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九月,又是新人分配的時候,眼看著我和大熊就要成為局裏的老人,我倆早就準備好在新人麵前裝一把老人了,也慶幸終於不用在做一些瑣碎的工作,誰知道這時候卻接到了一紙調令。調令很奇怪,上麵隻有一個總部的地址,卻沒寫明是那個部門。局長很神秘的告訴我倆說這是上麵直接發的調令,去報道就行了。


    我倆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總部,總部裏人很多,來來往往的都在緊張忙碌著。這裏的人級別都很高,肩膀上的警銜最低都是警司級的,我倆傻乎乎的不停在敬禮,所有的人都來去匆匆,根本就沒人搭理我倆這小警員。


    我倆拿著調令根本不知道去那裏報道,站在走廊裏過一個人就敬禮,過一個人就敬禮。我暗暗叫苦,這都快趕上門衛敬禮敬的多了,我實在忍耐不住大著膽子攔住了一位美麗的一級女警司,把手中的調令給她看了看,並問她我們該去那裏報道。


    女警司見我們攔住她,顯得很不耐煩,可一看我手中的調令,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然後像看怪物一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把我倆打量了一遍,那感覺就像是在打量外星人或者是見到了史前的恐龍。


    她的目光看得我直發毛,我小心翼翼的問:“請問,我們該去那裏報道?”


    她回過神:“你們穿過大廳有個小門通到後麵的院子,那有個二層小樓,樓上就是了。”


    剛說完又走過來一個一級警督,他認識這個美麗的女警司,親熱的打著招呼:“王蘭,今天工作不忙啊。”接著看見我們,又問了一句:“你在這幹什麽呢?”


    王蘭沒說話,把調令遞給那個警督,他接過來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兩警員是去那報道的?”


    王蘭點點頭,接著那警督就用一種同情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倆,他倆不發話我倆也不敢動,心裏卻直叨咕。怎麽總部的人都神經兮兮的?過了一會,王蘭把調令遞給我,並且語重心長的對我倆說:“沒事了長去看看心理醫生。什麽事別太放在心上了。”


    說完歎息一聲走了,可我還是能聽見她在小聲的嘀咕:“可憐的孩子。”


    警督也拍了拍我倆的肩膀,長歎了一口氣,一臉同情的走了。我倆很鬱悶也很納悶,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來趟總部還要去看心理醫生嗎?突然我的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我倆懵懂的穿過總部到了後院,果然看見一座小樓,小樓很破舊了應該六七十年代的建築格局,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拆。我倆進了樓裏,到了二樓,裏麵有十幾個房間,每個房間的門鬥緊關著,奇怪的是,每個房間的上麵都沒有標誌標明他們是那個科室的,也不知道是什麽部門。


    接著我就看見一個大門上掛了一個標牌“第五科。”


    我很奇怪,因為一般的科室都會標明他們是屬於什麽部門職責是什麽,比如,刑事科,外事科等等,很清楚的就能讓你看明白這裏是負責什麽的,可這個門牌上卻隻有簡單的三個字“第五科。”


    我心有疑惑,卻不敢質疑總部的命令,我和大熊整了整警服,嚴肅了一下,輕輕了敲了三下門,裏麵一個厚重的聲音傳來:“請進。”


    我推開門進去,見一張很大的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身穿便衣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的表情並不嚴肅笑眯眯的看著我倆,我和大熊立刻打了個立正,舉手敬禮:“報告,警員陳平報道。”“報告,警員方濤報道。”


    那人笑了笑:“我是第五科的科長,我叫楊明,你們管我叫老楊就成了,這裏沒有那麽森嚴的上下級關係,隨便點。”


    他說隨便點,可我們那裏敢有半點的隨便,依舊直挺挺的站著,等他發話。楊科長笑笑並沒有勉強我們,他站起來走到我們身前,很仔細的打量了我倆一遍:“恩,不錯,都是好小夥子,我聽說你倆遇見了不少奇怪的事情?”


    他一開口我立刻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肯定又是大熊這小子的大嘴巴壞的事,自從我倆從中陰的世界回來,這小子就對稀奇古怪的事情著了迷,並且見誰和誰說我們遇見的那些事。最後局裏所有的人都聽說了他的故事,雖然根本沒人信,也都當故事去跟別人說。沒想到竟然都傳到總局來了,難道說大熊說的這些事觸犯了一些禁忌?


    想到這我立刻敬禮說:“科長請您聽我解釋。”


    楊科長揮揮手:“不用解釋了,把你們所遇到的經曆詳細的給我做份報告,明天交到我這裏,記住一定要真實,好了,你們回去吧,明天在來。”


    我倆打了個敬禮,推門出去。剛到走廊我就一把抓住大熊的脖子:“你那張破嘴,整天沒個把門的,這下好都傳到總局來了,惹事了吧,你就不能少得瑟兩天?”


    大熊一把拽開我的手:“我靠,我那知道能傳到總局來啊?現在後悔也晚了,還是想想怎麽寫這個報告吧。”


    我想了下:“怎麽寫?你沒聽楊科長說要真實嗎?我們要是瞎寫他難道不會去調查?你別忘了,這裏是總部,你說的那些人又都確有其人,桑格,王強,難道很難找嗎?不管怎樣我們隻能把我們所遇到的原原本本的寫出來。”


    大熊滿不在乎的摘下帽子:“隻能這樣了。”


    看他那德行,我忍不住有種想把他掐死的衝動。


    熬夜寫了一晚上,我把前兩次的經曆很詳細的寫了一遍,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大熊懷著忐忑的心情到了第五科。


    楊科長接過我倆的報告,很仔細的看了一遍,看完笑著對我倆說:“你們現在是第五科的正式成員了,你們的警銜將上調一級,工資上調一級,還會給你們發配槍。”


    大熊一聽條件,裂開大嘴:“這感情好。”


    我有些疑惑:“對一個剛畢業一年的人來說,這樣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我們又沒有立過什麽大功,這樣的條件實在匪夷所思。我沉思了一下問:“楊科長,請問我們這個部門是做什麽工作的?”


    楊科長微微一笑:“你們知道嗎?在各種數不清的案件中,有一類是比較特殊的,這種特殊的案件,就是你們所遭遇到的這一類事情,第五科就是專門處理這類案子的部門,我們是一個比較特殊的部門,直接歸總部管轄,對外宣稱是重案組。”


    聽到這我忍不住問:“那我們做什麽?”


    楊科長:“我們會從這類案件中選出真正難以解釋的案件去調查,你們要做的就是調查,當然有很多事情是沒有結果的,也是調查不清楚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一定要把每一次的調查經過寫詳細。”


    大熊很興奮的問:“就這麽簡單?”


    楊科長笑笑:“你以為簡單?實話跟你們說吧,這裏許多的同事或多或少都受過刺激,堅持不住崩潰的瘋了的都不在少數,把你倆調到這裏來,也是因為你們經曆過類似的事情,適應能力應該比普通人要強上許多。”


    聽到這我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是一個什麽部門,上兩次的經曆很是刻骨銘心,如今要天天去接觸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實在是心有餘悸。


    我苦著臉問:“如果我們拒絕會怎麽樣?”


    楊科長:“那你們將會離開警察這個職業。”


    四年的大學為的就是當警察,這才當了一年就要告別,我實在是舍不得,思量很久,我一咬牙:“我同意了,但是我有個條件,我和方濤搭檔慣了,希望科裏不要拆散我倆。”


    楊科長笑了笑:“這一點你放心,你倆仍然是搭檔。”


    既然決定了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我一個立正大聲說:“請科長給我們分配任務。”


    楊科長走到辦公桌,從抽屜裏掏出兩把配槍,還有兩個警官證,對我倆笑著說:“你們對我這種恭敬的態度也不知道能保持多久。”說完歎了口氣,把配槍和警官證交到我們手裏,接著說:“咱們這不用坐班,有事我會給你們打電話,以後穿便衣不用在穿警服了,這是你們新的警官證,回頭把舊的給我交上來。”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問:“我們不用坐班?”


    楊科長:“你們來兩次了,見過科裏有其他人嗎?隻要沒有任務你們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有任務了我會通知你們,調查的過程中我概不插手,但要是中間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可以向我求助,事後你們要把報告寫詳細了交到我手裏,而且發生的事不能在和別人提起,明白了嗎?”


    當他說事情不能在想別人提起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大熊,大熊急忙說:“明白了。”


    楊科長:“你們把呼機的號碼留下,可以走了。”


    我和大熊留下呼機號碼,敬禮轉身向外走,還沒等走出去,大熊開口問:“科長,我們明天不用來報道了吧?”


    楊科長朝我們揮揮手:“我不通知你們就別來。”


    我倆走出門都鬆了一口氣,大熊拿著槍愛不釋手的擺弄著,我翻開警官證一看:“上麵貼著自己的照片部門卻成了重案組。職位也成了三級警司。


    我呆呆的看了看門上閃亮的第五科標牌。這實在是一個奇怪的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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