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靈力流如湍急而暴躁的溪流在天凰的筋脈中匯合著,激蕩著,互相衝擊著。無論哪一股細流都要想改變其他細流的方向和軌跡,讓天凰感到自己的筋脈正給巨大的力量撕扯著,衝擊著,似乎每一刻自己的筋脈都可能束縛不住這種洪流而崩潰。


    她不得不萬分小心,忍住這種痛苦和恐懼的折磨,細致的調理這所有混合力量的方向,讓它們能夠不再對抗和排斥。


    經過漫長的一段時間的調節與維持,各種力量在互相衝突中最終失去了原有的暴戾衝突,漸漸融合為一股洪流。


    這股融合了不同成分,不同來源,不同屬性的洪流,在天凰的筋脈中漸漸平複下來,最後順著她的小心翼翼的引導,回歸到丹田中去。這種力量充盈感猶如被馴服的萬千匹野馬,在一起順著她的心意行動一般。又奇妙又新鮮!


    當她將這股力量完全收歸己用時,突然感到自己原來的真元力,突然提高了一個層次,而這個層次卻不是仙元力。


    因為美人師父曾告訴過她,仙元力是純淨而平緩的。


    自己體內這種充盈的力量則是雜糅而激蕩的,一旦施放出來,也必然不會和緩,而是辛辣無比,充滿了傷害力的。


    莫名的心中一陣蕩漾:難道這便是美人師父說得墮入魔道?


    不過魔也好,妖也好,隻要能強大的法術,她慕容天凰可不管它的來曆與屬性。


    她才不管怎麽天地法則,更不理會什麽妖魔、神仙水火不同爐,妖法仙術一定要對立。三生六道必須謹守自己的修煉規則之類的廢話。


    修煉不同派別的法術,就如同手執利刃一般既能夠傷人,也能救人,單看如何運用。為何要規定修煉途徑和修煉方法呢,真是無聊透頂!


    想通了這一點,她覺得心中豁然開朗,立即退出自己的魂海,在回到身體的一刹那,她覺得冰寒刺骨,剛剛生成的護體之力立即自行運轉,然後向四周迸發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猶如天地崩塌一般的氣勢,讓周圍的粉紅色冰霧結界瞬間化為漫天粉色碎屑,向四麵八方飛濺而出。


    周圍的空氣有如颶風過境,將一些結界殘餘掃蕩殆盡。


    “夜魅,你丫的竟敢鑽到老子懷裏來!找死嗎?”天凰恢複神識的一刹那便發現懷中依偎著一個粉紅色的身體,她知道肯定是夜魅,便勃然大怒,一掌將他推出老遠,雙手插著腰罵道。


    夜魅已經被剛才結界崩塌的聲音吵醒了,不過他仍然舍不得離開她清香而溫熱的身體罷了。


    第一次覺得女人的身體並不是他想象中那樣讓人生厭,剛才在她懷抱中那樣溫暖而祥和,讓他有種心神激蕩的感覺,這感覺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為此多糾結一會兒,天凰已經醒了,她的護體之力瞬發的衝擊力加上她的推力,猛然讓他飛到幾十丈外,才險險站了下來。


    一種震撼感讓他扭了扭自己修長的腰肢,並沒有去聲討天凰的粗魯,而是徹底怔住了。


    直覺告訴他,那股護體之力,分明是天凰剛剛練出來放出體外的,這股力量的強悍他並沒有太多驚愕,讓他驚愕的是這種力量的成分,太複雜了。


    貌似有些仙元力的成分,但是不多。有魔靈之力,裏麵雜糅著玄冥之力,還有一些妖力,連同她身體中原有的真元力,形成了一種大雜燴的感覺。


    她怎麽擁有這些成分的力量,夜魅已經沒有心力去做考量。


    她是如何打破三界六道之中涇渭分明的修煉界限,把這些成分不同的力量結合到一起,並能達到運用自如的程度。


    不可能?怎麽可能呢?這些力量是互相對立水火不容的,若是按照常理推斷,就是把兩種力量一起放入自己的筋脈中,便會造成筋脈逆轉而使運功者修為全廢!


    如今她是把三種以上的不同力量一起放入筋脈中融合,為何不但安然無恙,還突破了自身的修煉界限,達到了一種誰也說不清的層麵呢?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夜魅在哪裏僵直著站著,心思在閃電般的閃動著,可惜思索良久也沒有答案。


    他正要去問天凰,卻突然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在她原來站立的地方,還有些微微的白色霧旋。


    沒有見她往自己這個方向來,難道她去了法皇的法玄結界?


    自己一直費盡心思都沒有破除過筱嶽的玄法結界,這次天凰竟然把他的結界給徹底摧毀了。要想再建立一個如此完美的結界,筱嶽又要絞盡腦汁的忙上許久了。


    他知道那些前世的記憶,筱嶽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他的熱情卻一絲沒有退去,於是這些年一直纏著筱嶽,搞得他焦頭爛額。一心想破除法玄結界,進入法玄界去找他再續前緣。


    如今看著殘破的法玄結界,要進去易如反掌,但是他卻不曉得為什麽,他卻沒有以前那麽強烈的衝動去找法皇筱嶽了。


    至於為什麽會突然間將這些年積聚的熱情頃刻消退,他也說不上為什麽,所以還是久久的站在原地發呆。


    直到天已經大亮,周圍的濃霧散盡,天凰才意猶未盡的從法玄界退出來,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回望著裏麵滾滾的濃煙,扁了扁嘴巴拍了拍手,詛咒道:“丫的,便宜你了!若不是看在你是可愛的老爹,本少爺連你的法皇宮都給燒了!”


    說罷,右手一揚將斬月劍,擲在空中,飛身踏上劍身,在空中劃過一道綠光,一忽間便不見了。


    夜魅還沒有反應過來,軒轅夜已經黑著一張臉從法玄界中退了出來,在他身後跟著四個燒得麵目發黑,衣衫也破爛不堪的法王。


    他們身後則是一身黑衣,滿臉冰霜的法皇筱嶽,還有眨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不出是憂還是喜的筱可愛。


    見他們被燒得慘樣,夜魅頓時笑得一手叉腰,一手撫著胸口,指著四個法王人人一張焦黑的花臉噴了。


    “筱嶽你還是息事寧人的好,她隻是點了你們種植的魔藥而已,若是放在平常,她不點了你的法皇宮,就奇怪了!”軒轅殺攔在他們麵前,冷冷地笑道。


    “你這個墮落的神仙,今天怎麽會替慕容天凰說起話來?”筱嶽咬牙切齒的說道。


    “墮落的神仙,也比落難的法皇大人好過的多!”軒轅殺不冷不熱的嘲諷道,跟天凰認識後這段時間,他竟連她氣死人不償命的說話方式也學來了。


    法皇氣得一咬牙,抬手發出一道冰凍法力,軒轅殺一邊躲開,一邊得理不饒人的笑道:“怎麽,被七少燒了老窩,火氣大了?”


    筱嶽差點沒被這句話氣暈。


    的確,剛才慕容天凰實在是太可氣了,竟然破了他的結界,闖入他的法玄結界,在種植區域放火,把他們辛辛苦苦種了十多年的魔藥,一把火燒得精光。


    還不知道在土地中埋入了什麽怪藥,土地中開始生長各種小飛蟲,一時間飛得哪裏都是,就連他的法皇宮,都被這種討厭的帶翅膀的小強給占據了。


    更討厭的是,她在河水中,丟入了脫發丹藥。


    一時間所有法玄界喝了喝水的人,一律頭發胡須,連同身上的汗毛都脫得幹幹淨淨,什麽都不剩了。


    那些鳥類獸類更加成了光禿禿的一根毛都沒有的肉球,它們冷得全部擠在一起,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噴飯。


    筱可愛聽到天凰的靈語傳音,當然沒有喝水,所以整個法玄界隻有她和法皇筱嶽的頭發還在。


    她不知道有多麽佩服,天凰能夠照顧她的顏麵,想出這麽有創意而又解氣的報複方法。可是看著父親快被氣瘋了,她也不好露出高興的神色。


    隻是在心裏暗自得意洋洋:“活該,誰叫你把我關在房子裏的!”


    筱嶽似乎聽到女兒的心聲一般,冷冷橫了她一眼,嚇得筱可愛暗自吐吐舌頭,到底不敢再動看笑話的心思了。


    夜魅也扭著修長的腰肢,兩根手指拈著另一個粉紅的絲巾,眨著魅惑的眼睛,走上前笑道:“法皇大人,您的火氣實在太旺了!要不要本尊留下來給你滅滅火!”


    “滾開!”筱嶽眯起眼睛,用手指彈出一道冰紫色的屏障,然後向四個法王下令:“不要再追,修護結界!”


    見他改變了追趕天凰的主意,四個法王也不敢有所微詞。


    立時一起施展法術,重新修複剛才被天凰破壞的結界。


    筱可愛又被困在了法玄界中,可是這次她反而不急不惱,也不氣了,反正她堅信,總會有一天,天凰會來這裏帶走她的。


    父親攔得住她的人,卻攔不住她的心。


    筱嶽則緊緊鎖著眉頭,心中既震撼又為難。


    在天凰眼中,根本就不拿天地規則當回事!她竟然打破三界六道的修煉規則,將妖魔之力,和幽冥之力混入真元力之中。


    如此肆意妄為,她到底是要做什麽?


    見法玄結界重新開始凝結,軒轅殺也懶得在這裏跟筱嶽糾纏,他看著一邊呆立的夜魅,沒說什麽,立時飛身離開了。


    既然找不到那個人,他現在得趕緊去冥界的九層地獄,找自己的身體,隻有身體和魂魄、元神合一,才可以提高自己的修為,也可以在天凰需要他幫忙的時候,才能夠幫得上忙。


    反正認定了她,他就要陪她到天荒地老。


    至於她愛不愛自己,那倒變得無足輕重了!


    夜魅見他走了,在當地靜靜站立了一會兒,覺得心頭很是煩亂,但自己到底是為什麽煩亂,他怎麽理都理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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