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餐後,唐納邀蘇珊來天線陣(第12節有介紹)這裏散步,蘇珊答應了。


    兩個人漫步在一台台半碗狀巨型天線間,走走看看,隨便說著一些不怎麽敏感的往事。當年宇宙開發部為了讓在此散步的人有一個歇腳的地方,就在33號天線台下蓋了一個亭子。兩人就來到亭子裏,停留片刻。


    “蘇珊,你記得我們結婚那年,我帶你來這參觀一次,你還說你聯想到金星上的巨石陣。


    “嗯……我有點印象。可惜呀,我聽彭斯將軍說這裏的天線大多成了擺設。”


    “想來這也是公社危機的一部分呀,其實對於宇宙,我們知道的還是很少很少,比如說宇宙是怎麽來的,很多人試圖推翻大爆炸學說,但又拿不出新的有說服力的觀點,所以到現在還是一個謎呀!”


    “現在沒有幾個人會關心這種看似虛無漂渺的問題了。”


    “蘇珊,你上午講得真是太棒了,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呢,有很多問題是我以前沒有意識到的。”


    “那你說我提出的那些革新措施有沒有可行性呀,我的一個同事就很悲觀。”


    “隻要有足夠的決心,就一定可行。”


    “來之前,將軍說這次聚會最主要目的是正式成立一個組織,準備明年的大選。”


    “我也聽說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們打算推選你參選銀河議會議長,也就是說要由你來領導革新運動。”


    “他們有給我打過招呼,但說實話,我還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有沒有信心成功呢,老實說,我發覺即使是彭斯將軍本人好象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總要試一試的,為了公社我在所不辭。革新事業刻不容緩,我總不能躲在流雲城堡裏看熱鬧。”


    聽了這話,蘇珊沉默了,若有所思。


    唐納熱切地望著蘇珊,“蘇珊,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會不會支持我?這對我很重要。”


    蘇珊抬頭看著唐納,露出笑容:“無論出於什麽角度,我都會支持你,我必須支持。”


    唐納很激動,他拉起蘇珊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兩顆曾經緊貼的心靈,在這時儼然超越了愛情,獲得了更加生動的共鳴。


    正值溫馨時刻,唐納突然想起一事,猶豫了許久,才說出口:“蘇珊,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這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但與我們有關,我認為我有必要告訴你。”


    “哦,是什麽事呀?是醜聞嗎?”蘇珊疑惑地看著唐納。


    “應該算得上是一件醜聞,你在演講裏有提到公社出現了無法預防,無法檢測的怪病,那麽你知道前不久再度爆發的剛果白熱病嗎,將軍讓我們都戴上口罩就是因為這個。”


    “剛果白熱病……好象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我剛才還一直納悶呢,好端端地戴什麽口罩呀,原來如此。”


    “不幸的是,把剛果白熱病帶到公社的人,是我們的兒子唐尼。”說這些話時,唐納覺得心如刀割。


    “什麽……”蘇珊驚呆了,下意識地抓起唐納的手,“這怎麽可能?”


    “千真萬確,這是雷德克納普向我透露的……”接下來,唐納冷靜地把全部內情對蘇珊和盤托出。聽到這些殘酷的事實,蘇珊表情越來越痛苦,直至抽泣起來。


    “唐尼……我的孩子……想不到他死得這樣悲慘……我可憐的孩子……”


    唐納也是心傷欲碎,把蘇珊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肩膀。“別哭了……別哭了……”


    蘇珊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抬起頭來對唐納沉痛地說道:“全是我的錯,是我疏於管教,才讓唐尼闖下如此大禍……”


    唐納連忙用手捂住蘇珊的雙唇,“蘇珊,你千萬別這樣說,是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再說,也怪那個可惡的蘭德裏,要不是他亂搞什麽心靈自由,事情也不至於鬧得這麽大。”


    “唉……說來說去,是這個墮落的社會害了我們的孩子呀……”蘇珊痛心地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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