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父子情


    商君一手研磨,一手執筆,一張精致的臉蛋像璀璨的鑽石般明亮,綴著金色陽光的睫毛煽了煽,清澈的眼眸蘊著幾分靈動的韻味,甜甜一笑,露出小小的酒窩,笑容幹淨無邪。白皙的幾近透明的皮膚在光線下投出碎碎地流光,隱隱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優雅。


    墨色的頭發,綁了一個小辮子自然的落在肩頭,觀之可愛,望之飄逸。商君執起筆,筆走龍蛇,一氣嗬成的完成一幅‘美人’,對著一位身著華貴的婦人無邪一笑:“美女姐姐畫好了。回家掛在美女姐姐相公的書房,讓美女姐姐的相公天天能看到,就能舉頭望美女姐姐,低頭思美女姐姐,夫妻感情更甚以往,必能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生命誠可貴,救人品更高,為了能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盡我微薄之力征集善款,這幅畫,我不收錢。隻希望用這一幅畫祝福美女姐姐,送出一份愛心,收獲美滿姻緣。”


    一身正規的貴婦打扮的婦人,烏黑的頭發往後梳成一個當下流行的貴婦髻,整個人容光煥發,美豔細致的麵龐喜悅難掩,一百兩銀子放入‘功德箱’,拿著一幅畫不帶一片雲彩的走了。


    楚贏眸色暗沉,俊美絕倫的容顏達到前所未有的吃驚和凝重,高大的身軀坐在桌案後的大椅上,表情不怒而威,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清雋的下頜揚起堅韌的線條微微仰著,幾分威儀隱隱帶著一絲褻瀆的傲氣。看著商君‘功德箱’滿滿的銀子,再看他麵前的書畫攤無人問津,心中五味混雜。


    “國主爹,我娘親說出來混,就不要怕丟臉。人活一張皮,皮薄皮厚關鍵在心胸。不過是讓國主爹賣字畫,又不是出賣肉身。靠自己能力賺錢,有什麽是放不開的。”商君抱著‘功德箱’走到楚贏的書畫攤前,一本正經的說道。


    稚嫩白皙的小手握著楚贏寬厚的大手,執起筆,動作優雅舒緩的帶著楚贏的手運筆,漸漸地勾勒出極具風骨的字,一暖一軟,一大一小,一古銅色帶著風霜的痕跡,一潔白如美玉,相握相依在一起,就像親和慈愛的一對父子,和諧柔美。


    “國主爹,有沒有想過‘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那些寒窗苦讀的學子有多少人能為帝王效力?以科舉晉升朝堂,兼濟天下,是學士們一生的夢想。可是那些落榜的書生除了在街上擺攤賣字畫,幫人寫書信,或者做教書先生。他們還能做什麽?”商君筆下寫著寫著,有些悶悶的道。


    “你不是說我除了出生比別人高貴點,有權力點,其實就是吃先祖軟飯的嗎?所以,我們才出宮擺攤賺錢體驗生活,怎麽又扯到科舉了?”楚贏笑了笑,卻很嚴肅的聽著商少主的話,眼前的孩子有著帝王之才,任何一句話都能延伸出許多問題。


    商君眨了眨眼睛,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清脆道:“設身處地想想學子們為科舉嘔心瀝血的情形,不得不感歎一句‘太苦’。”


    “你這才幾歲學了多少,就感歎‘太苦’?朝為布衣,暮為卿相,這就是官場。科舉是拔擢人才,選取官員最有效的選官製度、人才製度。”


    “我是為那些學子們苦。之前在大秦的時候,我在榆嘉縣的縣學裏上學,我才知道官員的選拔有多苦。通過縣試才能參加‘三級考試’,從俯試院試到鄉試,在從鄉試到會試殿試。鄉試三年才一次,這麽多士子爭奪榜上有名。苦苦熬了幾十年,就算考取功名,進入朝廷,為國效力,也要數年時間打通官脈,一級一級升遷上去。(.無彈窗廣告)考試很苦,當官也很苦。”商君歎息道,嫩白的手在楚贏大掌包裹之下,墨色韻染,筆下字跡鋒芒顯露,端見氣魄風骨,字裏行間表現出執筆者收放自如的內斂,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勾了勾唇,眼神閃過一絲精光。


    “科舉考試是寒門學子的‘正途’,倘若連學習的苦都不能承受,也不會成為人上人。而百官各有所司,各有所長,沒有一人能管理所有的事,這才分出很多官職,分權理事,各盡其責各司其事。一國之事全部在於國主的意誌決斷。若有才能之人,隻會參奏政事,不為百姓之利,不忠於君王,縱有實事,隻會紙上談兵,唇槍舌劍的賣弄言語,越權行駛禦史之職,一心將重點放在官員的貪汙腐敗上,即便有能力,也會被人排擠,最後被人遺忘在角落裏終身不得誌。科舉是君主挑選為天下百姓計的主建者,而官員的選拔是這個國家的建築者與完善者,製度的好壞不該如此狹隘的判斷,時代在變,考試的內容也在變,挑選的人才也不斷精益。”


    在楚贏看來,玄武大陸六國從政治統治體製的各方麵來說都是君主集權體製,君主的一言一行都有著特殊的地位和權威。上至王侯貴胄,下至百姓官吏,都由君王統一發布政令。軍製、稅製、農事、商業等都由君主統策,並對相關製度的實行委任各級官員。


    但是,西楚在科舉製度上與其他五國有著不同。不同於大秦的科舉製度,西楚每三年一次大選,每一年兩次小選。采用的是武、文、策論的考試方式。


    考試的內容也隨著西楚國主的政策不斷在變,西楚立國三百年,期間的科舉考試,多數在於文,詩詞歌賦的考試方式由來已久。時文的考試在於文筆詞采,取決於國主的喜好。西楚立國之初就多了一批隻會酸腐文章的官員,終日隻把酒論詩,沒有真才實幹。隨後科舉才取消了詩賦的考試,需考政務常識,律法地理曆史文藝。


    到了楚贏這一代國主,科舉考試就五花八門。律法是行事準則,是科舉考試必考的科目。文藝能陶冶情操,是人性情的表現,也在考試科目中。而時政策論,更是科舉選拔人才的焦點。策論的題目沒有定式,涉及內容廣泛,範圍深遠,問題刁鑽,應時而變,時常以當下棘手的朝政來考較考生。然而策論才是科舉考試科目中真正能選拔胸懷忠誠兼濟天下的經世之才。這項考試是唯一一步登天進入國家權力中心的門檻,若想位居人臣之首就要有獨特的見解和審時度勢的策略。


    相較於偏重政務政策的策論,武舉是西楚重中之重。強者為尊在武舉上發揮到極致,是真正憑鬥氣實力決勝負。在比試中考生即便敗了,也能在軍中謀取武官。武舉每三年一次,是最簡單輕鬆選拔的武官。但是要做五品以上的武官,就必須參加兵法的考試。如此嚴格的武舉為西楚選拔出大批軍事人才。


    三年一度的科舉盛事,原本就是西楚近日來關注的重點,選擇這個時候帶商君出宮,不管是為了‘國庫窮’出來賺錢體驗生活,其中也有楚贏的考量。


    楚贏就在這麽一愣神的時間,商君已經擱了筆,對著圍觀的人甜蜜一笑:“感謝各位美女姐姐俊美哥哥為公益奉獻一份力量,我與爹爹忠心祝福你們家庭美滿。我們會用這些善款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楚贏看著書畫攤前銷售一空的字畫,一聲不吭的執筆書寫,所有的自尊和不自然全部在商君的鼓舞中摒棄,他此刻就是一名為了生活奔波的寒門學子。短短時間,楚贏在心境上有著前所未有的感悟。紙張上寥寥幾筆,都揮灑著文采。問天下大事,知百姓心聲,就該深入其中,以身作則。


    商君的口才,楚贏的書畫,‘兩父子’共同合作,不大一會兒,就賺到五百兩銀子。然而,楚贏與商君的動靜太大,引來過路官員的注意。有眼力的官員看到一身樸素的國主,驚得氣一岔,頓時冷汗直冒。堂堂國主當街賣擺攤賣字畫,這是國庫缺錢了?還是國主心血來潮體察民情?甭管哪種原因,他們趕緊改道吧。


    “國主爹,用自己的實力賺錢,心情怎樣?”商君坐在楚贏腿上,開口笑道。


    楚贏看向商君滿臉‘誇獎我’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隻道:“小聰明!”


    “國主爹,是在反諷我嗎?我這一手妙手丹青可謂是登峰造極,畫技超群。”商君運筆遊走在紙上,雖是臨摹楚贏的字跡和風格,但是卻生動異常,一模一樣,讓人一眼便認不出是誰的筆跡。


    楚贏自詡書畫極為霸勁,又不失寫意,當世也算自成一派,無人能模仿出其神韻。然而小小年紀的商君竟這麽快將他的字跡活靈活現,寫意畫畫出其中意境韻味。由字觀人,楚贏便覺得小小的身軀裏有著無窮的力量,一時忍不住摸了摸商君的額頭,朗笑道:“字畫為古今學術之源,你這種臨摹出來的可不是小聰明。”


    “狗咬呂洞賓。”商君橫了一眼楚贏,收拾好借來的書畫攤,揣著‘功德箱’飛速的跑到對麵的錢莊,換了四張麵值一百兩的銀票,留下一百兩作為隨身之用。


    楚贏看著商君利索的一連串舉動,心裏暗暗稱奇,接過商君遞來的五十兩銀子,疑惑道:“五十兩?”


    “一百兩我們平分,其他四百倆留著作為本錢。”商君盤算著計劃,摸了摸肚皮,牽起楚贏的手掌,可憐巴巴的說:“國主爹,我肚肚餓了。”


    楚贏攢著五十兩銀子,帶著商君去了楚都最出名食樓‘一品居’,一品居是享譽天下的老字號,遍布西楚,就連大秦、南望、東離也開了不少分店。


    一品居除了囊括天下珍饈外,便是這裏的環境優雅,能一邊享受茶香,品嚐上等的茶茗,一邊博覽一品居提供的孤本讀物。而且一品居沒有獨立包廂,全是一層樓裏品茶,第二層樓裏看書,第三層樓裏作畫留下來客者的筆墨。在這裏沒有高低貴賤,隻有清靜雅致。


    楚都的一品居開在熱鬧大街的後巷裏,每日都有學子在此聚會,舒適愜意的高談闊論,飲茶作詩。


    楚贏悠然地品著茶水,吃著別致的點心,聽著一旁自成團體的學子們的談論,目光時不時閃過一絲銳利,“不過是這屆秋試的考生在議論,你有興趣嗎?”


    商君吃著糕點,端起桌上的白開水抿了一口,聽著喋喋不休的討論,困乏的眨眨眼,抬眼望著一品居的老板,笑容憨態可掬:“今天的學子,便是明日我西楚的朝中棟梁,我自然有興趣,畢竟西楚在不久的將來是我的天下。”


    “咳……”楚贏被一口茶水嗆到,一貫嚴肅自持的麵上轉為尷尬,心中無比吐槽,你還能再大膽點嗎?


    “我聽聞西楚有一位士子,考了三十年才考到舉人,雖是學識不凡,卻一直苦於求仕無門,最後落魄潦倒靠賣字畫為生,連娶妻的錢都不夠。後來遇到先國主,就是我國主爺爺,爺爺不拘一格降人才,惜其才華,破格提拔他為七品縣官,這才有了入仕的機會。可見,科舉取士,也有一定的運氣。”商君搖了搖頭,口中念念有詞:“與其在此爭辯,相互切磋治國之道,倒不如想想驚世治國之道如何傳入國主爹之耳。”


    楚贏心中明了,麵上自是不露分毫,隻笑道:“偶爾出來聽聽他們的爭論也好,深居廟堂,不是什麽事都了然於胸。像今日這般大街賣字畫,坐在這裏聽這些考生朝議,也是體驗民心的一種。是吧,太子?”


    商君點點頭,眯眼一笑,迎上楚贏銳利的目光,他家娘親對眼前之人評價很高,傳說是他家娘親有史以來覺得最有心胸的人物。他尚未繼位國主之位時,改善賦稅製度,大膽的改革科舉考試製度,招攬了無數英才,不拘一格取士錄用,令西楚成為天下有才之士的天地。這般厲害又能聽他話的男人,而且跟君姓扯不上任何血緣的傾世好男人,他怎麽可能放過!


    “已經吃飽了嗎?”楚贏見商君吃飽喝足,很不厚道的提醒道:“我們這一頓總共一百一兩銀子,麻煩太子幫我付了吧。”


    商君聞言,一溜煙跑出了一品居,雙眼瞅了瞅四周,小身板瞬間跳到屋簷上,抓住一個保護楚贏左右的暗探,開口訛詐了兩百兩銀票。


    楚贏鬱悶的看著商君又多了兩百兩銀票,真後悔剛剛要他付錢。如今連他身上好不容易賺來的五十兩也被‘平均分擔賬單’。


    “國主爹不用心疼銀子。銀子賺來就是花的,一會我們用一百兩作為本錢去買一車水果,國主爹站在一旁喲嗬招呼來客就行了,保證能飛快售完。”商君摸了摸懷中鼓鼓的錢包,準備繼續大賺一筆。


    楚贏心中警覺,麵色無可奈何的笑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宮。”


    商君雙手撐著下頜,一臉失望的看著楚贏:“早聞西楚國主心思敏銳,處事果決,是六國中難得年輕一輩的英明國主。如今,是怕不會賣水果嗎?”


    楚贏不免一笑,看來這小東西是真的‘缺錢’。有了之前擺攤賣字畫,他對賣水果也沒什麽抗拒,隻是不想順著小家夥的意。心中又想著今早朝堂爭論的事,眸光有一抹算計,伸手抱著充滿奶香的小身板,輕柔的撫摸著他額前的碎發,商量的口吻道:“陪你去賣水果也行。不過我想先聽聽你娘親對西楚科舉製度的看法。”


    “我娘親說科舉取士,自是納士納賢。隻有大批取用寒門子弟,杜絕恩蔭、舉薦等選官製度,才是亂世生存之道。如今六國的科舉取士,利益最多的是氏族出身,靠著祖上的功勳,便能混上一官半職。或者通過捐官衣食無憂。期間取士途徑還采用舉薦法,古往今來官員選拔皆以此方式,縱是為國家錄取了一批能臣幹吏,但也有許多弊端。”


    商君努力回想自家娘親對科舉製度的言論,一字一句複述給國主爹:“舉薦法是科舉製度中最坑爹的方法。舉薦的官員皆是氏族子弟,舉薦的人全是親屬,長此以往,朝堂會被貴族把持,朝堂成為一家的天下。就會出現官吏貪汙受賄,上下級包庇,百姓求告無門,民怨四起。隻要出身好,就能入朝為官,這對有才識的寒門學子非常不公平。這種坑爹的舉薦不是舉薦賢能,而是舉薦姓氏。如此的舉薦法應當廢除。”


    楚贏不讚同道:“舉薦製有弊端,但也有益處。西楚立國三百年來氏族豪門為國家建功立業,受到國家厚待也是一種恩澤。而且氏族子弟在身份上比寒門子弟更早接受啟蒙,德才兼備的甚多。若是取消舉薦製,大批寒門子弟形成一派,就會引起朝堂兩派之爭,如此亂世,不利臣民之心。”


    商君做委屈狀,看著楚贏黑沉的雙眸,撇了撇嘴:“我不過是複述我娘親的話,國主爹卻駁斥至此,真是戳中了我對娘親的崇拜之情。舉薦製有利弊,至於什麽科舉製度適合西楚,還待國主爹與朝臣商議。畢竟除舊革新的製度,都非一日之功,不僅要考慮朝臣的意見,還要時間查證。科舉製對寒門子弟不公,卻可以增加對寒門子弟的任用。我娘親說,製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怎麽改革全憑統治者的才智謀略。”


    楚贏又有一種被小東西暗示他笨的錯覺,此番言論一針見血,一下子紮在他心口處,未見出血,就已內傷。要知道朝堂的黨派之爭和亂世麵臨的各國挑釁,已不是改變科舉製就能改變西楚的現狀。


    “國主爹,我們去賣水果吧。勞動能致富,我們應該多實踐。”


    “……”


    這天,楚都大街上無數過往的官員見證了西楚有史以來最驚悚的事,西楚國主在街邊喲嗬過客推銷水果,清朗有著威嚴的身姿站在大街上與小販搶奪生意,實在讓禦史苦思冥想幾日都找不到彈劾的詞語,自古以來,沒有哪個帝王會當街喲嗬賣水果!


    待日落黃昏,楚贏麵帶笑容的看著辛苦賺來的謙,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眼眸多了幾分果斷和狠決。


    “我娘親說人們對一件事情的反應可以看出很多問題。貪官最忌諱有人知道他貪,所以對一件驚奇的事或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一般變現的毫不在乎。而清官大多清高,對國主爹當街賣水果喲嗬之事,必定會以死相諫,極力勸阻國主爹的行為。而剩下一些人,在看到國主爹不顧身份賣水果,都無動於衷的人,除了貪官、清官,就是別國混進來的奸細,肯定在某個角落偷笑。至於貪官、清官、奸細以外,還有準備刺殺國主爹的殺手虎視眈眈。”商君雙手抱著楚贏的頸脖,泛紅的臉蛋貼著楚贏寬闊的背,嗅了嗅味道,找了舒服的位置睡意惺忪的打著哈欠。


    “累了就睡吧。”楚贏穩穩地背著商君,一路緩步向皇宮走去。


    “國主爹,我娘親說當我的眼淚能融掉細沙,就能找到珍愛我的爹,你現在能愛我嗎?”


    “你掉眼淚了?”


    “木有。”


    “但是我已經是你爹了。你娘親的話不可盡信,懂嗎?”


    “國主爹,你能不能背著我走久一點。”


    “為什麽?”


    “你的背比較舒服,我娘親的背太瘦了。”


    ……


    “國主爹,我想我娘親了……”


    “你不是已經派我的暗探去接你娘?”


    ……


    遠方的天際緩緩遮蔽淡金色的天幕,黃昏的光線映射在兩抹重疊的身影上,折出無數道溫暖的光芒。


    ------題外話------


    ps。一萬字刪掉了幾千字與學子們對於策論的互動,改改刪刪,差點崩潰了。若親喜歡看朝政策論的,挽歌一會把刪除的幾千字發上來?真心舍不得刪,又怕涉及策論的部分太多字,有湊字的嫌疑⊙﹏⊙


    再ps感謝舞凰天、26610724、zxy65318、2862096幾位親送的花和鑽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才兒子邪佞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中挽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中挽歌並收藏全才兒子邪佞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