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年到了02年的年底。夢中醒來,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天地。屋子裏的暖氣送的熱氣蒸騰。房間的窗戶上卻上了一層白霜,我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表,已經十點多了,我茫然的坐起來,卻不知道做什麽好。


    快過年了,大熊跟老楊請假和寶梅一起回家過年,他一直叫我和清風一起跟他們回去,我本來也想去,可看清風的樣子明顯的不太想去,其實我也了解他的心思。我們去了大熊家裏肯定是招待的很熱情,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再一個也怕去了人家光照顧我們自己反而過不好年,我想了下還是決定留在北京陪清風。大熊走的時候很不樂意,嘟嘟囔囔的說我倆沒勁。


    年前這一段警察是最忙的,可我們五科卻是最清閑的,許是到了年根底下,所有的人精神都很放鬆,稀奇古怪的案子和電話少了許多。自大熊走了以後我就賦閑在家,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身上長了五斤肉。


    我趿拉著眠拖鞋下床,打開電視剛想會床上再懶會,馬曉晴從廚房出來走進我的臥室對我嚷:“陳平幾點了你還懶在床上,快起來洗漱去。”


    我暗歎了一聲,起床穿好衣服,去衛生間洗臉。說起來現在的這個房子是老楊替我和大熊申請下來的,每人一套,八十多平兩室一廳。雖然房子不大我卻很知足,畢竟有了個自己的家了,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馬曉晴居然不住她那個豪華別墅,居然要出租金住在我這裏,還跟我說她一個女孩子自己住害怕,也沒意思。


    沒意思我信,可要說她自己住害怕,我打死都不信,這世界上隻有別人怕她,那有她怕別人的道理?別人不說就說清風和大熊這兩小子,兩人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了,可一見到馬曉晴都像老鼠見了貓,有一次大熊喝醉跟馬曉晴開了幾句玩笑,馬曉晴竟然催眠他讓他站在電線杆子下麵唱了一個小時的革命歌曲。


    我實在是不想和她合住,又不敢生硬的拒絕她,可還沒等我想好措辭,馬曉晴已經把家都搬了進來。不過我一直很疑惑,這一年多來,馬曉晴自己開了家廣告公司,她又是個有才能幹的女人,一年的時間她已經成了北京商圈裏的新貴,真想不到為什麽偏偏賴在我這個小破房子裏。自從她來了到好,把房子裏裏外外的裝修一遍不說,還特事媽的管東管西,什麽晚飯要喝粥了,上廁所不許抽煙了,等等等等……..


    我是不厭其煩,卻不敢得罪她,誰知道得罪了她,她會讓我幹出什麽出格的事來,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我天天卻在期盼著著她早點厭煩了我這小破屋子,趕緊搬出去。


    洗漱完出來,回到屋子點了根煙,懶懶的看著電視,這個時間沒什麽好節目,遙控器在我手裏摁了一遍還是摁回來新聞台,電視裏全是那個領導訪問那個國家了,又開了什麽會了之類的,這種新聞對我們這種小市民根本半點關係都沒有,看了會是在是沒意思,拿起遙控器想再找台。


    這時候我手機突然響了,拿過來一看,見是清風的電話,我摁了下接聽問:“找我什麽事?”


    清風聲音壓的很低,小聲的問:“老陳,母老虎沒在家吧?”


    我聽著廚房劈啪啪啦的響聲對他說:“她出去了,今天有客戶,你啥事?”


    清風明顯的鬆了口氣:“我就在你家樓下,這幾天沒生意,找你陪我出去買電腦。”


    這時候電腦已經普及起來,但是價錢還很高,我一直想買但沒舍得,聽清風一說買電腦,我眼睛一亮,對他說:“陪你去行,你得給我也買一台。”


    清風大大咧咧的說:“行,哥們給你買台,但你別跟大熊說,這小子知道了,肯定也讓我給他買,你趕緊的到門口,我馬上到你家了。[]”


    我大了個哈欠,穿上拖鞋,剛走出臥室,門鈴就被摁響,馬曉晴在廚房衝我喊:“陳平我在忙,你去開門。”


    我答應了一聲,走到門口,打開門就見清風正懶洋洋的看著我,這小子見我開了門一把推開我,嚷嚷著就進來了:“母老虎沒在的感覺真好,要不每次來你這脫鞋不說,還得穿拖鞋,事呼呼的還不讓幹這不讓幹那的,唉,我說老陳,你怎麽就這麽能忍?我還真是佩服你….”


    他話還說完,馬曉晴一臉黑線的端了盤麻辣豆腐從廚房裏走出來,冷聲的問:“清風,你說誰是母老虎?”


    清風一家馬曉晴頓時麵如土色,再一見我正賊笑,心裏也明白怎麽回事了。他頓了一下,立刻堆出一臉的媚笑:“晴姐在家啊?我,我剛才可不是說你,我是說我一客戶家裏的母老虎事特多,再說我那敢說你啊,你都快成我嫂子了。”


    我正等著馬曉晴發飆,誰知道他聽完清風的話竟然微微一笑:“不是說我就好,把鞋脫了,正好在這吃午飯。”


    我一臉愕然的看著馬曉晴,搞不明白她怎麽突然轉性子了。馬曉晴施施然走會廚房,清風卻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小聲說:“老陳,你敢害我?你給我等著。”


    他的威脅我就當是放屁,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看著馬曉晴的背影,喃喃的問:“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清風不答,卻突然壞壞的一笑。


    說起來馬曉晴的手藝不錯,雖然做的都是粵菜,但也把我和清風吃得那叫一個美,吃完飯我和清風要幫忙刷碗,馬曉晴卻死活不讓,還說這那是男人幹的活,交給她就好了。


    這幾個月的相處我已經習慣馬曉晴的這個樣子了,可不知道為什麽青風似乎也並不感到稀奇。我倆沒事開始研究買什麽配置的電腦,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明白,最後還是馬曉晴從廚房刷完碗出來,打了個電話讓他公司的一個懂電腦的在中關村等著我們。


    商量好馬曉晴也跟著要去,我倆不敢說不帶她去,隻好三個人一起出門,一出門我就感覺外麵實在是冷的厲害。也許是屋子裏太暖和了的緣故,竟感覺有點不適應,按理說我是北方人應該習慣了寒冷的天氣,可馬曉晴卻是比我要強的多,她隻穿了一見薄薄毛衫,外麵套了個大衣就了事,我和清風倒是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


    我們三個鑽進馬曉晴的越野車裏,暖了會車,才向中關村開去,到了中關村就見專賣電子的商城裏來來往往的人著實不少,馬曉晴叫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凍得哆哆嗦嗦的等著我們,男子見到馬曉晴一個勁的問好,連忙問我們想買什麽樣的。


    我倆也不懂讓他給拿主意,男子對這很熟帶著我們到了一家裝機店。他跟店長很熟,這種那種的配置一個一個的侃價,讓老板給我們最好的,老板欣然答應去給我們配機子,過了有一個小時機器配好,我和清風道了聲謝,交了錢興致勃勃的要回去試機器。


    就在我們剛把機器放到車的後備箱放好,老楊突然打來電話,讓我去科裏一趟,我問他什麽事,他也不說,我琢磨著是不是到年根了,科裏給發點年貨什麽的。


    清風和馬曉晴都沒什麽事,陪著我走了一趟,到了總局我讓他倆在車裏等我自己去見老楊。一進門我就見老楊一臉的陰沉,可他一見我進來立刻換了一張笑臉:“小陳啊,快進來,馬上要過年了,還缺什麽不?”


    我一見老楊這個德行,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又有事了。急忙對他說:“科長我一切都好,什麽也不缺,隻要你能讓我消停的過完這個年就行。”


    老楊故作深沉的說:“我也想啊,可是這個年你是過不好了,有件任務非需要你去辦不可。”


    “什麽事?非得快過年的時候去辦?”我現在已經有點後悔沒跟大熊會內蒙了。


    “科學院研究量子物理學的馮明教授失蹤了,你得去把他找回來。”


    沒想到竟然是尋人的事,我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老楊說:“咱五科不管失蹤的案子吧?真要是被綁架了什麽的,那也是刑事的事啊,為什麽非得我去找?”


    老楊歎了口氣:“你不知道,馮明教授在我國的量子物理學上是最頂尖的科學家,今年才52歲,他正在研究一項重大的課題,並且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就在要取得進一步突破的時候,突然留下一封信,然後整個人離家出走了。而這項研究少了他是無論如何也完不成的,科學院為了這個項目,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所以拜托我們一定要找到馮明教授。”


    我聽完驚訝的問:“聽你這麽說馮明教授一定是個大人物,像這種事情還輪不到咱們五科來插手吧?”


    老楊無奈的對我說:“你要知道他為什麽出走就不會這麽說了。”


    “那他為什麽出走?”


    我問完,老楊臉上竟然是說不出的怪異,眯著眼睛對我說:“方教授留下的信裏說,他越研究下去,越覺得害怕,所以他要解脫,他要去找成仙的方法。”


    我聽完後呆了半天,我實在沒想到一個量子物理學的高級科學家,竟然能為了這個荒唐的理由出走,我驚訝的問:“他,他不會是精神出問題了吧?”


    老楊搖搖頭:“他家裏人說他最近一切正常,就算是他精神出了問題,這事也得咱們去辦。你要知道年前這段是大家最忙的時候都抽不出人手,而神神怪怪的事情,一向是咱們五科負責,現在隻能是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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