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這個女人?顧研心?”葉絕繼續著他的問題,站在十步之外的蕭離,臉色已經沉到了極致,好像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眼睛幾乎隻在顧研心的身上,“不對,是你深愛著這個女人嗎?”


    顧研心愣了愣,將目光落在蕭離身上,剛剛他們還在開玩笑,說他都沒有認認真真的跟她表白過,所以現在,要在葉絕的詢問下說出來嗎?是不是稍微有點兒不合時宜。[]


    也不知道葉絕怎麽想的,竟然在這個時刻問這個問起,這是輕鬆的調節氣氛的問題嗎?而且跟他有什麽關係,他用她來要挾蕭離分明就是可行的,何必又要多此一問呢?


    不過,心中縱然這麽想著,顧研心還是將目光放在了蕭離的身上,竟然隱隱約約有些期盼,像是期盼他究竟會怎麽說,是拒絕回答,還是真的說出出來,在此時此刻,在這麽多人的目光之中。


    “嗯?”葉絕又揚起聲調問了一次,“我隻是很好奇罷了,你這樣的人,也會有心愛的人?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無情無愛呢。”


    “哈哈,雖然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蕭離的目光掃過葉絕,然後落在顧研心的身上,那雙烏黑的眸子這樣看著她,“但是我想說過她聽,想讓她知道。”


    頓了頓,蕭離的眼中傳遞著深深的情,那眼眸的黑色像是有無窮的吸引力,讓顧研心被吸進去了一般,周圍的什麽聲音也好,眼光也好,她都聽不到也看不到,她的眼中隻有蕭離一人,也隻能聽到他說話。


    正如蕭離也是隻有她一人,時間和距離好像都不存在了,隻有彼此,隻有兩人眼中的情,這麽久以來的糾葛,就要在此刻說出來。


    “顧研心,我愛你。”


    六個字,很輕,在這安靜的時空之中,像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顧研心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有說不出的幸福感,原來是這種滋味,被他承認,被他表白,這七八年來對她表白過的人不少,可是隻有他,才能如此牽動她的心。


    我也是,我愛你,在不知不覺之中,在你對我的欺負調戲之中,感情就已經悄然生出,有句話說,愛,就是渴望被虐待,顧研心此時竟然有幾分相信了,別人不曾傷她半分,不會讓她的心為之動搖半分,隻有他可以。


    為他生氣,為他惱火,想罵他,想咬他,思念、厭惡、抗拒、想要在一起,想要生死相許……


    這些糾錯的感覺,匯集成一句話,就是我也愛你。


    顧研心很想大聲說出來,不過,理智還在,她保持了沉默,低下了頭,掩飾著自己所有的情緒,同時盡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她還有事情要做,她還要想辦法逃脫,她雖然有和蕭離同生共死的覺悟,但是卻沒有白白送死的打算。


    就算隻有一線希望,她也要爭取,她再次看了看她和葉絕的距離,此時的葉絕很放鬆,他身邊有這麽多人,他還拿捏著顧研心,蕭離赤手空拳站在那裏,什麽都做不成。


    顧研心,他也調查過,不會任何功夫,連基本的防身術都不會,沒有接觸過槍支,所以,她沒有任何威脅性,一把抵著她太陽穴的槍足以。而且,她現在還害怕的低下了頭。


    “哈哈哈,蕭離,好,很好。”葉絕鼓起掌來,“沒想到你竟然是是一個癡情種子,這六個字,我聽得出,飽含了你所有的感情對不對?不錯不錯,一會兒我會成全你們,讓你們一起痛痛快快的上路的。”


    蕭離沒有說話,看著葉絕的眼中,此時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就像是一頭狼一樣,帶著殺戮的光芒。


    “別這麽看著我,雖然我沒有死過,但是我保證不會很痛,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葉絕說道,笑容更加燦爛了,“那麽,讓我們進入一個比較正式的問題,我的宅子和據點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我再次重複不是。”蕭離說道,認認真真,絕對沒有辦法虛假。


    “你考慮清楚,如果你說假話,讓我看出了一點點,那麽我會折磨這個女人,比如先打斷她的腿之類的。”葉絕慢悠悠的說道,“著的不是你做的?”


    “你是想要得到一個屈打成招的答案嗎?”蕭離說道,冷笑了一聲,“如果隻有我回答‘是’,才能讓她免受折磨的話,我的答案就是‘是’,但是我想,葉總你要的並不是假話吧。”


    葉絕收起了笑容,微微皺了皺眉頭,確實如此,他要的不是假話,他原本就是來確認的,不過他始終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的,蕭離絕對和他的宅子被毀脫不開關係才對。


    “葉總繼續。”蕭離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了葉絕,他雖然一直看著葉絕,但是餘光卻不斷地在顧研心身上,他看到她的手放到了衣服口袋中,那裏麵應該是有槍的。


    他有些擔心,他知道顧研心跟著葉落學了那麽三天時間,但是三天根本不足以讓她成為多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讓她的槍法變得有多準確當然,他還不知道顧研心對於用槍的天賦有多厲害。


    “第二,你和暗團有什麽聯係?”葉絕又問道。


    “沒有,我雖然認識暗團的幾個人,但是和他們沒有任何聯係。”蕭離好不停頓的回答,“其實你是對的,我的別墅中前幾日確實有暗團的人,因為我需要加強防備,所以雇傭了暗團的人,但是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


    說假話一定要半真半假,這樣才能讓假話顯得很真實,讓人看不出破綻,蕭離深知葉絕肯定已經將他別墅的情況查清楚了,剛剛他也透露出了這一點,所以掩飾會讓他知道自己在撒謊。


    屋裏多了兩個變態,這絕對不是一件好隱瞞的事情,隻有這麽說,才能讓葉絕有可能的相信。


    “不錯,你還算懂事,知道將你屋中有暗團的人的事情說出來。”葉絕笑了笑,側臉看了看顧研心,“看來你很在乎她嘛,生怕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我說過,我愛她,你不用懷疑我說的話的真實性。”蕭離說道,然後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笑容,“當然,也許你不會懂得這種愛的,一看你便知你是無情無愛之人。”


    “誰說的,我有一個兒子,我十分愛他。”葉絕哈哈笑道,也不隱瞞,“雖然有出入,但是我懂。”


    “你會愛你的兒子?哈哈哈。”蕭離笑得更加猖狂了,不過很快就收拾了笑容,“我知道你接下來會問什麽了。”


    “什麽?”葉絕反問道。


    “蕭紅衣。”蕭離吐出這三個字來,剛剛還在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了,“你想問我和蕭紅衣到底有什麽關係,對不對?”


    “哼,那麽你說答案。”葉絕說道,冷冷的看著蕭離,連站在葉絕身邊的顧研心此時都能夠深刻的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幾乎像是一個冰棍一樣,看來蕭紅衣對葉絕來說,意義非常深刻呢。


    “我和她認識。”蕭離說道,“我知道這個人,我見過她,我知道她恨你,深深的恨著。”


    語氣非常平靜,平靜得如同一汪死水,和蕭離現在臉上的表情很符合,月光照在他臉上慘白慘白的,顧研心心中微微有些痛,蕭紅衣到底對蕭離有多殘忍,讓他說起來就是這個模樣,平日的傲然和囂張好像都消失了。


    葉絕此時也陷入了一個神經繃得很緊的狀態,一眼不眨的看著蕭離的嘴,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他的拳頭都捏緊了,整個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蕭離的身上,周圍對他而言仿佛不存在。


    當然這種氣氛渲染得很開,那麽多的人,靜得連呼吸都聽不到了,生怕發出一點點的聲音打亂了這裏的氣氛。


    “她說,她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抽筋剝皮,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要讓你身敗名裂,失去所有她才甘心。”蕭離繼續說道,淡淡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的,那語氣好像都沾染上了血跡。


    “她敢!”葉絕暴喝一聲,一拳捶在身邊的陸虎上,額頭的青筋都冒出來了,憤怒至極的樣子。


    顧研心甚至感覺到她身後的人都顫抖了一下,很好,機會,就趁著背後的人顫抖的這一瞬間,顧研心身子往旁邊一側,微微轉身,一腳狠狠踹在了用槍指著她太陽穴的人褲襠之上。


    “啊”後者一聲慘叫,抱著褲襠跳了幾下,顧研心已經離開了他的控製範圍。


    在任何人有反應之前,她一個旋身,到了靠著車子而戰的葉絕身邊,手已經很自然的掏出了槍支,對準他的膝蓋就是一槍。


    整個動作快捷如彼,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有人在那個關鍵時刻防備到了顧研心,等顧研心的槍聲響起,眾人反應過來,想要動作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掌控場麵。


    “砰”,她的槍準確無誤的射穿了葉絕的膝蓋,葉絕立刻半蹲下去,顧研心靠著車子半蹲下,保證後麵的人射擊不到她,她踩著葉絕,用槍指著他,冷冷的大聲說道,“所有人,把槍放下,否則我就開槍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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