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我寧願你一直長不大,那樣你就有不顧一切的勇氣。”蕭朗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傳進秦姒的耳中。


    待她回神,就看到蕭朗已經在餐桌的位置坐下,正和蕭盈有說有笑。


    而她不知愣了多久,站在原地看著那對談笑風聲的兄妹。懶


    那幅和樂融融的畫麵像是一片流景,很美,卻會移動,看起來那麽遙遠。


    “夫人,用餐了,還傻站在這裏做什麽?”何麗的聲音突然驚醒秦姒的思緒。


    秦姒無措地撫上自己耳畔的短發,驚出一身冷汗。


    “夫了,你怎麽了?”何麗的聲音再度響起。


    “餓傻了。”秦姒笑得勉強,在蕭朗的對麵坐下。


    蕭朗詫異地看她一眼,似不料她有此舉動。


    秦姒看向滿桌子的菜,笑容滿麵:“這麽多的菜我們四個人怎麽吃得下?麗姐,你也趕緊坐下來,平時家裏最辛苦的就是你!”


    何麗搖頭,蕭盈索性動手,強製性地把何麗拉著坐下。


    秦姒把何麗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挾到她的碗裏,又給蕭盈挾了她喜歡的菜,更不忘把蕭朗喜歡的幾道菜挾到他碗裏,殷勤的樣子令在場三人錯愕。


    秦姒把魚肉挾到自己的碗裏,笑容加深:“你們別這樣。你們的表情好像我平時待人很差勁,看來我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她說著,扒了一大口飯,笑眯了眼,立刻令氣氛活躍了起來。蟲


    蕭盈投桃報李,不停地往她碗裏挾菜:“哪,你多吃點兒,瘦成這個樣子,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補回原來的體形。哥哥,你傻坐著做什麽?沒看到魚肉離你最近嗎?”


    蕭朗這才回神,給秦姒挾了她喜歡吃的魚眼和魚肚子。


    秦姒大口大口地吃著,適時回以他燦爛的笑容,立刻令他心花怒放,魔怔地看著秦姒的笑臉發呆。


    他失態的樣子令秦姒抿嘴輕笑,而蕭盈一腳用力踢在他的腿肚子上,才令他回神。


    秦姒的心情好,氣氛頓時也變得很好。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一頓飯有說有笑。


    飯後最懶的蕭盈自告奮勇去洗碗,可惜效果不好,洗碗摔破了三個碗。


    最後何麗看不過眼,把蕭盈趕出廚房,惹來蕭盈的不滿。


    秦姒自然感覺蕭朗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她的臉,她笑了笑,轉頭看向他,憨態可掬地道:“蕭朗,陪我出去院落走走吧。”


    蕭朗自是求之不得,緊跟在秦姒身後出了大廳。


    蕭盈想跟上偷窺,被何麗拉住。


    秦姒踏著草地前行,風吹動她的短發,令她寬大的衣服在風中“啪啪”作響。似乎隻要風再強勁一些,就能把她整個人吹向天邊,消失不見。


    蕭朗頓住腳步,傻傻地看著前麵的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總有自己的一個世界,要怎麽樣,他才能進去?


    走了老遠,秦姒終於發現把蕭朗落下了老遠。


    她回頭,盈盈淺笑:“燕情他給我唱過一首歌,歌名叫《愛很簡單》,你能不能也唱一遍給我聽?”


    她想起,燕情會逗她笑,逗她開心,會說情話,也會唱情歌。


    蕭朗,什麽都不會,最會做的事,就是讓她傷心。


    她隻是怕有生之年,念在她曾經愛過他一場,卻沒機會聽他的歌聲怎樣。隻是突發其想,並沒有彩排。


    蕭朗不屑地輕哼,冷笑道:“唱歌有什麽難的?燕情唱的歌俗,我唱的歌才好聽。”他走近秦姒,伸手作狀要抱她。


    以為秦姒會躲開,誰知她反而主動地偎進他的懷中,朝他眨著她的大眼,滿眼無辜:“我覺得不是。燕情唱的歌可好聽了,聲情並茂,不做歌手可惜了。”


    蕭朗拍開秦姒的頭,假笑道:“你休想趁佳佳不在的時候勾-引我……”


    秦姒回以同樣的假笑,“唉,為什麽我的意圖你第一時間就能看穿?”


    “因為你這個女人就是這麽壞!”蕭朗笑著坐在冰冷的草地上,就這樣躺下。他仰望高高在上俯視他的女人,突然想起她日記裏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他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我,以他慣有的冷漠與孤傲。而我,必須仰望他。這俯仰之間的距離,印襯我仰望他時的卑微。”


    就在這一刻,他能深刻體會她當初寫下這句話的心情。


    澀澀的酸楚,淡淡的無奈,他多希望一伸手,就能觸到她暗夜中不甚分明的臉。


    “姒,試著躺一下,這樣很舒服。”他果然對她伸手。


    她毫不猶豫地將她枯瘦的小手放置在他的手掌,給他一個明媚的笑容,仿佛衝破了黑暗的陰霾,光芒四射。


    不待他看仔細一分,她便迅速躺在他的大腿上,仰望天上的星星,語帶笑意:“燕情就是沒你這麽有情趣。他沒想過用這種方法討我歡心,最近的一次,就是我們在這裏燭光晚餐。”


    “女人,他哪點比我好?為什麽在我跟前的時候,你總喜歡提起他?雖然我們情義不再,你也沒必要拿他處處打擊我。”蕭朗想撫上她的短發,伸了手,卻不敢再靠近。


    中怕驚攏她,怕她下一刻變臉。


    “他啊,哪點都比你好。”秦姒的聲音飄忽。


    她輕眨長睫,仰望夜空不停閃爍的星子,透過寒風吹過的樹枝,細碎的淺影隨風搖動,有著迷朦的光影……


    絲絲的冷意侵體,依然令她睡意泛濫。


    天寒地凍的日子,跟蕭朗這樣躺在一起做這種傻事,感覺異常美好。


    她闔上美眸,將所有美好的,不好的,一起放進她的夢裏。


    醒了後,一切就過去了。


    “記得那年,用暫別換更遠的明天,距離卻將情緣繞成句點,心酸好幾年……”熟悉的歌曲喚醒她朦朧的意識,沙啞磁性的嗓音來自蕭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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