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晴的述說的很平淡也很簡短,雖然並不細致,卻能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回想那段滄桑的歲月,仿佛一切都在眼前。她並沒有講的很細隻是講了個大概,但其中未講的情節細細想來又是那麽的驚心動魄。


    講到這裏,馬曉晴頓了一下,大熊聽得正入神,見她突然停下情不自禁的問:“接下來呢?”


    “馬衛國落海後,恰巧被一艘夜航的漁船救起,從此就在香港過著隱名埋姓的生活,痛定思痛後再也沒用過催眠術。一年後和救起他那個船家的女兒結了婚,而我就是他的女兒。”


    不用問那個李洪剛一定就是李強的父親了,從馬曉晴的述說中我經感覺到了李洪剛的冷酷無情和野心。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這些年想必他一定會苦練催眠術,二三十年的努力,那一定是個很高的境界了,光看李強的催眠術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可想而知李洪剛的厲害。可如今馬衛國已經去世,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製得住他嗎?


    大熊聽得很氣憤:“這李洪剛也太不是個東西了,簡直是忘恩負義。你爹就沒想著去報仇?”


    馬曉晴悠悠的說:“父親這些年從不提報仇二字,他認為自己所受的這一切是年輕時候做錯事的懲罰。這些年的隱名埋姓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也覺得很知足。這麽多年了他很想回老家看看,可一直也不敢回去,隻有十幾年前他在酒店做清潔工時認識了一個大陸來香港交流醫學的學生蔣天佑,父親知道他是大陸來的感覺很親切,才教了他一些皮毛。所以你們能找到這裏,我肯定是蔣天佑告訴你們的地址。”


    原來馬衛國和李強的父親還有這麽一段恩怨,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清風的傳話,覺得事情已經很明朗了,我對馬曉晴說:“清風傳話說要跟我們背後的主子來個徹底的了斷,他說的這個主子會不會就是你父親?”


    馬曉晴笑笑:“你們還不知道吧,當催眠一個人的時候,如果遇到一個比你更高明的催眠師,才會出現劇場的那種情況。你說是你手腕上的胎記救了你,這的確是個意外,可李洪剛並不知道這個經過,他如今已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頂尖催眠師,就是他兒子李強的催眠術也是大師級的,不是說沒有比李強厲害的人,可即使有也不會是你們這個年紀。”


    李洪剛見自己的兒子這麽輕易就被人殺死,一定覺得很奇怪,肯定以為李強是遇到了更厲害的催眠師,因為他對李強的隨眠術很有信心,除非遇到比李強更強的否則根本就不會出事,他生性又多疑,見自己的兒子被人破了催眠術,想來想去一定會想到我父親的頭上,按照他的心性,他一定把你們當成了我父親的弟子,殺了他兒子,為的就是針對他為了報當年的仇。他一定會這麽想的,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馬曉晴說的很有道理,目前也是最好的解釋,可馬老先生畢竟是不在了,想到這我沮喪的說:“就算是這樣,如今馬老先生已經不在了,誰還能阻止他?如今更連他的行蹤不都知道,難道就讓他這麽繼續下去?”


    馬曉晴微微一笑:“其實他沒你們想的那麽神秘,相反他是一個很活躍的人,隻要你們長看新聞,世界上許多的大事背後都有他的身影。”


    大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問:“是不是啊?他還有那本事?”


    “當然,李洪剛這些年的苦修,催眠術早就登峰造極,許多國家大選背後都是他在指點參謀,就像今年的法國大選,如果不是他的幫助,現在的法國總統是登不上寶座的。還有一些國際大財團的兼並合作,這裏麵都有他的影子。現在的他著實是個大人物了。”


    “你怎麽知道這些都是李洪剛做的?”我問。


    “如果你有一個這樣的仇家,你會不去關注他嗎?”


    聽她說完,我長歎一聲,心裏卻是無比的沮喪。馬曉晴把李洪剛說的太厲害了,厲害的讓我感覺沒有一點的機會能對付他。


    馬曉晴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說:“你們把我拖下了水,我都沒有歎氣,你歎的什麽氣?”


    我愣了一下:“我們怎麽把你拖下水了?”


    “這些年來,李洪剛一直以為我父親死在了海裏。李強一死,他肯定會去查一些大師級別的催眠師,當他查出不是這些人做的時候,他就一定以為我父親還活著,否則也不會傳那樣的話給你們,他既然這麽想了,就會千方百計的尋找我父親,當他知道父親已經不在世了,靠他的本領找到我根本不是什麽難事,以他的心性你以為他找到我後會一笑泯恩仇嗎?這難道不是你們拖累了我?”


    馬曉晴雖然說我們連累了她,卻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看著一臉平靜的她,我心中一動:“馬老先生肯定也會想到這一點,也怕他尋上門,所以一定把所有的催眠術都教給了你,你一定能對付李洪剛,我說的沒錯吧?”


    馬曉晴喝口酒:“就算我能對付得了他,我又憑什麽幫你們?”


    我一楞:“你不是說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嗎?那咱們就是一跳線上的了,大家一起聯手對付他不是更好嗎?”


    馬曉晴笑著看我,眼中卻有一絲不屑:“你們能幫我什麽?”


    我立刻啞口無言,我們的確沒有本事能幫上她什麽,要是有也不用千裏迢迢的來找馬老先生了,如今馬曉晴是唯一的希望,如果她不出山誰也沒辦法對付李洪剛。


    大熊一邊開口說:“多一份力量總是好的,何況他早晚都要找你的麻煩,何不趁這個機會一勞永逸的解決掉他?”


    馬曉晴搖搖頭:“父親一直不讓我去尋仇,他說隻要李洪剛不找上門,就不許我去找他的麻煩,我父親是個老舊的人,他還記得他們當初的交情。”


    我心念一動:“你父親能咽下這口氣,可你能咽下這口氣嗎?”


    馬曉晴歎息著說:“當年我父親被他推下水,雖然被救起來還是被海水嗆到了肺,再加上在海水中又凍又餓留下了後遺症,身體一直不好。否則又怎麽會這麽早就去世?母親又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去,沒人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


    她說完臉上已經隱現出恨意,想必年少的時候吃了不少的苦。


    我沉默了一下對她說:“把你拖下水,是我們不想的,也覺得很抱歉,來時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陳年恩怨在裏麵。咱們先不說過去的事,李強的事你也知道了,因為他死了不少無辜的人,如今李洪剛為了給他兒子報仇,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離譜的事情來,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因此丟了性命,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有人因為他自殺。難道你就這樣看著他濫殺無辜?我想馬老先生如果還活著一定會阻止他,這不是為了以前的恩怨,而是大義。”


    “大義?”馬曉晴撲哧笑出聲來:“我是黑社會古惑仔,你跟我講大義?你沒搞錯吧?”


    我一臉真誠的看著她:“你是黑社會沒錯,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馬老先生那麽善良的人生出的女兒也一定很善良。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事情已經牽扯到了你,想要逃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何不大家一起聯手阻止這個邪惡的人呢?”


    馬曉晴輕笑:“這個理由找的並不好,雖然他早晚會找來,我也不見得怕了他,就算我不如他也可以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啊,我就不信躲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放他也能找到。”


    大熊插嘴:“躲來躲去的多沒勁?直接跟他拚了!!”


    不知道為什麽黃毛跟大熊很不對付,他一聽大熊插話,頓時站起來凶惡的朝他喊:“晴姐在說話,那有你插話的份?你個衰仔不想混了咩?”


    大熊也不怵他,瞪著眼看他喊:“我在和你們老大說話,你插的什麽嘴?你懂不懂規矩?”


    黃毛見他充老大,氣不打一處來,戰起來就要動手,馬曉晴轉頭看向他,眼睛中閃過一絲厲色,黃毛見了像被點了**一樣,再也不動,想了想,垂頭喪氣的又坐了回去。


    我也瞪了大熊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然後勸馬曉晴:“現在的情況來看,李洪剛已經認定了馬老先生沒死,如果你不出現,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為了能引你出來,他一定會在國內掀起更大的風波,你真的忍心看著更多的人死去?還有就像你說的,你不出現他也會找你,到那個時候你豈不是更被動?躲又能躲多久?難道你想一輩就在躲藏中度過?每天都這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隻有我們聯手才能更好的解決這個事情,以我們在大陸的身份,和你的能力,也不是沒可能跟他一拚。”


    馬曉晴微笑著說:“沒錯。你說的也有道理,口才也很好,可我看不出你們的誠意。”


    我神色一肅:“隻要你出馬,你想要什麽樣的誠意,我就給你什麽什麽樣的誠意。”


    馬曉晴神色瞬間變得嚴肅:“這可是你說的?”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馬曉晴見我這個模樣,站起來對黃毛說:“通知各個堂口的堂主,擺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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