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和你貧了,我來看你可不是找你鬥嘴的啊!”康祀笑著說道。我卻仿佛突然腦子開了竅,說道:“對了,剛剛在外麵一直忘了問你的,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的?你問康祥和殷禛的?”


    提到這兩個名字,康祀微笑著的麵容有了一絲絲鬆動,當然,並不明顯。隻是我內心卻突然一動,想著之前關於隆多的困惑和懷疑,突然止不住的一陣慌亂。如果這件事真的和我之前猜想的一般和康祀有關聯,那他如此準確地知道我們的行蹤,難道,他在監視我們?


    “怎麽?這麽困惑的表情,難道真的以為我在你這安插了臥底了啊?”康祀輕笑著說道。隻是那笑容,看在我眼裏卻有著掩飾不住的尷尬,讓人疑竇頓生。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的?”我依舊逼迫地問道。


    “你在懷疑我?那你又想聽到我和你說什麽樣的解釋呢?”康祀似乎聽出了我話語中的懷疑,也終於收斂了笑容,冷冷地回應道。


    “真相。”我也冷冷地答道,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康祀的雙眸,雙手緊緊握拳,我想我不是再期盼著什麽,而是在害怕著,我的期盼成了真。


    我想,不是我想變得這般心思複雜,不複當年的純善。我也願意這般快活不知盡頭地和你盡情玩鬧著,蕩著秋千,品著咖啡,說著玩笑。沒頭沒腦,沒心沒肺。


    隻是因為某些時候,一個小小的問題就能盤根錯節,我們突然對彼此失去了信心。懷疑的一丁點教唆就會顯得那麽有誘惑力,因為有失望做催化劑,我們自個兒與它一拍即合。


    正在我們倆尷尬地互相沉默對視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女聲。


    “康祀少爺,你果然來看張曉啦!怎麽樣,我的情報準吧?”


    “喬慧?”我有些吃驚地喊道,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熟悉的麵孔。


    “張曉,看到我這麽吃驚嗎?”活潑可愛的喬慧跑到我們麵前,笑若春風,連看的人都忍不住心情愉悅了起來。


    “不是,之前在日本見你那次因為出了事,有些匆忙,都沒來及問你,你怎麽又到了這家醫院啊?”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很久以前就到了這家醫院了,這個還多虧了康祀少爺呢!”喬慧笑著轉過臉看了康祀一眼,接著說道:“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醫院的工作。我媽媽的主治醫生正好是康祀少爺的老同學,他幫我解決我媽媽的治療費的問題,還幫我來這裏工作。那次去日本是醫院安排的交流學習,我以前喜歡看日劇學過日語,所以就派我去啦,沒想到可以遇見你,真是很巧呢!”


    “那你剛才說的是,”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受傷進醫院的那天正好我值班,看著這麽多傷員送進來我以為張曉你也很嚴重呢!正好康祀少爺回國和我聯係,問我媽媽的病情,我就告訴他你在這住院啦!”喬慧歡快地說道,一邊把我拉到康祀身邊,笑著說道:“我太囉嗦啦!你麽慢慢聊吧,不打擾啦!”


    喬慧伴隨著燦爛的笑容的瞬間消失,好像瞬間綻放又突然消弭的煙花,戛然而止地恰到好處又讓人意猶未盡。夜晚空蕩冷寂的病房又毫無意外地隻剩下我和康祀兩個人。氣氛,無端端地變得有些尷尬地讓人局促。


    康祀安靜地看著我,帶著一絲戲謔,一絲嘲弄。他似乎看出了我此時的尷尬,眼角含笑,嘴巴卻撒嬌一般噘著,帶著稚嫩的賭氣和小小的委屈。


    一直以來都覺著康祀是個不給一般人留活路的完美。長著一張青年的臉,笑起來有中年的褶子,行事作風卻是十足的少年銳氣。直讓那大把大把的青春萌動的少女看著橫裏是思,豎裏是癡,密密麻麻全是情思,容易讓你心裏一橫,心甘情願地入了迷幛。不過此刻,他這般眉眼含笑,腮幫微鼓的將熟未熟的味道,對熟女似乎有著更加致命的誘惑。


    我有些鬱悶地撇撇嘴,沒好氣地說道:“怎麽啦?我沒冤枉你啊!我看喬慧也是個被你迷住的主吧,看著你滿眼冒愛心。”


    “怎麽?某人冤枉完我又汙蔑我的人格啊?我的心啊,真是給你傷的稀碎稀碎的了。”緊閉雙眼帶著誇張的語調,配合著側身捂著胸口的賣萌的動作,實在讓人忍俊不禁,完全沒有了發脾氣的基調。


    “你這是東北腔還是湖南調啊?在我這賣萌呢?我可不是禦姐不吃你這一套啊!”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我們和解了,行不?”康祀笑著說著,一邊隨意地走到桌邊,拿起水瓶倒了杯開水遞到我麵前說道:“小姐,說了那麽多話,先喝杯水吧?”


    我鬱悶地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隻是接過水杯,喝了幾口,終是忍不住抬起頭,疑惑地問道:“那你真的沒有和康祥殷禛聯係?”


    “我為什麽要和他們兩聯係呢?”康祀有些好笑地問道。


    “因為,”我看著康祀的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意,話到嘴邊,終究沒有吐出來的勇氣。


    我還是對他帶著無數的懷疑,我不知道該如何訴說,也不知道這樣的懷疑到底有沒有意義。我想,可能是我變惡毒了,沒有當年涉世未深的那般純善。我不再熱情,不再幻想,不再情誼深厚地眷戀著,不再不計後果的愛憐。


    或許隔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穿越千年的時刻,回首往事就好像老房子裏留下的檀香木衣櫃,總是高大厚重的樣式,何時打開,都彌漫著淡淡香味,有恍惚相識的感覺。


    可是後來,我真的沒有開始那般愛你了。太多的猜疑,讓我疲累地隻想離你遠遠的,隻想這般無知無覺地睡去。


    康祀不知是否能體會我此刻複雜的心境,他隻是輕鬆地笑笑,拿起一旁的報紙說道:“這麽大的頭版頭條,你認為我還需要問康祥或是殷禛什麽嗎?”


    “什麽?”我有些吃驚,慌忙搶過康祀手中的報紙看起來。還好,報紙上隻是籠統地介紹這次突然的火災和爆炸,沒有具體提到名字,也沒有照片拍到我或是康祥,殷禛。著實讓我放下心來。


    “其實我也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你會和康祥,殷禛去情人旅店,要說隻有你和康祥我倒是能理解一點,隻是加上一個殷禛的話,”看著康祀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我有些鬱悶地衝他吼道:“就算隻有康祥也不可能,我是這麽隨便的女生嗎?”


    “那你們是為什麽在那出現?總不會是路過吧?”康祀突然的步步逼問讓我瞬間愣住,感覺自己是栽進挖好的陷阱裏,永不翻身了一般。


    “那個,是因為,”看著康祀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實在有些語塞,本來想好的借口也隻能悲催地爛在嘴邊,無從說起。


    我們就這麽無聲地對視了好久,仿佛古龍小說中高手的過招,沒有你來我往的見招拆招,倒是屏氣凝神,帶著點肅殺的冷峻,仿佛相互較著勁,等著誰先出手露出破綻一般。


    “先生,你還沒走嗎?這裏是女病房,男士晚上不能留宿的。”一臉嚴肅的當班巡查護士走了進來,打斷了我們此刻緊張詭異的氣氛。


    “呃,不好意思啊,我馬上就走。”康祀禮貌地衝著值班護士笑笑說道。又轉過臉,對我說道:“曉曉,我先走啦!明天一起陪小櫻去嘉年華,別忘了啊!”


    “呃,”沒容的我出聲找借口拒絕,康祀就立刻轉身離開,姿態酷煞又帶著難掩的風情,直看得一旁的小護士兩眼冒桃花,可這位惹禍的正主卻依舊無知無覺,瀟灑自如,實在讓人徹底無奈了。


    我輕歎著坐回病床上,麵色平淡,內心卻早已是翻江倒海般混亂地讓人頭疼。我已經理不清這康祀康祥和殷禛他們的是非黑白了,也不清楚,康祀在這件事情上到底是不是無辜。到底這一切隻是我毫無理由的胡亂猜測,還是真的不幸地一語中的,我已無法分辨。而當我想到明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動漫嘉年華,瞬間有種想撞牆的衝動,這真是自掘墳墓,與人無尤啊。隻願明天和這位康祀少爺在一起,可以平平安安,再別出什麽事情才好。


    想著想著,我已經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躺下,無知無覺地墜入了夢想。


    哎,tomorrowanotherday,一切還是交給最秉公執法的時間去處理吧。


    第二天的早晨,我起的異常地早。準確的說,我整個晚上完全沒有睡踏實過。總覺著頭腦中一群小人在打架,互相寸縷不讓,著實讓我有些傷腦筋。我發誓,這應該是我有生以來最坐立難安,最忐忑糾結的約會。


    康祀來的時候,雖然依舊晨光熹微,醫院的走道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病患及家屬,多了幾分熙攘喧鬧的人煙味,和夜晚的幽靜大相徑庭。


    我覺著一遍一遍絮絮叨叨說著這位完美的康祀少爺的顏,著實有著花癡白目的嫌疑。隻是此刻眼前的他,不過是一件普通灰色t恤,外罩一件普通的深色外套,但已覺著說不出的帥氣俊朗,眼神清澈靈動,笑容燦爛陽光完全是一副前途無量的大好青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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