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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瑟瑟,啟懷離京已有半月,除了每日早上向皇後請安,我過著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皇上寵誰,已與我無關了,後宮裏的人曾以為我跟著皇上南下一次,回宮必定重獲恩寵,可誰知我還是籠絡不了聖心,依舊像未曾南下時那般默默無聞。


    偶爾聽到其他宮人雲:“嬈妃盛寵的日子,終究是過去了!”


    穀雨為我不值,我卻淡然一笑,你們覺得過去了就過去了吧,不經一番寒徹骨,哪來梅‘花’撲鼻香呢。


    鄭氏依舊被禁足,皇後依舊誦經禮佛,和妃依舊為兒子謀劃著……隻有雅妃,像滿園‘春’‘色’亦關不住的那一枝紅杏,熱鬧的開在皇帝身側,翩翩如蝶。


    這一日,我在西窗下的大案上抄寫經書,再過一個月,便是‘玉’兒的冥誕了,我想在那一日多燒些經文給他,也是我作為母親的一番心意,雖然我們的母子情分那樣淺,但他終究喚了我一聲“母妃”啊。


    我正抄著,劉有餘匆匆跑了進來,跪下說道:“娘娘,不好了,剛曹公公來說,今日早朝中書令彈劾老大人貪墨,皇上發了大脾氣,當堂就訓斥了老大人,還要革了老大人吏部尚書一職!”


    我心中大驚,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渲染開一片烏黑,我放下筆,問道:“你可打聽仔細了!”


    劉有餘道:“是曹公公親自來傳的話,看樣子可不是子虛烏有的事,曹公公也是偷跑過來的,還望娘娘拿個主意!”


    我、我有什麽主意……明明前世距離事發還有兩年啊。


    不對,不對,此事由中書令而起,不是七皇子,中書令必定是要報鄭氏被降位軟禁之仇,前世鄭氏並未被軟禁,所以皇上對爹爹的發難提前了。


    “你仔細盯著勤政殿那裏的動靜,皇上有什麽動靜,對父親是如何處置的,速速來回報我!”


    “是!”


    我來回在殿中走著,心‘亂’如麻,我萬沒有想到,以為報了一時之仇,卻連累了父親,若當真因我讓父親提前受苦,我寧願當初什麽都不做。


    我著急上火也是於事無補,一直到晚上勤政殿那裏還是燈火通明,據說是在商討對父親的處置,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父親貪墨的,哪怕是其他罪行,我都不相信是這一項貪墨之罪。


    大半夜劉有餘得了消息回來,說:“皇上下旨革了老大人吏部尚書的職,還讓禦史台的人徹查此案!”


    “真的革了職!!”我又驚又怒,事情還未有定論,就急著革職,這不是明擺著讓人落井下石去嗎。


    “是真的,聖旨明早就會發下來了,娘娘,這可怎麽辦是好啊!”


    我滿頭大汗,坐立不安,道:“我要去見皇上!”


    劉有餘卻阻攔道:“娘娘不可,江公公跟奴才說時,就怕娘娘會立即求皇上,皇上最恨後宮幹政,您這會兒要是去了,隻怕皇上更加生氣!”


    “那你要我怎麽辦。”我如今已不是寵妃,他厭惡我,又絕不讓我幹政,到底要怎麽辦才好呢。


    劉有餘道:“娘娘還是從別的路子上想想辦法吧,奴才覺得,老大人被革職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但是若能查出老大人是被冤枉的,想必皇上就會收回成命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證據,還老大人一個清白!”


    不錯,我了解父親,他是不可能貪汙的,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皇上讓禦史台徹查,我得想想,禦史台裏麵有沒有可用之人。


    可是想來想去,竟不知有誰可用。


    禦史台裏都是些油鹽不進的人,越是想拉攏,隻怕越是得不償失。


    我更加急了,轉了半天,竟發現下午到現在都沒見到‘春’分,就問:“你們‘春’姑姑哪裏去了!”


    劉有餘道:“‘春’姑姑下午出了瑤光宮,就沒見到了,奴才也不知去了哪兒!”


    正說著,‘春’分便走了進來,笑道:“你好歹也是一宮的首領太監,卻在背後編排起我來了!”


    劉有餘忙道:“喲,奴才哪兒敢編排姐姐呀!”


    我看向‘春’分,‘春’分對我點點頭,我對劉有餘道:“什麽時候了還鬥嘴,你先下去,仍要盯著勤政殿的動靜才是!”


    “奴才明白!”


    劉有餘一走,我就問‘春’分:“你去哪兒了!”


    ‘春’分低聲道:“奴婢去見琅琊郡王了!”


    我一驚:“你怎麽……”


    她道:“是郡王派人叫了奴婢去的,郡王得知了老大人的事,叫奴婢去有幾句話吩咐!”


    “他可說了什麽!”


    “王爺叫奴婢問娘娘,皇上革去了老大人吏部尚書的職,那麽,尚書左仆‘射’一職,可曾革去!”


    我的心忽然敞亮開來,道:“沒有,皇上隻革去了父親吏部尚書一職。”父親原本兼任尚書左仆‘射’和吏部尚書,如今皇上隻革去了吏部尚書,卻保存了官位更高的尚書左仆‘射’,也就是說,皇上並未對父親趕盡殺絕。


    “王爺還說,皇上將此事‘交’給了最為公正的禦史台,可見此事還是有轉機的,所以,還請娘娘不要太擔心,隻要大人是清白的,就不會有事!”


    我連連點頭,歎道:“不錯,不錯,是我關心則‘亂’了。”但我隨即一想,又道:“不行,就算父親是冤枉的,保不齊會有人從中作梗,禦史台裏,還需有我們的人才行!”


    ‘春’分道:“這個王爺也想過了,但是主審此案的都是些年輕後輩,王爺還沒有來得及拉攏,不過,王爺也打聽清楚了,其中有一位方大人,是老大人的‘門’生崔大人的同科!”


    “崔大人……仲然!”


    “是,聽說兩人‘私’‘交’甚篤,崔大人進了翰林院,方大人則進了禦史台!”


    我明白了,當即道:“好,我立即休書一封,你‘交’給琅琊郡王,讓他給仲然送去!”


    ‘春’分二話不說就給我磨墨,我想了想,提筆寫信。


    寫完看了一遍,覺得沒有不妥之處,‘交’給‘春’分,叮囑道:“小心些,若讓人抓到了,可不光是‘私’相授受,而是‘私’通外臣了!”


    “奴婢知道輕重。”‘春’分收好信,又道,“好在有郡王在!”


    我笑:“你之前不是說他行事過於心狠麽!”


    ‘春’分正‘色’道:“心狠有心狠的好處啊,若有他的心狠,咱們也不至於……”我聽了雖不語,但心中卻深以為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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