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五歲懂啥?”


    一道粗放的聲音揚起,引得小小茶鋪內所有客人皆向那一桌望去。


    那彪悍男子也不知收斂,繼續說道,“聽俺娘說,俺五歲時隻知道吃喝玩。倘若這天下交由一個五歲孩子,你說能不亂?”


    “郭兄,噓……”他身側的瘦點男子比劃手勢,提醒他不可再妄加議論。


    然,那彪悍男子更加起勁,“怎地,還不許人議論?依我說,朝廷內那個輔政大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聽聞就是他和太後私通,聯手挾製五歲新帝登位,虛為輔政,實為掌權。”


    他身邊的瘦身男子早已甩袖起身離開,說話之人看周遭的百姓皆投目光與他,不由死撐麵子,“你、你們說俺說得對不對?”


    竟無一人附和,有認識他的也當作未看見,轉過身自顧喝茶。


    彪悍男子自覺無趣,也起身離開。


    “姑娘,您的茶!”店小二用毛巾在步悠然身前桌麵上一擦,將右手提著的茶壺放置在上麵。


    步悠然道了一聲“謝謝”,喝了兩杯,隻覺渾身汗流浹背,她起身欲打算繼續尋人,於是與小二哥結帳。


    “姑娘,您沒散銀子?”店小二看著步悠然遞過來的五百兩銀票,不由驚訝道。


    步悠然搖頭。這銀票是機構特意為她仿製的,基本上可以說以假亂真,況且這個時代也並未有超高技術防偽標誌,所以就有了讓她鑽空子。


    “這……”店小二為難,“我們也都是小本買賣,一年到頭也未必能賺您這張銀票那麽多,您看……”


    “多少錢?”一名身形略高的“男子”恰從茶鋪前走過,聽到步悠然和店小二的對話,停下腳步,問道。


    店小二回道,“兩錢。”


    “男子”從袖口內掏出一枚錢幣,“剩下的不用找了。”


    店小二一聽,喜出望外,點頭哈腰道,“謝謝客官,客官慢走。”


    步悠然快步追上,“等一下。”


    “男子”轉身,看向步悠然,“還有何事?”


    步悠然笑道,“姑娘如此慷慨,想必也不會在意我今後會不會還這個銀子。”


    “你知道我是女的?”她詫異道。


    “你雖作男子裝扮,但皮膚細膩光滑,眉眼五官端正小巧,若穿女裝,相信姿色也是上乘,這般又怎能掩飾得住?”步悠然將心中判斷與她坦白。


    女子低眉抿唇,“可別人就看不出。”


    “那是他們眼拙。”步悠然忍不住罵道。


    女子禁不住笑了,她打量步悠然,“你出門怎帶那麽大張銀票?這裏僅是一個小縣城,你這樣大額怕是花不出去的。”


    步悠然低頭瞅了一眼假銀票,收回到布袋裏,不由一笑,“不知姑娘貴姓?”


    “我姓畢。”她回道,“我看你不像是本縣人士,不知來這邊所為何事?”


    步悠然想起正事,又拿出劉曉梅的畫像,“你幫我看看,見過這位姑娘沒有?”


    她瞥了一眼,搖頭,“有些眼生。要不你去問問城西邊的算命先生,他平日就在那邊坐著,見得人多,或許會知道。”


    步悠然謝過,轉身離去,走了大約三刻,她看到在牆邊不遠處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後端坐一長須老者,老者右手拿著毛筆在宣紙上大筆一揮。


    “公子今日不宜遠行。”老者放下毛筆,“你寫的這個人字,一撇一捺……”


    “謝謝先生,謝謝。”男子收起紙張,心滿意足離開。


    步悠然走上前,“您好。”


    “姑娘是來尋人?”老者收拾著筆書,欲準備離開。


    “您怎知?”步悠然驚詫。


    老者笑道,“姑娘風塵仆仆,想必是從遠方而來,有道是有朋自遠方,老朽本該熱情招待,但多嘴想問一句,您要找之人與您是何關係?”


    步悠然一聽,不覺眼眸一亮,“您認識她,對不對?”


    “姑娘還未回答老朽問題。”他固執地看向步悠然。


    細想了一番,該如何解釋小梅與她的關係,萬一老者回去與小梅對質……


    “看來,姑娘還不心誠。”老者站起身,“請恕老朽無法奉告!”


    “哎,您等等。”步悠然追上前去,生怕錯過了這次機會,“我說,她和我是朋友關係。”


    老者譏諷道,“天下之大,誰人皆是朋友。姑娘還是讓開,明日午時再過來回答老朽這個問題。”


    明日?為何要明日?


    可任憑步悠然在後麵說什麽也於事無補,老者腳程加快,步悠然越追越費力,隻是走了一會兒,便落下大段,最後不見了身影。


    ……


    步悠然沮喪地回了縣城中心,看天色已黯,想著趕緊找個落腳處。


    她尋了幾家,發現皆已賓朋滿座,人滿為患。


    這時。


    “放開我,放開我……”


    一聲聲粗放的嗓音摻雜著焦急的情緒回旋在縣城的街道上。


    兩旁站滿了百姓,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他們麻木地望著街麵上被拖行而去的彪悍男子,臉上麵無表情。


    “求求你們,別抓我相公,他是無心的……他是無心的……求求你們,放了他吧……他真的……”一個包裹方巾婦女在空曠街麵上追行著,淚眼模糊,身後還背著一個哇哇啼哭的約莫一歲孩童。


    聽者心痛,聞者動容。


    步悠然穿插而入人群最前麵,望著周遭,隻覺不可思議,官府竟公然抓人。


    莫非真如那彪悍男子所言,這天下要大亂?


    可這一切又與她何幹?她還是趕快找到小梅及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步悠然不由歎了口氣,眼前之慘景,卻愛莫能助。


    “狗官!早晚有一日我一定會殺了他!”


    步悠然扭頭,發現剛剛說話之人竟然是才離開不久的畢姑娘,她一臉憤恨,雙手握緊成拳。


    “是你?”步悠然小聲道。


    畢姑娘循聲一看,眼神微訝。


    “你剛剛……在說誰?”步悠然問道。


    沒等回答,隻見人群漸漸散去,那跪在地上的婦人依舊哭得肝腸寸斷,伴隨著孩子的啼哭聲令人痛徹心扉。


    一男子走過去將婦人攙扶起,“嫂子,快起來,不為自個兒著想,也得看看孩子……”


    “我相公是冤枉的……他、他不過就是逞逞口舌之快,怎就成了死罪?”婦人哀嚎道,“真若如此,我和狗蛋兒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我當時無論如何就該攔著他的,怪我,怪我……”男子蹲在旁邊,自怨自艾道,“他說誰不好,偏說……唉……”


    步悠然認得這個人,就是中午在茶樓與那彪悍男子說話的瘦身男子,聽他們剛剛話語之意,似乎那彪悍男子說了不該說的人,於是才惹禍上身。


    周圍百姓的漠然也令步悠然感到驚訝,看似大家為明哲保身,縱使再有冤情,再有恨意,也不敢喜怒於色。


    由此可見,他們是忌憚,真真正正的害怕。


    步悠然和畢姑娘向縣城南邊走去,一路上她默不作聲,似有心事。


    屋漏偏逢連夜雨,才走了沒幾步,烏雲壓頂,接著一陣劈雷響起,雨點像是豆子一般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步悠然快速跑著,心中想著,真是夠倒黴的。


    這時,她看到一個大戶門簾兒伸出來的屋簷特別長,不由動心,不容細想,就將腳步挪了過去。


    可不巧邊上也有幾人,她沒細看,隻是望著地上的雨水越積越多,歎道,“剛剛天兒還好好的。”順了下頭,發覺站在她旁側的與他一起躲雨的人竟是在街上托著那彪悍男子的侍衛,穿著一身正統的士兵裝。


    說起來,他們的服裝還挺考究的,隻是略顯沉重。


    步悠然瞥了一眼他旁邊一起的夥伴以及那個被羈押的犯人,即是晌午看到的彪悍男子,她尷尬笑道,“真巧,咱們都在這兒躲雨。”


    侍衛沒有說話,目不斜視地望著前麵空地。


    步悠然無趣,肚子嘰哩咕嚕地打著鼓點,不由從包裏拿出壓縮餅幹,吃了兩口,又瞥了那幾人一眼,“不知幾位大哥餓不餓?”


    侍衛臉上表情異樣。


    步悠然以為他想吃,於是大方地掰下一小塊兒,遞給他。


    沒想這個侍衛用手一擺,餅幹掉入了雨水中。


    “哎……你若不吃就直說,看你這麽這般人模人樣,卻不識抬舉?”步悠然怒道。


    侍衛扭身,表情痛苦,順著步悠然的頭看下去,直到落到腳上,“麻煩,把腳挪一下……”


    步悠然低頭一瞅,果然如此,竟是一直沒發覺,不由立即跳開,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剛剛對不起。”


    又是一陣默然。


    雨像是沒有要停的節奏,越下越大。


    步悠然越過士兵身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彪悍男子,身上已經遍布傷痕,腦海中閃過那婦人背著孩子痛哭場景。


    “不知,這位犯了什麽罪?”步悠然試著閑問道。


    許是對步悠然心懷內疚,侍衛竟是坦誠說道,“妖言惑眾,詆毀太後和攝政王。”


    “哦!”步悠然了然,又問,“那二人到底是真的聯手故意挾持天子以令諸侯嗎?”


    “大膽!”侍衛斥道。


    步悠然接著說,“莫非先皇隻有一個皇子?為何一定是那五歲小兒?這裏麵肯定有問題,你們就沒有想過?”


    “放肆,抓起來!”另外一個侍衛也急了。


    步悠然一看形勢不好,腳步飛快地竄出了這片好不容易找到的躲雨地方,兩個侍衛緊追其後,因為衣服的厚重,加上又下雨,更令他們的腳步放慢。


    步悠然繞了一圈,發覺那彪悍男子還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由大聲喊道,“快跑啊,愣著什麽呢!”


    此時那男子才反應過來步悠然是為救他才激怒兩位侍衛,不由一拱手躬身,“姑娘的恩情……”


    “別廢話了……”步悠然看了一眼侍衛馬上就追上來了,怒道。


    男子不忍單獨逃跑,於是叫上步悠然,“往這邊!”


    那一刹那,有一個侍衛看追上已無望,索性從身上拿出飛刀,直接向前方用力一甩,直接就衝步悠然身後而去。


    彪悍男子一回頭,大聲叫道,“姑娘,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步悠然也以為自己要死於飛刀之下,沒想,那刀子竟是在距離自己半尺之距時忽地停在半空,然後“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彪悍男子怔住,兩位侍衛更是瞠目,以為自己眼花。


    步悠然自個兒也一愣,但很快想到原來是帶來的穿越儀器有個防禦功能,隻要處於開機狀態,半尺之距任何鈍器都無法近身。


    “你們倆還愣著,快跑啊!”


    兩人抬頭一看,竟是剛剛跑散的畢姑娘。


    “快隨我來……”


    ……


    三人來到一座破廟,裏麵布滿了灰塵,四處蜘蛛結網,帶著一股潮氣。


    剛一進去,就聽見一陣孩子啼哭音,待走進一看,沒想是那婦人。


    彪悍男子激動叫道,“娘子。”


    婦人抱著孩子起身,眼眶濕潤,“相公……你……”又看向畢姑娘和步悠然,一怔,“你,你不是之前問路的嗎?”


    步悠然笑了笑。


    畢姑娘擰眉,嚴肅道,“現下不是寒暄的時候,官府發現犯人逃跑,必定會四處捉拿,通緝,眼下你和嫂子得趕緊走,不然想逃也沒機會了。”


    婦人和彪悍男子點頭,“我們打算回山城,那邊偏僻,可以說是與朝廷隔絕。”


    “那還等什麽,快動身離開!”畢姑娘又從袖子裏掏出一袋散銀,交給了二人,步悠然想到自己的假銀票一堆,於是也抽了幾張,特意囑咐他們這銀票不能著水,因為遇水會化成白紙,除此以外,和真銀票相比基本分辨不出。拿著它可買處房產,有處安身。


    婦人和彪悍男子雖滿腹困惑,但卻來不及問。


    待二人離開,步悠然向畢姑娘問道,“我還道你跑哪裏去了,原來是一早就有打算要救他們夫婦。”


    畢姑娘笑道,“你不也如此?”


    步悠然沒解釋,其實她根本就是臨時起意。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我就在這裏待一宿。”畢姑娘說道,“隻是,你明日有沒有可躲避的地方?今日你救了那男子,官府若逮捕不著他就會轉向你,到時你會被全國通緝,無處可逃。”


    步悠然不屑地一笑,“天下之大,就沒一處能安身?”


    “唉,你不知道現在皇帝才五歲,真正後麵掌權的是那個攝政王,他是個大昏官,挾製天子,賣官鬻爵,聽不得閑話,他剛上任,便下令征收百姓種地稅,還有更為可恥的,他和當今太後暗相勾結,相互私通,冒天下之大不韙。”


    步悠然不由打了個哈,附和道,“是夠可惡的。”


    “豈止是可惡!”畢姑娘怨恨道,“我要努力學武,總有一日我要手刃他。”


    步悠然眼皮耷拉一下,“哦。”


    “對了,我聽說南山派的武功是別具一格,殺人不需近身,隻是一指便能致命。我這兩日就要動身前往拜師學藝,你要不要一起?”畢姑娘問道。


    “好……”接著便傳來一陣微弱的呼嚕聲。


    畢姑娘背靠著坐在廟內的柱子旁,眼睛依舊炯炯有神地望著門外的雨簾……


    ……


    第二日一早,步悠然睜眼,看到身側已無人。


    她站起身,自覺身子跟散了架一般,渾身疼痛,果真是舒服日子享受慣了,一點苦都吃不得。


    剛要準備離開,隻見畢姑娘手上捧著一張油紙走了進來,“醒了?我買了幾個包子。”


    “包子?”步悠然心動,昨天吃的壓縮餅幹,雖很裹腹,但還是熱乎乎的食物來得美味。


    步悠然一氣吃了兩個,本還想吃,但畢姑娘總共就買了四個,於是作罷。


    “你接下來準備去哪?”畢姑娘問道。


    “我想去找算命先生。”步悠然答道。


    “可是那縣城西邊的那位長須老者?”


    “你也識得?”步悠然眉梢一挑,驚喜道。


    畢姑娘搖頭,“隻是上次路過,聽他給別人念信,覺得寫得甚好,就有了印象。”


    步悠然有些失望。


    “我明日再動身前往南山派,今日先陪你辦完此事,若是順利,你也好和我一起。”


    步悠然遲疑地點了下頭,她想解釋說自己其實與她不同道,但又怕官府今日捉人,她獨自一人又不好應付,索性就先答應了下來。


    兩人吃飽後就趕忙起身離開,縣城今日還毫無動靜,看起來官老爺未做好決定要抓誰呢。


    步悠然找到算命先生的位置,此人還未到,他們等了約有半個時辰,老者杉杉來也。


    步悠然走上前,“先生,我和她是舊識,她和我一樣,來自遠方!”她大著膽子說道。


    老者看了一眼步悠然,捋著胡須笑道,“隨我來。”


    步悠然大喜過望,跟在後麵東拐西拐,來到一處民宅的院中。


    老者說道,“你們進去吧。”說完,轉身離開。


    步悠然站在原地,打量四周,這是一戶看起來家境還不錯,院子裏有花有水,還有一棵樹。


    不等步悠然細看,屋子裏傳來一陣女人撕裂的尖叫聲,緊接著便是孩子呱呱墜地的啼哭聲。


    “恭喜霍公子,是男娃。”


    屋子裏說話的是嘶啞大嗓門的老嫗。


    “謝謝產婆,謝謝……”男子激動的聲音,“娘子,是男孩!”


    待有人走出,看到在院子裏的步悠然和畢姑娘,“你們是誰?”


    “我……”步悠然一時未反應。


    隻聽屋內女子嬌柔的嗓音問道,“外麵來者是誰?”


    沒錯,步悠然沒有聽錯,那就是小梅的聲音。


    步悠然忽然揚高了音量叫道,“小梅?小梅?”


    屋內的小梅身子一顫。


    “娘子?”霍安發覺異樣,不由擔心道,“是不是外麵人擾著你,我去轟走。”


    “不……”小梅臉色蒼白,手抓得他越發緊了下,隨即鬆開,“相公,你幫我把他們叫進來,那是我的故識。”


    步悠然被請了進來,身後畢姑娘在外等待,畢竟女人剛剛生完孩子,裏麵氣味也不好聞。


    步悠然乍看到小梅,先是一驚,看她頭上綁著一條帶子,身邊躺著一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娃,不由心髒都快停止了跳動。


    “小梅,你……你怎麽可以……”步悠然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小梅苦笑,“我若早知道完成任務會這樣,絕對也不會過來的。”


    “還來得及,”步悠然走上前,扯住她冰涼的手,“我過來就是接你回去,你父母等得你焦急。”


    小梅搖頭,“步姐,晚了。”她看了一眼身側的孩子,滿臉的幸福洋溢,“那邊是我父母,這邊是我相公和孩子,我哪個都不想放棄,可……眼前,孩子更需要我。”


    步悠然擰眉,“你該知道,咱們到古代,身子根本不能受孕,你怎麽……”


    “帶你過來的是那位算命先生吧。”


    步悠然點頭。


    “是他給我的藥,無論什麽身體都可以受孕,隻是……”她哀傷道,“活不過兩年。”


    “那又何必呢?”步悠然急道,“你隨我回去,現代的醫學技術是可以治療的,走,你簡單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動身。”


    “步姐!”小梅鬆開手,斷然拒絕道,“我不會的。”


    “那你也不管你父母了嗎?你爸爸得了心髒病,剛做了心髒搭橋,你母親還想著你回來幫她一把,你就忍心不管他們了?”


    “你們會照顧好他們的,是不是?”小梅眼眶濕熱,嘴唇發抖,“步姐,不要再說了,我隻有兩年的壽命,我希望這兩年留給我的孩子和相公,原諒我的自私……”


    “你怎麽可以……”步悠然哽咽,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畢姑娘看到步悠然跑出,趕忙追在後麵。


    “怎麽回事?”畢姑娘擔憂問道。


    步悠然深吸了口氣,臉上神情複雜。


    不時有百姓走過,看到她們二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聚集人越來越多,聲音漸大。


    “是她吧。”


    “好像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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