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手的妖修,本體也不知是何種妖獸,隻見他那手掌瞬間變得有如鍋蓋一般扁平大小,狠狠的朝著黑衣男子罩了下去。[]


    “哼!”然而,黑衣男子似有所料,對於這名妖修的突然動手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


    黑衣男子腦袋一定,往上一挑,額頭上的亮角卻是迎了上去,根本就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


    “糟糕...”


    攻擊的妖修臉色驟然一變,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一直防備著自己,而且也根本不畏懼自己的攻擊,以那亮閃閃的犄角鋒銳絕對是他手掌最大的克星。他沒有半點把握能夠在犄角的穿透力之下而自己的手掌不受到傷害。


    然而,想要收回攻擊的手掌卻是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覺得驀然一陣劇痛傳來,而後又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一變,變得更加沉凝起來,隱隱間一種危機感浮上心頭,當下心中又是大驚,想也不想也顧不得手掌上的劇痛了。


    在這名妖修突然出手到黑衣男子的從容應對,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這時間短暫到連另外一名妖修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是已經有些晚了。


    那名最先攻擊的妖修似是異常的清楚自己將要麵對的什麽,正因為他清楚,他這才做出了棄卒保車的自殘舉動。卻見他不顧自己那變大的手掌還串在犄角之上,血流如注,惡狠狠的嚎叫一聲,猛的往回扯。


    巨大的力量作用在手掌之上,直接使得那手掌上的傷口瞬間擴大,露出了森森白骨,其乘機就要抽回手臂,隻是黑衣男子又怎麽可能放過他,猛然間那額頭上的犄角又泛出金燦燦的精金之氣,爆發間使得那猶掛著的手掌也染成了金精之色,更可怖的是,隨著這金精之氣的出現,那手掌根本就再不能動彈了,整個手掌堅硬如同金精。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手掌上的金精之色根本就沒有結束,而是金精之色正自往手掌上外溢,直接竄到了小臂之上。見此,妖修不得不再一狠心,竟是直接扯斷了自己的手臂,以此來阻止金精之氣的蔓延,這舉動與之前他忍痛相比卻是果決、狠辣了許多。


    “嘿嘿!不知死活的東西...算你走運...我天賦神通的滋味如何?”黑衣男子得意洋洋。


    “該死...你...”妖修想要說你這是早有預謀的,可隻要想到自己是率先出手的那一個,不禁感到丟臉不已,話也隻能生生的咽會去了。然而,他話頭一轉,卻是對著同伴道:“我就說了嘛!一旦受到濁氣的侵蝕就沒有回複的可能,可兄長非要給他機會!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了,的確是無可救藥的!”


    聽到這話,妖修的同伴沒有說什麽,隻是皺著眉頭麵露無奈之色,然而他沒說什麽,黑衣男子卻是不幹了,當即怒道:“多管閑事的家夥,我命由我不由人,我的道路我自己走,哪裏輪得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好個孽障,原本是看在同為妖族的份上,還想給你機會的...”沉默的另一名妖修聞言臉色變幻,再也忍不住心裏的芥蒂,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是否太過仁慈了。


    原來,他就一直主張能救則救、能清則清的原則,力圖將那些因為利欲誘惑而受到濁氣侵蝕的化形妖修拉回來,但是現在黑衣男子的作為無疑是證明了他的主張有多難、多可笑。為此,他憤怒了,直有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憋屈感。


    不用催促、不用勸解,更不是因為同伴失去一條手臂而憤怒的原因,他動手了。


    其一個閃身,驀地出現在黑衣男子的身前,毫不留情的就是一拳,僅僅就是一拳,黑衣男子根本就連閃避的可能也沒有。


    快!太快了,快到在心裏有所防備的時候,黑衣男子本體卻連防禦也支撐不起的地步,更不用說是反擊了。


    一拳,隻有一拳,黑衣男子倒飛而起,身軀還在空中,一腔熱血已經從他的嘴裏噴灑而起。


    “五...五級...”黑衣男子艱難的說道,他嘴裏所說的‘五級’指的是妖獸的等級,以一般四級就能夠化形而出的妖修來說,有著堪比元嬰的戰力,而這五級就是與‘化神期’的戰力等同了。當然,這界定也隻能夠估計了個大概,並不能憑此認定,因為在妖獸中間,妖體的本質如何往往能夠額外帶來巨大的加成。就像那身著黑衣的妖修,頭上有一根極其鋒利的犄角,運用這跟犄角卻能夠使得他比一般的四級妖修要強悍得多。


    黑衣男子不敵,躺倒在地,口溢鮮血,幾乎已經失去了動彈的能力,然而盡管如此他的臉上卻是依然沒有半點的畏懼之色,眼睛頓紅,不屈的咆哮起來,瘋狂的齜牙咧嘴著。從他的神情、眼眸來看,顯然是已經失去了理智。


    斷了一臂的妖修見此心神驀然一凜,哪怕是因為斷了一臂的痛苦也為此而沉寂下來,他像是見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或者說,他預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了。一旁那剛剛出手的擁有化神期修為的妖修見此也是一顫,眉頭一緊,正好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厲害的濁氣,先前我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還是尊者有先見之明...唉!你出手吧!給他一個痛快。”


    這名有點多愁善感的妖修雖然出手了,卻是沒有下殺手,而現在更是不忍親自下殺手,最終他隻是叫那斷臂的同伴出手,哪怕是對方行動不便、正在忍受著斷臂的痛苦,他也不管不顧了。


    在離得不遠的草叢之中,有一道身影正潛伏著,一動不動,這正是親曆了整個過程的陳辰。


    陳辰是在兩名妖修斬殺三十六頭妖獸的時候來的,那個時候他剛靠近清濁妖域的中層區域不久,就被那斬殺妖獸時的巨大動靜給吸引了。於是,他自然小心翼翼的潛藏而來,正好看到他們斬殺妖獸之後交談離去的一幕。


    什麽濁氣?什麽侵蝕?這些落到陳辰的耳朵裏,在疑惑的時候,自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看來,事情不像我猜想的一樣啊!沒有獸潮?不是因為獸潮?可這濁氣到底是什麽東西?


    正當陳辰奇怪不已,看著那滿地的妖獸屍體就要探個清楚的時候,那身著黑衣的妖修來了。再不久,兩名妖修也去而複返!


    而之後,陳辰自然就默默的傾聽、觀看了這一場堪稱詭異的對話和戰鬥了。令陳辰無語的是,任陳辰這個外來者、對什麽濁氣沒有一點了解的人都能夠看出那黑衣男子已經無藥可救了,可兩名擔當肅清責任的妖修中的一位卻還妄想著救他,那明明就是不自量力嘛!


    在陳辰的眼裏,運用天賦之眼的神通,那黑衣男子體內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目了然。聽他們說是受到了什麽濁氣的侵蝕,影響到了神智、甚至是泯滅了神智,在陳辰的眼裏的確能夠看出其體內力量的滯澀之意來,幾乎已經到了停滯的地步,根本沒有回轉的可能,這就是陳辰覺得他無藥可救的原因。加之,黑衣男子的上丹田腦域部分也詭譎得很,那代表著神智中樞的腦幹、腦漿...等等腦海的組成部分早已經呈枯萎的狀態,就像是生生的的被抽走水分一樣,給人一種幹巴巴的感覺。可是,他還活著,看起來沒什麽樣子一樣。


    可是,陳辰卻無法憑著天賦之眼看出是什麽力量在阻礙、危害、侵蝕著血肉、經脈、力量、神智。所謂的濁氣,陳辰根本就沒有在他的體內找到。或許,這是因為陳辰遠遠的運用天賦之眼觀察力有未逮的原因。


    陳辰拿那受到所謂的濁氣侵蝕的黑衣化形妖修與那同樣受到侵蝕的妖獸相比,得到的結果卻是有些不同。陳辰發現,黑衣妖修體內的情況比那些妖獸還要糟糕的多得多。按理說,四級的妖修修為比之三級的妖獸要強大,那麽他的抵抗力也強一些,可情況卻是恰恰相反?


    陳辰隻是微微一撓頭,就想到自己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身為四級妖修的黑衣男子是主動煉化那受到濁氣侵蝕的三級妖獸內丹的。


    按那兩名扮演劊子手角色的妖獸的對話來看,這些受到侵蝕的妖獸內丹就像是定時炸彈,誰煉化它們誰就倒黴,以此說來,這黑衣男子還真是自作自受了,可謂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在驚疑的同時,陳辰卻是好似受到什麽神秘力量感染了一樣,生出了感同身受、兔死狐悲的情緒,讓陳辰有一種衝動,不顧一切救下黑衣男子的衝動。


    陳辰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衝動,也許是因為黑衣男子那一句‘我命由我不由人,我的道路我自己走’,讓陳辰生出了知己的感覺吧!因為,這正是陳辰一直努力在做、在追求的,盡管直到現在,陳辰根本就沒有把握住,或者說,他還需要更加拚命、更加努力、更加強大才行。


    斷了一臂的妖修,痛苦、憤恨,還有恐懼的看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一眼。而後,單手一抓,就要抓碎黑衣男子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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