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張梁絕對會嗤之以鼻,你算哪根蔥,如此狂妄自大?


    可是從羅耀嘴裏說出來,他還真駁斥不了。


    人家說這話的底氣是從戰場上獲得的,是跟日本侵略者較量並且取勝得到的。


    你說人家不行,那人家立下的戰功你去試試?


    你說這些功勞根本不能算羅耀一個人的,還有霍恬,遲安等等這些默默付出的技術人員的。


    這些人為啥之前沒有取得這樣大的成果,怎麽到了羅耀手裏,一聚合就發揮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這就是本事。


    你哪怕說他是運氣都好,可有運氣的是那個人,而不是你。


    張梁雖然年長於自己,可對西方歐美列強的了解要輸給自己,當然還有心理上的自我矮化,覺得天生就低人一等,這種想法並非他一個人身上有,很多人都有。


    要扭轉這種現象,絕非一日之寒,這個可能需要好幾代人的努力才行。


    “張科長,回去仔細研究一下,這英國人為何要跟我們合作,以及他們提出的條件中有哪些是陷阱,是我們需要避免的,另外,談判是雙方的,他提出要求,我們也要有對等的,不能別人說什麽,我們就是什麽,他們要我們的破譯技術和經驗, 我們需要他們的先進設備,這本來是一向互補的合作, 是可以談的。”羅耀說道。


    張梁略微思索了一下, 大致明白羅耀的思路了, 技術換設備,但不要破銅爛鐵。。


    換一堆沒用的東西或者過時的東西回來有啥用?


    這就要徹底的了解軍技室的設備和技術水平了, 不然,很容易就掉進英國人的坑內。


    “好的,羅副組長。”


    “去吧, 什麽時候英國人在上門催促,你再來找我匯報。”羅耀點了點頭,希望他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


    ……


    “喂,我是,老師, 是不是筆跡鑒定結果出來了?”羅耀驚訝的一抬頭, 合格電話居然是餘傑打來的。


    他把齊斌的那封信還有相關資料都交給餘傑快三天了, 按理說, 鑒定一個筆跡用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電話裏說不清楚,要不然你過來一趟?”餘傑並沒有告訴他實話, 而是直接讓他過去。


    “行, 我下班後過去。”


    “好,晚上讓你師母給你做幾道菜,咱們喝一盅。”餘傑說完就掛了電話。


    “喂, 小慧, 老師晚上叫我過去談點兒事兒, 可能晚點兒回來, 你和爹晚上就別等我吃飯了。”放下電話,羅耀又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把自己晚上去餘傑哪兒的情況說一下, 免得自己沒回去,家裏擔心。


    “知道了,要是太晚就別回來了。”宮慧道。


    “嗯,我知道了,太晚的話,我明早再回來。”羅耀答應一聲, 夜裏開車, 確實不那麽安全, 還不如待上一晚上第二天回來呢。


    ……


    下班的時候, 羅耀路過家門口, 想了一下,下車,回家取了兩瓶自己藏的好酒。


    老師回家隻是暫住,興姐平時又不喝酒,家裏也沒有什麽好酒,晚上過去吃飯,空手去不太好。


    “少喝點兒。”


    “知道了。”


    驅車過江,又開了二十多分鍾,終於抵達暮光大廈了,天都已經大黑了。


    “來了。”羅耀摁了門鈴,餘傑過來開門,把羅耀讓進去了。


    “老虎呢?”


    “他去找自己女朋友了。”羅耀將兩瓶好酒放在了桌子上,解釋一聲道。


    “這小子聽說找了個在校大學生?”


    “嗯,他倆是吃早飯認識的。”羅耀嗬嗬一笑,“以前我不是短暫住過一陣子嘛,他天天出去買早餐,看上人家早餐店老板的女兒了,結果人家還是個在校大學生。”


    “這小子也是有福氣。”


    “傻人有傻福唄。”羅耀問道,“興姐和孩子們呢?”


    “廚房忙著呢。”餘傑笑道。


    “稍等一會兒,我還有兩個菜炒一下,馬上就可以吃飯。”廚房內的興姐聽到了聲音。


    “不急,我們還有點兒事兒要談。”餘傑一招手,“走,我們去書房說話。”


    “你給我的這封信,我是逐字逐字的尋找和鑒定,基本上每個字都找到了對應的字,乍一看,非常像,無論從運筆到寫字的力道,都基本無二,可以說,是這個模仿筆跡的人境界非常高,而且也是非常熟悉這封信書寫的人。”餘傑羅耀來到自己的工作台,除了攤開的那封信之外,還有鋪滿了其他材料,看上去亂糟糟的,卻又是那麽一目了然。


    “這麽說,這封信是偽造的?”羅耀吃驚不小。


    “我不敢說是偽造的,但這封信書寫之人,跟你給我的這些資料所寫這個人的筆跡並非同一個人,這個我可以肯定。”餘傑說道。


    “老師,您是如何判斷?”


    “判斷一個人的筆跡,除了他書寫習慣以及下筆的力道之外,還有就是筆了,我對比了這些資料上所書的筆跡,發現,這並非出自同一支鋼筆,雖然他們用的是同一種墨水……”餘傑跟羅耀解釋自己的發現說道。


    “而這封信用的鋼筆跟之前這一半相同,卻跟後麵這些不同,為什麽不一樣,那就是書寫之人換了鋼筆了,這一前一後就矛盾了,為何,新寫的信件,卻用了一支老筆呢?”餘傑問道。


    羅耀腦海中靈光一閃:“老筆在模仿偽造之人之手,他隻能用老筆進行模仿偽造,而新筆不不在他手上!”


    “沒錯,這是最合理的解釋,當然,這也隻是推斷和猜測。”餘傑說道,“我的鑒定也可能出錯,畢竟,我是人,不是神,餘下的就要靠你去分析和判斷了。”


    “老師,您都看了這些資料,應該猜到這封信是何人所書了?”羅耀笑問道。


    “當然,你老師還不糊塗,寫信的人就是你們尋找的通緝犯齊斌,而偽造這封信的人就隻有他那個在巴縣的紅顏知己,素清小姐了。”餘傑嗬嗬一笑。


    “如果這封信真是她偽造的,那就說明她一定知道齊斌的下落,之所以偽造這封信,目的及時為了給自己解圍,因為她知道,如果我們不從她這裏得到些什麽,是不會放過她的。”羅耀道。


    “好聰慧的一個女子,攸寧,你是遇到對手了。”餘傑點了點頭。


    “可是,她這麽做,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更告訴我們,齊斌在失蹤之前見過她嗎?”羅耀轉念一想道。


    “她既然認識齊斌,那就可能對我們這一類人的行事風格有所了解,所以,兩項相害取其輕,她隻要一口咬定這封信是齊斌暗中交給她的,她並未與之見麵,我們拿她沒辦法。”餘傑分析道。


    “如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齊斌,那麽齊斌是個男人的話,知道我們把她心愛的女人抓走的話,就一定不會走遠,就算要走,也要確定素清安全之後。”羅耀分析道。


    “所以,你讓文子善把人帶回來,就是想利用她把人引出來?”餘傑明白羅耀的想法。


    “我能行動的,齊斌也能想到,所以,這一個計策效果不大。”羅耀點了點頭後搖了搖頭。


    對手顯然並不是那麽愚蠢。


    “你一直都在覺得齊斌刺殺小慧的動機有問題,對不對?”餘傑沉聲問道。


    “是呀,一個頭腦冷靜,有多有智慧的人怎麽會做出如此魯莽不智的行為,還不惜殺掉自己三個手下,他這是在隱瞞什麽呢?”羅耀點了點頭,“難道真的是齊耀榮指使的不成。”


    “會不會是齊耀榮拿捏了齊斌的把柄,逼著齊斌去刺殺你和宮慧,然後事後又把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反正隻要抓不到齊斌,就是死無對證?”餘傑道。


    “他不知道,一旦我們查到齊斌,就一定會懷疑上他嗎,齊耀榮就這麽有把握自己能安然脫身?”羅耀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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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這事兒若是釀成大禍,不但軍統會追究,上麵知道了,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別說他隻是黃埔六期的,就算一期,二期又如何?”餘傑點了點頭,羅耀要是出事兒了,老頭子肯定是要震怒的,齊耀榮有幾個腦袋能保得住?


    還是無知者無畏?


    “老師,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齊斌另有身份。”羅耀看著餘傑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餘傑何嚐沒想到,刺殺現場還有一名狙擊手,這個人怎麽恰好在現場,如果齊斌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那麽,他殺掉自己三個手下就能解釋了,保護這個第五個人。


    因為,他三名手下必然也是看到了狙擊手的存在,也知道現場還有第五個人。


    狙擊手如果是齊斌安排的,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舉報“齊斌”的匿名電話是誰打的,沒有這個匿名電話,文子善、曹輝他們想要查到齊斌身上還需要費一番時間和功夫的。


    這個電話指向性很明顯,可以說幫文子善等人一下子鎖定了目標,可惜這個電話是公用電話,根本不知道是誰打出來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曾經出現在現場的第五個人,那個狙擊手。


    如果狙擊手跟齊斌是同夥兒,他為什麽要出賣齊斌呢?


    這說不通呀!


    “你們兩個聊什麽呢,吃飯了!”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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