬於閑職,同時還在接受“上邊”派來的工作組的調查。


    韓素香、楚先生、lilis、還有龔雯婷依舊杳無音信。


    當這無聊的“記憶分享會”結束之後,大家簡單吃了個飯。我很奇怪的是,無論是李斯高鬼,還是宋伊凡呂蕭山,甚至連李小涵都對韓琦十分信服。也是,韓琦身上確實有一股特殊的氣場,沒有來由的,和他在一起就會感覺很安心。


    吃完飯,韓琦的精神已經十分萎靡了,他能夠清醒這麽長時間,已經令我很驚訝了。李斯用輪椅把他推回自己房間,然後他拉著我就往外邊走。


    “幹什麽?你要?”我問。


    “出來看看!”李斯興奮地說。當我們上到廠房裏,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隻見原本狹長空曠的廠房現在竟然已經被堆得滿滿的了。從環境布置上看,這裏已經不再是一個空廠房,而更像一個很高檔的辦公環境!


    一直跟著夜子的那兩個人正在指揮著一批工人——不對,應該是幾批工人在忙碌著,從他們的工作上可以看出來,有人在負責調試網絡,有人在負責裝修,有人在組裝辦公家具,還有人在安裝攝像頭。


    “我靠!這是要整哪樣?”我目瞪口呆。


    “都是韓琦要求的。”李斯遞給我一支煙說:“我估計,他可能是想重新興複容學會吧!”


    “那你就幫他?”我瞪著李斯問。


    “為什麽不幫?”李斯仿佛難以置信地盯著我問:“幫他對咱們有什麽壞處嗎?”


    我茫然搖了搖頭,接著又晃了晃腦袋,感覺一切都那麽不真實。


    “你跟我說實話,他承諾你和高鬼什麽了?你們這麽幫他?”我拉了李斯一把問。


    李斯仿佛不認識我一樣倒退了半步看著我:“你怎麽了?這是?你不願意幫他嗎?當初好像你一門心思想救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一口打斷李斯:“我當然想幫他,於公於私我都會幫他。隻是,我總感覺這一切透著那麽股子不對勁兒的味兒!”


    李斯提了提鼻子:“味兒挺正的啊?難道你放屁了?”


    “我放了你了!”我朝李斯惡狠狠地說。


    “你倆有點兒正形行嗎?”身後傳來夜子的聲音,回過頭,正好看見宋伊凡和夜子一起從下邊出來。


    “你這是怎麽了?”宋伊凡看著我問:“怎麽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我隻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我使勁抽了口煙說。


    “好像從我認識你,你就沒有搞清楚過狀況吧?”宋伊凡話裏有話地說。自從這次宋伊凡和李小涵遇見之後,仿佛她始終跟我有意保持著距離,卻又顯不出哪兒不對來。


    “有個活兒給你們倆的!”夜子對我和李斯說,同時把手裏的一摞紙遞給李斯:“我讓小張和付師平幫你們。”


    “活兒?什麽活兒?”我有些詫異地看向夜子,可是李斯已經順手接過了那摞紙,翻看了起來。


    “別問了,叫上那倆貨,過來說!”李斯一邊像模像樣地翻著手裏的文件,一邊朝著廠房裏一個新隔開的小房間裏走去。


    2


    這個廠房的結構和北戴河那間一模一樣。狹長的廠房被分為三段區域,隻是現在,除了最裏麵的那個區域還沒動之外,外邊的兩段區域又被劃分成了若幹個小房間。就像一個個小辦公室。


    我跟著李斯走進的那個房間裏,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裝潢。所謂裝潢其實也就是大量使用型材安裝,工人完全省略了锛鑿斧鋸,隻用一把電動螺絲刀就完成了大部分裝修。無論是牆壁,門窗,還有家具。


    李斯直接走到房間裏的桌子前,把手裏的資料放在桌子上展開。趁著那倆人沒進來呢,我拽了李斯一把問他:“你是不是跟韓琦簽訂了什麽約定了?”


    “沒有啊?”李斯抬頭看著我說:“你為什麽這麽問?”


    “咱們什麽時候接活兒了?”我指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說。


    “其實是我。”李斯頓了一下說:“是我接的活兒,不過我順帶捎上你了。”


    “那你能順帶告訴我是什麽類型的活兒嗎?”我忍著怒氣問他。


    “韓琦說,為了確保這裏安全,要把這附近的不安定因素都清除掉。按他原話說,就像——”李斯想了想,學著韓琦的腔調,用胸腔共鳴說:“就像去掉雜草,靈芝自然就會顯現出來!”


    這時候,夜子已經把小張和那個山羊胡子派了進來。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先忍著聽他們說話。


    “我編了個程序,自動掃描這個地區的關鍵詞,按照時間順序自動檢索,最後鎖定了這些信息。”小張打開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然後又擺開那些資料紙,指著其中一部分說:“之後老付又用風水學定位,其中最大的可能,是這幾個事件。”


    “接著,我們又按照高律師給出的條件,最終鎖定了這個事件。”那個“老付”說。其實這家夥也就是二十多歲,隻是本就長了一臉老態,溝渠縱橫,又加上留著山羊胡子,看上去似乎不下四十歲。他從那幾張紙裏麵翻出來一張,放到桌子上,這時候小張已經把電腦完全開機並調出資料來了。


    “這家人前幾天周末去白洋澱旅遊,回來後就開始鬧肚子,去醫院的當晚,都死在了病床上。”小張指著屏幕上一家三口的照片說:“現在,關於他們的消息已經封鎖了,所以表麵上這隻是一起食物中毒事件。實際上——”小張打開了另一組照片,上邊的畫麵極為惡心,他一邊按動空格鍵翻頁一邊說:“我黑進了防疫站的秘密檔案庫,你們看,這家人在死亡時,身體都出現了極為特殊的症狀。”


    這家人是倆大人一個孩子。父母是三十五、六歲,孩子隻有十來歲。隻見照片上的三個人,死亡時的情況都很特殊。首先是滿臉痛苦的表情,眼球外凸,頭發乍著,身體像是在激烈地掙紮著死去。而且,他們的胸腔,都有一個很大的血洞!


    “這家人是被人殺死的?”李斯瞪著屏幕,咽了口吐沫說。


    “是被殺的,不過不是被人。”小張熟練地切換了一下,調出一個視頻文件說:“那家醫院有監控設備,這段視頻已經被強製收取了。不過在我黑進他們的網絡裏去之後,順手一並給搞出來了。”


    那段視頻的時間很短,大約有三分鍾左右。畫麵中是這一家人死亡前最後的鏡頭。


    隻見畫麵中,一名護士在照顧這患病的一家人。他們都在一個病房裏,突然,那個父親猛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張嘴好像大叫著什麽,同時在撕扯自己的上衣,幾下就把上衣全部撕掉了。突然,他身體猛然向後一倒,身體中間向上挺起,接著,隻見他的胸腹部位,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快速爬動著,皮膚上高高的鼓起在不停變換著位置。那護士似乎是被嚇壞了,看視頻裏,她仿佛也跟著病人在大叫著……


    而後,隻見那男人的胸口猛然像是火山噴發一樣,破開了一個血洞,而後大量的黑色的東西從他胸腔裏衝了出來!那些飛出來的東西,因為監控錄像分辨率不夠,看不清細節,不過,感覺上就像蝗蟲一樣。


    接著,躺在旁邊的母親和孩子幾乎同時重複了父親的遭遇,三個人很快就變成了胸口隻剩三個血洞的屍體。而那個護士,早已經暈死在地上了。


    “我草!”我和李斯不由得異口同聲地感歎到。


    “這還不算完呢!”那個小張興奮地指著屏幕說:“等著看,亮點在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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