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沒答銀煌,反而看向慕容飛霜,傳音道:[小師妹,你確定葉斬帶你來淺語樓是來殺人的?]


    [是啊,他說想從側麵幫襯一下葉家……]


    [幫襯什麽?]


    [抬姓!]


    聽到這裏,銀月恍然而悟,哂笑道:“本座知道葉斬在哪兒了。”


    “在哪兒?”慕容飛霜急切問道。


    “不急。”銀月擺手道,“隻要他計劃成功,你明天天光時就能看見他人了。”說著,又指了指琴凰和筱筠,“來人,把她倆押回天華殿單獨看管,明曰午時三刻,斬!”


    “喏!”


    對於銀月突如其來的命令,內巡衛們絲毫不以為意,轟然應諾。而琴凰和筱筠卻如遭雷殛,懵在當場,直到軍士架起她倆往外拖時才回過神來,哭天搶地:“饒、饒命……城主饒命!!”


    “師姐!”慕容飛霜也有點難於接受,忍不住想要說情。


    銀月卻搖手道:“什麽都別說,不然你明兒都未必見得到葉斬!”


    這話算是拿住了慕容飛霜的死穴,在她心裏兩個青樓女子的性命顯然遠不如葉斬重要,所以她隻猶豫了一下便沉默下去,不複贅言。


    隨後,銀月鳴金收兵,銀煌攜了慕容飛霜先一步離開,接著內巡衛也如潮.水般退出了淺語樓。


    經此一鬧,淺語樓再不複之前的歌舞升平,無數的小道消息開始由淺語樓向外擴散,哪怕內廓戒嚴也止不住這個趨勢。


    於是乎,當夜雞飛狗跳的可不止想要參與抬姓的賤姓豪族,上三姓的王家師家,甚至其餘幾大姓均有雞飛狗跳之勢。唯獨漩渦中心的葉家,由於葉斬的失蹤,反倒風平浪靜。一點八卦也未收到。


    至於葉斬,已經完成刺殺任務的他更是沒心沒肺。在甕城牆外破棚子底下的通鋪上睡得跟豬一樣,配上那一身樸素的行頭,還真沒啥不良人士打他的主意。


    實際上也對,真正在銀月城有關係的商隊或旅人哪怕晚於關門時間抵達城門口,依舊能夠溜縫進城,當然,這需要關係和錢財疏通,而一點關係也無又死摳或者沒錢的主兒那就隻能按時進出城。所以毫不起眼的葉斬自然沒人打主意。


    一覺到天亮。


    葉斬睡到自然醒之後,又找了個小攤把早飯問題解決了,這才施施然照著規矩交了人頭稅入城。不過剛一進城門樓子,他就看見了天華殿的榜文,說是要砍了琴凰和筱筠這兩個犯上作亂的青樓女子。


    “嘁~~這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人琴凰在淺語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作亂早作亂了,用得著賣身契到手的時候再亂嘛!”


    葉斬對於胡謅的榜文很是不屑,卻也沒有找銀月這個便宜師姑理論一番的意思,畢竟不管是琴凰還是筱筠。同他的關係都不過數麵之緣,能把賣身契還給二女,葉斬就已經仁至義盡了。不可能像西天取經那般還得一路護送她們到佛祖駕前。


    所以,榜文看過就算,葉斬租了輛犄車,徑直回去葉府。


    這個時候,城內廓表麵祥和一片,實際上暗流湧動,亂成了一鍋粥。別的不說,光是那個豬頭三似的王奕韜回到王家浮空島後,王家家主就氣得差點沒把他給直接杖斃了。


    “哎喲哎喲……爹。現在是我被人打,不是我打人……哎喲……你為什麽還打我?”


    “老子打你?打你是輕的。老子打死你信不信?”王奕韜的老爹王東豪氣得吹胡子瞪眼,“阿鬆。你幹什麽?沒吃飯呐?給我使勁打!!”


    “啊——”王奕韜的慘叫聲頓時高了八度。


    “老爺,韜兒不懂事……”


    “滾開,你這個婦道人家,你懂個屁,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打?”王東豪正在氣頭上,麵對發妻的勸解一樣凶神惡煞。


    孰料王白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見王東豪這麽說,立馬躺地上撒潑打滾道:“好啊好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好了……”


    王東豪見狀,差點沒氣得背過去,當下抄起桌上的茶碗照著王白氏就捍了過去,隻聽啪嚓一聲,茶碗正中王白氏麵頰,這潑婦霎時哭天搶地地嚷了起來。


    “哎喲喲……王東豪打人呐,打死個人嘞,我不活啦!”


    “閉嘴!你這潑婦……啪、啪!!”王東豪氣急,湊上前去甩手就是兩耳光,完全沒有留手,扇得王白氏暈頭轉向。


    王白氏捂著臉,在地上呆滯了差不多兩息時間才反應過來:“你打我?!你真的打我?”不得不說,之前茶碗砸她臉上,對王白氏這個通竅高手來說並不算什麽,可被抽這兩耳光卻實實在在,令她徹底意識到自家老公不是在開玩笑。


    王東豪根本連眼尾也不掃發妻一眼,怒指已經停手的刑堂執行堂主(相當於副堂主)王鬆:“打……阿鬆,今天必須給我打斷十根孝杖,你要敢給我停,老子讓你去水牢待半年你信不信?”


    王鬆一個激靈,開始拚命朝王奕韜屁股後背上招呼。他雖不知王東豪今兒是發了哪門子瘋,但他能清晰感覺到家主動了真怒!


    “哎喲……啊……啊……爹……為什麽……呃……”


    王奕韜的慘叫聲由高亢變得黯啞,王東豪卻不發一言,就那麽看著,仿佛打的不是他親兒子,而是別人家的娃。


    王白氏不忍,又不敢勸,隻能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句:“老爺……”


    “別說了,我們王家快大禍臨頭了你們知不知道?”王東豪的聲音帶著幾分歇斯底裏,“你這個不孝子,混賬東西,謝家已經徹底完蛋了,你們知道嗎?”


    “啊!?”


    不止王奕韜和王白氏,就連執行杖刑的王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料給震呆了。


    “老、老爺,這事兒不是真的吧?”王白氏仍不死心地探問了一句。


    “我有必要騙你們麽?我敢拿謝家開玩笑麽?”王東豪怒不可遏道,“兩個人,就兩個人,把謝家屠了個一幹二淨……”說到這兒,他的情緒、聲線都低沉了下去。


    “爹……就算這樣,你讓鬆叔打我幹嘛?”王奕韜半是不解半是不甘道。


    結果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王東豪的氣性一下又大發了:“阿鬆,你停下來幹什麽?給我打,繼續打,狠狠地打!”


    “哎喲……哎喲喲……”王奕韜慘叫又起。


    同時,一副慕容飛霜易容成女管家的畫像扔到了王奕韜麵前的地上,王東豪冷冷道:“你得罪的是不是這個女人?”


    “就是她,爹,這個臭婊……噗!!”


    罵聲尚未完全出口,王奕韜就被王東豪一腳踹中了麵門,劇痛侵腦,牙也不知掉了多少顆,當即就噴了幾大口血出來。


    “老爺——”


    王白氏淒喊一聲,很是心疼自己的兒子。


    王東豪瞪了王白氏一眼:“謝家的事,若非法長老有[時光回溯]神通,我們王家恐怕現在都還被城主蒙在鼓裏,而奕韜惹到的女人,實際上易過容,乃滅殺謝家兩大元凶之一的親妹,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認他這個兒子,你明白嗎?”


    正慘叫著的王奕韜渾體劇震,他終於知道是哪兒捅了簍子了,還欲辯解什麽,可惜身側阿鬆的杖責似乎一下子加重了許多。


    “啊!!”


    王奕韜叫得更慘了。


    要知道,在元洲這個地界,強者打殺弱者那是沒道理可講的,幾乎和森林裏老虎吃小動物一樣,想吃就吃,需要理由嗎?而王東豪可不止王奕韜這麽一個嫡子,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他實在是不想整個王家受到王奕韜惹禍遺患後的池魚之殃。


    “老爺、老爺,要不讓奕韜去向那個女的認個錯?”


    “認錯?你以為我們王家有多大麵子?或者說,你以為我們王家的實力能比得過謝家?那兩個凶人連謝家都是揮手便滅,會聽你寶貝兒子認錯?還不如打殺他來得快!”


    王白氏聽到王東豪的譏誚徹底傻了:是啊,聽認錯聽解釋還得浪費時間,不如一掌拍死來得幹淨!


    王奕韜也聽傻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捅的簍子究竟有多大了,再不敢吭聲慘叫,隻是緊咬殘餘的牙齒,默默忍受著阿鬆的杖責。


    而越想越害怕的王白氏仍未死心,眼珠亂轉一通,道:“老爺,照你的說法,謝家的事城主應該早就知道了,那她沒個表態?”


    “她表態?她表什麽態?且不說那兩個凶手與她的實力不相伯仲,單隻‘同門師兄妹’這一層關係就不是旁人可以置喙的……”


    “啊!?”


    與此同時,葉府。


    葉斬悄然潛回了自己的院落,以他今時今曰的功力,葉家愣是無一人發現。


    院子裏,慕容飛霜和銀煌的房間人去樓空,甚至連照應起居的老媽子也一個不見,不過葉斬並不在意,反而貓進書房裏,開始擺弄他從謝家浮空島上弄回來的那些個納物袋。


    不得不說,每個納物袋的製作工藝都大同小異,但打開方式卻全然不同,有的需要灌注星力,有的需要注入精神力,還有的需要某種特定屬性的能量……


    總之納物袋的開啟方式五花八門,打個比方來說,就像前世地球的金屬保險箱,箱子材質都差不多,但有的需要密碼開啟,有的需要指紋開啟,還有的可能需要檢測虹膜……


    因此,若找不到正確的開啟方式,納物袋內物品的損毀恐怕比保險箱還要徹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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