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步悠然反應,柳鳴快步衝了上來,從她手上奪走了手環,關閉開機按鈕。


    步悠然看著手上已然一空,“那……那個是手環……”


    “這什麽都不是。”柳鳴背轉過身,竟是第一次對步悠然冷聲下逐客令道,“你出去。”


    步悠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死心地追問,“那明明就是手環,是可以穿越時空的,你不要騙我!”


    柳鳴瞥頭看向步悠然,眼底漸露一絲震驚,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我說了,什麽都不是!”


    “你怎麽會有手環?是誰給你的?還是……”驀地,一個想法竄入她的腦海,雖驚詫,但還是堅持地要說出來,“你也不是這個時空的?”


    柳鳴看著步悠然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他蹙眉,手裏握著的手環更為緊了幾分,“出去!”


    “你先回答我!”


    “出去!”


    “你不回答我,我不出去。”步悠然倔強道,這個手環太至關重要了。


    柳鳴目光變得狠戾,“出、去!”


    “好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吵。”李叔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站在門口勸道,“姑娘先出來待會兒,等少爺緩緩,一會兒就好了。”說完,使眼色讓門口的一個丫鬟將步悠然拽了出來。


    步悠然坐在院子裏,糾結不安,生怕自己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她這次穿越過來的身後,由於高空墜落,已將穿越儀器損壞,她本以為就此隻能被動等待劉一福與她聯係,卻沒想過原來在這裏竟然還有一個穿越儀器。


    驚喜,但同時又有所擔憂,畢竟這個儀器不屬於自己,也的的確確不是她的。


    步悠然內心掙紮,就這樣一直守在柳鳴的屋門口,待吃飯之時,李叔再次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步悠然,又瞥了一眼那禁閉的木門,不由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少爺,吃飯了。”


    步悠然也扭頭,內心期冀他可以開門。


    “少爺,李叔我自知有些話不當講,但是看到姑娘在門口怪冷的,況且眼下這緊張的局勢,不得不提醒一句,你就別鬧脾氣了,今兒個那些官兵走了,但是保不齊人家晚上又過來搜查,到時候再塞銀子就未必有數了。”李叔苦口婆心地勸道。


    愣了一會兒,門被拉開。


    步悠然站起身,看向已經收拾好包袱的柳鳴,他的右手還持著一把劍,“李叔,等我爹回來,您跟他說一聲,我這一走可能要一年之久,家裏您多費心。”


    李叔看了一眼他,歎道,“唉……”


    柳鳴目光轉向步悠然,“你也沒什麽東西可準備吧?”


    “啊……嗯。”步悠然慢半拍回道,“現在就走?”


    柳鳴沒有回話,又對李叔問道,“家裏銀子可還夠?”


    “少爺不必操心,倒是您,帶著……”李叔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步悠然“帶著姑娘要去哪裏躲?這天下之地都是他們皇家的,隻怕你們不好躲。”


    柳鳴咬唇,“您放心,我已經有了路線。”


    步悠然看著他們二人談話,卻插不上嘴,她仔細回想自己還需要再準備什麽,發覺除了一個錢袋子,別無其他。


    步悠然和柳鳴連夜趕往衢州的渡口,正好趕上夜查,漁民無法出船,他們兩人躲在一個隱蔽的拐角處。


    “咱們在這裏等那些官兵夜查離開再過去。”柳鳴說道。


    步悠然沮喪道,“還能去哪裏?到處都是官兵。”


    柳鳴看了她一眼,“這麽容易就放棄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人是會變的……”尤其是在看到那個手環以後,心一下子就感到疲憊,“這個路線也是傅子博事先安排好的嗎?”


    “為何一定是他?”


    “因為,你是個簡腦筋的人,根本不會安排得這麽縝密。”步悠然坦誠地笑道。


    柳鳴手握緊了佩劍,沒有言語。


    步悠然瞥了一眼他的包袱,“你那個手環……是誰給你的?”


    柳鳴依舊坐在地麵上,他將包袱放置懷中。


    愣了一會兒,就在步悠然以為他不會在答複的時候,突然淡聲道,“我師傅傳給我的。”


    “你師傅?”步悠然想到他在道觀拜師學藝,“是個道人?和吳國師一樣的?”


    “他怎能和我師傅相提並論?”柳鳴眼神不屑,“這是我師傅臨終前交給我的遺物,讓我務必保管好,絕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


    “倘若你死了呢?”步悠然話問完,又覺不合適,趕忙又補充,“我指的是老死,沒有咒你之意。”


    柳鳴麵無表情地看著地麵,“我師傅說了,這個手環隨我一起入土。”


    “我是說萬一,萬一有別人給你搶走了呢?”步悠然問道。


    “不可能!”柳鳴一口否決道。


    “那麽肯定?”


    “嗯。”柳鳴點頭。


    “為何?”


    “因為無論手環去了哪裏,隻要離開我一百米以上,我這裏會有另外的提醒,況且手環的使用方法隻有我知道,其他任何人拿到都隻能形同一個廢銅爛鐵,毫無用處。”


    步悠然細致琢磨他話中意思,感覺有些模糊,“你,是說……你這裏還有一個提醒的另外一個物品?”


    柳鳴自感說得有些多,於是站起身來,瞥了一眼外麵,“起來吧,官兵已經離開了。”


    步悠然跟在他後麵,向渡口走去,尋了一家漁船,本想坐船去同縣,然而漁家卻說不敢拉,剛剛接到官兵的通知,不許再開放任何一個渡口。


    步悠然和柳鳴無奈尋了一家渡口的小客棧,為了安全,兩人以夫妻名義,開了一間房間。


    是夜,步悠然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一直偷覷著柳鳴枕於腦下的那個黑包袱,她試探地叫了兩聲他的名字,毫無反應,然後坐起身,便要去從側麵打開他的包袱。


    沒想,他忽然睜開眼,“你現在的行為讓我很不齒。”


    步悠然麵色微宭,她燃了油燈,“對不起。”她道歉道。


    柳鳴沒有說話。


    步悠然知道倘若不坦白,他一定會誤會,於是又解釋道,“我不是想偷你手環,隻是……借用一下。”


    “不可以。”柳鳴抱著包袱坐在桌前,一臉堅決。


    “手環於你隻是一個要守護的物品,可於我來說卻是一根救命稻草。”步悠然解釋道,“倘若你借我一用,根本再無需你這樣帶著我四處逃亡,我可以從這裏立即消失。”


    柳鳴蹙眉,“什麽意思?”


    “就是告訴你說,你知道的手環功能,我都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你所不知道的其它功能。”步悠然一臉篤定道,“倘若你不信,咱們可以試試看。”


    柳鳴定睛地望著步悠然,“我不信你,你肯定又想要騙我。”


    步悠然歎了口氣,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總是耍弄他,“這樣,我來說。”


    “在我碰觸你手環之前,你是否有聽到嘀嘀嘀之音?”


    柳鳴頷首。


    “一直響了多會兒?”


    “一個時辰多。”


    “你肯定不知道那是怎麽回事吧?”步悠然之所以這麽猜測,是因為她看到手環放置於床板之下,而且上麵還覆著厚厚的墊子,似乎在遮掩其聲音,她敢肯定柳鳴定是不知手環發生了什麽問題,所以為了掩蔽才藏在了床板之下。


    柳鳴沒有吱聲。


    “那是時空對接的短信提醒,”步悠然解釋道,“有另外的時空人搜索到你的手環,試圖通過發送信號來與手環對接。”


    柳鳴依然沉默,恐怕他現在的腦子已然聽不懂步悠然的話,時空,短信,這些具有現代化的詞語……他是無法認識的。


    步悠然拍了下手掌,“簡單一點來說,就是有人想試圖通過你的手環來與這邊的人聯係。”


    “誰?”


    步悠然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隻有再次啟動你手環,才能知曉。”


    柳鳴默不作聲,似在內心掙紮,他和那個老中醫一樣,有著對上一輩人所傳遺物的堅守,但同時又存在著對這個事物的好奇,矛盾而糾結。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二位客官,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給你們備好了兩匹馬。”店小二說道。


    “馬?”步悠然詫異,“要騎馬?”


    柳鳴點頭。


    “為什麽不是馬車?”步悠然小聲嘟噥。


    “你別告訴我說你不會騎馬!”


    “你看過哪個大家閨秀騎過馬?”步悠然白了一眼他。


    柳鳴回瞪,“你算大家閨秀?”


    步悠然無語,看來隻能殊死一博了。


    但事實證明,她想象得太簡單,待她一上了馬,便沒有了把控,直到半個時辰以後,才可以勉強小跑著。


    在古代,馬匹是所有將士們良友,古有西周穆王的“八駿”,唐太宗的“昭陵六駿”,皆被世人所樂道,但一般好馬皆是來自突厥或者西域等草原國家。但步悠然和柳鳴身下的馬匹是產於本土,就好比在現代的國產車和進口車的差距,無論是馬力還是性能上都相差太多。


    步悠然和柳鳴二人趁著天未亮,一直朝西方行進,這亦是傅子博的安排,他說隻有朝著西邊一直走才是出本國最短的路徑。


    這條路甚為偏僻,一路上人煙稀少,恰好又下起了雨,正好洗刷了他們行過的痕跡,縱使後麵有官兵追捕,卻也斷了路。


    路上有間茶鋪,柳鳴看步悠然騎馬艱辛,打算下來歇一歇腳,剛準備喝茶,卻看到有隊人馬走了過來。


    他們嘶啞著嗓音,喊道,“上壺茶!”


    其中一個大漢用手背擦著臉,罵咧道,“媽的,這也太難了,簡直大海撈針,也沒個方向。”


    “可不是。”他身側的另外一個皮膚黝黑男子附和道,“要我說,咱們哥兒幾個也別找了,也沒個銀子,湊什麽熱鬧。”


    “你決定,反正是累死老子也不一定能找著。”


    “行,就這麽辦!”說完,黝黑男子對著另外一桌人嚷道,“嗨,今兒哥兒幾個就在這裏休息,明日咱們打道回府。”


    步悠然和柳鳴就坐在裏側,待一聽到他們說到“大海撈針”便感覺他們似在尋人,於是趕忙低垂下頭,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站起身,從馬棚牽馬快速溜走。


    “怎麽這麽快?”步悠然跟在柳鳴身側,問道。


    柳鳴瞥了一眼,“看他們不像是官府的,也或許是咱們太警覺了。”


    步悠然沒再說什麽,趕忙又向前趕路。


    然,也或許是他們二人溜得太過明顯,也或許是柳鳴剛剛那一回瞥,令那隊人馬立即反應了過來,竟是騎著馬匹追了過來。


    但顯然,他們的馬匹比步悠然和柳鳴的本土馬彪悍太多,更何況步悠然騎馬技術也還不太嫻熟,眼見著這些人已經抄著大刀追了上來。


    “媽的,老子剛說完撤退,就給老子出現了,這不是天賜良機嗎?”那鏢頭大漢在後麵揚聲喊道,“小娘們,還是別跑了,乖乖給老子下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步悠然不敢回頭,柳鳴放慢速度,挪至她的身後,他身子輕盈從馬背上飛至大漢身前,運氣數轉間,赤手空拳地襲上大漢胸前,那大漢猝不及防,竟是一下子從馬匹上摔落了下去。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柳鳴的襲擊惹怒了他,他再次上馬,和平行奔跑的黝黑男子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從馬匹上飛出,向柳鳴襲來,一前一後,手持大刀劈頭蓋來。


    其他人馬繼續向前追擊步悠然。


    眼見局勢緊張,這時從林子裏不知何方向甩出數枚飛鏢,那追在步悠然身後的人馬一個個倒下去,胸前立即血染,瞬間閉目咽氣。


    大漢和黝黑男子本還在和柳鳴糾纏,看到眼前情景也趕忙抽身,兩人再次對視,默契上馬,自知已人單力薄,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趕忙撤退。


    步悠然看了一眼柳鳴,“沒事吧?”


    他搖頭,“憑他們,傷不了我。”


    步悠然點頭,又打量向四周,“剛剛是誰幫了咱們?”


    柳鳴回身,看地麵上那已然閉氣之人的胸口,拔出那枚暗器,暗器柄上有一個不起眼的火焰標誌,“魔教?”


    步悠然蹲下身,湊近,“這是……”很眼熟的標識啊,記憶如潮水一般湧入,她剛剛落入這個朝代時……


    “這是本教聖物,見物如見人,隻要你出示,我教中任何人見到都會立即趕往,受其差遣。”


    沒錯,步悠然記得,她似乎還有一枚玄天教的聖物,隻是……被她來回折騰,現在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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