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日軍突破新牆河南岸陣地,國軍逐步抵抗。


    一支日軍翻越幕阜山,直接殺入了湘北地區,一時間汨羅江以北都有落入日軍手中的危險。


    戰局似乎開始向日軍方麵傾斜。


    但是上村支隊突破占領營田後,被阻在汨羅鎮以西,新市就在眼前,可偏偏就過不去,守軍吸取了教訓後,不會給日軍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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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汨羅江南岸的工事修建超過一年,鋼筋混凝土地堡群將工事串聯在一起,日軍的飛機大炮根本不管用。


    就連毒氣彈也沒有多大效果。


    因為中國軍隊雖然沒有足夠的防毒麵具,可是他們居然製作出一種簡單的防護用具,雖然跟真正的防毒麵具差的很遠,但大大的增加了陣地上士兵的生存率。


    岡村寧次一天至少七八分電報催促上村幹男,上村記得嘴上燎泡也沒有用,中國軍隊仗著堅固的工事,就跟頂著一個堅硬的烏龜殼似的,完全咬不動。


    ……


    融園4號·“X”小組駐地。


    “通過這兩天的偵收和分析,基本上確定日軍已經逐步的更換了他們的通訊密電碼,這是最壞的情況,不管日軍是為了防患於未然,還是確切知道了我們能夠破譯他們的密電碼,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不利的情況。”羅耀把幾個小組的負責人召集起來,開小會。


    “雖然他們新更換的密碼並沒有什麽新花樣,但是我們需要大量的樣本來進行分析,破解,就算我們跟山城那邊同時進行,最快也要一個星期才能有成果出來。”霍恬(吳琰)發言道。


    “一個星期,黃花菜都涼了。”李孚歎息一聲。


    “沒辦法,除非搞到他們的密碼本,但這是不現實,也是不可能的。”霍恬一攤手說道。


    羅耀鼓勵道:“大家不要氣餒,這一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不管是一個星期還是更長時間,我們都要把日軍的密電碼破譯出來。”


    “秦組說得對,我們來幹嘛的,不就是過來破譯日軍的密電碼的?”


    “密電碼可以換,但是人沒換,隻要我們找到了人,自然就能將他們一一的找出來。”徐濟鴻(胡嫣然)道。


    “胡組長說得對,咱們不是日軍的一些報務員發報的手法特征做了標記,還給起了外號嗎,咱們就按照這個方向去找,這找到了報務員,就能找到他們相互之間密電通訊。”林邦固(淩安)附和一聲。


    “後天就是中秋節了,這個中秋節,大家肯定是不能跟家人一起過了,不過,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也是有緣分,這個中秋節,我們一起過。”羅耀道,“我準備了些東西,不多,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回頭,讓大家到馬歡哪兒去領一下。”


    “還是秦組貼心,這多年來,我就沒見過這麽貼心的長官。”


    “這馬屁拍的,還挺舒服的,嗬嗬,散了吧!”


    ……


    “組長,這兩天,咱們駐地附近多了一些生麵孔,我觀察了一下,不像是咱們的人。“楊帆隨後跟羅耀進了辦公室。


    “外出采購物資的人都派人隨行保護了嗎?”


    “至少兩個人,一明一暗。”


    “幫我約見一下軍統湘城站站長李海懷(李人士),咱們在湘城的安全,光靠我們自己還不行,還得借助當地的力量。”羅耀道。


    “咱們的工作不是機密嘛,若是讓湘城站知道了,豈不是容易泄密?”楊帆問道。


    “不錯,去了一趟黔陽班,懂得主動思考問題了。”羅耀點頭讚許道,“李海懷身為湘城站站長,他知道一點兒問題不大,我們在他的地頭上,不跟他打一聲招呼不太好,何況我們都來了這些日子了。”


    “是,我馬上去安排。”楊帆答應一聲。


    如果日軍已經知曉他們的通訊密電被破譯,那湘城這邊泄密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知曉秘密的人範圍非常有限。


    這一點他已經跟吳學新分析過了,戰區司令部那邊,人員進出都被嚴格管製了,知情.人,在那段時間內,都沒出去過。


    難不成這個間諜還能用司令部的電台跟日軍聯絡,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泄密不是出在湘城,那就隻有在山城了,但這次行動不但是機密,而且密譯室能夠破譯日軍密電碼也是絕密,軍統內部,除了密譯室本身,知道的人也是極少的,泄密的可能性極小。


    軍政部43台和侍從室密電研究組也都是集合之後才知道他們這一次集合三家之力是幹嘛的,即便他們的上級知道,也在很小的範圍。


    這裏麵若是有人是日本間諜的話,那黨國就不用繼續跟日本人打下去了。


    北川和“白狐”沒有抓到,這在羅耀心裏始終是一塊心病,不管這兩個家夥是同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他的存在對羅耀和密譯室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白狐”上一次敗在他手中,蟄伏起來了,他想找到他,很困難,這一次,他離開山城,雖然對外封鎖了消息,但如果“白狐”一直盯著密譯室的話,那麽自己離開山城的消息,他一定會知道。


    這是個可趁之機。


    這是個多變的局麵,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日軍密電碼方麵暫時可能什麽進展,那也不能幹等什麽事情都不幹,得找點兒事情做做。


    換個方向,換個思路,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


    李海懷過去跟餘傑、沈彧的關係不錯,楊帆找過去的時候,他爽快的答應見麵了,地點選在了玉樓東。


    一家地道的湘菜館。


    這李海懷對他還是相當重視的,尋常人,他怎麽會在玉樓東設宴款待?


    26日傍晚,羅耀收拾了一下,換了一套西裝,就帶了楊帆一個人出門,叫了一輛車,往玉樓東而來。


    玉樓東全稱:玉樓東酒家,原名玉樓春,始建於清光緒三十年,也就是1904年,因為地址在青石橋東茅巷口,故而改名為“玉樓東”。


    開業至今已有三十餘年,是湘城久負盛名的菜館之一,尤以掌婚宴聞名。


    因為湘城實施宵禁的緣故,所以一到晚上,這飯館,酒家的生意都不好,有的甚至直接關門歇業。


    玉樓東不在此列。


    因為,總有人是有特權的,不受宵禁的禁令的影響。


    所謂宵禁,不過是怕混入湘城人日軍奸細趁天黑出來搗亂,鬧事,引發惡性治安事件,畢竟晚上發生什麽事情,很難控製,故而,把老百姓都趕回家,防止人群聚集,等於把人人跟人隔離起來了,想鬧事基本沒可能。


    夥計上前來。


    “我姓秦,李老板定了桌子。”


    “哦,您就是秦先生,李老板已經來了,就在樓上雅間等您。”夥計忙低頭哈腰一聲,在前麵領著羅耀和楊帆上樓梯。


    夥計敲門:“李老板,秦先生來了。”


    “請他進來。”


    夥計伸手推開門,請羅耀走了進去。


    雅間內,就隻有李海懷一個人,一襲長衫,七分頭,梳的是一絲不苟,見到羅耀,站起身,迎了上來:“秦老弟,愚兄早就聽說你來湘城了,可惜不知道你住哪裏,想見而不得呀。”


    “李老師客氣了。”羅耀之所以叫李海懷一聲“老師”,那是因為在臨訓班的時候,李海懷給他們上過課的,叫一聲“老師”也不為過。


    “別叫老師,我那不過是隨便給你們上了兩堂課而已,算不上什麽老師。”李海懷一揮手,謙遜道,“我托大,你叫我一聲海懷兄就行。”


    “海懷兄。”羅耀拗不過,最後還是順了他的意思。


    “來,坐,坐下說。”李海懷十分熱情,“夥計,上菜。”


    李海懷要給羅耀倒酒,被他阻止了:“海懷兄,並非我要駁你這一番美意,事實上,我自己定下了禁酒令,若是我一身酒氣回去,如何能服眾?”


    李海懷停下了動作,都是上位者,自然知道,上位者想要服眾,自己必須以身作則,這是不二法則。


    自己帶頭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那再定什麽規矩,下什麽禁令,還有人聽你的嗎?


    “好,我今晚也不喝了,打仗呢,喝酒確實不合適。”李海懷點了點頭,收起了酒瓶子。


    “海懷兄,這酒我們有機會喝的,等打贏了日本人,這就是我們的慶功酒。”羅耀嗬嗬一笑。


    “說得好。”李海懷哈哈一笑,“那今晚,我們就以茶代酒。”


    “請!”


    “這是發絲牛百葉,麻辣仔吉,曾府湯丸……”一道道的地道的湘菜被夥計們端了上來。


    色香味俱全,看得羅耀是眼花繚亂。


    “太多了,海懷兄,這頓飯隻怕是花費不菲吧?”羅耀感歎一聲。


    “也就是眼下,過去這一桌沒十個八個大洋都拿不下來,現在隻需要五個就夠了。”李海懷道。


    還不多,五個大洋,一個五口之家的尋常百姓夠過一個月的日子了。


    “海懷兄,這太奢靡了,蔣委員長提倡新生活運動,戴主任也提例行節儉節約,這就咱們兩個人,這麽多怎麽吃得下?”羅耀道。


    “吃不下,打包回家,反正也不浪費。”李海懷略顯尷尬一聲。


    “也是,隻要不浪費就行,這菜都做出來了,不吃就更浪費了。”羅耀嗬嗬一笑,李海懷是地頭蛇,他沒必要在這上麵跟人斤斤計較,再者說,人家弄了這麽一桌,那也是給他麵子。


    當然,場合不同,這要是換成有人在組織裏這麽幹,他當場就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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